不論是處在明處的冷夜還是處在暗處的忍者,雙方都有所顧忌,對峙著不敢妄動,而在牢房中的葉風已經做好了在無惜遇到危險時破牢救人的準備,他是以打架鬥毆的罪名進來的,並不是重罪,所以沒像有些死刑犯和江洋大盜那樣在雙手雙腳加銬鐵鏈,按著葉風的功夫,隨時可以擊斷木柵出來。WWw。qUAnbEn-xIaosHuo。COm

昏睡中的狗剩感覺到了眾人的到來,頭慢慢抬了起來,隨之而來的還有鐵鏈被牽動時的叮當之聲,正是這一聲終令得明暗雙方為之爆發。

無惜還是第一次看到忍者,全身包裹在黑衣之中,隻lou出兩個眼睛,身形神出鬼沒,攻擊手段更是詭異難測,防不勝防,葉風和另一個侍衛縱是身手了得,也被這種他們從來沒見過的攻擊手段給弄得眼花繚亂,然更令他們吃驚的卻是冷夜,他似乎對忍者的攻擊很熟悉,每次都能有驚無險的擋下,將無惜和阿嫵護得滴水不漏,看他的樣子似猶未竟全力,至少左手的刀尚未出鞘。

忍者見久攻不下,知道一時半會兒奈何不了冷夜,不欲與他多做糾纏,果斷地把襲擊的目光對準了狗剩,銀針,冷箭,爆彈,連番出擊,誓必要將狗剩擊殺,而這也是他今次來的任務,若不是恰被冷夜發現,早就暗殺了狗剩。

狗剩雖也有一身武藝,但眼下不僅渾身是傷,又被四條大鐵鏈固定在原地,根本避不開從三個刁鑽角度襲來的暗器。

“不要!”阿嫵失聲尖叫。想都不想就要衝過去,對她來說一直陪伴在身邊地狗剩已與親人無異,不,也許他比那個仇視自己的娘親更親近一些。

阿嫵剛跨出一步,就被身邊的侍衛緊緊攔住無法掙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要命的東西離狗剩越來越近。

就在這個時候,冷夜的身子突然變得無比柔韌。如一匹可以隨意伸展的布,越過阻擋地忍者。然後不可思議的從木柵狹小地空隙間穿過,擋在狗剩的身邊,手中刀鞘連擋三擋,將所有的暗器悉數擊下,對付爆彈時更用了柔勁與卸力,並未令爆彈引爆。

這一切看得別人瞠目結舌,即使是身為冷夜主人的無惜也不知冷夜的身手是原來是如此了得。不,更確切的說應該是――匪夷所思!

待他們回過神來時,眼見不可能成功的忍者已經逃之夭夭,在整個打鬥過程中,沒有一名獄卒或守衛有聽到響動進來查探,仿佛這刑部大牢裏地守衛人員全部一齊失蹤了似的。

無惜臉色鐵青,這次要不是冷夜在場,隻怕狗剩早已命喪黃泉。而他也會因此陷入不利局麵,畢竟一個犯人正好在他來探監的時候被殺,而凶手又不見蹤影,任誰也會懷疑到他頭上,結果會怎麽樣很難說,但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

四哥……他當真如嚴先生所料的動手了?要不是恰好被他撞到……慢著!

無惜突然浮起一個驚人的念頭:難道四哥是故意讓手下忍者等在這個時候出手?好將罪名嫁禍於自己身上?

這個想法令得無惜驚出了一身汗。這次當真是虧了冷夜,不要然他縱有一千張嘴也洗不清自己的嫌疑。

恰在此時,外麵突然響起密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迎著兩邊火把的光芒,辜無傷與他身後地刑部各官員及獄卒差役出現在無惜眼前。

“六弟,我聽說有人在牢中行刺犯人,情況怎麽樣,你可有傷到?”辜無傷焦急的神色無一絲作做。

無惜定了定神,勉力牽起一絲笑:“有勞四哥關心了。幸得有冷夜護衛。我與被行刺的犯人均無大礙,不過這刑部大牢守衛實在太過鬆懈。竟任由刺客進出,裏麵打鬥半晌竟不見有一個人進來。”

那些刑部官員聽得無惜如此不留情麵的說法,皆是滿臉不自在,辜無傷愧疚地道:“這是我的不是,六弟放心,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訓那些人。”說到這兒他才想起問無惜為何會在這裏:“六弟,你不好生在戶部辦差,怎麽跑到大牢裏來了,這裏可沒什麽好呆的?”

無惜心中有氣卻不敢發,隻得按原先想好地回答,當辜無傷得知狗剩是阿嫵認識的人後,滿臉吃驚,繼而又無奈地搖頭:“六弟,若是換了其他什麽罪,四哥都可作主,唯獨殺人重罪,按我朝例律,判處斬立決,即使是遇到大赦天下時,也不得赦免,所以……六弟你不要怪我!”

