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雨曦跟秦若風達成共識,有一瞬間他們就這樣彼此的對視著,應該說是怒視著吧,沒有了往昔的情分,張雨曦在這一刻徹底的看清了秦若風的真麵目,如今她麵前的秦若風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讓張雨曦在憎惡秦若風的同時也她為曾經認識他,愛過秦若風而感到不值跟羞恥。從未想過那個她從小喊道大的“若風哥”有一天會逼迫她,讓她拿自己的幸福做交換,發誓要親手毀了她的人生,將她推進無盡的深淵。

套用一句話來說,秦若風遠看是天使,近看是魔鬼,原來過往的十年間,張雨曦一直在遠看秦若風,從未真正的了解過他。秦若風這個潛伏在自己身邊十年之久的魔鬼。

張雨曦在怒視著秦若風的同時,秦若風也在看著張雨曦,此刻,他的腦海裏浮現的是他跟雨曦曾經的點點滴滴。從他在樹林裏將她救回,承諾要在她身邊守護她的時候,他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住進張雨曦的心裏,那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無論走到麽哪裏都是焦點的公主,從不輕易的交付真心的高貴公主在那一刻起就完完全全屬於他的了。年少時候的秦若風就這樣俘獲了兒時的張雨曦的心。十年,他在她的身邊,牽著她的手,與她共度每一個春夏秋冬。看著她一點一點的長大,記憶中雨曦不常笑,可她一旦笑起來必定傾國傾城,如暖眼一般溫暖著他的心田。十年間她的溫柔曾為他一個人綻放,隻對著他一個人笑。曾經張雨曦的溫柔是秦若風的專屬。

變了,一切都變了,曾經張雨曦是那麽的愛他,因為愛他,就連看他的眼神都是極致的溫柔,如今呢,她依舊是在看著他,不過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仇人般,處處是嫌惡。時光流轉,秦若風做夢都沒有想過,那個曾經深愛著他,眼裏隻有他的張雨曦有一天會這麽看著他。曾經他對她說過,她是他此生眼中最美的風景,當時張雨曦在聽到秦若風說著話的時候,羞紅了雙頰,摟上他的脖頸,在他的耳畔呢喃道,“我的若風哥亦是如此。”承諾是如此的美好,幸福在天際彌漫。約定了相守一生的她們,有一天竟會形同陌路。在他讓她以自己的人生幸福做代價的同時,她跟他的情分也就在這一刻消失殆盡。這一刻,秦若風意識到原來“神情”相望也可以不帶任何的感情。

辦公室太過安靜了,安靜的讓人害怕,秦若風不敢在與張雨曦這樣對視下去,不知怎麽的,秦若風竟然很害怕張雨曦看他的眼神,在她強大的氣場下,秦若風覺得自己很卑微。

率先打破這一寧靜,秦若風走到辦公桌前,這個時候,秦若風看張雨曦的眼神變了,變得詭秘,伸手他從旁邊的抽屜裏取出了一個黑色的錄音筆,同時按下按鈕,當所謂的“自己”的聲音從錄音筆中緩緩流出,張雨曦皺起秀眉,臉色一分一分的變白。當錄音完畢,張雨曦怒瞪著秦若風,丹唇微啟,隻用了兩個字來形容秦若風:“卑鄙!”

“這錄音,在給我聽之前,你已經拿給上官揚聽了吧!”秦若風能把這樣的對話放給她聽,那麽勢必上官揚那邊也得到消息了吧,不然他也不會這般大方的將錄音筆拿了出來給她聽了。張雨曦的話語中是前所未有的篤定,一時間也讓秦若風無法是從,原本以為她聽到這些錄音的時候,會在他的麵前哀求他,求他不要將這錄音給上官揚聽,那麽這樣一來,他就多了一個可以控製她的籌碼,秦若風先是錯愕,而後狹長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陰險,他沒想到雨曦能如此通透聰明,不過既然如此秦若風不妨將計就計,她開門見山,也省的他在她麵前欲蓋彌彰了。

“嗯哼,不錯,上官揚的確已經聽到了,而且我還給了他一份原版的錄音,我想這會兒他應該在辦公室裏麵打開錄音筆細細品味呢吧。”秦若風玩弄著手中的錄音筆,周身散發著一種無法形容的邪魅氣息。

秦若風雙手按在辦公桌上,俯身,定睛鎖視張雨曦,對上那一汪清泉。眸光中直射出一股寒流,“張雨曦,我是商人,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之中,作為一名優秀的商人,我秦若風從不打無準備的仗。”

