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星稀,張雨晴漫步在廳外的草坪上,慣性的搓了搓手臂,突然肩上就多了一件外套,張雨晴轉過頭,眨著美眸疑惑的看著歐辰逸。

“外麵涼,你身子單薄應該多穿一點。”歐辰逸開口。

“不用了,謝謝你。”張雨晴想把外套還給歐辰逸卻被他伸手擋在外麵給拒絕了,“一件外套而已,作為一名紳士,當看到身邊有人需要女士需要幫助的時候我一定會出手相幫。”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歐辰逸感覺張雨晴是個聰慧的女子,能察覺出他對她不一般。但即便是這樣,歐辰逸也不想張雨晴跟他在一起有任何的壓力。在歐辰逸的眼裏,張雨晴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她驕傲,倔強不願認輸,可偏偏這類型的女孩在現實生活中最容易受傷。

一年多以前,他在飛機上遇到了她,那時候張雨晴手裏拿著秦若風的照片哭泣不止,看的出來張雨晴其實很愛秦若風,愛情裏,愛的最深的那個人,往往傷的最痛。歐辰逸雖然不清楚張雨晴跟秦若風之間都經曆過些什麽,但站在張雨晴的立場上他為張雨晴感到不值,不知怎地,心裏竟有些恨秦若風,到底是什麽樣的男人這麽不懂得珍惜,可以不負責任的讓愛他的女人懷孕,而又狠心丟開這個女人跟他的孩子!

張雨晴把外套套在自己身上,跟歐辰逸並肩走著,許久歐辰逸開口:“秦若風他不值得你這般為他。雨晴,你還年輕,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未來在向你招手,放下他開始你的新生活。”

歐辰逸的話先是讓張雨晴一怔,而後淡然的笑了,“雖然我並不清楚你是怎麽知道我跟秦若風之間的事的,但是歐辰逸,感情的事情不是說放下就能放的下的。”張雨晴止步,在歐辰逸的麵前站定,一說美眸與他漆黑的瞳孔對視,“我們每個人心裏都有一道傷,即便是愈合了,但它還是會留下疤痕,提醒我們曾經發生過什麽。痛徹心扉或是刻骨銘心。”

張雨晴看著歐辰逸,夜空是深藍的,歐辰逸的瞳孔在這深藍的夜空下多了幾分神秘,但對於曾經都受過傷害的他們來說,麵前的彼此就是此刻最值得依靠和信賴的人。

靜靜的對望,他們在無聲中互訴衷腸。漸漸的歐辰逸看張雨晴的眼光也變得溫柔而寵溺。歐辰逸透過張雨晴的眸子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倔強而隱忍,不願意讓別人輕易窺探自己的心,如果命運安排他們早一點相遇,或許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了。

“啪啪啪。”掌聲響起,“花前月下,才子佳人,好極了!”冷冷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刻的溫柔。秦若風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眼前。

“秦若風,怎麽是你,你怎麽還沒走!”張雨晴皺起了眉頭,原本以為經過剛才之後她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可他竟然還留在張家。張雨晴向後退了幾步,退到了歐辰逸的身邊,歐辰逸握緊張雨晴的手,感覺到她的手很冰涼,身體在發抖,可見張雨晴現在有多麽害怕秦若風。

“別怕,有我在!”歐辰逸張開手掌,跟張雨晴十指相扣,用力握緊她冰涼的手,給她力量。這是一個男人對心愛女人的承諾,不知道為什麽歐辰逸竟然想都沒有想就將這句話脫口而出,好久好久他都不曾對任何女人做出承諾,除了五年前的她。

歐辰逸看著張雨晴給了她可以信賴他的眼神,隻要有他在,歐辰逸絕不會給秦若風任何傷害張雨晴的機會。

當溫暖竄入掌心,張雨晴抬頭看了眼身邊的男子,從來沒人人會跟她說這樣的話,可是今天歐辰逸卻說了,一個隻跟她認識不到兩個小時的男人。張雨晴的嘴角邊暈開了淡淡的笑容,信賴的握緊歐辰逸的手,與他一起麵對秦若風。

察覺張雨晴願意相信自己,歐辰逸的眉宇間多了一分笑意,這份甜蜜被歐辰逸悄悄的嗬護起來,麵向朝他們走來的秦若風,這是歐辰逸跟秦若風第一次見麵,不得不承認秦若風確實長了一副迷惑人的臉,不過他這一路走過來,步伐輕挑,一看就是個一心想要依附勢力,貪慕虛榮的小人。歐辰逸劍眉微蹙,鄙視秦若風,同樣身為男人,歐辰逸覺得秦若風真心是給他丟臉,給全天下的男人們丟臉。

秦若風走到張雨晴麵前,瞥了一眼歐辰逸,不顧張雨晴願不願意,伸手就將張雨晴粗魯的拽出來。

“你幹什麽,秦若風,你放開我!”張雨晴掙紮著怒吼。

不管張雨晴怎麽掙紮,秦若風視若罔聞,一步一步的逼近她,狹長的鳳眸浸滿了怒意,“張雨晴,你現在行情夠好的哈,先是上官揚,接著又是這個男人,怎麽,你就這麽著急脫離我,好給我的兒子找一個後爸嗎!”

