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坐在紅星的會診室裏,看著不停的翻著郭全益病曆想把這個翹班半天的家夥給拉出去,揍上一頓,然後再推到他自己的那間門診室裏。

不過這一切都要等到把這個病案討論結束了以後,李傑才有時間和心情幹這個事兒,當下要緊的是,解決這個郭全益的問題。

病曆上寫的很清楚,“勞累後,上肢或小腿的輕微抽搐,頻繁發作,而且伴有現有節律性眨眼,低頭,兩眼直視,及上肢**。”

這可是癲的典型症狀,陳誌峰也做出了這個判斷,不過胡澈和他的判斷又有所不同,胡澈堅持認為這個癲,不是陳誌峰所說的那種無法找到病因的原發性癲。

而是在腦部確實存在著癲的病灶,至於這個病灶,就要靠在坐的幾位醫生來會診了,可是這個明顯是屬於腦外科的範疇,他胡澈把我這個心胸外科的醫生拉過來做什麽,難道是想讓我來給郭全益做手術。李傑一邊回想著郭全益的病曆,一邊暗自泛起了嘀咕。

郭全益所有的病曆,化驗單,以及腦部的幾張片子,都依次擺放在會診室那寬大的桌子上,幾個二院的腦外科專家,也都在認真的看著,至於看沒有看進去,那可就是另外的一回事兒了。

對於病曆上的這個郭全益,李傑可能還不太了解,可是坐在這裏的幾個二院的專家,對他的名字,那可是一直在惦記著。

郭全益在C市也算是頗有名氣稅大戶。在C市地官場之中,也是幾個高官的座上嘉賓。

對於郭全益的病曆,幾個二院的專家,也是不停的翻看著,生怕有什麽疏漏,如果郭全益因為,這個無法找到病因的原發性癲,而出了什麽狀況的話。那他們以後在二院可算是丟人丟大發了。

腦部的片子上顯示,沒有任何地有腦部創傷,大腦裏麵沒有任何的病灶,囊腫沒有,連一個腦腫瘤的影子都見不著。

腦血管正常的就像是剛出場的自來水管線一樣,鉛、、一氧化碳、乙醇等其他可以引起癲的有毒物質統統的找不到。

血壓正常,就是一個平均值,體內也沒有什麽營養代謝紊亂的症狀。看來確實是陳誌峰所說地那樣,郭全益的癲就是一個無法找到病因的原發性癲。

幾個腦外科的專家,提出和陳誌峰一樣地結論是時候,陳誌峰的臉上那副得意的樣子。是無法掩飾的。

看著陳誌峰得意的樣子,胡澈也得意了起來。

陳誌峰則是一臉的糊塗,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診斷得到了幾個專家的一致認可,他胡澈還可以笑的出來,是不是遭受地打擊太大了,一時的無法接受。

“那麽,你們誰可以解釋一下這個?”胡澈指著郭全益病曆上那句“勞累後……”的病史,向幾個二院的專家問道。

一半的來說,癲的發作是隨即性地。有可能是一個月發作一次,一個星期發作,可是向這種勞累後經常發作的病史,還真是不多見。

聽到胡澈的疑問,幾個人也都不做聲了,這一點是他們幾個忽略了。在一開始的時候,胡澈也忽略了,直到郭全益將自己扶起的時候,郭全益的上肢發生了幾下微小的抽搐,胡澈才重新的注意到了病史中的這句話。

在這裏胡澈將這個問題提出來,就是為了引起幾個腦外專家的注意,不出胡澈所料,在仔細閱讀郭全益病史資料地時候,壓根就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現象,就是書寫病史的陳誌峰也沒有注意到。

也就是說。陳誌峰基於病史所做出的判斷,在一定程度上是不可取的。坐在胡澈對麵的陳誌峰,看著幾個腦外的專家,懊惱的錘了錘自己的禿頂。

“下麵該怎麽辦?”幾個腦外的專家,看著胸有成竹的胡澈,心虛的問了一句,在這次會診中,幾個老專家也是絲毫沒有注意到那個“勞累後”的詞匯。

在郭全益的各項檢查中,根本就沒有發現可是導致癲的任何病灶,看來隻有重新的檢查一遍了。

不過就是檢查,幾個腦外的專家也沒有多大的信心,在先前的一係列檢查中,絲毫沒有發現任何的病變,如果還是和上次檢查一樣的話,發現病因的機會也是微乎其微的。

看著胡澈自信滿滿的樣子,李傑也是一頭的霧水,雖然他不是一個腦外科的專家,但是對癲也是有所了解的。

像這種無法找到病因的原發性癲,最好的方法就是,按時的到醫院進行複查,直到找到癲的病灶,然後再進

治療。

李傑看著胡澈的樣子,也不知道這個家夥,就究竟是打算用什麽方法,讓郭全益的病灶,就像是一個聽話的小孩一樣,乖乖的出來。

不過既然胡澈是那樣的自信,那麽他就一定有辦法,讓郭全益那個,被幾個二院的醫生一直認定是無法找到病因的原發性癲,乖乖的將病灶先是出來。

胡澈給會診室的幾個人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之後,便將李傑一把給拉了出去。幾個二院的醫生,相互的看了幾眼,也急急忙忙的跟了出去。

