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時光,在與b市遙遠相望的c市繁華地段的某處別墅內,一道頎長的身影,正看著屏幕上深情告白的二人。雖然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以示祝福,但那雙宛如黑曜石般的眸子裏卻怎麽也藏不住淡淡的憂傷。襄王有意,神女無情,隻歎對的時間遇上錯的人,注定是要暗自神傷。

“少爺,賀小姐來了,說是給您送情人節的禮物來了。”管家通報到。

“讓她上來吧。”男子關掉牆上的電視機,將手中的紅酒放到茶幾上,頭向後仰,身子陷進沙發裏,無力的閉上眼睛。這般絕美的男人,竟在如此美妙的節日裏,唇間似有若無的帶著一絲苦笑,忘了今天是七夕情人節,她們可都不閑著。

“君淩哥。”賀悅萌在見到君淩的那一瞬間,笑緬如花,一身粉色碎花高腰裙,手裏拿著一個精致的藍色絲絨盒,踩著高跟鞋朝君淩的方向走來。

賀悅萌,君母為君淩物色的結婚對象,父親賀氏財團董事長,母親,國內知名服裝設計師,現有自己的服裝公司,而賀悅萌本人,瑞士名牌大學音樂係畢業,彈得一手好鋼琴,曾拿過無數國際大獎。家世一流,學識一流。秉性溫婉,可謂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君母對這個自己親自給兒子物色的兒媳婦很是滿意,更重要的是第一次見麵賀悅萌便對君淩一見傾心,大有非君不嫁的意思。如此情況之下君母當然是喜聞樂見。可就是苦了君淩本人了,上次被母親急招回c市原本以為是公司的事情需要他趕回來幫忙,誰知道就在他風塵仆仆趕回家的時候,等待他的竟然是一場滑稽的相親宴。虧的他那好母親能夠想得出來。把自己親生兒子逼近死胡同裏。

其實反過來想想,天下間無不是的父母,論長相,君淩遺傳了父母優良的基因,長得一表人才,在c市眾人皆知,有c市第一美男子之稱。論家世,那就跟不用說了,君淩的家當之無愧是c市第一豪門。就是這樣一個要長相有長相,要家世有家世的貴公子,將近而立之年,身邊居然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做父母的能不急嗎?

然而,君母的這個寶貝兒子自小就獨立的很,立場也堅定的很。從美國留學回來本以為他能繼承家業,這樣一來君父就可放下肩上的重擔,將君氏財團交給兒子,跟君母兩個人雲遊四海,享受二人世界。可任誰也沒有想到在她翹首以盼兒子能回國繼承家業的同時,君淩卻給了她當頭一棒,說什麽要放棄家業,不做大樹底下好乘涼的富家公子,要自己在外麵闖出一番事業來。聽聽!這是什麽歪理嘛,她偌大的君氏財團怎麽就容不下他大少爺了?要創事業,好啊,在c市就可以。可君淩好像是跟君母杠上了,說什麽都不要留在c市,要去離c市千裏之遙的b市。好吧,你大少爺主意真,君母拗不過信誓旦旦的兒子,出去外麵鍛煉鍛煉也好,反正不管怎麽著,君淩將來還是要繼承君氏財團的,加上君父跟君母兩人都不是思想迂腐的人,念在這是君淩懂事以來第一次向他們提出來的要求,君父跟君母再三思索之後也就答應了。因為君淩有句話說對了,“大樹底下好乘涼。”c市是君家的勢力範圍,人脈遍地,即便君淩有意留下來創業,可在c市又有哪家公司敢聘用君淩這位天之驕子?想想君淩也有君淩的思考,君母即便再怎麽不願也還是遵從君父的意見,給君淩放行了。

君母自信以兒子的才學,不出一個月的時間,b市定能出現另一個君氏財團,君母的自信來自於君淩從小到大的成就,君淩從小就被稱作天才兒童。15歲牛津大學保送生,主修金融,18歲,牛津大學博士學位,20歲在英國成立自己的研究所,任所長。素有“投金手”之稱。金融產業在君淩的眼中猶如遊戲般簡單通透。瞧啊,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若說要他在一個月之內成立一家公司一點都不難。

隻是直到最近君母才知道在她口中那個神一般存在的兒子竟然在b市藍天集團設計部門屈尊降貴,做了一名小小的職員。這怎麽能行!雖說藍天集團在b市的地位跟君氏財團在c市的地位一般重,一樣的響當當。但當君母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當即暴跳如雷,便一日連下12通電話,急招君淩回c市。

當君淩回到c市的那一刻起便一步步的落入了君母事先編織好的陷阱,問都沒問過,就硬塞給他一個“未婚妻”。君淩心裏苦,但又礙於母親的麵子,不想讓她過分擔心,隻能點頭應下君母,跟這位賀小姐先相處一段時日。君母曾當著君淩的麵兒承諾,她絕對沒有逼他的意思,她隻是想讓他們先相處一段,要是兩人覺得不錯,那日後在談及婚嫁也不遲。跟何況那賀家千金賀悅萌本就對自家兒子一見傾心,這以後的事兒還不都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君母早就在一旁偷著樂了。

相見的人見不到,不想見的人滿地跑,哎,可真是難為這位賀家千金了,君淩老早以前就已經跟她表露過心跡,他跟她之間隻能當朋友,並不適合做戀人。賀悅萌不應該執著於此,把心思放在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身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她的身份應該擁有比他更好地。可每每當君淩耐著性子引導著賀悅萌時,她回答他的隻有一句話,“我知道你狠心拒絕我是因為你心裏有一個她的存在,不過我願意等,直到有一天你會發現我的好,然後忘記她,放下你心裏的執著。”天啊,他還真是小看這個柔弱的小女子了,竟能在相識的短短時日內如此輕巧的道破他的心思。