“不管你的事情,你放開我!”現在張雨晴越是掙紮,秦若風就越是用力握緊她的手腕,身上散發出冷冷的氣息,滿腔的怒意聚集在手臂上,似乎要把張雨晴的手腕給捏碎一般。

“啊!”

“啊!”

秦若風跟雨晴同時叫出了聲,歐辰逸上前將張雨晴脫離秦若風的禁錮,護在身後,抬腿狠狠的踢了秦若風一腳。

“秦先生,道你沒有聽見雨晴她喊放手了嗎?作為一名紳士,你這樣對待一位柔情佳人,可不是紳士所為哦。”歐辰逸緩緩道來,似乎剛才踢秦若風一腳的人根本不是他。

“嗬嗬,柔情佳人?”秦若風不以為然的笑了,從地上站起來,用手指著歐辰逸,“你知道你身邊的這位風情佳人她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未婚懷孕,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了,還在這裏跟你談笑風生,這樣的女人可真是夠風情的!這樣風情萬種,解你情衷,小心中了她風情萬種的毒,到頭來連骨頭都不剩!”

“啊!”歐辰逸氣不過秦若風這麽惡毒的對待一個弱女子,抬腿就衝著秦若風就是一腳,將他狠狠的揣在地上,挽起襯衫的袖子,上前拽住秦若風的領口,劍眉緊蹙,深褐色的眸子怒瞪著秦若風,“不用你提醒,我早已知道雨晴她是孩子的媽媽。”怕被張雨晴聽見傷害了她的自尊心,讓她麵子上下不來,歐辰逸刻意壓低了聲音,“秦若風,我不但知道雨晴有孩子,我還知道那孩子的父親是怎樣一個敗類,讓一個無辜的女子辛辛苦苦替他生下孩子,卻不要她,竟然狠心的連孩子都不願意承認,同樣身為男人,我為他感到恥辱,因為那個男人簡直丟盡了全天下男人的臉,敢做不敢當,十足的孬種!秦若風,你要還是個男人就給我離張雨晴遠一點,不準再傷害她。”歐辰逸警告道。鬆開手,歐辰逸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給張雨晴出頭,歐辰逸已經很多年沒有像現在這般衝動過,原以為他的情感在五年前那個女人的離開而隨之被埋葬。秦若風喚起了他沉寂多年的快被一汪的某種情感,回到張雨晴的身邊,長臂一伸,宣告似得將張雨晴擁入懷中,“秦若風,你給我記著了,從現在開始雨晴是我歐辰逸的女人,她的高貴不是你這種人可以褻瀆的。你如果還想活命就給我離她遠一點!”

轉過身他緊了緊張雨晴身上的外套,溫柔而寵溺的開口:“親愛的,外麵涼,我們進去吧,爸媽還在裏麵等著我們呢!”他就這樣領著張雨晴離開了草坪,此時的夜色下隻剩下秦若風一人,寒風侵入鼻腔,秦若風不由的咳嗽了幾聲,抱著肚子起身,望著那一雙遠去的身影,鳳眸裏散發出噬人的戾氣,張雨晴真是翅膀硬了,居然敢找人打他,好,很好,想撇開他跟歐辰逸在一起嗎?哼,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隻要他秦若風還活在世上一天,他就不可能讓張雨晴如願,“張雨晴,你記住,你這輩子到死都隻能是我秦若風的女人!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寒冷的夜,秦若風這樣說。

“剛才謝謝你。”許久張雨晴開口,明明心已經冷到了極點,但是在麵對歐辰逸的時候張雨晴還是微微笑,向他表示謝意。

“嗬嗬,謝我什麽?”歐辰逸雙手插兜,遙望著遠方天際,轉過頭,當他看到一直低著頭的張雨晴時萌生了一種很想好好保護她的念頭,對於張雨晴的過去他不是很了解,許多年前從張雨辰的口中無意間聽說過,他的這個妹妹很要強。可今天呢,他看到的完全不是那個要強的張雨晴,而是一個脆弱無助的單親媽媽,到底秦若風給了她多大的傷害,竟能讓張雨辰口中那個即便是在男人麵前都不願輕易認輸的女子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低著頭,烏黑的長發墜落胸前,很好的遮住了張雨晴的臉,恰到好處的掩藏了她此刻不願示人的脆弱。此刻她應該在哭吧!歐辰逸想。

抿唇,從口袋裏麵伸出手,手掌慢慢攤開想要去撫摸她的頭,給她安慰,像一個大哥哥一樣笑著對她說,沒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個渣男嗎。這世界上好男人很多,不必為一個秦若風而傷心。

