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節 陸伯言一破馬孟起

由於馬超所部大多是羌人,而羌人大都以遊牧為生,因此並不習慣駐紮在城中。所以馬超率領的大隊援軍並沒有進城,而是在中牟以西的一條小河邊紮下了營寨。一時間,大大小小數以萬計的帳篷宛如點點白雲般密布在河岸周圍。

少數民族的帳篷都基本差不多,和現代相比也沒有什麽大的區別:基本上帳篷都是圓形的;帳頂象雨傘蓋一樣是用樹枝和細棍配合各種繩索構成;中央有一圓孔,既可讓光線透入使帳內不致黑暗難辯、又可以使帳內篝火的餘煙能夠散發出去(西涼軍習慣於在帳內生火烤肉,因為羌地的天氣一般都比較寒冷);而帳篷的側麵、帳頂、帳門則全都是由毛氈覆蓋,十分保暖,否則羌人也沒有辦法在西涼苦寒的地方生存下去!

在這無數的帳篷中,有一頂金光閃閃的帳篷最為醒目:高大寬闊可容百人;帳頂有一尖尖的金頂是用黃金做成、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光輝燦爛之極;甚至便連帳門處的門柱也都包裹著黃金。這就是馬超的金頂帥帳。

營寨內的牆壁上到處都掛滿了華麗的裝飾,有名貴的絲綢、有金銀的飾物、更有很多北方翰海采集來的碩大珍珠點綴其間,將帥帳裝飾得華貴無比、氣派非凡。

帳篷的正中,馬超正坐在包金的胡床正中,斜倚著一副小幾。膝上放著一把碩大的名貴彎刀。副帥韓穆則被馬超擠到了胡床的右側,雖然臉色有些不岔,但是也無可奈何。

是時。數十員西涼將領們正排列在帳下,有身著漢人服飾的原曹軍將領如曹仁等,也有禿頂、細辮的羌人將領。衣著雖然不同,但是人人的心情卻是相同的,那就是:‘誠惶誠恐’!

是時,盤踞在胡床正中的馬超臉色鐵青,尤似一隻隨時可以可能躍起噬人的猛獸一般散發著刺骨的殺氣。尖刺獸麵盔下的兩隻寒光閃閃的眼睛不停地打量著馬岱和曹仁。看得二人冷汗直冒、卻也是不敢擦拭一下。那壓抑的氣氛害得其它的將領們也嚇出了一身冷汗,不過沒有人敢隨便出言,萬一惹惱了馬超。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主!

雖然帳下的諸將被殺氣騰騰的馬超嚇得冷汗淋淋的,但是韓穆卻並不怕馬超、隻是好整以暇的看著馬超究竟如何處置馬岱和曹仁。對韓穆來說:前鋒如此慘敗,馬超要不痛責馬岱和曹仁難免引發眾怒、難以下台,日後也不好號令三軍。而馬岱和曹仁都非韓穆親信。所以樂得坐觀好戲!

終於。馬岱被馬超巨大的殺氣嚇得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放聲痛哭道:“阿哥,馬岱沒用,幾乎折盡大軍,任憑阿哥懲罰!”而曹仁看著馬超猙獰的麵孔、心中也是有點恐懼,又有點後悔:早知道鐵槍盟的人不是什麽好主子,比起陸遜來差遠了。可是要不是為孟德報仇。我又何必受這份委屈!人在矮簷下,不敢不低頭啊。何況自己的精銳兵馬已經折損大半,便也強忍著心中的不滿、委屈,跪倒在地,恭身道:“未將無能,請少帥責罰!”

終於,一直不動、不語的馬超動了:馬超輕輕地將手中彎刀放在右手邊的小幾上、站起了身,然後緊走幾步,來到馬岱的身前。馬超一彎腰,左手抓住了馬岱的衣領硬生生地將馬岱提了起來。

麵目猙獰的馬超先是二話不說,右手照著馬岱的臉卻左右開弓打了四記陰陽耳光。馬超肌肉虯張的胳膊是明顯使上了勁的,四巴掌一過,馬岱的牙床頓時被打鬆、嘴角和鼻腔立時溢出了血水。

馬超憤怒地道:“子嶽,行前,我早就告誡你要小心、小心,你為什麽不聽!?而且將我兩萬前鋒精銳折損七八,隻有不到五千人回來。你如何對得起天神阿爸木比塔,如何對得起在羌地等待他們的父母妻兒!”馬超越發越憤怒了,麵色更加的醬紅:“子嶽啊,子嶽,你平日做事一向細心謹慎,今日卻捅下如此泚漏,你叫我如何處治你!”