“嗬,嗬嗬。”張雨曦後退了幾步,全身的血液在瞬間凝固,一股寒氣從頭頂直達腳底,張雨曦的心裏如同打翻了醬油瓶一樣百味陳雜,最終,她艱難的開口問他:“秦若風,你可知道我們之間曾擁有過的六年感情為何能在一夕之間化為烏有嗎?那是因為你是商人,商人的眼裏隻有利益,沒有愛情。”說這句話的時候,雨曦的眸子也漸漸的紅了,怪不得,曾經在醫院。他看她的眼神那麽的陌生,明明知道她被冤枉受了委屈,但是他仍舊站在杜鵑的背後一言不發,像個旁觀者一樣淡定的看著她被杜鵑欺負。原因就是因為他秦若風是一位“成功的商人”。曾經醫院裏所發生的的一切成為雨曦心頭無法愈合的傷,她的心裏一直有個秘密,無論上官揚怎樣安撫,那心頭的傷口終究無法治愈。解鈴還須係鈴人,而如今,她在秦若風這裏得到了一個答案,原來她與他十年的感情不過也是建立在利益至上的,僅此而已。可笑,她竟然還為這種男人傷心流淚,不值!

秦若風有些震驚,張雨曦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曾經他跟她之間還有機會?是他生生的將這最後的機會錯過,與她背道而馳,形同陌路,從此愛情的纏綿線由相交變平衡,從此再無交集?

是的,不錯,他們曾經確實有過機會重新在一起,張雨曦也不止一次的給過秦若風回頭的機會。在張雨晴抱住他的時候,張雨曦希望秦若風能夠回頭,看一眼身後的她。在杜鵑誤會她的時候,她希望他能夠站出來以一個男朋友的身份護在她的身前,對她說:“我信你。”在她獨自一人從醫院跑出來的時候,他本應該不假思索的追出來,攔住她,對她說:“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作為張雨曦想要托付一生的人,本該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給她無限的希望與自信,可秦若風在張雨曦給過的這麽多次機會當中一次都沒有回應過她。曾經兩顆相愛的心漸行漸遠,現實逼迫著張雨曦不得不重新定義她跟秦若風這段青梅竹馬的愛情。

“你想讓我怎麽做?”張雨曦問秦若風,當僅存的一點溫情不複存在,她跟他還能有什麽?

恍惚間,秦若風看到了張雨曦眼中的悲傷,心髒在一瞬間突然被抽痛,如果一切還有機會重來,她是否還願意回到他的身邊?

“雨曦。”身體不受控製,現在的秦若風隻想快步走到張雨曦的身邊,將她擁入懷中,告訴她,他錯了,不應該這樣的對她,如果她還願意給他機會,讓他重來,他還是那個疼她愛她,可以讓她依靠的若風哥。

可當秦若風走近張雨曦,想要將她抱在懷裏,給她安慰的時候,張雨曦確一再的向後退,嫌惡的避開他的胸膛。

“秦總,不必在我麵前假裝你還在意我,你我之間從你否定我的那一刻開始,便早已形同陌路,不在有可能。所以,請你直接告訴我,我該怎麽做你才會放過上官揚,不讓無辜的他為你的罪惡買單?”張雨曦看著秦若風眼裏是無盡的冷淡。當張雨曦提到上官揚這三個字的時候,秦若風果斷的收回了手,原來她對他所說的一切不過是在為上官揚開脫,這一點,讓秦若風認清了事實,張雨曦是愛著上官揚的,她隻在乎他。

“哼,好吧。”秦若風覺得自己剛才就差一點掉進張雨曦的陷阱裏麵了,收回那該死的愚蠢的柔情,換上了原有的冷漠,“既然你已經聽到了錄音,就應該知道我想幹什麽,你那麽聰明,不用我再往下說了吧?”

