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慕容長琴的輕呼,沐榮華腳下一頓。

“謝謝……”兩個字微不可聞,但是卻真切的傳到了沐榮華的耳朵裏。

沐榮華沒有回頭,嘴角勾起一抹笑,往前走了。

沐榮華帶著錦溪在回東宮的路上,卻遇到了太子陳靖揚。陳靖揚靠在朱紅色的柱子邊,風輕輕撩起他那大紅的喜袍衣擺,他麵色很平靜,沒有之前那溫潤的笑容,隻是淡淡的看著走過來的沐榮華。

“太子殿下……”沐榮華驚愕在此遇到陳靖揚,急忙行禮。

這回陳靖揚卻沒有叫沐榮華起身,而是沉默的站在那裏。沐榮華有些疑惑,心中漸漸有了些忐忑,不敢起身更沒有說話。

“孤……不高興有那麽明顯麽?”陳靖揚的一句話卻讓沐榮華心中猛然一震。陳靖揚,難道聽到了她和慕容長琴的對話?陳靖揚什麽時候靠近過他們的?怎麽可能?那自己提醒慕容長琴的那番話,他是不是也聽到了?沐榮華心中有些打鼓起來。皇室中人,小氣且記仇,當時不會發作,也會在秋後算賬。

“民女不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沐榮華裝傻了。這個時候不裝傻也不行啊。難道直接對太子說,恩,太子,我們剛才在那說你的壞話來著,說你小氣的很啊。

陳靖揚又沉默了。沐榮華半屈著身子,腳都快軟了。陳靖揚也不叫沐榮華起身,沐榮華也不敢抬頭,看不到陳靖揚是什麽表情。

“見過太子殿下。”忽然,慕容長琴的聲音傳來。慕容長琴慢慢的走了過來,看到沐榮華時,似乎有些驚訝的口氣,“太子殿下,這,是怎麽了?”

“哦,沒什麽。木榮華,你起身吧。”陳靖揚這才開口讓沐榮華起來。

沐榮華心中有意見也不敢提啊,答了句便站到一邊去了

“今日是太子殿下的大喜之日,太子殿下怎可中途離席呢?”慕容長琴那俊美的臉上都是笑意。

“無需這樣拘謹,孤與你,本是手足。你喚一句太子哥哥才是應該的。”陳靖揚的俊臉也浮起了笑意。

“禮不可廢。且臣的姓氏早已是慕容。”慕容長琴白皙的臉上透著幾分謙遜。

“即使你出繼,依舊是孤的弟弟。”陳靖揚口氣似乎很真誠。

沐榮華在一邊看著這一幕“兄友弟恭”,很是牙疼。這兩人給她的感覺就是兩隻狐狸,在撓來撓去,就是沒撓到要害,在試探對方。

沐榮華一個沒忍住哼哼了兩聲。

陳靖揚和慕容長琴同時看向她,她暗道不好,怎麽一下沒忍住。滄寧:笨蛋!沐榮華心聲:閉嘴,你這個討人厭蠢劍。

“怎麽了?”陳靖揚溫和的問道。

慕容長琴微笑,沒有說話。

“稟太子殿下,沒什麽,民女隻是有些牙疼。”沐榮華口氣很是認真。

慕容長琴眼中的笑意擴大,依舊不語。

陳靖揚的嘴角微不可見的抽了抽,也無語了。

“走罷。”陳靖揚終於發話,走在了前麵。慕容長琴衝沐榮華

沐榮華跟在兩人的後麵,很是無奈。忽的一陣輕輕的咳嗽聲傳來,慕容長琴的肩膀也微微顫抖起來。沐榮華看著慕容長琴那有些瘦削的背影,有些揪心。慕容長琴的身體已經這般了,太子還那麽忌諱他麽?

太子成婚後沒幾日,木英涵有天上朝回來就興奮的找到沐榮華,告之她一個好消息。那便是歐陽邛被免職,永不錄用。

“啊?”沐榮華開始還有些沒回過神,等她覺得歐陽這個姓氏怎麽那麽熟悉時,才驚覺,歐陽邛不就是歐陽鴻和歐陽靜的父親麽?“這麽說,歐陽家失勢了?”沐榮華有些不確定

“不錯。”木英涵眯著眼睛,眼裏射出危險的目光,“歐陽靜和歐陽鴻以前一直欺辱我的寶貝女兒。太子現在換血,我就落井下石了。”

沐榮華抽了抽嘴角,沒見過有人這麽理直氣壯的說落井下石的。不過,木英涵的做事風格,她喜歡,哈哈!