羞愧滿麵的馬岱淚流滿麵道:“阿哥,你如何處置我都行。馬岱絕無怨言!”雖然狂怒的馬超因為馬岱一下子折損了一萬五千名馬騰麾下的西涼精銳直恨不得立時將馬岱掐死,但是馬超對幼年喪父和馬超一起長大的馬岱情同骨肉、卻實在是少不了手。

雖然馬超因為內心的激烈鬥爭而顯得殺氣騰騰地來掩飾,但熟悉馬超習性的韓穆並沒有一句為馬岱求情的話,擺明了是要看馬超如何處治馬岱、以正軍令!終於,馬超狠了狠心道:“先鋒馬岱作戰不力、損兵折將,雖理應處斬,但念及以往功勞,免其死罪。死罪雖免,活罪難饒!來人,奪去馬岱先鋒帥印,再重責一百軍棍!”

馬岱知馬超難以下台,也恭身道:“屬下領罰!”馬超怒衝衝地道:“一百軍棍你若不死,再來帳下戴罪立功!”話畢,右手一揮,帳外數名衛兵搶入帳內,將馬岱架了出去。

眾衛兵將馬岱剝去上身衣甲、壓在一毛氈之上,隨即兩員身高馬大的西涼軍舉起大棍便結結實實的一棍一棍呼嘯而下。“咚,咚……”大棍撞擊人體的聲音一聲一聲傳入帳來,讓諸將的心髒也‘撲通、撲通’的一陣狂跳。透過敞開的門簾,眾將清清楚楚地看清了這嚇人的一幕。心中暗自盤算,但願自己可別有這一天。

而曹仁的冷汗卻更是滴個不停,不知道馬超如何處罰自己呢?心下更是惶然。可是馬超卻隻是握緊拳頭,靜靜地觀望著馬岱受刑。眾人看著馬超麵如表情的模樣根本不敢多看,更沒人知道馬超的內心也在激烈的爭鬥中:痛惜死傷的麾下軍士、痛恨馬岱怎麽如此的不小心。看著馬岱在棍下汗如雨下的咬牙堅持、馬超的眉毛也不停地微微發抖。真是打在弟身疼在兄心啊。馬超暗道:“趙雲趙子龍,聽說你是個‘常勝無敵將’。那好,等我們交手時。我一定要你的好看,為岱弟報仇!”

一百軍棍終於完了,馬岱雖然年青體壯,而且又是練武的戰將,但照樣挺不住這頓毒打、暈了過去。整個後背都是鮮血淋漓、肌肉翻卷的模樣,真是慘不忍睹!

馬超也是心下慘然,但仍是硬心著心腸。揮了揮手道:“抬下去,好生救治!”幾名西涼軍聞令架起馬岱回中牟城中救治。

看見馬岱被處治完了,曹仁知道輪到自己了。不由得生生地吞了一口唾沫,做好了心理準備。誰知馬超走到曹仁身前,卻隻是將曹仁扯起,拍了拍曹仁的肩膀道:“將軍是降將。理當優待。這次的處罰就免了,若有下次,軍法無情!”曹仁心中一愣,不由得有些感激涕零道:“謝少帥不罰之恩!”卻是暗挑拇指道:“這馬超並非隻是一勇之夫,掌握時機,收買人心的功夫掌握得真是爐火純青!”

馬超如此輕易的放過曹仁也讓韓穆等人大吃了一驚。原本韓穆是打算趁馬超要責罰曹仁時為其說情以爭取曹仁的好感、將其招入麾下。沒想到卻被馬超搶先一步,不由得心下暗怒,當下急忙補救。韓穆也微微一笑道:“曹將軍此次隻是副將。罪責並不太大,而且又是真心助我。我等怎會處罰將軍。還請將軍放心,日後隻要盡心辦事,我鐵槍盟不會虧待將軍,定會為將軍報那血海深仇!”

