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慢點!找一個平整的木板,門板或則拆個床板過能骨折了!小心點!”解放軍戰士聽到李傑的話以後將這位老師輕輕平放在地上,然後去找木板。

這位老師頸部明顯的頸部肌肉**,似乎有頸椎骨折脫位的嫌疑,明顯的腦部外傷,除了這些意外她身上還有很多細微的擦傷。經過檢查且瞳孔已經擴散,呼吸也很微弱,情況十分的嚴重,在這種缺醫少藥的情況下是很難救的。

這些是她在回去救自己學生的時候房屋突然倒塌將它壓在了坍塌的廢墟下,她在倒下的時候還在護著一個學生,因為她的保護學生隻是輕傷現在已經被救出來了,而她卻身受重傷,已經呼氣多進氣少了。

李傑在懷念核磁共振、懷念CT、甚至X光。哪怕有其中的一個可以用它也能診斷出這位老師頸椎的基本狀況。

“李醫生,病人有些不太對勁!”一個護士驚聲叫道,李傑一看,病人臉色發青,呼吸短且淺,明顯的呼吸困難。

李傑拿過聽診器,在右側胸口仔細的觀察著。這位老師深受學生們的愛戴,她本來就是一位優秀的人民教師,這次地震又不顧一切的拚命救了很多學生,她命運在這個時候已經成為了大家最關心的事情、

‘請你救救老師!’

‘需要血就抽我的吧!’

‘醫生,隻要你能救了老師,你讓我怎麽報答你都可以!’

……

學生們在老師的病床圍了一個大圈,他們不敢接近病床害怕耽誤醫生對老師的醫治。他們在虔誠的祈禱、在真心地懇求,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們敬愛的老師能早點脫離生命危險。

李傑又何嚐不想將這位偉大的老師從鬼門關拉回來,可是現在儀器缺乏,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麽情況。

現在隻能根據病人一個個症狀來治療,病人呼吸困難,李傑也隻能依靠一個聽診器對肺部氣管等聽診。

“吸痰器,不對,給我拿個輸液管!”李傑話說了一半。想起來這裏不是醫院急診室,儀器缺乏的災區,哪裏會有什麽吸痰器。

根據聽診跟患者的症狀,也就是脊髓損傷者患者由於呼吸肌麻痹而造成痰液無法咳出。最簡單的是吸痰,沒有洗痰器,就隻能用個管子代替。或則用最直接方法直接將氣管切開。

李傑將輸液管從包裝袋裏拆開,然後用剪刀截取一段,直接從口中深入到氣管。另一端則是對這他的嘴巴,這就是一個簡單的吸痰器在這樣地環境下已經沒有選擇了!

如此吸痰是他十分不情願的一個工作,但是在患者生命麵前別無選擇!