“你想讓我承認這錄音筆裏麵的內容,在拯救上官揚的同時在他的心口狠狠地補上一刀,讓他生不如死?”張雨曦表情淡定,淡淡的開口,看著麵前的秦若風,那從上到下所散發的高貴氣質,那不卑不亢的神情,籠罩著秦若風,倒是讓秦若風覺得自己此次的舉動很卑鄙,她的高貴與他的遞減形成鮮明的對比,秦若風在這樣的張雨曦麵前有些底氣不足。

“聰明,我就是這個意思。雖然我已經把錄音拿給了上官揚聽,但是我覺得他並不相信,所以我希望你能出麵將這份錄音證實給他,讓他深信不疑。”

張雨曦站在原地不說話,秦若風他怎麽能夠這樣的殘忍,若是她親口承認了那錄音裏麵的話是真的出自她之口,那麽無異於張雨曦親手抹殺了她跟上官揚直接經曆過風雨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感情。上官揚對愛情有著崇高的信仰。若真像秦若風所計劃的那樣,張雨曦親口承認了,那便是殺了上官揚。這樣她還有什麽顏麵出現在上官揚的世界裏,還有什麽資格談愛他?相處久了,張雨曦開始認知上官揚,其實在上官揚高大不可侵犯的外表下存有一顆脆弱的心,那是他最後的防線,而如今她卻要卑鄙的越過那道防線,親手置他於死地。天啊,這世上還有什麽事情比這個更殘忍的嗎?這樣跟手刃愛人的絕情女子有什麽區別?

秦若風這次不給張雨曦任何考慮的機會,“如果你還想要南風國際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跟lcv的合同去救上官揚的話,如果你真心愛著他,不想讓從雲端跌入地獄的話,就乖乖的按照我說的做。我保證可以留下上官揚一條性命,不為難他。”秦若風伸手捏住張雨曦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因為從剛才到現在,她從未正眼看過他。這樣秦若風很不安,也很不幹。

與秦若風對視又怎樣,張雨曦仍舊不想多看秦若風一眼,她嫌他髒。

“我憑什麽相信你,難道你就不會出爾反爾,在我遂了你的意,傷了上官揚之後,你依舊會拿著原本屬於上官揚的股份,去霸占他的公司?”

“嗬嗬,張雨曦,你到底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秦若風笑,而後鬆開張雨曦的下巴,轉身背對著她,雙手握成拳,垂在辦公桌上,眼裏閃過一抹戾氣,想不到他的整個機會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被張雨曦給猜透了,沒錯從布局開始,秦若風就從未想過要放過上官揚,不過他現在不能在張雨曦麵前亂了陣腳,他還要靠著張雨曦去打敗上官揚給他來個釜底抽薪,讓上官揚永世不得翻身。轉過身,秦若風嘴邊揚起一抹鄙倪的笑:“張雨曦,你現在還有權利跟我談條件嗎?除去lcv的合同,我手裏還握著上官揚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拿著那股份,去上官揚的公司,讓他召開董事會宣布公司易主的事情啊?”

“你!”張雨曦氣結,“秦若風,你趁人之危。”

“張雨曦,你也算是在商場上行走的女強人,難道沒有人告訴你兵不厭詐這個道理嗎?”秦若風跨步到張雨曦的麵前,雙手環胸,隻留個張雨曦一個背影,隻是在說話的時候,側著目光用眼角看她。

張雨曦現下握緊拳頭,如今南風國際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握在秦若風的手裏,上官揚跟南風國際的未來竟在一夕之間要仰仗秦若風的鼻息,張雨曦唯一能做的就是向秦若風低頭,以此來保全上官揚。黎悠悠說的沒錯,南風國際是上官南風跟上官揚兩代人的心血,她不能讓南風國際因為自己而受到損失。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是被她弄丟的,理應由她來找回。

張雨曦深吸一口氣,走到秦若風的麵前,對著他:“好,我答應你,我會按你說的做,承認那錄音裏麵的話是我說的,但那要在一個星期之後,你也要答應我,在這一個星期之內你必須跟南風國際相安無事,你跟黎悠悠最好穩穩地,不許你們將主意打到上官揚身上。”張雨曦用命令的口氣說著,仍舊是不卑不亢,似乎在張雨曦的眼睛裏可以看到上官揚的影子,如此的傲氣,讓秦若風瞬間沒了分寸。

“你要幹什麽,為上官揚爭取一個星期,別費力氣了,不可能。”秦若風說。都到了這一步,張雨曦還是不死心的想要幫忙上官揚。

“這你就不用管了,如果你不信守承諾,我也不會按你說的做。”張雨曦說。

“張雨曦,你應該知道你現在是籠中鳥,沒有資格跟我講條件了。”

“秦若風,我也是商人,商人在商言商,沒有利益可言的交換,你覺得我會答應嗎?”雨曦還口。

秦若風被雨曦說的無話可說,如果再跟她僵持下去,下一刻,張雨曦就應該把他剛才的那句“兵不厭詐”給搬出來了。

“好,我給你七天的時間,倒是想要看看,你會怎麽幫助上官揚。”秦若風不屑的說。

“好,希望你能說到做到。”語畢,張雨曦毫無留戀的轉身離開有秦若風的地方,這個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留。