曹仁頗知西涼軍內幕,雖明知韓穆是在收買人心,卻也感激地道:“多謝少帥關愛,仁以後定然奮勇作戰,決不敢懈怠!”馬超見韓穆公然拉攏曹仁,心下大怒,但由於馬岱新敗,卻也不好說什麽。當下便岔開問題道:“好了,此事暫且別過。現下我軍當如何行動,諸將可有什麽建議?”

眾將見暴風過去,心下稍安,帳中的氣氛頓時活躍氣來,盡顯草族類健兒的豪氣與爽朗。楊秋在西涼軍經常扮演軍師的角色,這時想了想出言道:“我軍前鋒兵敗,耽擱時日太多,陸遜必然已經調集了大軍北上。現在我軍新敗、若倉促而動,反而不利於我軍。不若暫駐中牟,以聯營和中牟城互為犄角,以逸待勞,迎戰吳軍!不知少帥以為意下如何?”

馬超聞言有些猶豫,以他的想法,是想一股作氣殺奔許都的,消極防守並非好戰的馬超鍾意的方法。但馬超仔細地考慮了一下楊秋的想法確是很有道理的:“若要再向許都進發,必然在長社附近和陸遜統領的大軍遭遇。而我軍從弘農前線奔馳到此已經精疲力竭,再強行進發,必然讓敵得以以逸待勞。屆時我軍以疲憊之師對敵精銳之師,勝負誠難料矣!何況長社一帶山地頗多,不利於我軍大隊騎兵展開,而中牟一帶卻多平原正適合我軍騎戰!”

不由得點了點頭道:“超同意楊將軍的想法,暫守中牟卻實是目下最好的辦法!不知諸將意下如何?”諸將想了想,也自點頭同意。韓穆雖然愛和馬超做對,但目下以逸待勞卻實是最好之策,何況以自己心腹楊秋提出,當下也自點頭同意!

馬超會無人反對,便對曹仁道:“曹將軍,那麽便由你和馬岱將軍一起鎮守中牟。為了補充你們的損失,我再拔你一萬步騎,務必守住中牟,與大營互相支援!”曹仁見馬超又拔兵增援,不由得心下感動:“謝少帥,未將定然不辱使命!”(的確,曹仁守城還是有幾把刷子的,關羽那樣的**就是攻不破他把守的樊城,可見其厲害之處!)

於是馬超在中牟以西、以南設下兩座大營。馬超率三萬西涼騎兵、兩萬西涼步兵,鎮守南營。韓穆率一萬西涼騎兵、一萬西涼步兵、二萬雍州步騎鎮守西營!另一名渠帥朵忽兒則率兵五千護衛數十萬匹牧群在西營以西放牧。一時間,中牟城附近是旌旗蔽日、殺氣騰騰,恭候著吳軍的到來!

鏡頭轉回許都!

就在趙雲正在和馬岱率領的西涼軍前鋒鏖戰的時候。許都的戰爭準備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行前,我奏請漢帝加張昭為太師;魯肅為太傅;張紱為禦史大夫;荀彧為尚書令;郭嘉為司馬祭酒;劉曄為司空掾曹;諸葛亮為丞相;龐統、賈詡、徐庶、荀攸為軍師;呂虔為兗州刺史;滿寵為豫州刺史;孫策、周瑜為大將軍;張遼、趙雲、張繡、黃忠等皆為將軍。一時間整個朝庭盡皆換了一批人馬,又是一番氣象。就這樣我牢牢掌握了大漢的政權!

同樣為了防止出征後的意外發生。我將原本軟禁的曹操宗族盡數嚴加看守,以防止有意外發生。對於曹丕、曹值、曹衝等人的處置方法我一時還沒有定論,如果盡屠之雖然可以解了心頭之患,但是必然失卻了歸降曹將的心;如果放了,又怕被有心人利用來反對於我。真是一時十分為難,最後終於下定決定:先行軟禁,待天下平定以後。再行釋放!目前情況不得已,隻好暫且為之了!