這幾個二院的醫生,尤其是陳誌峰,想要監視一下,這個紅星的胡澈,究竟是如何讓這個無法找到病因的原發性癲的病灶,乖乖的出現。

“走吧郭全益老弟!”胡澈拉著郭全益,向紅星醫院的X光室,一路小跑著。郭全益也就這麽被胡澈心甘情願的拉著。

郭全益也不知道,這個白大褂不係扣子,走路拉風的醫生,究竟要把自己帶到什麽地方去。不過自己既然是一個病人,就應該好好的按照醫生的指點。

在紅星醫院地X光室,郭全益按照胡澈的話,費力的蹬著一輛破舊的自行車。而胡澈在一旁還不斷的大聲叫嚷著:“快一點,再快一點!”仿佛郭全益不賣力,胡澈就會在郭全益的屁股上踢上一腳。

在郭全益費勁的蹬的過程中,胡澈一直注意著郭全益抓著車把地手,當連續出現了幾個小的抽搐以後。胡澈便讓郭全益迅速的躺在X光機的下麵,拍攝了幾張腦部的片子。

看著那個明顯的血管網狀細胞瘤,幾個腦外科的醫生,都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其實胡澈造就知道,像這種隱秘地血管瘤,不用上那麽一點點的小手段,它是不會想一個聽話的小朋友一樣。乖乖的出來地。

幾個二院的專家,一臉的不可思議,嘴裏不住的念嗦著什麽,就好像是眼前的這張X光平片。不是郭全益的一樣。

陳誌峰更是一臉的死灰,在和胡澈的幾次交鋒中,他沒有一次是贏的,本來是想著,這一次在幾個二院專家地一直認為下,自己是贏定了,可沒有想到,自己還是輸了。

“可以給郭全益說明一下情況了吧?”胡澈指著桌子上的那張X光片,想幾個人緩慢的說道。至於這幾個專家的內心想法,胡澈是一點也沒有心思去猜。

在胡澈看來,病患的利益總是擺在第一位的,他們又知道自己身體情況地權利,身為醫生,就沒有隱瞞的必要。

醫生應該在第一時間裏。將病患的情況,告知病患,不能有所隱瞞。

李傑在確定了郭全益的病症之後,他馬上便安排了郭全益的住院手續,現在的紅星醫院,一切都是以病患為中心。沒有花費多長的時間,郭全益便完成了自己的住院手續。

直到這個時候,李傑才知道了郭全益的實際情況,看著紅星的這間單人病房,他看著這個已經被剃了一個光頭地郭全益。不由得發出了“有錢人真好”這樣的感慨。

郭全益對眼前的這兩個醫生,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有些自嘲的說道:“還是這個發型比較涼快!”

看著已經做好手術準備的郭全益,李傑和胡澈相視一笑,回想起郭全益那個時候的話,在郭全益的堅持下,二院的幾個專家,隻得悻悻的離開了。

這個郭全益不僅趕走了二院的醫生,還製動要求李傑座位自己手術的主刀,按照他的想法,可以將自己腦子裏那個炸彈找到的醫生,就一定會有方法將它拆除。

李傑費力的做著手術前的準備工作,嘴裏還一邊不住的嘟囓,好你個胡澈,老子是一個心胸的外科,現在可倒好,本來是開胸腔的手,現在要開顱腔!