李傑已經根據聽診的位置大致確定了痰液堵塞的位置,將導管深入氣管後。深吸一口氣後用力將痰吸出來。

他連續吸了三口,也吐了三口,他覺得胃在翻滾,差點嘔吐出來,不過他好歹是忍耐住了。

其實胃裏早已經是空空的了,沒有什麽可以吐的,還好他的罪沒有白受,堵住氣管的痰液被吸出以後,病人呼吸狀況得到明顯地改善。

頸椎受損。必須立刻開刀,用手術方法將錯位的頸椎複位,恢複椎管的正常形態

同時還需要對他的腦部還受到嚴重的創傷,這不是李傑的強項,更何況腦部的損傷隻能依靠儀器來檢查。

現在階段能夠對腦部所做的處理就是包紮止血。保護腦組織以免汙染和增加損傷,李傑能做的隻有這麽多,至於顱內是否高壓這次無法判斷。

“注射先鋒黴素、破傷風抗毒素,輸血準備、手術準備!”現在必須要做的是將恢複椎管的正常形態可小,嚴重的全身癱瘓、手指都不會動,輕微下肢也很難能動了。

李傑這麽做其實是在冒險,很明顯這位患者,這位偉大的老師為了救學生被倒塌的建築材料砸到了,沒有當場死亡已經是萬幸。

此刻她頭部創傷。頸椎受損,兩個最嚴重的傷都是最難治地傷,在醫療設施完備的醫院這樣的病症尚且是一個難題,更何況在這種連藥物也不能保證的簡單急救棚裏。

但是這個手術卻又不能不做,不做顱內高壓可能會讓她死亡,不做手術可能是一個高位截癱,她除了腦袋身上所有的地方都會失去知覺。

希望這次我的判斷是正確的!李傑虔誠的祈禱著。

手術刀在病人的頸椎部割開一條缺口,李傑的手有一點點顫抖,這是昨天李傑長時間高強度勞動造成地。

他在及盡全力控製著顫抖的右手,每一個外科醫生都十分愛惜自己的手,別說這樣的超體力勞動,一般對手有損傷的事情都不會做,手術刀是外科醫生的第二生命,而手就是控製這個生命的靈魂。但是在抗災救人麵前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

在場的人基本都沒有見過急救,更別說手術了。他們看見李傑給病人吸痰的時候就已經對有些英俊的黑皮膚醫生完全的信任了。但是等李傑開刀切開頸椎部位體表的皮膚時,很多膽子小的學生已經害怕的閉上了眼睛。

這個缺口雖然不盡完美.但是已經達到了要求!李傑終於鬆了口氣,這艱難的第一步已經邁出,結果還算滿意。沒有經過CT和核磁共振等明確位置就魯莽開刀的人恐怕李傑是第一個,還要他的技術與運氣都不錯,找到了正確位置而且沒有因為發抖照成多餘的損傷。

這一刀已經讓李傑滿頭大汗,就在他準備繼續下一步的時候卻聽到外圍有人大聲的呼喊。

手術刀再次注入靈魂,準備著下一次出刀!就在手術刀即將落下地一瞬間,突然有人高聲呼喊道:“李傑醫生。你快過來!快來救命啊!”

這個聲音李傑認識,即使僅僅說過一次話他也將其深深的印在腦海中,這是穆雷警官的聲音。能讓他這麽失聲大喊的肯定是他孩子出事了,李傑這手術刀停在了半空中不知道是落還是停。

兩方都是生命,兩條命都在等著救!

穆雷這鋼鐵一般的漢子再也忍不住了,眼看著兒子此刻是呼吸是出氣多進氣少、脈搏細弱幾乎感受不到,而且頭腫脹發紫。他精神已經近乎於崩潰了,他想起了李傑。這附近唯一的醫生李傑,唯一能救他的人。

他此刻感覺到深深地愧疚,孩子從小就沒有母親,作為父親又經常的加班工作,沒有更夠好好的照顧他,但是兒子從來也沒有怪罪過他。這次地震災難來臨,他再一次感覺到自己對不起兒子,在救他的最後一刻那塊巨大的缺突然的斷裂。他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好父親,如果他能去把孩子抱出來,也許不會發生這樣嚴重的情況。

穆雷抱起兒子瘋狂的炮向醫療棚,他知道李傑醫生是唯一能夠救他兒子性命地人。這是他最後的希望。

在他看到李傑那懸在半空中的手術刀時,他心都涼了,他知道一個醫生再怎麽強也不能同時救治兩個病人,跟何況一個人在開刀。

醫生是一個凡人,他沒有傳說中那神奇的分身術,李傑也不能同時做兩個高難度手術。但是這裏隻有他一個醫生,能夠救命地也就隻有他一個人而已!在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後,手術刀終於收了回去。

“保護好病人,給我2鍾!”李傑終於下定了決心。對護士說道,然後走到另一個病床邊對穆雷說,“快點把孩子抱過來!”

他隻能拚一次,拚他能夠在短時間內確定孩子的病情並且能夠做下簡單的處理,兩個病人不能同時醫治,必須選擇其中的一個做簡單處理延緩生命。爭取時間。

李傑一邊給孩子做檢查一邊聽他父親將孩子的受傷經過,這個孩子雖然被那個大水泥板壓倒了,但是卻沒有明顯的外傷,難道內部髒器破裂?在這沒有儀器的艱苦條件下做診斷還真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孩子呼吸困難,並且明顯缺氧,可是找不到傷口。他被斷裂地水泥板砸到了,如果呼吸困難可能回事肺部破裂造成漏氣,導致呼吸困難!