趙雲出征四天後,一切戰爭準備全部完成。當即我便留荀彧、劉曄、張遼留鎮許都率數萬歸降曹軍並陸營後勤輜重部隊保衛許都。自率臧霸部一萬重騎兵、張繡、徐盛所部兩萬輕騎兵。太史慈、程普所部兩萬重步兵,吳蘭部五千刀盾兵、孟達、吳懿部兩萬弓弩兵及一萬解煩軍並數萬後勤部隊共大軍十三萬人北進長社迎戰馬超,諸葛亮、郭嘉、賈詡隨軍參謀軍事!

於是在公元205年5月,我率大軍在許都誓師。奉聖旨討伐鐵槍盟和袁紹叛逆之賊(其實是自己的旨意。嗬嗬!)。即日大軍出發,浩浩蕩蕩直撲長社。

誰知大軍剛出許都半日,就接到趙雲流星探馬飛報長社大捷:斬殺俘敵多達兩萬餘人,馬岱、曹仁逃回中牟。我和諸文武不禁喜出望外,備讚趙雲和荀攸,當下將大捷消息通報三軍。一時間吳軍上下士氣大振,人人氣勢如弘,充滿必勝的信心。

兩日後。大軍在長社和趙雲所部匯合。當下犒賞三軍,重賞趙雲、荀攸及所部將士。一時間吳軍上下人人興高采烈,直將西涼軍視若無物。

又兩日後,千裏迢迢趕來的高順及李嚴所部也趕到了長社,一時間大軍增加到十六萬人,氣勢大盛。當下我在長社城下的帥帳中召開了一次軍事會議,商討來日的進軍方向!

龐大、華麗的帥帳中,諸文武侍立兩旁,人人挺胸抬頭、腰杆筆直,顯然是心情大好、士氣高漲。我心中暗喜:現在單憑這士氣,我就勝了西涼軍一籌。我笑笑道:“諸位將軍,前日長社大捷,我軍狠挫了西涼軍銳氣,報了中牟的一箭之仇。但現在馬超大軍已經趕到了中牟,卻按兵不動,顯是欲以逸待勞迎戰我軍。不知諸公有何對策?”

孔明道:“主公,現在我軍兵力雖然略占優勢,但是考慮到西涼軍多為騎兵且後勤簡單,所以實力也隻是五五之數!中牟一帶地勢平緩,利於大隊騎兵作戰,相比起來西涼軍比我軍更善騎戰,所以我軍在中牟與西涼軍作戰首先在地利上就於劣勢啊!”

我想了想的確也是:論起騎射之術來,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的西涼軍應該比半路出家的我軍強一些。不見昔年馬超將曹孟德殺得害須棄袍,後來曹操也是耍盡了詭計才獲勝的麽!不過我軍裝備精良、利用裝備上的優勢應該可以勉強拉成平手。但是與敵硬拚打消耗戰卻從來不是我陸遜所用的戰法!

當下不由得點了點頭道:“孔明所言極是,我軍騎兵即使加上了裝備精良的因素,恐怕在戰力上比起西涼軍來說也占不了多大的優勢。還是當以奇兵甚之!諸公可有妙計?”諸人想了想的確也是,當下紛紛交頭接耳、打量著帳後的地圖思考起來!

我看了看賈詡,正在正看著地圖若有所思的模樣,我笑笑道:“文和,你對西涼軍知曉甚深,不知可有妙計助我?”賈詡聞我出言相詢,急忙回道:“主公,常言道;‘計毒莫過於絕糧’。我軍可在西涼軍的糧道上打打主意!”我有些納悶地道:“文和,你難道不知西涼軍多靠宰殺牛羊為食?我軍就算一時劫斷了他的糧道。也奈何不了他啊!要知道馬超隨軍可帶了幾十萬匹牛羊呢!”

賈詡笑笑道:“正如主公所言,詡之意便是在西涼軍的牛羊身上打打主意!”我聞言大喜,急道:“文和定有妙計。快快說來!”賈詡仍舊是那副鬼氣森森的模樣,微微一笑道:“西涼軍的戰馬多放牧在野外,這就給了我軍可趁之機。主公可秘密遣一枝精兵潛入敵後,秘密下毒將西涼軍的牛羊盡皆毒殺。這樣西涼軍無糧,不戰自退!”

