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得皇後啞口無言,畢竟這是眾目睽睽之下的事實,她反駁也沒有用。

“冤枉了人家,就該好好補償,也不知道你這皇後都怎麽當的?”皇帝落皇後的麵子還真是不遺餘力。

董萩靈大感納悶,這皇後做得到底有什麽意思?就圖一個虛名麽?

“皇上說的是,婂姎郡主冤枉了靈欣縣主,臣妾確實該代為道歉。”皇後臉部表情僵硬,心在滴血:“白芸,將本宮新得的那套點翠首飾送給縣主吧,還請縣主別跟婂姎一般計較。”

最後一句話自然是給董萩靈說的,董萩靈便站了起來回禮:“多謝皇後娘娘,婂姎郡主脾氣直,想什麽說什麽,靈欣哪能都計較啊!”

聞言,好多人都忍不住噴了,這是給婂姎郡主脫罪呢?還是再次強調某郡主說的是真話?其人就是這麽想的?

哪成想,董萩靈這話還沒說完:“而且皇後娘娘身邊的人最會做事了,那白芸今兒個早上看見靈欣,到處問誰是靈欣縣主,說皇後娘娘請靈欣吃茶呢,當時靈欣還在想,是不是還有人叫靈欣這個名兒,要不然,怎麽會站在那宮女兒麵前都不認識。”

“所以,還請皇後娘娘別見怪,靈欣以為您要見的是其他人。”

其他人暗暗倒抽一口涼氣,這上眼藥,直接上到皇後麵前了有木有?這是作甚?

本來,董萩靈一直備著這後手等皇後發難的,誰知道,皇後還沒開始,婂姎郡主就把她跟自己皇後姑姑一起作死了,本著這玩意兒不用過期作廢的原則,董萩靈自然扔出來溜溜,她就是要讓皇後知道,別以為她農女出身,就是個軟柿子,隨便想怎麽捏就怎麽捏……

見董萩靈看自己那一眼,皇後就不知道不好,要壞事兒了,可她沒有任何理由打斷董萩靈的話,其他人更是沒有眼色,都不知道幫她擋擋,也就隻得眼睜睜的看著董萩靈上眼藥。

原本心中就有的鬱氣沒有散開,反而更是累積成了老垢,皇後隻覺胸口悶生生的痛。

“皇上……”皇後正想解釋。

玉貴妃就笑了,而這抹絕美的笑意,讓皇後背脊一涼,竟然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麽。

見皇後話沒說出來,還直盯著自己,玉貴妃特意等了等,確定不會有打斷皇後說話的嫌疑,才慢悠悠的說道:“皇後娘娘身邊的人自然是最得力的,那種不會辦事的,還是趁早打發了吧,免得什麽時候耽誤了皇後的大事兒。”

說著,玉貴妃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臉色瞬間白了的白芸,不管今早上那種行為,是白芸自己想的,還是皇後說的,現在這名兒都得白芸擔著了。

皇帝點了點頭,挑眉說道:“就你宮裏事多,沒用的,直接送慎刑司就是,偏生搞出這麽多事情來,事後,你自己看著辦,小德子,時辰到了沒有?”

誰都不理皇後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紛紛三三兩兩的說起話來,瞬間活絡了南天宮裏的氣氛。

皇帝那話就是宴會要開始的意思了,他們看熱鬧也不好太過明顯,反正,皇後那人,哪次不弄點熱鬧出來?

皇族宗室對這皇後極度不滿,卻礙於先皇的聖旨不能說什麽的,但想要他們還給皇後好臉色,基本不太可能了。

“回皇上,還差半個時辰,才是吉時。”小德子恭敬的說道,聲音不大不小,隻有附近的人才能聽見。

“那歌舞先上,大家也不能幹坐著。”皇帝大手一揮,吩咐了下去。

很快的,南天宮裏就響起了舒緩的音樂,有歌舞坊的舞者,走到了殿中的舞台表演。

一個小時後,小德子率先喊了聲:“吉時到。”

伴著歌舞,聲聲傳遞了出去,幾乎是同時,外麵放了九聲禮炮,便有宮女排著隊上菜了。

董萩靈笑嗬嗬的看著中間的歌舞,覺得這所謂的正席,還真是有講究,聽若黃說,外麵正在放煙花了,可惜大家在殿裏,反而沒得看。

對此,董萩靈微微有些納悶,莫非現在放的煙花,隻是為了聽響聲和寓意,並不是為了好看?這等行為果然怪異。

看了先三道冷菜晾肉、香腸兒、什錦蘇盤,董萩靈就知道,這果然是滿漢全席的精簡版。

畢竟,真正的滿漢全席,有冷葷熱肴一百九十六品,點心茶食一百二十四品,一共有三百二十品。

如今隻有一百零八道菜的話,的確是精簡了許多的。

以盛蓮王朝的口味習俗來說,大多都是選擇了“漢”的菜肴,而去掉了“滿”的部分,所以,一百零八道,已經很豐富奢侈了。

而且,滿漢全席的上菜有很多的講究,針對不同的宴席有不同的菜式和上菜方式,大到各種禮儀,小到菜品器具裝飾,都個個有講究,正要捋一遍下來,估計大部分人都得脫一成皮。

盛蓮王朝為了享受舒服,自然就將很多東西給省掉了,怎麽爽怎麽來,隻是吃得好就對了。

當然,董萩靈強烈懷疑,這其實開國聖祖皇帝為了圖省事兒,最初弄出來的版本就是這個,本地人自然不清楚真正的滿漢全席到底是怎麽樣的,隻覺得聖祖已經夠會想了,那腦袋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所以,這一套席麵,已經成了國宴的標準,皇帝用此來給大皇子辦雙月宴,確實是相當厚重了。

以往,隻有皇帝萬壽才會出現,哪怕是太後千秋,還得看情況。

每人身邊的帶著的丫頭不僅要服侍主子吃食,還得負責最後一次試吃的工作,畢竟現場這麽多人,宮裏就算人再多,也很可能顧不過來,皇家也奉行,自己的人自己更放心,那自然就將工作下放了。

若黃將端上來的菜每樣嚐了一小口,才放董萩靈桌上:“難怪若藍總是喜歡跟主子參加宮宴,這些東西果然是外麵吃不到的美味。”

董萩靈抬眼看了看對麵最前麵的蓮瑢璟,表情一鬆:“說起來,今晚上可是國宴,若藍怎麽沒有跟著?”

奇怪了,她記得早上到宮門口時,也還是若藍在蓮瑢璟身邊的啊!怎麽換成了若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