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皇帝的臉很陰鬱,目帶殺氣的說,行啊,你說孩子是世子的,那等生出來後滴血認親,若證明不是世子的,唐家全族以欺君之罪誅三族。

頓時,唐家再也不敢亂說了,以皇帝跟世子的交情,又豈會賜婚一個這樣的女人給世子為妃?何況,皇帝可清楚得很,他這位皇弟心中有人了……

有這麽多穿越前輩存在過的世界,自然知道一碗清水的滴血認親是做不了數的,早有人破了這個認親方式。

但是,在聖祖皇帝時,有禦醫發明了一種藥粉,放入清水中,就能做到真正的滴血認親,驗證血脈,而且,隻有三代以內的直係血親才能血脈融合,杜絕了許多邊邊角角的算計。

雖然比不上現代親子鑒定那麽細致,但正確率已經達到百分之九十九,聖祖大喜之下,就推廣了,所以,如今滴血認親再沒有了僥幸。

因此,皇帝這麽一說,唐家就焉了,這可是戳到了死穴。

眼見自己不在場都這樣了,蓮瑢璟覺得,自己早些離開是最明智的選擇,否則,還不得要死要活的賴上?

昨天可是特殊日子,唐家就算想死,皇帝也不許呢!

董萩靈則是有些咋舌,皇帝其實跟湘王很不對付吧,否則,哪裏會將婂姎郡主賜過去禍害人?

果然,沒多久董萩靈就聽到皇帝下旨,賜婚婂姎郡主給湘王世子了,很快的湘王世子就會進京迎親。

湘王嘛,那肯定是在他的封地上,當初皇帝登基,為了安撫湘王,並沒有要求湘王嫡子得長住盛京城,做那變相的質子。

如今皇帝賜婚,湘王世子不僅要來迎親,也得進宮謝恩的,皇帝也是為了試探一下湘王的反應和想法。

反正,婂姎郡主在皇帝眼裏也就這點用了,否則,肯定隻有賜死才能罷休。

所以說,婂姎郡主其實是個極為聰明的人,等聖旨一下,塵埃落定後,她反而不哭不鬧,認認真真的準備著嫁妝,倒像是那麽回事。

這種女人,永遠都知道什麽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說好聽點是識時務,說不好聽了,那便是自私,她看到的利益,隻有對自己。

隻可惜,被擺了一道,又差點被帶上綠帽的皇帝會這麽輕鬆的放過她嗎?那就不是對皇後不待見,對唐家恨之牙癢癢的皇帝了。

所以,從一開始,皇帝就沒準備將婂姎郡主的一些事情隱瞞著湘王世子,比如非完璧之身啊,比如墮過胎啊,比如在這之前追著秦汝王世子不放,各種不要臉啊……等等。

盡管皇帝不會直說,可是湘王世子一進盛京城,自然會聽到一些“很難”打聽到的消息。

至於婂姎郡主的死活,皇帝可不管,他沒有直接賜死這女人,已經很仁慈了,他需要借此機會看湘王的反應,以此確定之後對湘王的態度。

董萩靈在首飾店偶爾見到過一次婂姎郡主,臉色蒼白,身體虛弱,明顯是小產後遺症,卻並沒有很好的養。

那次見麵,婂姎郡主也沒有找她麻煩,仿佛不認識一樣,連招呼都不打一個。

對於這樣不犯二的郡主,董萩靈樂得不認識,她根本不想應付那種選擇性聽話,又完全不講理的女人。

何況,董萩靈偶爾聽聽八卦還好,根本沒心思沒時間理會婂姎郡主的閑事,蓮瑢璟的腿疾就快能治療了,她整天看著紅粼蛇,可一刻不敢疏忽。

紅粼蛇體內的毒液快要達到一個臨界點,此時的喂養非常關鍵,毒素不能太多,會影響紅粼蛇的成長,毒素太少,又沒什麽效果,這其中的度還真是難以把握。

幸好董萩靈有神識輔助,隨時能觀察到紅粼蛇體內的狀態,否則,真心不好把紅粼蛇養到成熟期,除非讓它自然長成。

另一方麵,世子身邊的人,出去找毒物的都回來了許多,給董萩靈帶來很多讓人驚喜的東西。

因為縣主府就在旁邊,世子原本用來裝毒物的那個院子就再次荒廢了,世子手下得到的毒物一般都會直接送到董萩靈手裏,隻要注意點,半路不被別人碰到,那其實還更安全,也節約看管的人力財力。

有時候,世子的屬下也會就某種毒物谘詢董萩靈,或者拿一些防毒救命的藥,讓董萩靈整天都有很多正事兒忙。

別說婂姎郡主的笑話了,就是世子來,有時候也會被涼在一旁。

見多了世子的屬下,董萩靈心下也是囧了,她以前到底要多笨才什麽都沒看出來啊?這些屬下一個個看她都是女主子的眼神,這才那麽恭敬的,其他人,何時見他們態度特別好的?很多時候,還要別人對他們恭敬才是。

想當初她就一介農女,人家憑什麽對自己恭敬呢?

將一味毒草放進藥爐裏,董萩靈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看書的蓮瑢璟,不知道這男人到底是怎麽跟屬下們說的,為什麽那麽早之前就是那種態度了?

再次為自己的眼瞎哀歎不已,董萩靈慢慢想通了很多事情。

比如這個縣主的身份,皇帝的厚賞,還聽說現在這個縣主府,本來是蓮瑢璟的世子府呢,所以,很多事情其實都是世子在做吧!

她就說,皇帝這麽大方,將來他子嗣難得的病給治好了,他又賞什麽?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啊!

“你該放輕靈草了,否則藥性會失控的。”蓮瑢璟頭也沒抬,慢悠悠的說道,還很閑適的翻了一頁書。

“哦!”董萩靈回神,將手中的輕靈草扔進了藥爐。

自從她發現,喂紅粼蛇毒丹藥,比直接吃毒物的效果更好,更容易消化吸收,董萩靈就經常煮藥,並製成丹藥給紅粼蛇當食物。

而毒物的藥性本來就烈,基本都容易衝突,那麽輕靈草這類調和的草藥就很重要了,而且放入的時間還得算準,早了沒效果,遲了小心炸爐。

“認真點,別又炸爐了。”蓮瑢璟抬頭說道,眉眼含笑。

剛開始,董萩靈就炸過一次爐,畢竟沒什麽經驗,一個疏忽就悲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