我和諸將聞言,渾身激零零的打了個寒顫,心道:“乖乖。這賈詡可真夠狠的啊,這種缺德帶冒煙的招式也想得出來,也難為他了!”隻是有些為難道:“文和所言的確是妙計。隻是以何種毒藥為好?要知道西涼軍的牧群也必然有軍隊看護,若發現牧草有異,恐怕難以成功!”賈詡點了點頭道:“主公思慮的確周詳,詡有一物可成此功。”“何物?”“水銀(暫不知水銀的古名。就直接用了)。此物無色無味又易揮發,卻含有劇毒。若潛一軍趁夜將水銀灑於牧草之上,待西涼軍驅牧群前來食草時,牛馬必然盡皆中毒!”

我聞言大喜道:“文和此計甚妙,西涼軍無糧,必然連夜退走,我軍趁勝追擊,必獲大勝。”諸將聞言也是喜氣揚揚。我當下便下令道:“土龍!”“未將在!”“我令你率五百解煩軍立即返回許都、攜帶軍中及民間所屯水銀。多多益善,然後輕裝潛入西涼軍後。毒殺其牧群,不得有誤!”“遵命!”

‘土龍’退下後,我對諸將道:“既已有破敵之計,那麽我等就不必和馬超打得你死我活了,慢慢地在中牟城下休息兩天,再來收拾他吧!”諸將大笑。

當下大軍起行,奔往中牟。三日後,在中牟以東十五裏處安營下營,與西涼軍遙遙相望!

馬超見我軍到來,心中大喜,欲圖報仇的怒火焰騰騰的按捺不住,便親率大軍親來我軍寨前搦戰。我現在對這個姐夫煩到透頂,當下便令掛出免戰牌,一連三日隻不出戰,好險沒將個‘錦馬超’給憋死!

第三天馬超擦捺不住,便催動大軍攻寨。一時間千軍萬馬猛撲而來,氣勢倒也驚人。我心中冷笑道:“這樣就能打敗我?想得倒美!讓你看看我軍弓弩的厲害!”當即傳下令去:“亂箭射回!”孟達、吳懿得令,盡調兩萬弓弩手並神機營輜重兵,一陣萬矢齊發將西涼軍射得人仰馬翻、死傷無數,根本近得營寨前兩百步,隻好狼狽地退了回去。

鬱悶的馬超無可奈何,隻好再次召集諸將議事,以定對策。看著有些鬱悶的西涼諸將,馬超心中隱隱然有了一些不安的感覺.隻是這種不安的感覺究竟來自於何方,馬超思慮來思慮去也沒有什麽結果。

想得有些頭疼的馬超皺了皺眉頭,暫時拋開了這種不安,說道:“諸公,天神阿爸木比塔正在看著我們。有他的疵佑,我們一定會取得勝利。大家不要擔心!”聽著馬超的一番鼓勵,西涼將領們才終於活躍了一點。

楊秋有些納悶的對馬超和韓穆道:“兩位少帥,這陸遜按兵不動,絕不符合他的性格。其中必然有詐啊!還請少帥小心!”西涼將領們也不全是魯莽之輩,馬超、韓穆、曹仁更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也隱隱然感覺其中定有詐謀。

曹仁點頭道:“不錯,陸遜用兵如若天馬行空,毫無蹤跡可尋,極善奇計破敵。兩位少帥還要多加提防啊!”馬超點了點頭道:“曹將軍所言甚是,超心中有素。你等暫且回軍,嚴守各寨,小心防範,不得有誤!”諸將領命而回。

看著離去的諸將,馬超心中的不安感越發的強烈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呢?究竟是哪裏沒有想到?

而這時,和馬超等人的鬱悶心情不同,我和帳中諸將的心中卻更多的是焦急難耐:不知‘土龍’從嵩山山脈潛入中牟之後的施毒計劃究竟進行得怎麽樣!沒有什麽事幹的吳軍將領們都在焦急的盼望著勝利的消息。

就在和馬超對峙的第六天夜晚,‘土龍’派遣的一名特使終於回來了。隨身帶回了‘土龍’的秘信。卻隻有短短的幾個字:大功已成,準備進擊!