氣胸!閉合性的氣胸,就是肺部漏氣,造成呼吸困難。血氧降低。李傑終於想到,氣胸一般是隻在沒有外力作用下的髒層胸膜破裂,氣體進入胸膜腔導致胸腔積氣而引起的病理狀況。

但是氣胸還可能壓力突然的突然改變造成!李傑暗罵自己糊塗,將急救想的太簡單化了,總是從病人地外傷考慮,沒有想到體表就算沒有傷痕也會有髒器的損傷。

李傑扒開患者的衣服,在聽診器的幫助下,他立刻證實了自己的想法,沒錯就是氣胸!氣胸跟馮有為那次的心髒穿刺傷有著相同的治病機理,心髒穿刺是血液外漏,這次是氣體外漏。肺部的氣體漏出充斥胸腔,是胸腔內壓力過大,肺內外壓力過小,無法正常的呼吸。

急救手術包隻剩下最後幾個了,隨著救災工作的加快,不知道還有多少傷員要救!

“韓營長!藥物器械都快要沒有了,希望你幫個忙!”李傑一邊說著手上地動作卻不停,為兩個病人開刀,應該重新消毒,但是這種情況下隻能簡單的換個手套而已。

韓超營長一直都在看李傑的手術,這兩個病人牽動了這裏所有人的心,一個是舍己為人的英雄教師,另一個是抗震救災救人無數的穆雷警官的兒子。韓超不用李傑提醒早已經去請求多派醫生了。

現在進入市區的公路應該快要打通了,後續部隊也應該在救災的路上,用不了多久,後援軍就會趕上來了。

李傑再次拿起手術刀,準備在患側的肺部開一個小口,先將氣體排出減壓。突然他覺得不對,除了這個病人除了肺部漏氣。還有其他的症狀,扒開他的口腔,李傑發現口腔粘膜有出血性淤斑,皮膚和眼結膜呈紫紅色並浮腫。

醫生總是容易犯這樣地錯誤,治療病人的一個病,卻忽視了另一個病。

“創傷性窒息,護士輸液!嗎啡,鎮痛!”李傑一邊說著。另一邊手術刀已經落下,他選擇了靠近鎖骨處開了一個小孔,這裏開孔安全,沒有什麽害怕誤傷的器官。

已經過去了三分鍾,比李傑預想的時間要長!但是還沒有結束,除了在脫險是的那次嚴重創傷,病人在廢墟下還被壓了很久,巨大的水泥塊一直壓在他的身上。特別是臀部,皮肉受損、瘀血積聚,皮膚腫脹、變硬,皮膚張力增加。在受壓皮膚周圍有水泡形成。

沒有時間了!兩邊的病人都是急症,這個孩子受到嚴重地擠壓,如果處理不好下肢可能需要截肢,對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來說,這是比死還難受的事情。

另一側那位英雄的教師也在等待著,她後頸椎部已經被切開,暴露在空氣下,這裏不是不無菌室,在這裏做開刀本來就是一個很危險的事情。如果在拖下去病人容易感染。頸椎的受損可能因為得不到即使治療而增大。

胸口的切口讓擁擠在胸腔內的氣體噴射而出,病人地呼吸狀況已經明顯的改善。

“靜脈注射,碳酸氫~

李傑這一係列的災區急救讓圍觀地人們看

肉跳,一個人同時治療兩個病人更是聽都沒有聽過的

病人大腿後側皮膚明顯緊繃,且有巨大的腫脹,觸目驚心的傷口有少量的水泡以及血水。但是病人卻似乎感覺不到這個痛苦。難道神經感覺已經喪失了?李傑用針頭在傷處一紮,病人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患者已經喪失的感覺,如果不能即使地治療以後就隻能截肢了,否則壞死的肌肉會分解成有毒物質,隨著血液進入腎髒造成嚴重的急性腎衰竭。

穆雷看到孩子的傷竟然傷成這樣心痛的不得了,他怎麽也是一個普通人,想讓李傑能全心全意的治療兒子。但是他知道,那位英雄般地教師也需要治療,或許是當年當兵養成的習慣。或許是從小受到為人著想這種教育的緣故,穆雷含著淚對李傑勸道:“去救救老師吧!我的兒子現在還能挺的住!”

穆雷的兒子要救,老師也要救!

李傑身上可以用的器械與藥品已經不多了,一個病人,一柄手術刀,一條生命!

“加大量嗎啡,鎮痛,按住孩子!”李傑命令者,然後刀刃劃過,手術刀切開皮膚,小心清除部分壞死皮肉,李傑能做的就是這些了,扔掉手中的手術刀,李傑轉身對護士說道:“現在你就是醫生,這個病人由你負責,做引流術,將壞死組織產生的**排除!”