不過話是這麽說,李傑還是認認真真將手術前的消毒工作,做的十分到位。胡澈用力的抹去半邊臉上的肥皂沫,一臉的無辜,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得罪這個將手術刀使用的如夢似幻,號稱是外科一把刀的院長大人了。

“胡澈,你給我過來!”戴著口罩的李傑,眼睛裏閃爍著淩厲的光芒,將剛剛換好衣服,走進手術室,還在東張西望的胡澈,給叫到了跟前。

胡澈隻得舉著兩隻手,顫顫巍巍的走到了李傑的跟前,他不知道這個院長大人,對自己又有什麽吩咐。

“我在這裏幹什麽?”胡澈看著李傑,有點不太明白的問道,似乎還想抬起手來,撓撓自己的頭。不過他看到李傑那比手術刀還要犀利的眼神,便又乖乖的站著不動了。

“我主刀,你擔當第一”李傑看著胡澈,用眼神將胡澈打算四處**的手,的製止了。

胡澈呆呆的站在手術台前,保持這個姿勢,足足的有三分鍾,腦海裏一直不斷盤旋的就是李傑的那幾個字。

第一助手?院長你沒有搞錯吧?我一個內科的醫生,你要讓我當外科的第一助手?就我這兩把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胡澈切切闌尾,割割盲腸,都還算可以,在頭上動刀子。除了剪刀,就再不會動其他的刀子了。胡澈看著舉在胸前的雙手,活動了一下手指的關節。

看著胡澈緊張地樣子,李傑站在他的身後,緩緩的說道:“你要相信你的能力,沒有關係,隻是一個很普通的血管腫瘤,你要注意患者的情況!”

也許是李傑的話語鼓勵了胡澈。他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便不再想剛才地那樣不知所措了,看著鎮定下來的胡澈,然後李傑下達了開始手術的命令,“準備麻醉”。

說完這句話以後,便向手術室裏的其他幾個人,點頭示意。

“器械準備完畢”

“生命監護就緒”

……

在手術室裏的各個小組都通報完畢以後。李傑和胡澈相互對視了一下,點了點頭,便開始了開顱的手術。

這個手術的危險性就在於,要在保證病患安全的前提之下。將一小塊血管網狀細胞瘤給完整地切除。而且還不能損傷周圍的健康組織。

在這次的手術中,必須要求患者是時刻處於清醒狀態。因為在這個手術中,要是想沒有任何的傷害,那是不可能地。

所以就要患者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醒,在手術的過程中,李傑還要不斷的向患者詢問一些常識性的問題,以確定胡澈的手術,沒有對患者的健康腦組織造成損害。

對於李傑來說,胡澈切除那個血管網狀細胞瘤。不是什麽麻煩,真正麻煩的是,如何確定切除的範圍。

切除地範圍過大,那麽會對患者的腦部神經元造成不可逆的損傷,神經元細胞和皮膚細胞可不一樣,如果是皮膚被割掉了一塊。皮膚細胞還可以再生,完全的將原來的疤痕消除。

可是神經元細胞就不一樣了,它要是被切掉一塊,以神經元細胞的特性,雖然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修複,永遠都不可能再生了。

一般地外科麻醉藥品,都會在手術的過程中,使神經係統暫時性的麻痹,這樣的話,將給李傑的詢問判斷工作。帶來一定的工作盲區。

若是這樣的話,李傑在手術中,就不能很好的掌握,患者腦部神經的正常受損程度,這樣就會使這台手術,變得不成功。在患者以後的生活和工作中造成很大地麻煩。

所以李傑在這次手術中,依然是大膽的選用了針灸麻醉。針灸麻醉的好處就是,可以讓患者在相對清醒的狀態下,對在手術過程中,李傑提出的一係列問題,給予清醒的回答。

當器械護士將李傑的那個針灸包拿過來的時候,手術室裏忽然就安靜了下來,隻有生命監護儀發出單調的“滴滴”聲。

李傑右手拿著一根銀針,左手在患者的脖頸出找了幾個穴位,思量了片刻,便迅速將針紮了進去。

李傑將手裏的幾根銀針全部紮完了以後,停頓了片刻,低頭看著患者,接過器械護士遞過來的一根探針,輕輕的在患者的額頭,耳後,以及頭頂正中紮了幾下。

然後聲音細小的向患者問道:“有感覺麽?”

躺在手術台上的患者,看著李傑在自己的頭上紮來紮去,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便向李傑用力的眨了眨眼睛。

“你可以說話,試一試!”李傑看著患者眨巴了幾下眼睛,便低身伏在他的耳邊,細聲的說道。

說完這些以後,李傑拿起手術台旁邊的一把手術剪,向患者問著。

看著患者猶豫的樣子,李傑和胡澈的心都有點涼了,這個手術還沒有開始呢,這個患者便出現了辨認困難,難道是腦部的腫瘤出現了惡化。

“我想,應該是剪刀吧!”患者看著李傑有些焦急的神色,猶豫的說了一句。這也不能怪患者,手術的器械任何一個普通人辨認起來都有困難。

李傑為了確認患者的認知能力,又接著指著手術室裏,幾種日常的器物,患者也都一一的辨認了出來。

“好了,可以開始了!”胡澈看著李傑的目光,又看了一眼生命監護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