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會議室,沉默的會議讓眼前的一片醫生都在打瞌睡。這次院長召集了幾乎所有的跟李傑有過接觸的醫生來討論關於李傑的助手資格問題。

“院長,我覺得他擔當這次手術的助手有點冒險。”一個曾經帶過李傑的醫生在會議上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什麽叫做有點冒險,這簡直就是在開玩笑,一個正在實習的學生,怎麽可能擔當這麽大的手術的助手。”醫院裏的一位年長的主任,站起來激烈的反對,他就是那個急診主治醫師,被李傑指出錯的那個醫生。

“真是沒有品,這麽大年紀了還跟小孩子記仇!”王永心中暗自鄙夷。

“李傑這個孩子手術實力很強,但他從沒有做過這麽大的手術,我想恐怕即使他再成熟在厲害很困難!即使他隻是個第二助手!”另一位醫生說道。

“可是,怎麽說他也是個學生,如果病人或者病人家屬知道了,醫生是一個連執業醫師資格都沒有的實習學生,那對於我們醫院來說,將是一個非常不利的消息。”

……

爭論持續不停,有的,也有反對的,但依然以反對的為多數。院長對於這樣的討論也沒有製止,這是他的主持會議的風格,各自隨便發表看法,然後他在一邊聽著,或則說是偷懶,最後在來總結。

這次會議爭論了許久,他已經了解了大致的情況,於是揮手示意停止,待大家安靜下來以後說道,“好了,大家的意思我明白了,李傑的技術應該不錯,但是做這個手術還有難度,可病人家屬,也就是她的兒子,強烈要求李傑來做這個手術,甚至說讓他主刀,要不然不同意,你們說怎麽辦?”

一直沒有發言的王永一聽就樂了,他一下就明白了,肯定是李傑在搗鬼,不過也過分了點竟然要求主刀。

其實王永猜測的不對,李傑不過是對小飛說要求做這次助手,主刀這個是小飛自己加進去的。他並不明白主刀跟助手的區別,也不明白心髒手術與腎移植手術的巨大差別,他隻是信任李傑,這種信任是從第一次李傑給他看病的時候就開始了。

他知道如果換作其他的醫生,看到因為打架而渾身流血的流氓都是能跑多遠就跑多遠,是李傑幫他看好了病。

然後又是李傑幫他解決了母親的一部分醫療費,就憑著這份情誼,小飛怎麽能不感激他?

會議室的醫生們顯然沒有想到病人的家屬小飛竟然有如此的要求,一時間沒有了注意紛紛交頭接耳的討論起來。

院長覺得這麽也不是辦法於是對王永說道:“王永你帶他時間最長,聽說你還讓他做過你的助手不知道他怎麽樣?”

“他對手術的李傑很強,但是畢竟是心胸,移植方麵不好說,我覺得不如給他做個考核吧!就由這次主刀醫生張教授來考核他!看看他是不是有能力擔當這個助手?”

“也好,張教授你覺得怎麽樣?”院長轉頭對張教授說道。

張教授笑著說道:“讓我考核也可以,不過院長你得給我一個尚方寶劍,我想安排他在者之前在手術台上鍛煉一下!”

張教授雖然麵帶笑容,可是心中卻在罵王永是個混蛋小子,如果李傑在手術中出來麽問題,那可是要他張教授來承擔。

為了不讓自己出現什麽責任,唯一的方法就是讓李傑不要出問題,手術一次完成。

“好吧!不過你不能太過分,腎移植可以拖延幾天,正好再將她身體調理一下。李傑可以在手術台上鍛煉一下,但是不能太過分,不能做太大的手術!”院長說道,他已經看出來張教授的想法,他有點怕張教授讓李傑做手術過於托大,還沒等做腎移植手術,醫療事故就出現。

說完院長又指示大家在這個問題上服從張教授的安排,不要向自己請示了,然後便宣告散會

張教授在會議結束以後想了好一陣子,他在想為李傑的實踐計劃發愁,醫院病人雖然多,但是腎髒方麵的手術卻比較少,最多應該是腎的取石術。

張教授經過考慮以後心中已經有了計劃。

“李傑,你有沒有做這個手術的信心啊?”張教授看著這個曾經在各大報紙上曝光無數的有著“天才”光環的學生。

“有,當然有。”李傑自信滿滿回答道。

“學校和醫院裏有些教授和醫生認為你的臨床手術經驗不是很足,”張教授看著李傑那有些忠厚的臉。

“我經驗不足,我有的是經驗,就怕那些不知所謂的家夥不敢相信。”李傑在心裏想著,當然這些不能說。

“經驗也不是每個人生下來就有的。”