李傑這麽做是有一定風險地,他賭的是通往城市的道路已經貫通,後續的救援部隊們馬上會趕過來。但是這也是唯一的方法,同時能救兩個人呢的唯一方法。

“找個人去玫瑰花園廣場,叫個醫生過來,還有讓他們帶一些藥品!”李傑吩咐道,然後又報出了一些藥品的名稱。即使後續的救援隊不能馬上趕來,在玫瑰花園廣場那調過來的藥品也可以維持這兩個病人。

穆警官孩子的病情已經得到的控製,現在是時候回頭醫治那位英雄教師的時候了。李傑原本的計劃是2鍾,但是情況超出了估計,他足足用了八分鍾才解決問題。

讓李傑慶幸的是這位老師的狀況完全在他估計之內,沒有因為這幾分鍾的停頓出現什麽明顯的惡化。

李傑甩掉已經弄髒的橡膠手套,又忙裏偷閑的插了插汗水,現在天氣熱的讓人頭暈,但是李傑卻不得不穿著厚厚的白大褂。

微微有些顫抖的右手持著手術刀在上次切開的傷口上將頸椎骨漸漸顯露出來,她的頸椎應該受到強烈的衝擊,骨頭已經微微變形。首先恢複椎管的正常形態,消除對脊髓的壓迫,避免脊髓變性水腫的加劇。然後就是修複椎體骨折片、椎板塌陷對脊髓的影響。

這不是李傑的專長,他是心胸外科專家,對於這些手術,他以前甚至都沒有做過。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如果不做任何事情這位老師全身癱瘓是肯定的了,如果做了手術說不定可以讓上半身恢複。

每一個動作他都小心翼翼,如果他多動一下可能都會給造成病人照成不可逆轉的傷害。李傑的這個手術基本是一個人在完成,這裏雖然也有護士,但是他們根本沒有上過手術台,唯一能幫李傑做的就是擦汗,避免他流到眼睛裏。

手術很緩慢,李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椎骨複位,這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突然,他看見手術刀似乎在抖動,他無法精確的確定位置。

不對,不是手術刀在抖,而是地震,是餘震又來了!

一次強烈的餘震,大地在劇烈晃動,幾乎讓人站不穩,一些心理脆弱的孩子驚慌失措的尖叫著。

啪!固定帳篷的繩子斷了,力不再平衡,支撐帳篷的杆子也紛紛倒掉,巨大帆布掉落下來,病人頸椎受損,現在已經切開,最害怕的就是受到外力損傷。

餘震持續了幾秒鍾就結束了,巨大的帆布被撤去以後,人們發現李傑趴在了病人的身上,仔細一看他沒有碰到病人的身體,他是用自己的身體替病擋了一下,帆布或許並不沉重,但是病人確實脆弱到連一丁點衝擊也經受不起。

昏暗的天空中依然飄著小雨,眾人趕緊將病人轉移到一個完好的帳篷中,李傑覺得他的胳膊痛的要死,伸手一抹,全是血。

又是手術刀!剛剛保護病人老師的時候不小心被手術刀傷到了,鋒利的手術刀劃破了衣服,直接割破了手臂。

“李醫生,你的胳膊包紮一下吧!”好心的護士提醒道。

“沒時間了,繼續手術!”

遠處的天空傳來陣陣驚雷,不知道這雨什麽時候能停,李傑用紗布在傷口簡單的止下血,繼續投入到手術中。

李傑稍適休息了一下,準備繼續手術室,背後傳來一個聲音道;“停下來吧!你不能做手術了!這麽下去病人會感染,什麽抗生素都不頂用了!”

回頭一看,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醫生,從那一襲整潔的白衣就可以看出來,這個醫生應該是剛剛抵達。

路打通了麽?李傑心想,現在剛剛距離地震不48小時gt;金救援時間還沒有過去,埋在廢墟中的人還有很大的希望。

“好了,教給你了!將椎體骨折片除去、椎板塌陷修複!”

“不用你說我知道!”白衣醫生沒好氣的說道。

李傑對這個壞脾氣的家夥隻是笑笑,並沒有說什麽,他脫掉占滿血液與灰塵染的白大褂,找了個水泥磚坐下,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