一時間帳中諸文武歡呼聲一片,我大喜道:“很好。立即傳令下去:大軍日夜戒備,一旦西涼軍有退兵跡象,立即全線出擊,痛殲敵軍!”諸將大聲領命。

深夜,中牟南營的金頂帥帳中,馬超正在呼呼大睡的時候。忽然一員親兵急火火的衝了進來,大呼道:“少帥。不好了,不好了。”被驚醒的馬超心中大怒,翻起身來。照著親兵的臉頰就是一馬掌,巨大的力量將親兵打得原地轉了七百二十度,“哇”的一聲吐出了兩顆合著鮮血的槽牙!

馬超怒衝衝地道:“媽的,慌什麽。有我在。天塌不下來!快說。是什麽事情!”被一巴掌打得暈頭轉向的親兵惶恐的搖了搖腦袋,趕走了一眼的小‘金星’,急道:“稟少帥,牧營渠帥朵忽兒遣人來報:從今早起,牧營的牛羊突然大量死亡、臥倒。原來朵忽兒將軍還以為是突生疫病,但後來見死的牛羊數量多了,才發覺不對,想必是吳軍下毒所致!所以朵忽兒將軍請示少帥如何應付?”

馬超聞言腦袋‘嗡’的一聲。身子一個趔趄顯些栽倒在地。該死的,原來心中的不安竟然是這個。狂怒的馬超直恨不得將朵忽兒一把掐死、一矛捅死。咬牙切齒地道:“現在牧群情況怎樣,還有多少無恙的?”親兵急道:“據朵忽兒將軍所報,短短一日間,牧群已經死亡、臥倒過半,情況不容樂觀!”

馬超聞言一屁股坐在**,眼睛裏一時有些茫然。那種有勁沒處使、被敵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羞愧感頓時湧上心頭,麵色立馬變得猙獰起來,拳頭握得“嘎嘎”直響,嚇得身前的親兵直有如篩糠一般。

良久,馬超方才定了定神,冷冷的對親兵道:“傳我將令,速傳各位將領前來議事!”親兵如獲大赦,如同從鬼門關中轉了一圈般心中慶幸終於死裏逃生,急忙道:“屬下遵命,馬上就去!”當下急施一禮,匆忙出帳。剛出帳門,被馬超嚇得雙腿有軟發軟的親兵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急扶住了門柱方才免去跌倒之禍!

不一會兒,西涼諸將急急到來,馬超冷冷的將牧群大量死亡的消息告知眾人。眾人一聽頓時麵如土色:牧群一旦死光,西涼軍就等於絕了糧。餓著肚子的軍隊如何還能打仗。

曹仁有些大悔道:“常言道‘計毒莫過於絕糧’,我們怎麽事前沒有想到呢?”一時間眾將也紛紛跺腳,破口大罵吳軍卑鄙無恥。

馬超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現在再說這個也沒有什麽用了,唯今之計當立即退兵,否則必遭大敗!中牟的牧群雖然折損了大半,但滎陽以西的汴水一帶仍然有我軍十餘萬頭牛羊,洛陽盆地也還有數十萬頭,足可與敵一戰!立即傳我將令,所有大軍今夜即拔營西撤滎陽,將一些不必要的輜重全部丟棄,輕裝而走。再傳令於朵忽兒,叫他將剩下的牧群立即先行趕往滎陽,若是再出意外,將他自己提頭來見!”

慌亂的西涼軍不敢稍待,當夜立即拔營西撤。吳軍的探馬立即發現,飛報中軍大營。我與眾將聞聽大喜道:“太好了,擊其惰歸,無往而不勝。來人,速點齊所有騎兵,與我全力追擊!伯符率步兵與輜重部隊隨後趕上!”“遵命!”

