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先去鑄劍坊麽?”馬車行了一段路後,錦溪小心翼翼的問。

“先去茶館。”沐榮華來了這麽一句。

“啊?”錦溪不解。

“你去給我打聽一下,大陸之間如何互通來往。”沐榮華道。茶館啊,永遠是打聽消息的好地方。人多嘴雜,小道消息多的是。

“什麽?”錦溪一愣。打聽大陸之間互通來往?這個似乎從未聽說過可以啊。小姐為什麽會忽然想打聽這個事?

“去打聽,完了來鑄劍坊找我。”沐榮華吩咐,“就是京城的最大的鐵雲鑄劍坊。”

“啊,是。”錦溪疑惑下還是答應了下來。

然後沒多久,馬車就在前麵的茶館停了下來,錦溪下車,而沐榮華繼續往鐵雲鑄劍坊去了。

說起這個鐵雲鑄劍坊,全國有名。這是陳國最好的鑄劍坊,甚至比兵部的鑄劍坊的技藝還要高超。但是卻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而每次打造兵器,接的最大訂單絕對不會超過一百件。不少皇室中人,權貴都會在這裏打造兵器。因為他不接超過一百件的訂單,且技藝高超,當今皇上也不怕他投靠什麽勢力為其打造兵器,也舍不得斷了這門高超的鑄劍術

。所以就允許了超越兵部鑄劍技術的鑄劍坊的存在了。

到了鐵雲鑄劍坊,沐榮華下了馬車,徑直進去挑選長劍了。有小二殷勤的接待了沐榮華,可是沐榮華看來看去,怎麽也不滿意。不管小二推薦什麽劍,沐榮華總能說出此劍的缺點,當然也會提一下優點。這下小二不敢小看這位穿著貴氣的少女了,原本他以為是哪家權貴的子女來挑選一把劍裝飾作用,沒想到遇到行家了。小二讓沐榮華稍等後,就去請來了掌櫃。

鐵雲鑄劍坊的掌櫃,名叫鐵荊,是個高大的皮膚偏黑的中年男子。一出來就看到沐榮華正拿著一把寶劍正在端詳寶劍的劍柄。

“劍是好,刃也算鋒利。隻是,這把劍的劍柄上雕了華而不實的花紋,減弱了它的承受力。很可能在關鍵時刻,劍柄會脫離劍身。”沐榮華見著掌櫃來了,微笑說道。看小二的態度就判斷出這個膚色偏黑的男子就是掌櫃了。

“木小姐說的不錯。這把劍,本就不是為真正的劍客所鑄。隻是為了那些拿劍裝下樣子的人所鑄。我倒是有些驚訝,傳聞丞相的千金是不喜習武的,這次居然會來買劍,而且似乎很懂。”鐵荊倒是坦白。說話也不怕得罪人,就這麽直白了來了一句。而且,鐵荊似乎是認識沐榮華,開口點出了她的身份。而沐榮華在記憶中卻找不出這個人,以前木榮華不喜這些,自然也不會關注,更不會認識鐵荊了。

“鐵掌櫃倒是坦白,我還以為鐵掌櫃對劍這樣精通的人不會鑄造一些華而不實的劍。”沐榮華笑。對於鐵荊認出她,沐榮華也沒覺得驚訝。畢竟鐵荊常與皇室還有京中權貴打交道,見過她也正常。

“我也要吃飯啊,我也要養家啊,還有這一大幫子傭工靠我養啊。”鐵荊笑嗬嗬的說道。看著沐榮華的眼神卻有些探究,還有些興趣。顯然,沐榮華來買劍的行為很出乎他的意料。

沐榮華笑了笑,對這個沒有故作深沉的掌櫃,倒是有些好感了。而鐵荊則是饒有興致的看著沐榮華。還真是奇怪,大家閨秀從不習武的丞相千金來買劍不說,居然還懂的不少的樣子。

“那掌櫃,我想要一把好劍。可是這裏並沒有我所需要的。”沐榮華將手中的劍放回原位。

“木小姐是買來送人還是自己用呢?也是,寶劍贈英雄,……”鐵荊笑著說道,他理所當然的以為沐榮華買寶劍是贈送給長孫昱的

。在木榮華眼裏,長孫昱應該就是她的英雄吧?這樣說,必然沒錯吧。

“我自己用的。在我眼裏還沒有什麽英雄!”沐榮華知道鐵荊以為自己買來是送給長孫昱那個王八蛋的,當下就不客氣的打斷。後麵一句話更是斬釘截鐵。心中也懊惱,木榮華你看你以前辦的什麽事,倒追長孫昱鬧的是人盡皆知。

“這……”鐵荊怔了怔,顯然沒想到沐榮華會這樣回答,失神一會才反應過來道,“其實,好劍自然是需要好鐵來鑄造。目前我們鑄劍坊沒有,但是過幾天會有一批精尋玄鐵到。問題是這些都被人預定了。”

“哦?”沐榮華知道鐵荊既然這麽說,就肯定有戲。“是誰預定的?”