盡管如此,君淩跟賀悅萌之間的關係也隻是發乎情,止乎禮,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幾番相處下來,的確如君母所說的那樣,賀悅萌是一個有才氣,有智慧的好女孩,隻可惜,若是在遇見張雨曦之前遇到了賀悅萌,也許君淩跟賀悅萌還有可能,但事實是,張雨曦比賀悅萌早一步被君淩所認識,而且在相識的那一刻,君淩早已無法自拔的愛上了張雨曦,盡管,張雨曦愛的人是上官揚,盡管這一次是他親手幫助上官揚跟張雨曦在一起,可最終,他還是愛著她,思念她,並決定將他的這份莊重的愛藏於心底,真心的祝福張雨曦跟上官揚能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賀悅萌麵帶微笑的坐在了君淩的身邊,身邊的沙發明顯陷了下去,君淩知道他是逃不過了。就算不是為了自己也要為了母親的顏麵,終究是要麵對的。

下一秒,君淩睜開眼,望了望頭頂的天花板,而後起身見到笑緬如花的賀悅萌時君淩也隻是像對待客人一般淡淡的開口:“來了。”原諒他吧,麵對一個他不愛的女人,他的臉上實在是很難有笑容的存在。

“嗯。”無論何時,即便是在情人節這麽浪漫的日子裏,君淩對她的態度永遠是這般不冷不熱。賀悅萌自小就是被家人捧在手心裏的,如今這般驕傲的她卻在君淩這個男人的麵前一次次的放下尊嚴,乞求他能多看她一眼,對她多說一句話,給她一個關懷的眼神,可是現實讓賀悅萌一次次的失望了,從當初的信心滿滿,到今天的狼狽不堪。對於君淩這樣的男人,賀悅萌真心猜不透,按理說,賀家在c市也是數一數二的門庭,自己的模樣長得也不差,怎麽就打動不了君淩的心呢?還是說是她的魅力不夠?那麽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可以讓君淩念念不忘,連她c市第一千金賀悅萌都比不過呢?對於這個從未謀麵的女人,賀悅萌很是好奇。

君淩能夠聽得出來,賀悅萌的聲音有些失落,但事實就是如此,非我所愛,恕難予愛。

“手裏拿著的是什麽?”雖然無法愛她,但君淩也不至於去欺負一個弱小女子,視線向下移動,聚焦在她的手上。見到她手裏的黑色絲絨盒子,便很自然的扯開了話題,不然就兩人現在這樣繼續尷尬下去,連他自己也會嘔死的。

“嗯?”剛才還在失落狀態的賀悅萌在聽到君淩詢問的聲音時候,美眸一閃,似有說不盡的喜悅,“這個是我送給你的情人節禮物,從瑞士空運回來的,快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君淩接過禮盒,打開一開,一款勞力士的鑽石手表,產於瑞士,限量版的,全球也不過三塊,君淩看了一眼,隨即就蓋上了盒子,“拿回去吧,我想我並不適合。”聲音依舊是淡淡的,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浮動。

“為什麽?”賀悅萌問,“如果你不喜歡,那請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麽,我都可以買來送給你!”被拒絕,賀悅萌的聲音急切,似乎下一秒她就要哭了。她不想被君淩拒絕,她想在七夕情人節這一天大膽的向君淩表白,說自己很喜歡他,希望能夠跟他一起走下去。

“沒有為什麽,不適合就是不適合,老早以前我就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賀小姐,你還是回去吧,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君淩說著,起身繞過沙發,走到了落到窗前,背對著賀悅萌,用意很明顯,他這是在向她下逐客令。

“嗬嗬。”沙發上的賀悅萌笑,多說無益,她已經被他給拒絕了,若是再呆在這裏隻會讓自己更加難堪,“好,我走。但是我記得我也曾對你說過,我會等你的,一直。”擦幹眼淚,賀悅萌深吸一口氣,將勞力士的手表放到茶幾上,起身踩著高跟鞋離開君淩的房間。

樓下,君母已經等候多時,見賀悅萌這麽快就下來了,心生不好的預感,上前問道:“萌萌,怎麽這麽快就下來了?君淩呢,怎麽也不送送你啊?”

“不用了伯母,我自己先回去了,君淩好像還有事情要忙,我不便打攪他。”賀悅萌攔住君母,胡亂的編了一個謊言,給自己還有一旁的君母一個台階下。

“哦。”君母恩了一聲,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賀悅萌的眼睛就是紅紅的,不用想,君母也知道自己兒子對人家姑娘說了什麽,定是又將人往外推吧。對此君母很是無奈,兒子是她生的,什麽脾氣她最清楚,看來君淩跟賀悅萌之間沒戲,自己前一段時間真是白高興了一場。真是個惹人憐的孩子,自己受了委屈還要為別人著想,怕她這個當長輩的抹不開,便替自家兒子想出來這麽一個借口,這樣君母覺得自己很虧欠賀悅萌,於是笑著開口:“原來這樣啊,君淩那小子跟他爸爸一副脾氣忙起來就沒日沒夜的,你別往心裏去,我這就讓管家送你回去,你看這樣好嗎?”

“不用了伯母,我是自己開車過來的。”賀悅萌婉拒君母的好意。

“這樣啊,那伯母就不送你了,你自己開車小心,下次來家裏玩兒,我讓主廚給你做幾道你喜歡吃的菜。”君母笑著說道。

“好的,謝謝你伯母。”

賀悅萌走後,君母抬頭瞅了瞅樓上的房間,無奈的搖頭,“兒大不由娘。強扭的瓜不甜,隨你去吧。”隨後君母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