一時間,吳軍大營人喊馬嘶,無數軍馬立即調動起來,準備作戰。

於是就在西涼軍剛剛收拾好行裝開始西撤的時侯,大地開始震動了。朦朧的朝陽下,東邊地平線上揚起衝天的塵土,無數吳軍重騎兵如同決提的洪水般洶湧撲來。

大驚的西涼軍頓時慌亂起來,腿快的腳底抹油望風先走、腿慢的也自惶惶然不知所措,一時間原本整齊有序的隊伍頓時散亂起來。對於西涼軍們來說,打順風仗是他們最善長的,絕對是勢若破竹、勇猛過人。但是一旦戰事不利,潰敗在即,草原騎兵紀律渙散、各自為政的弱點就顯露起來,

領軍斷後的馬超一看不好。如果後軍一亂,被吳軍衝散,中軍和前軍必然遭受更大的損失。當下大喝一聲道:“弟兄們。不要亂。天神阿爸木比塔正在看著我們。吳軍沒什麽好怕的,不過是一些小爬蟲而已。跟我一起上,讓那些小爬蟲們見識一下我們西涼男兒的厲害!”

馬超被羌人奉為‘天將軍’,在羌人中擁有極高的威望,是時馬超振臂一呼,原本有些散亂的軍心頓時穩定下來。長槍急舉大呼道:“願隨將軍死戰!”

馬超縱馬大呼道:“殺!”率領斷後的三萬西涼騎兵一頭衝向了吳軍騎陣。兩軍數萬戰馬狂奔呐喊,幾十萬隻馬蹄將大地立時震得如同打擺子一般地亂顫。戰場上空頓時被衝天的塵雲所覆蓋!

終於,兩隻急速奔馳的騎陣猛烈地撞擊在一處。一時間刀槍亂舉、戰馬長嘶,無數兵士跌落馬下。旋即被縱橫馳騁的戰馬踏成肉泥。混亂的箭矢也在戰場上空“嘶嘶”亂鳴,遮蔽了整個天空,頑強的散發著自己的聲音!

漸漸地,西涼軍竟然占了上風。他們揮舞著長達兩丈長的巨型長矛在萬軍叢中縱橫披靡。無數吳軍的兵器還沒有夠著西涼軍就被搠翻在地。我在陣後也不禁被這一切驚呆了:這麽長的長矛西涼軍竟然使得如此出神入化、如臂使指。簡直是不可思議。看來近戰我軍還不是西涼軍的對手啊!

尤其是馬超身著一身雪一般潔白的白銀連環甲,同樣揮動著一支巨型長矛縱橫於兩軍陣中。如同是地獄中的惡魔化身一般,往往隻一擊,長矛下就添了十餘道亡魂。一時間以善戰而聞名的吳軍竟然被馬超殺得奔走不迭,狼奔兀突。

我心下大恐,急忙下令擂響調兵鼓,下令陣後的甘寧率解煩軍縱馬迎上,加入戰陣。戰場上立時便更加的混亂起來。吳軍的黑色與西涼軍的土黃色攪成了一團,真是敵中有我。我中有敵,戰場上已經是殺成了一團漿糊。好在解煩軍畢竟身手不凡,三萬重騎兵再配上一萬解煩軍終於堪堪頂住了三萬西涼軍的瘋狂反撲,將戰局穩定下來!

亂軍叢中,同樣一身白的趙雲趙子龍見馬超如同煞神一般大肆逞威,心下大怒,摧馬迎上,大呼道:“馬超小兒,休得猖狂,趙雲在此!”亮銀盤龍蛇旋起一片根花,猛撲向馬超而去。

渾身浴血的馬超見得趙雲殺上前來,真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大吼一聲,長矛急刺,直取趙雲前胸。令人震驚的是,雖然是趙雲先行出手,但是由於馬超矛長竟然後發先至,看看便及趙雲前心!

趙雲大驚,急扯回長槍,雙臂用力,猛擊馬超長矛。“當”的一聲巨響。矛、槍交擊在一起,震得趙雲和馬超二人俱備勒馬後退三步!

馬超雙目血紅,怒發如狂、驕狂橫傲的他不能忍受被擊退的事實,大吼一聲揮動長矛又撲向了趙雲。趙雲也自不服,舞槍撲上。一時間巨矛、銀槍呼呼掛風、叮當作響,殺作了一團。

兩人一連大戰二十餘合。好一個錦馬超,竟然將兩丈長的長矛使得如同丈許長槍一般揮灑自如、進退有序。往往是第二矛的攻勢已至、第一矛的尖嘯聲還沒有消失在空中,借助兵器的優勢一時間馬超竟然硬生生地占據了上風。

從未在戰場上吃過虧的趙雲心下大怒,心道:我趙雲四十年來還從未有被人如此壓製的經曆,真是奇恥大辱!當下雙目猛睜,長嘯一聲:“百鳥朝凰,萬禽臣服”使出了壓箱底的絕技!