出來秦天國際,張雨曦給上官揚打了電話,問他在哪,上官揚告訴她,他還在公司,於是張雨曦一個小時後便抵達了南風國際。

南風國際總裁辦公室,雨曦臉上帶著笑容,走到了上官揚的麵前,當上官揚看到她的時候,還調侃說今天比往常來的晚,還以為是路上堵車了呢。

誰知下一刻,張雨曦就從包包裏拿出兩張機票,在她麵前搖晃。

“因為我是去辦這個了呀!”

“什麽呀?”上官揚接過張雨曦手裏的機票,打開一看:“下午一點,飛往美國夏威夷的機票。”上官揚看完機票,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張雨曦,“你這是?”

“嗬嗬。”張雨曦笑,走到上官揚的身邊挽著他的胳膊,“上官揚,我們去度蜜月吧。”

“嗯?”這突然的蜜月讓上官揚有些蒙住了。

“你忘了,上次在別墅的時候,我們已經舉行了婚禮,現在度蜜月的話應該是在情理之中吧?還是說你心裏有別人了!”張雨曦故意作出生氣的表情,“上官揚,你快快從實招來,或許上官夫人我還可以網開一麵,不跟那人計較。”

上官揚失笑,馬上會意,摟著張雨曦:“有上官夫人這麽美麗的女人在身邊,上官先生還能看上哪個啊。”

“嗬嗬,這還不錯,那你就趕快安排一下公司,然後回家收拾行李,我們準備去機場,飛往浪漫的夏威夷!”

“好,你等等,我打話給沐,讓他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幫忙照顧公司,上官先生攜夫人張雨曦飛往夏威夷。”今天的張雨曦有些怪,上官揚覺得雨曦有什麽事情在瞞著他,但並未出口問她,隻是一味的由著張雨曦。

藍天集團的事情,張雨曦早在來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公司暫且由老爸張嘯天出麵打理。上官揚這邊回家收拾了幾件衣服就跟著雨曦去了機場。上官揚將公司的事情瞞著上官南風跟徐倩嬌,而上官南風跟徐倩嬌對兒子一向很放心,隻覺得上官揚突然離開公司一個星期,而且還是跟準兒媳一起,不外乎是兩個孩子想要過過二人世界罷了。臨走前,上官南風還對上官揚說,等他們這次回來,就為他跟張雨曦準備婚禮。上官揚笑了。

飛機抵達夏威夷的那一刻,上官揚跟張雨曦都覺得輕鬆臉了很多,因為這裏沒有黎悠悠,沒有秦若風,隻有上官揚跟張雨曦兩個人。

在這裏的每一天,上官揚跟張雨曦都過得很開心,有的時候上官揚想就這樣一直跟雨曦呆在夏威夷就好。

夏威夷最美的就是海,為了能夠每一天都欣賞到海景的美麗,上官揚跟張雨曦選擇在一處靠海的別墅內住下。每天,上官揚都會帶著張雨曦,與她十指相扣漫步在海邊,張雨曦還會時不時的撿一些貝殼回去裝飾屋子。中午的時候,張雨曦會給上官準備飯菜,夜晚,雨曦會靠在上官揚的胸膛,聽他將原本無聊的詩句,經過他的朗誦而變得優美,入夜後,兩人相擁而眠。

第五天的時候,上官揚趁著張雨曦睡熟,半夜起身,拿起電話給遠在國內的宮楠木打過電話問公司這幾天的情況。

“宮楠木告訴他,公司這兩天運營的很正常,就連法國那麽凱瑟琳似乎也是消停了,沒有想南風國際施壓。”

上官揚掛了電話,黑曜石般的眸子愈發深邃,看著窗外的海景,聆聽海浪的聲音,許久之後他才上床休息,回到雨曦的身邊。

柔和的月光散落在張雨曦的臉上,將她白皙的小臉襯托的愈發迷人,上官揚側身枕著手臂看著熟睡了的張雨曦,伸手別開她臉上的秀發,眼神也跟著溫柔,似是怎麽看都看不夠,上官揚幹脆將張雨曦擁入懷中,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口勿。愛人在懷,幸福便觸手可及。而後滿足的閉上眼睛,與她一起共度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