“是當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為他的五位幕僚所打造。所以……”鐵荊笑了笑,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意思是你想要好劍,就去找太子殿下吧。

沐榮華眨了眨眼,在木榮華的記憶中,太子殿下是個溫潤如玉很和氣的人,幼年聰慧好學,深的當今皇上喜愛,在他兩歲的時候就已經被立為太子。文武兼備,騎射出眾,更是風度翩翩。隻不過,木榮華鮮少與他打交道,因為木榮華總覺得他很危險。

“太子殿下今日來詢問玄鐵什麽時候到……”鐵荊看似笑的憨厚。

沐榮華瞥了眼鐵荊,別以為這個大叔沒發現自己看到他眼裏的興趣了。也難怪,木榮華之前可是對習武一點興趣也沒有的。而現在卻要求買一把好劍,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

“木小姐。”就在這個時候,從裏間走出來一個人,微笑著衝沐榮華打著招呼。來人一身明黃色的華貴衣袍,上麵繡著五爪金龍,頭上戴著白玉冠,腰間一枚精美的龍形玉佩,晶瑩剔透,是皇室中人特有的身份象征。腳上一雙玉白色的鞋子,上麵繡著精致的金邊。麵容英俊,一笑就讓人沐浴春風一般。這個溫潤如玉的翩翩男子,正是當今的皇太子殿下——陳靖揚。

“見過太子殿下。”沐榮華就要行禮。

“在外不用這樣拘禮。木小姐也來買劍,而且是自己用,真是出乎孤的意料。”陳靖揚笑著讓沐榮華免禮。

沐榮華也笑笑,道:“執念一旦放下,就會發現原來我可以過的更高興

。”這句話,更是對沐榮華自己所說。一直沉浸在仇恨中,她隻會被仇恨湮沒,失去本心。寧辰衍,那樣的人,不值,不配自己傷心和記恨。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沉浸在那不堪的回憶中,隻會止步不前,心無所寄。

陳靖揚微微挑眉,嘴角揚起一抹笑:“木小姐真是讓孤有些意外。”

沐榮華淡笑不語。她現在明白為什麽木榮華覺得他危險了。再溫潤如玉的氣質也掩飾不住他眼底深處的野心。那是屬於一個未來帝王的勃勃野心。

“既然木小姐想要一把劍,那孤便割愛,贈木小姐一把如何?”陳靖揚看著眼前的沐榮華,心中暗歎這個女子果然與往日已經不同。昨日丞相帶著沐榮華去城外打獵而與長孫昱一行人起衝突,更甚沐榮華對歐陽靜放冷箭的事他也已經知道的一清二楚。沐榮華眉間的自信飛揚,讓陳靖揚讚歎,看來她已經放下了對長孫昱的執念。這樣似乎很好,這個原本如明月般的女子,現在才慢慢綻放出屬於她的朱華。

“那卻之不恭了,多謝太子殿下。”沐榮華才不客氣,既然人家看在丞相的麵子上送劍,自己幹嘛不要?

“玄鐵過幾日就會到,要打造成寶劍,還需要些日子。鐵坊主,你來說說。”陳靖揚示意鐵荊上前來告訴沐榮華。

“木小姐,玄鐵還需五日才到,而打造寶劍還需要十日。”鐵荊認真回答。

“那好,十五日後我來取,沒有問題吧?”沐榮華問。

“沒有問題。”鐵荊保證道。

“如此,多謝。太子殿下,那麽我先告辭了。”沐榮華和陳靖揚行禮告辭後離去。

陳靖揚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看著沐榮華離去的背影,微微一笑。在我眼裏還沒有什麽英雄!沐榮華那句斬釘截鐵的話,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甚至有些好奇,怎麽樣的男子在沐榮華的眼裏才算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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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靖揚,心飛揚,為什麽我很囧的想到了這句話?為毛,這是為毛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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