雪亮的銀槍一陣急旋亂閃,頓時射出六朵槍花,挾著凜冽的殺氣直撲向馬超而來。那種夾雜著絢爛與美麗、怒氣與殺氣的漫天槍花猶似可奪天地造化一般,頓時使得馬超眼中消失了天地萬物,除了槍花還是槍花。馬超心中大驚,知道現在生死係於一線,急忙狂吼一聲,施展家傳絕學‘狂風矛法’,一記‘風卷大漠’摧動巨矛、矛頭急卷起一道熾熱的真氣一頭撞向趙雲而去。

耳籠中隻聽得一聲驚天動的巨響,勝負立分:馬超手中的巨型長矛頓時寸寸碎裂、緊接著馬超右肩上噴出一股血箭、整個人慘叫一聲從馬上倒飛而出跌落塵埃。趙雲也悶哼一聲,手中長槍脫手飛出,緊接著嘴角噴出一股血箭,幾乎跌落馬鞍。趙雲心知不好,急忙摯出隨手寶劍,在親兵們的護衛下轉身急退!

西涼軍和吳軍見得主將雙雙重傷,心中大驚,紛紛搶上。有的欲搶回主將,有的則想趁機將敵首斬殺。一時戰場上亂作一團!

馬超被從馬背上擊落,一時右胸右疼痛欲裂,幾欲暈去。眼前也是金星亂舞,一時不能視物!但他知道在亂軍叢中萬一暈了過去,很可能被戰馬踏成肉泥。當下強忍巨痛,急摧內力,瞬間恢複了視力、在地上翻身一躍,一把拉住兩支吳軍急襲而來的長槍用力向懷中一扯。兩名吳軍解煩軍頓時被扯離馬鞍,撞向馬超懷中。馬超急棄雙槍、雙拳發力一拳擊在兩軍解煩軍的胸膛上。兩名解煩軍慘叫一聲,胸骨盡裂、口噴鮮血而死。

馬超急縱身一躍,躍上一名解煩軍的戰馬、並俯身抄起一支遺棄在地上的西涼長矛。誰知道馬超剛一上馬,因重傷未愈便再度用力,右臂上傷口立時巨痛,猛地裏胸口一甜,再次噴出一股血箭。馬超心中大驚,知不能再戰,急忙回馬便走!

西涼軍見不敗的‘軍神’馬超重傷而走,軍心頓時大亂,漸漸遮擋不住吳軍的反撲、逐漸開始敗退。就在此時,從兩翼繞上來的吳軍輕騎兵趕到了、密密麻麻的摧軍殺上,遠遠的開始從背後用突擊短弓向著西涼軍的後背和側翼開始猛烈的攻擊,一時間箭夭如雨,頓時給西涼軍以重大的殺傷。

又戰得小半個時辰,西涼軍終於全線潰敗,如同潮水一般敗退下去。我大喜過望,急忙摧動三軍,奮勇狂追,大呼道:“三軍聽著,有擒獲馬超者賞金萬兩,封萬戶侯!”重賞令一出,頓時是人人激動、個個奮勇,銜尾日夜急追,欲得大功!

於是我率吳軍這一路上真是窮追不舍、從日落到日出、從日出到日落,整整追殺了兩晝夜。狼狽的西涼軍始終得不到機會穩住陣腳,不由得節節敗退,一直退到二百餘裏外的雄關滎陽,才借助滎陽的堅實城牆立穩了腳跟!我見再無便宜可占,便也率大軍在滎陽以東紮下了營寨,準備下一輪的交鋒!

雖然此役最後未能捉弄住馬超、一戰成功,不免有點遺憾,但是戰果也是輝煌的:一路上吳軍們將西涼軍的輜重、戰馬、牧群繳獲無數,斷後的三萬西涼騎軍也在我軍兩晝夜不停的追襲下折損殆盡。這一戰雖然說沒能打垮西涼軍,但至少也讓鐵槍盟大傷了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