“說得好,經驗麽,就是從實踐中得到的,沒有實踐哪有經驗。”

李傑聽到張教授的這句話,覺得自己擔當手術助手的希望還是比較大的。

李傑知道這次張教授這次來找他,就是為了小飛母親手術的事兒。上次他的一個小小把戲,肯定生效了,看樣子張教授就是為這個事情來找自己的。

“李傑你來這麽久了做過幾次助手了,但是卻沒有當過主刀醫吧!?”張教授的問道。

他的問題讓李傑不知所措,他問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難道讓自己擔當這次手術的主刀?李傑雖然大膽,但是主刀腎移植他也沒有什麽大的把握,於是他覺得無論如何他應該推辭,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病人負責。

“這個我當主刀我覺得我肯定不行……”

“怎麽又害怕了?不要擔心,我會幫助你的,醫院現在有一個腎盂結石的病人,腎結石經過多方麵治療無效,需要開刀,你了解一下情況,明天跟我當助手,先做一遍,你先熟悉一下,然後會盡快安排你做一次主刀!”

李傑一聽才明白,原來讓自己做取石手術啊!這個手術對他來說並不是很難,但是為什麽讓他做這樣的手術啊!

張教授也看出了李傑的疑惑,便將那天會議的事情說了出來,並且表示李傑畢竟是一個實習生,需要提升醫術這是對病人的一種負責。

在醫院裏信任李傑技術的人不多,張教授就算其中的一個,李傑也不明白他這信任從何而來。

取石手術其實隨時都可以做,張教授是為了照顧李傑又拖延了一天,等李傑準備好了才開始。

取石手術就是將腎髒暴露出來,在腎盂切口,然後用鑷子將結石取出來。這是相對於結石較小者。

較大者或者形狀不規則者!需要切開腎髒取石!

濃烈的消毒水味道充斥鼻腔,李傑覺得自己無論待多少年也不可能習慣這裏的味道。帶上帽子跟口罩,穿上手術衣。李傑再次站在無影燈下。

張教授的手法很熟練,腎髒手術對於他實在容易,他那動作簡練高效。

李傑突然覺得覺得有些氣悶,他很想摘下口罩透透氣。張教授的技術實在太高了,李傑覺得他在腎髒這方麵技術要比自己好太多了。

皮膚與肌肉在張教授的手術刀下一層層剖開,患者的腎髒已經可以看見出來。其取石部位腎盂已經顯露,此次是由背側顯露腎盂,這是由於腎盂的前上方有腎血管橫過,為了避免將其損傷,所以選擇背側。這對手術沒有什麽影響。

接下來,張教授將輕輕的將腎盂與輸尿管連接處做了分離,然後用一條紗布條繞過將其提起,目的是以防小結石擠入輸尿管。

李傑看著張教授的動作,他覺得自己有點癡了,那種在心胸外科做助手卻可以掌握整個手術過程的感覺此刻已經蕩然無存。

作為助手李傑知道應該繼續做什麽,他在腎盂的選擇了兩個適當部位縫上兩牽引線,目的就是在切開後,已經將切口拉開,周圍用紗布保護,以減少損傷。張教授則接著沿腎盂走形方向縱行切開腎盂。不用他說,李傑結果護士遞來的鈍圓小拉鉤,將腎竇部的後緣拉開。

一條完美的切口在張教授的手術刀下完成。

當然完美是相對而言,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東西。這這個切口則是對張教授而言是完美的,這個切口最方便探查結石的位置,同時對取石是最方便的。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張教授始終是一個輕鬆的表情,他切開腎盂後對李傑說道:“李傑,你來探查一下結石的位置!”

張教授所以讓李傑探查是在鍛煉李傑,這是一個老師給自己學生的一個鍛煉。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在醫療體係裏,除非與自己十分要好,或則主刀醫生真的有意培養,要不然是不會給這種機會的。

李傑來不及感謝,眼前手術要要緊,他用小指伸入盂內,探查結石位置。雖然用X光已經知道結石的大體位置,但是取石必須還要探查。因為通過X光隻能找到個大概位置,畢竟X光是平麵圖,而且成像是根據組織密度成像。

而人的腎是立體的,其中很多東西是X光看不到的。

李傑的小指很快找到了目標,但是當他觸及的時候,他突然發現有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