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英涵瞪著沐榮華,沐榮華如實相告:“以前爹教了我不少治國之道。”說完又有些感歎,“太子是個禮賢下士的人。”

木英涵張大嘴巴,半晌才道:“你爹,是個奇人,我自愧不如。”

“明日恐怕大家都知道這華榮就是我吧。太子能力排眾議用我麽?”沐榮華明白,就算用義子身份掩飾,有心人一看一查就會明白。

“你低估了太子現在的勢力。”木英涵有些苦笑起來,他知道眼前的沐榮華非普通女子,更是明白從今以後沐榮華就會投入權利的漩渦,再無法抽身。有的事情還是要先告訴她比較好。於是歎了口氣,沉聲道:“你看蕭遠之現在風光,他掌握了六成兵力,女兒現在為太子妃,以後似乎就是皇後。可蕭遠之身邊的人還有幾個忠於他?有多少是太子的人?又有誰知道。太子目前不對他動手,是因為他在軍中威望高。可一旦太子自己培養出人……”木英涵後麵的話沒有再說出來,但是聰明如沐榮華她怎麽會聽不懂。沐榮華盡管明白,背心也止不住一股寒意湧了上來。

“總之,你不用擔心你身份的問題。太子大婚時候皇上都沒有出現你就該明白的了。”木英涵重重歎氣,皇上病重他何嚐不知道其中有蹊蹺,但是他又能如何呢。

“知道了。不過,丞相,你之前曾說過太子準備換血會對你下手,但是後來又決定要娶我做側妃。他到底看中了什麽?”沐榮華不解。

木英涵搖頭:“我也不知。”

“算了,不說這個了。丞相你明日上朝記得叫我。”沐榮華歎氣,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還是打起精神想想以後怎麽辦吧。

“去吧

。好好休息。”木英涵也疑惑的很,卻也不知緣由。

第二日大早,天蒙蒙亮。木英涵就讓人把沐榮華叫起來,洗漱,匆匆吃飯就出門了。坐在轎子裏,沐榮華雙眼朦朧,靠在一邊,打著嗬欠。今日的沐榮華穿著一身官服,長長的黑發被錦溪用一個小小的白玉冠束了起來,飄逸的黑發更襯得沐榮華肌膚白皙動人。

“少爺,上朝時候你可不能這樣啊。”錦溪今天穿著一身簇新的侍衛服飾,擔心的提醒著沐榮華。

“知道了。京城的官可真不好當,每天天不亮就要起來趕著去上朝。”沐榮華再次打了個嗬欠,不滿的說道。而且不能騎馬在城裏奔跑,隻能坐轎子。因為一大早上朝的官員都騎馬跑的噔噔響那還得了。所以全部坐軟轎,人腿當然沒馬腿跑的快,隻有早點起來了。

入了宮,沐榮華跟在木英涵後麵,強打起了精神。驀的,沐榮華看到了前麵一個熟悉的背影。

“瑞王爺?”沐榮華低呼一聲,“爹,瑞王爺怎麽會在這裏?皇上以前不是命他不用上朝麽?他不是個閑王麽?”沐榮華將聲音壓的很低,低到隻有她和木英涵聽到。

“原本是,現在不是了。太子前幾天就命他上朝參政了。”木英涵也壓低聲音說道。

沐榮華一怔,隨即微微眯眼,有些複雜的看著前方那個那個有些瘦削的背影。太子殿下,你就這麽迫不及待了麽?

當慕容長琴看到沐榮華一身官服出現在朝堂上時,也愣了愣,但是他很快就恢複了常色,隻是衝沐榮華微微一笑便沒有了其他動作。早朝時候,沐榮華並沒有開口的機會。因為今日早朝就像菜市場一樣,兩撥大臣吵的天翻地覆。就因為太子提出改變附屬部落的聯姻政策,正是昨日沐榮華在太子府對太子的建議。

“臣認為此事萬萬不可!若是讓駙馬們都駐京三年,會寒了眾部落王公的心啊。每三年才能回故鄉住一年,這樣會讓眾駙馬心中有異議啊。”姓張的大臣侃侃而談。

“臣認為此事可行。並非就讓駙馬們一直住在京城,而是隔三年就可以回故鄉。有何不可?駙馬們在京城也可處理事務。我們所設的驛站用途不就是這些麽?三百裏加急不行就四百裏,四百裏不行就六百裏,六百裏不行就八百裏加急。”姓李的大人立刻反駁

“一派胡言,那會累死我朝多少良駒?”

