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到了!”安德魯扶著李傑,站在一個樣式古老在從褲兜裏拿出兩張胸卡,遞給了李傑。

李傑看著眼前的這座古樸的建築物,腦子裏一時又恢複到了剛起床的狀態,顯然是又有點迷糊了。他不知道安德魯帶自己和於若然,來這個類似於教堂的地方,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難道是來這裏聽唱詩班的聖歌不成?

參觀?當安德魯說出此次前來的目的以後,李傑的腦海裏都是這個詞兒,一座教堂又有什麽好參觀的,就是要參觀教堂,酒店附近就有一個,幹嗎非要大老遠的跑到哦這裏來。難道是這裏一個什麽特別一點的名勝或者是古跡不成?

李傑上下大量了一下安德魯,將自己的想法給推翻了,有可能是這個安德魯發現了,這裏的菜色不錯,他自己身上又沒有多少錢,打算讓我給他當一個冤大頭,好解決一下他的饞嘴問題。想到這裏,李傑不由得伸手捂了一下自己的錢包,為即將要陣亡的金錢,先提前默哀了一下。

安德魯看著李傑的樣子,有點揶揄的幹笑了一聲,難得一見的主動給李傑說明,這一次來不是吃大餐的。

在安德魯的指點下,李傑和於若然才注意到,在大門旁邊,一個不是很引人矚目的地方,豎立著一個小小的指示牌。

李傑將牌子上的法文費勁的讀出來以後,便明白了,這座看似教堂的建築物,其實是一家療養病院。它的作用隻有一個,就是為那些艾滋病晚期的患者,提供最後地一點臨終關愛。

以前,李傑也是通過各種各樣的渠道了解過艾滋病。不過這對於艾滋病的治療方法,他也隻是知道一個皮毛,要是讓李傑親自治療號稱人類第一殺手的這個病,李傑他也是不敢下手。

在這家關愛醫院,有很多都是到了艾滋病的晚期。任何治療的方法,已經是起不了哪怕是一點點的作用了。

這家病院,也就是為那些已經到了艾滋病晚期的患者,提供一個可以最後地安身之地,在外界,他們是一群被人誤解和排斥的病人,由於天生對死亡的恐懼,幾乎所有的人都會裏開他們遠去。包括最好的朋友,甚至還有家人。

以前他對於艾滋病的了解,也隻是限於零星的文獻。這一次自己親眼看到艾滋病人的樣子,李傑地內心還是非常的不忍。

在參觀完一個病房以後。李傑異常頹廢的靠在牆上,醫院那空曠幽靜的走廊裏,隻有不斷走動地護士的輕微的腳步聲。

安德魯也是和李傑一樣,肥胖的身軀,坐在椅子上,連自己腦門子上的汗,都不想去擦一下,就這麽安安靜靜的坐著,有些微微的喘著氣。

就在剛才。李傑和安德魯見到了一個艾滋病晚期的病人,按照陪同醫生的說法,安格病人地時間,最多也是隻有一個星期了。

鬆散的皮膚,就像是一件寬大的衣服一樣,就那麽掛在骨骼上。兩隻眼睛也是一種和臉色一樣的死灰色,全身上下沒有任何生命的氣息。

“醫生,我還可以會多久?”這是那個病人唯一一句可以順順當當說出來的話語,病人地免疫力已經崩潰了,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感冒,都隨時可以要了他的命。

是啊!可以活多久?這是每一個生患絕症的患者都要不止一遍,向醫生詢問的問題。不過這個問題對於治療艾滋病的醫生來說,是一個最難回答的問題。

就在李傑和安德魯一行人在感歎的時候,他們發現,又很多醫護人員。都急匆匆的想醫院的大門跑去。隱隱約約地還聽到一些“皇室來人了”之類的話。

皇室?當李傑聽到這一個詞兒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想到了那些“清宮戲”,一個個的拖著長長的辮子,在紫禁城裏走來走去,矯揉造作。

很快的他反應了過來,這裏是法國,不是中國,不過緊接著冒出的想法就是,那些法國的皇室,男的是不是都和路易十三一樣,頭頂上都帶著一頂假發,女的都穿著用寬大的拖地長裙,手裏拿著一把陽傘,戴著手套。

安德魯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隻是向李傑使了一個眼色,便轉過了拐角。對於安德魯這個家夥來說,那些歐洲的皇室家族,自己也是見得多了,和正常人沒有什麽兩樣,有一點區別的就是,那些皇室的家族病史,很值得研究一番。

李傑就這樣的被安德魯七拐八拐的,帶著在這家關愛醫院裏又繼續轉了幾圈,讓李傑再一次的感覺到,這樣一家關愛醫院的環境還真是優雅僻靜。

在醫院裏,李傑絲毫沒有感覺到一絲喧鬧,這裏隻是彌漫著淡淡的寂靜,不過這種寂靜也是那樣的讓人從心底感到一絲涼意。

這裏雖然是有修剪整齊的草坪,被人照顧有方的樹木。但是,這裏不像其他醫院那樣,修剪整齊的草坪旁邊,沒有一個病人。

隻是那些身穿白色衣服的醫生和護士,拿著一包包的藥品,步履匆忙的走過。還有就是那些偶爾從窗戶裏,探出頭來的病人,他們的眼神裏幾乎都是一樣的死灰色,沒有一絲生活的信念。

不過既然是來這裏參觀的,那就不能浪費這個機會,對於這種關愛醫院,在中國還是沒有任何一家的。

鑒於這樣的目的,李傑參觀這家關愛的醫院的過程,就沒有被他們沒有見過麵的“皇室”所打擾。

李傑轉過一間又一間的病房,他的心情也越發的沉重起來,似乎這家艾滋病臨終關愛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都對自己保護的非常嚴密。