想想還是算了吧,吸了口氣,歐辰逸停下腳步,單手將低頭不語的張雨晴直接按在了胸前,“這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用別人的錯來懲罰你自己。”

或許是心太冷了,張雨晴感覺歐辰逸的懷抱很溫暖,讓她想多靠一會兒,張雨晴不願讓別人看到她的脆弱,可今天卻是個例外,在這個相處不到一小時的男人的懷裏張雨晴像是找到了依靠,對他很放心。不願意再假裝,那麽今天就讓張雨晴麵對自己,釋放出真正的自己。這一次,張雨晴哭了,在一個陌生的男人懷裏。

“如果人生可以再來一次,我情願從沒認識過秦若風。”張雨晴說。曾經她將秦若風奉為信仰,隻要是秦若風喜歡的,不管她自己喜不喜歡張雨晴都會以秦若風的心願作為第一考慮,她愛他如命,但他卻將她玩於股掌之間,絲毫不珍視她的感情。這樣的秦若風張雨晴不敢在靠近,也不敢在要。他已經將她傷的體無完膚,張雨晴學乖了,對於不屬於自己的人或事物她不會再去盲目的靠近,以免傷了之間,傷了心。

“嗬嗬。”歐辰逸笑了,“沒有如果,一個人的一生中總要經曆些坎坷,遇到些壞人,但與此同時我們應該感謝這些人生中的壞人,感謝他們的不愛,是他們教會了我們通過不愛去感受愛的真諦,從而找到真愛。”

“真愛?嗬嗬,什麽才是真愛?”張雨晴抬頭問:“真愛就是真心對待你的人給與你的愛,於我而言,父母的愛是真愛,兄弟姐妹的愛是真愛,作為母親,我對皓軒無條件的付出是真愛。這就是我對真愛的解釋,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奢求男女之情,隻想好好的奉養父母,善待兄弟姐們,撫養我的皓軒,這就是我以後的將要用生命去闡釋的課題。”不會在愛,也無力去愛,是張雨晴此時的寫照,張雨晴退出歐辰逸的懷抱:“歐辰逸,謝謝你,這次是為我自己謝謝你,謝謝你在別人躲我如同躲瘟疫的時候出現在我身邊傾聽我的聲音,並且不會嫌棄我,真的謝謝你。”

“瘟疫?”歐辰逸不解的看著麵前的女人十分有趣的笑了,“有那個女孩會把自己比喻成瘟疫的呢,你這麽漂亮,又怎麽會是瘟疫呢,張雨晴,你是迄今為止我見過的最有意思的女孩了。”

噗嗤一聲,張雨晴破涕而笑,“歐二少爺,我都已經是媽媽了,怎麽還女孩啊,難道這就是你哄女孩子開心的辦法?”張雨晴打趣的問道。

“看看,你都承認自己是女孩了,還要我稱呼你為媽媽,這不是存心讓我出醜嗎?”歐辰逸順著張雨晴的話往下走,便有了剛才的語言。

“哦,是嗎,那倒是我的疏忽了,既然這樣那還請歐二少爺不要見怪,就權當是小女子才疏學淺在您麵前露底吧。”一掃剛才的陰霾,張雨晴此刻正與歐辰逸談笑風生。

“嗬嗬。”

“嗬嗬,張二小姐好才華,在下甘拜下風!”歐辰逸說道。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家門前,“我到家了。”張雨晴把外套脫下來還給歐辰逸,“進了這扇門之後我就外麵的寒風就再也傷不到我了,你現在可以放心把外套收回去了吧!這樣並不損你的紳士風度。”

“恩,的確。”歐辰逸笑,伸手拿回了外套,搭在自己的胳膊上,“我就不進去了,有勞二小姐替在下跟伯父,伯母打聲招呼就說我先走了,改日再來拜訪。”

“恩,好的,一定轉達,再見。”張雨晴笑著揮手。

轉身的時候,歐辰逸突然停了下來,對張雨晴說:“不要再哭,要笑,要堅強,權當是為了小皓軒,如果哪一天實在忍不住想哭,那就來找我,我借肩膀給你,免費的。”

張雨晴並沒有轉身,站在原地,握著玄關處的把手,漲紅了眼眶,仰頭眨眨眼眶,“歐辰逸,謝謝你。”這是她今晚第三次對歐辰逸說謝謝了,張雨晴記得很清楚。

收到感謝後,歐辰逸開心的笑了,將西裝背在肩頭,坐進了車裏,開車離去。

張雨晴要回家的時候,空氣中傳來了哭聲,張雨晴順著哭聲尋了過去,花園後張雨曦一個人蜷縮著。張雨晴急忙跑了過去喊道:“姐姐,天氣這麽涼,你穿的這麽單薄,一個人蹲在這裏幹什麽啊,快起來!”

“雨晴,上官揚他回來了,我該怎麽辦?”張雨曦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