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董萩靈眼裏,先皇完全不是個合格的群主和父親,遺留太多問題了,現在的湘王,根本就是個大禍。

“確實,蓮羨誤打誤撞,接觸到了個線頭,若非他碰上了,並被引誘了進去,我們還不知道。”蓮瑢璟感慨,有時候傻人總會有傻福,或者因為這件事情,最後他還能留得一命。

“那水夫人呢?”董萩靈明白:“她是誰的人?”

“她啊,應該誰的人都不是,不過是某個人路過,順手發展的棋子而已,隻是沒想到,她這麽能耐,竟然在王府呆了二十年,還混得挺不錯的樣子。”蓮瑢璟歎氣,這也是他父王慣出來的:“所以,後來就有了更多的接觸。”

“不過,水夫人本身不知道什麽,作用不大,倒是搗亂很在行,以前她會借著王府的名義參加一些宴會,還真完成了不少事情。”

董萩靈點頭:“也就是說,那些年,水夫人去參加宴會之所以鬧騰,實際在完成任務?那她當年主動把上父王,也是有人指點?”

“嗯,應該是有人想看父王的笑話,倒是沒想到水夫人能走到今天。”蓮瑢璟皺眉。

董萩靈無語,大家都小看了這水夫人,搞了半天,人家本色演出,還是有目的的。

最重要的是那個充滿惡意的幕後人,他這笑話倒是看得長久,整整二十年,也不知道滿足了沒?

第二天一早,蓮瑢璟和秦汝王就一同去看水夫人了,董萩靈對這女人沒什麽興趣,就來到王妃的院子陪王妃,不然,王爺還不放心離開。

不多時,王爺和蓮瑢璟就回來了,原本還想回避王妃的,哪曾想,最先問的,就是王妃:“如何?”

看出王妃表情的茫然,董萩靈衝王爺和蓮瑢璟點了點頭:“水夫人,應該是王妃的心結,怎麽處理的,你們還是跟王妃說說,也算有個了解。”

這個心結埋藏得太深太久了,是時候徹底了解。

秦汝王遲疑了一下,悶悶的開口:“我放她出府了。”

王妃笑了笑,有些蒼白:“哦!”

董萩靈皺了皺眉,不太讚同的看了看王爺,伸手握住王妃的手,感覺到她整個人突然升起的鬱氣:“母妃,殺人不過頭點地,放她出去,才是最大的懲罰。”

王妃疑惑的看董萩靈一眼,不得不說,她對秦汝王這麽簡單的放過水夫人,真心釋懷不了。

她的兩個孩子,都因為這個女人而痛苦,憑什麽要放她走?難道說,這麽二十年,王爺還對這女人產生了感情?

懷孕的女人,本來就容易多想,雖然知道秦汝王對水夫人不待見,可是對這處理方式,王妃依舊忍不住如此想了。

“母妃,你想啊,水夫人在王府舒舒服服的過了二十年,出去後,她還能養活自己麽?何況蓮羨本就是個大手大腳慣了的,離了王府,他會怎麽樣?”董萩靈安撫著王妃的情緒:“隻有你過得越好越幸福,將來孩子越完美,她才會越嫉妒,越是放不下。”

聞言,王妃禁不住笑了,還真是這麽個理,如此一想,倒是通透了許多。

看著那讓自己不爽了二十年的人,就要淒淒慘慘的過餘生,王妃瞬間覺得,心中的鬱氣消散了,整個人也輕鬆了,確實比直接殺掉來得更爽快。

“會嗎?會養不活自己?”王妃確認的問道,眼神瞄向了旁邊的男人。

她也明白,這一切的前提,得秦汝王不送銀子,就怕這男人會心軟,還念及什麽情。

秦汝王被自己兒子和兒媳意味深長的看著,忍不住一個激靈,腦子總算開竅了一回,連忙保證道:“肯定的,本王一開始就這麽想的,那女人出府,除了一身衣服,什麽都沒帶走,連首飾都拔下來了,害得我們一家人這麽慘,豈能讓她好過?”

秦汝王說得憤憤然,就算一開始他不是這樣想的,現在也必須是這樣。

何況,他說的事實,雖然他本意是留人一條命,算是徹底還恩了,可是還讓人帶走王府的財物,他有那麽冤大頭麽?

所謂的同情心和恩情,早已經磨滅殆盡。

現在看來,他當時的決定有違初衷,可管他什麽事?他們早已經兩清,哪能再因此讓自家妻子和孩子不爽?

董萩靈看見了秦汝王眼裏的那絲心虛,就知道他一開始肯定不是這麽想的,不過,過程怎麽樣已經無所謂了,隻要結果對了就好。

估摸著,秦汝王出身就富貴,根本不明白貧窮的痛苦,尤其還是這種由奢入儉的窮苦,隻會更不能忍受。

秦汝王原本的一片好心,隻怕要被當成驢肝肺了。

董萩靈想得沒錯,水夫人保得一條命,卻並沒有任何的感激,她隻覺得秦汝王一定是故意的,什麽都沒有,讓她怎麽過,這跟死了有什麽區別?

這個時候,水夫人已經沒了僥幸,秦汝王早將什麽都說開了,那等於是將蓮羨一起趕出了王府。

她恨的是,王爺居然如此薄情,連一兩銀子都沒給她。

此刻,即將麵臨的生活窘迫,讓水夫人忘記了得知王爺從來沒碰過自己的羞辱。

不過,水夫人在王府這麽多年,怎麽會沒給自己留條後路?

所以,水夫人找了個客棧,先住了進去,然後等到天黑,才去了華夏銀號。

利用密碼和指紋憑證,水夫人取了一遝銀票和兩張房契,不過她不準備在盛京城呆了,手中的財產,足夠她去個其他地方,富足的過完下半輩子。

水夫人很清楚,若是繼續留在盛京城,她不會有好日子過的,權貴太多,當初看她不順眼的也太多,如今的她,誰都招惹不起。

從銀號出來,水夫人碰上一群追逐的人,連續被幾個人撞得左歪右倒之後,這才罵罵咧咧的站穩,有些驚魂不定。

拍著胸口慶幸自己沒摔倒的水夫人,臉色頓時一變,摸了摸懷裏,直接傻坐在地,心下隻有一個念頭,沒了,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