其實艾滋病病毒,並

人們想象中的那樣可怕,它地結構是地球上最為原始

隻要一離開人體。這個人類最為凶殘的殺手,很快的就會嗚呼哎哉。艾滋病病毒本身不會致病。

通常導致艾滋病病人死亡的原因,就是由於病毒摧毀了人體的免疫體係,而導致其他致病體,乘虛而入,然後使病人死亡的。

打個比方來說,人體就像是一個有著城牆的城池,城牆就是人體地第一道屏障。而在城牆上巡邏的士兵,就是人體的各種免疫細胞。

艾滋病病毒襲擊的就是那些巡邏的士兵,想想看,當一座城市的守衛的士兵,數量稀少的時候,會有很多地強盜回來劫掠一番。最後這個城市便陷落了。

隻要醫生和護士在看護艾滋病病人的時候,避免血液或是其他體液的直接接觸,根本就沒有辦法患上這種病。

李傑幾個就這麽轉來轉去的時候。不可避免地和那些“皇室”成員遇上了。依靠著醫生明銳的觀察力,李傑的嘴角掛起了一絲嘲諷的笑容。他回過頭看著安德魯,後者則是一臉鄙夷的看著全副武裝的那些皇室成員。

那些前來參觀的皇族,一個個的帶著乳膠手套。隻是在每個病房的門口,一臉驚恐地向病房裏探視了一下,就再也不敢做出什麽大的動作了。

不過還是有一個年輕的女性,吸引了李傑和安德魯的目光,她始終站在整個隊伍的最前端,當其他皇室成員在病房門口驚恐不定的時候,她總是挨個地走進去,一件病房也沒有落下。

白皙的猶如白瓷一般的膚色,淡金色的長發在腦後綰了起來。細長的眉毛下,一雙紫羅蘭色的眸子,透露著無限關愛的目光。

歐洲人特有的高聳的鼻子下麵,是一雙微微緊閉的嘴唇,整個一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從古希臘雕刻家手裏誕生地雕像一樣。

在一瞬間。李傑也有點遲疑,不知道是自己被那無雙的美貌,還是被那一種,無時無刻流露出來的母性光輝所吸引了。

李傑看了一眼一旁的安德魯,顯然這個整天腦子裏除了大餐,就裝不下其他東西的胖子,此時也是一臉仰慕的看著。

此前安德魯臉上那種鄙夷的表情,現在也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他的表情就是一種癡迷。

“安德魯,走了!”李傑還算是清醒。還麽有忘記自己這一次的主要任務,伸手便將安德魯拉進了一間病房。

對於一直帶領著自己參觀的法國同行,李傑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感激,不過李傑從他的話語裏,也聽出了一些端倪。

那些皇室成員,也不過是來做做樣子,盡管醫生一再的強調,和艾滋病患者進行皮膚接觸,是不會感染艾滋病的,可是那些皇族,也隻是站在門口看一眼就走。

就在李傑和法國同行交流的時候,那些皇室成員,也都一個個的聚集到了這間病房的門口,還是和剛才的一樣,一個個的站在門邊,連走進來的勇氣都沒有。

剛才讓李傑和安德魯同時感到意外的那位年輕的小姐,一個人就這樣的走了進來,當她看到兩個東方人的麵孔時候,很顯然是有點意外。

不過,比起李傑和安德魯給這位小姐的意外來說,這位全身上下散發著濃濃母性光輝的貴族小姐,帶給李傑他們的意外要大得多。

“艾米麗小姐!”站在門口的一位醫生,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幕,簡直就是處於一種快要崩潰的狀態了。

“不會傳染的!”這位醫生口中的艾米麗小姐,在輪番和幾個艾滋病晚期的患者擁抱了以後,給了門口的醫生一個淡淡的微笑。

“謝謝你,艾米麗小姐!”正當艾米麗打算走出病房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帶著明顯東方口音的話語。

艾米麗回過頭來,看著李傑,又看看那些躺在病**的那些病人,馬上明白了眼前這個東方人話語中的意思。

在艾米麗剛進病房的時候,那些躺在病**的病人,眼睛裏全是毫無生氣的死灰色,似乎一直在等在著死神的降臨。

可是現在那些剛才還在等在死神的病人眼睛裏,似乎已經見不到那麽一種絕望的眼神了,其而代之的是一種對生活的眷戀。

“謝謝!”一個剛才被艾米麗擁抱過的病人,用自己已經是幾乎沒有力氣的胳膊,將上半身撐了起來,努力的吐出了這樣的一個單詞。

“父親,我可以和這幾位醫生談談麽?”艾米麗想一個頭發有些花白,但是腰杆一直挺的筆直的老人說道。

老人似乎是猶豫了一下,不過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

艾米麗站在床邊,彎下腰,挨個的和幾個病人聊了起來。李傑,安德魯,於若然還有那個法國同行也就這麽靜靜的站著,誰也沒有說話。

看著艾米麗那充滿關愛的目光,李傑覺得一時間有點恍惚,在他眼裏艾米麗此時的表情,就像是一個慈祥的母親一樣。

不過李傑也注意到,艾米麗在看著艾滋病患者的時候,眼神裏還是有呢麽一絲異樣的神情,似乎有一些不舍。

在等待了大約30分鍾以後,艾米麗走到李傑的跟前,淡.句謝謝,便轉身離去了。

看著艾米麗轉身離去的背影,李傑還是有些不舍的砸吧了一下嘴角。安德魯走過來拍了一下李傑的肩膀,不知道是在安慰李傑,還是在感歎那個猶如天使一般的艾米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