“四哥說笑了,你秉公執法,我又怎麽會怪你。”無惜閃動著幽幽的目光:“隻是今日這犯人突然受人暗襲,也許裏麵另有隱情,還望六哥可以好好查查,以免冤枉了好人。”

“有勞六弟提醒。”辜無傷如是說著,態度無比誠摯,叫人挑不出半點錯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此多呆了,以免耽誤了四哥辦正事。”

“咱們兄弟之間做什麽顯得這麽生份,不如到我府上去坐坐,對了,你還不知道吧,梅落,也就是你四嫂昨日剛被太醫診出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辜無傷的這席話令無惜身子微微一晃,有片刻的頭暈目眩,清醒時,發現手被人緊緊握住,隨即他看到了一雙憂心忡忡的眼睛,那份傷口被生生撕裂的痛逐漸緩和了幾分。

四哥……好一個四哥,真是會抓他的弱點,而且明明抓得那麽狠絕,卻又不著痕跡……

隻是,他已經不是以前他,從四哥迎娶梅落的那一天開始就不再是!

今日地他要贏四哥,一定要贏,所以不管是多麽鑽心徹骨地疼,他也會忍住!

想到這兒,無惜反手握住阿嫵的手,衝辜無傷lou出無懈可擊地笑:“那可真是恭喜四哥和四嫂了,可惜此次出來的匆忙,什麽也沒帶,改日我再派人把祝賀四嫂的禮物送到四哥府上!”

辜無傷眼裏滑過一絲詫異,複又笑著客氣幾句,隨即送無惜等人出去,臨行前他貌似不經意地道:“曲妃認識的那名犯人後日就要問斬了,曲妃若是有心,可在他臨行前再過來見上一麵,我會讓底下人不要為難的。”

“多謝四皇子!”阿嫵盡是心中悲憤,也不得不強忍了眼淚作出感激之狀。

辜無傷點點頭,又對無惜道:“六弟,這事我原本不想說,但是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手底下的人一定要管牢些,以免鬧出什麽不應該的事來影響你的聲譽,適才那名死囚旁邊所囚之人想必你也看到了,葉風,父皇上次賜你的六名二等侍衛之一,身為四品武官,卻在集市與人打架鬥毆,這若是傳出去成什麽樣子,萬一教父皇知道了免不了是一頓責罵,我可以替你瞞一次兩次,但不可能次次都瞞住。”

無惜連忙點頭稱是:“四哥教訓的是,往常我待下人確是過於寬容了,以後我一定嚴加管教,請四哥放心,若是沒什麽事,我就先回去了!”

直到登上了馬車,放下車簾,無惜才長吐了一口氣,憂傷爬上明亮的眼眸,阿嫵不敢打擾他,靜伴在一側,在馬車不斷的顛簸中,無惜突然說了一句:“你替我轉告梅心,讓她什麽時候得空帶上禮親自去一趟賢郡王府祝賀賢郡王妃有喜,要帶哪些禮,讓她自己作主就是了。”

阿嫵剛要應聲,他突然褪下腕上一直帶著的伽楠香木嵌金壽字手串:“把這個拿給梅心,讓她轉交賢郡王妃,就當是我的一些心意吧!”這一次,他一直稱阮梅落為郡王妃,再沒有直呼其名。

他當真已經放下了嗎?

阿嫵心知事實並不是那樣……

有一次她曾聽無惜說過這手串的來曆,那是他出生時,皇帝唯一賞下的一件東西,從幼兒到少年再到如今,珠子一顆一顆的加上去,直至如今十八顆俱齊,已是二十餘年,他無時無刻不帶在身上,從未有離身之時,而今卻……他始終難以忘記阮梅落!

“殿下,這是皇上當年唯一賞你的東西,意義非同一般,給賢郡王妃未出世的孩子似乎不太合適,更何況母妃若是知道,怕會不高興。”阿嫵抑住不斷往上衝的苦澀與酸意,盡量以委婉的語氣說著。

“是這樣嗎?”無惜掃了阿嫵一眼,然後定格在手串之上,良久方從阿嫵手心把手串拿了回來,在撫過一顆又一顆的伽楠香木珠後,他終是接受了阿嫵的意見,重新將它套回到了手腕上:“既是如此,就換成其他的吧,莫失了應有的禮數就行!”

當天夜裏,六皇子府的人一個接一個被派出去,暗自前往各處查證,無惜一直都與嚴世在書房中長談,阿嫵暫時無事,便由下人扶著回了風華閣,直到這時,她才有空去查看腿上的傷,xian起裙裾一看,腿彎處果然是青腫了一大塊,千櫻立時拿來消腫的藥,仔細地塗上,然後隔著幹淨的紗布輕揉:“主子疼嗎?”見到阿嫵搖頭,又問道:“主子您今兒個不是和殿下在一起嗎?怎麽會把自己弄成這樣?”

阿嫵輕輕一笑:“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沒事呢!”笑尚未延至眉頭,立時又淡了下來,想到狗剩還滿身是傷被關在牢裏,兩日後就要問斬,她的心就沉到了穀底,無惜……他真的可以救狗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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