“情況緊急,那時候顧不得其他!”

“你簡直不可理喻!”

“你才是一派胡言!”

“張大人言之有理!”

“李大人才言之有理!”

“胡說!”

“你才胡說!”

……

整個朝堂跟菜市場一樣吵了起來,你一言我一句,互不相讓。大臣們分為兩派,吵的臉紅脖子粗,就差挽袖子吐口水打架了。

沐榮華打了打嗬欠,往旁邊縮了縮。要是真打起來,還是角落裏安全。站在對麵的慕容長琴看著沐榮華的動作,眼中泛起了一抹笑意。

“咳!”坐在龍椅旁邊的太子,終於輕輕咳嗽了一聲。太子監國,並未登基,所以他隻是另設了個椅子,坐在龍椅的旁邊。

一瞬間,整個吵雜的朝堂安靜了下來,都抬頭看向坐在最上麵的太子。

“木愛卿,你意下如何?”太子陳靖揚微笑開口。

“臣認為……”木英涵剛出了一句,就被太子陳靖揚打斷。

“孤問的不是你,問的是你的義子,木華榮。”陳靖揚看向縮在一邊的沐榮華!

朝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了一個地方,那就是沐榮華所站的地方。

沐榮華一個激靈,迅速挺直身子,麵上看似沒有波瀾,實則心中已經驚濤駭浪。太子啊太子,你想害死我還是怎麽的?就算你想讓我在眾大臣麵前露頭,也不用這麽心急啊。什麽義子,你當滿朝文武都是瞎子麽?

果然,不少人立刻就認出了沐榮華的身份,有的人明智的閉嘴了

。有的人想說什麽,卻被旁邊的人拉了拉袖子,也理智的住嘴了。這一切都被太子不動聲色的看在了眼裏。

“木愛卿,你意下如何?”太子陳靖揚再次溫和出聲重複剛才的話。

“稟太子殿下,臣想請張大人把他的第一句話再重複一遍。”沐榮華隻好出列,坦蕩的麵對眾人的眼神,朗聲說了這麽一句。而她一出聲,其餘的人也聽出了不對勁。分明就是一個女子!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跳出來質疑沐榮華的身份。這樣的場景,更是讓沐榮華心驚太子目前的勢力。一手遮天來形容,毫不為過!

那張大人一愣,抬頭看了看太子,太子點頭:“張大人,那麽你就再重複一次你剛才的話吧。”

張大人有些摸不著頭腦,心底有些隱隱的不安,但是還是開口重複著剛才的話:“臣認為此事萬萬不可!若是讓駙馬們都駐京三年……”

“停。”沐榮華淡淡一笑,打斷了張大人的話,“張大人說是誰駐京三年。”

“駙馬們。”張大人回答的理所當然,順便投給沐榮華一個鄙視的目光。你耳朵有問題麽?我說的那麽清楚。

“對,張大人再重複一遍,大聲點重複。”沐榮華笑著。

“駙馬們!駙馬……駙馬?!”張大人瞬間醒悟,此刻身子已經有些顫抖,轉頭驚恐的看著太子,忽的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求饒起來,“太子殿下,臣糊塗,臣糊塗!”

這個時候眾人還不明白過來就奇怪了。駙馬們!駙馬是什麽?是公主的夫君,用民間的說法,那叫倒插門的女婿!那些部落的王公子弟,就算被封為世子,但是取了公主,就是駙馬!讓駙馬們留守京城,完全合理。而且,太子似乎早就有決定,隻是借助了沐榮華的口說出來而已。張大人的腿這個時候沒有一絲的力氣,早知道太子已經下定決心,他剛才還和李大人較個什麽勁啊!

“臣等糊塗。”剛才吵架持反對意見的大臣們呼啦跪了一片。

菜市場終於安靜了。沐榮華心中長籲了口氣,抬頭對上太子溫和的笑臉,心中罵了一句,笑麵虎!真會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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