“對了,還有件事。”木英涵忽然正色說道,“這件事,太子很重視。”

“什麽事?”沐榮華看木英涵那樣嚴肅的樣子,不解了。

“天山派,掌門步濤山要來收關門弟子。”木英涵看著沐榮華,“你,要去參加選核麽?”

天山派,與當初南大陸的九華派一樣,是這片大陸最強的門派存在。似乎每個大陸都會有這樣一個武術巔峰的存在啊。而這個天山派就是淩青雲的魔教也要讓他三分。天山派的掌門,被稱為劍神,非真正的神,而是因為他的劍術已經出神入化,人劍合一。天山派門下弟子眾多,而掌門步濤山的嫡傳弟子隻有三人,他現在要收關門弟子,就代表以後不會再收。這個名額自然是炙手可熱。天山派最讓帝王忌諱的地方不止是天山派的高明劍術,還有他們的行事作風。曾有一位皇室中人強了一位在天山派地位不低的女弟子,天山派全體反擊,深入此國,不惜損耗百人,硬生生在軍隊銅牆鐵壁的保護下斬殺這位皇室中人。而此國也損失嚴重,在很長時間都一蹶不振。從此,天山派就是一個禁忌,就是力量和地位的象征。也是各國當權者拉攏的對象。

“丞相你希望我參加麽?”沐榮華半晌問出這樣一句話。

“太子換血,我很快也會失勢。屆時我沒有辦法再大力幫你打聽兩個大陸互通之事。而步濤山很多人巴結都來不及,也許可以從他身上入手。”木英涵略微思索後說了這樣一番話。

沐榮華聽罷,也認為有道理。而且她不認為木英涵失勢她會像現在這樣方便行事。

“那我會參加。”沐榮華點頭。

“所謂的京城四少也會參加,哦,現在是京城三少了。”木英涵冷笑一聲。

“我不會給他們機會的。”沐榮華雙眼一冷,斬釘截鐵的說道

“還有三個月。”

“夠了。”沐榮華點頭。

有了目標,沐榮華更為勤奮的練劍了。當她苦哈哈的練劍時,錦溪就坐在一邊,給包子端吃的。是的,沒有錯,給包子端吃的。包子不是一般的能吃,它要吃水果,竹子,糕點,最愛吃的居然是紅燒肉!它剛來丞相府的那幾天,有天沐榮華的晚飯裏有一道菜是紅燒肉,它居然抱著沐榮華的腿噌噌幾下就爬上了桌子,撅著屁股蹲在紅燒肉麵前,拿爪子捂住紅燒肉,宣示它的所有權……

“錦溪,那是我的玫瑰花糕,你居然敢拿給包子吃!”沐榮華瞥見錦溪給了包子一疊糕點,立刻叫了起來。

“可是,小姐,包子很餓啊,樣子好可憐。不給它吃,好像就要哭出來一樣啊。”錦溪很委屈的說道,然後又心疼的看了眼包子。

“你這個……”沐榮華真想罵錦溪是大蠢材。難道她就看不出來包子是裝的麽?這一上午都在吃吃吃,肚子都圓鼓鼓成那樣了,沒聽到它在打嗝麽?

“你也是大蠢材,練了這麽久才練到傲劍訣的第五層。”滄寧那欠揍的聲音忽然響起,成功讓沐榮華抓狂了。

“你才是蠢材!這麽短的時間本小姐練到了第五層,本小姐已經是天才中的天才!”沐榮華揮舞著寶劍,氣的哇哇大叫。這個臭神劍,又偷聽了她的心聲。

錦溪對於沐榮華有時候忽然抓狂的事情,已經很淡定了。

滄寧又沉默下去了,他每次把沐榮華刺激的失態然後迅速沉寂。這是他常幹的事。

沐榮華吼完了,更加努力的練劍了。這個時候院子裏進來了一個丫鬟,稱有事稟告。

“何事?”沐榮華停了下來,接過錦溪遞來的帕子擦著汗問道。

錦溪卻微微挑眉,看著進來的這個丫鬟。這個丫鬟一身粗布衣裳,是丞相府裏最低等下人所穿的衣著。問題不在這裏,問題是這個丫鬟,她認識。自家小姐,也該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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