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蓮帶著董靈悠然的出了城門,來到無人之地,這才召喚了飛禽,一同向盛京城飛去。

直接在王府落下,蓮馬不停蹄的去了皇宮,向皇帝匯報蒲州的情況。

當然,董靈提供的疫病方子得重點說說,讓皇帝有些唏噓,當初沒攔住這姑娘,還對了啊!

然後,還提到官員被收買一事,皇帝表情很陰鬱:“王朝給他們的俸祿還少麽?湘王到底給了多少?退一萬步說,湘王若是成事,難不成還能給他們一輩子這優待?到時候,說不得多的都拿回去了。”

“這些人看不明白的,與虎謀皮,慘得永遠不是湘王。”蓮意味深長:“另外,有些人,或許是被控製,就像淳於家一樣,用蠱。”

“蠱?湘王手下還有這類人?”皇帝疑惑。

大家當對手這麽久了,雙方有些什麽籌碼,差不多彼此都是清楚的,就看誰的釘子埋得更深一些,然後掌握先機。

“聽說,蟲師子楠有個師兄,但是已經失蹤二十年,看來,湘王手下還有一些人的,隻是藏得很深。”蓮眼睛一眯,二十年,那時候跟湘王鬥的,可不是他們,所以,有些情況不知道很正常。

“原來如此,不過,對於蠱,靈欣會解麽?”皇帝最關心這個,人家什麽手段其實不可怕,隻要有解決辦法。

“一般的,應該可以。”蓮不會把話說死了,他才不想董靈那麽累呢:“淳於家的蠱毒,已經給他們解了,他們自覺奉上淳於家的財富和產業。”

對於蠱毒,其他人就算看出來,也沒多少辦法的,祛蠱,不比祛毒,算是比較偏門的東西,搞不好就會越來越嚴重。

當然,董靈有蠱王,對於這方麵算是能手到擒來,一般情況下,不會太有難度。

倒不是說董靈的醫術就真的那麽天下無敵了,關鍵還在於蠱王,若是其他醫者擁有蠱王,一樣可以破解大部分蠱毒的。

“那就好。”皇帝暗自鬆了一口氣,蠱毒這種東西,一般人也不懂,很可能怎麽中招的都發現不了:“淳於家的老頭,倒是識相得很,家族財富左右是保不住了,倒不如痛快拿出來保命。”

“確實,那老頭世故圓滑得很,微臣算是見識過了。”蓮覺得好笑,難得董靈都在吐槽,那就是一直老狐狸。

“安郡城和蒲州城都毗鄰湘王的封地,看起來,附近的官員,應該有很多叛變了吧!”皇帝臉色怪異了一下,總覺得不是滋味,感覺這麽容易就被翹了牆角,他這皇帝當得多麽失敗?

“許以重利,那不過是些空頭支票,皇上想那麽多作甚?這些年科舉,好多人都還沒分到官兒做呢,等這些人把位置空出來,那可以提拔不少人才。”蓮安慰的說道。

很多人當官,那肯定是為了利的,就算一開始不是,進入官場久了也不一樣。

而湘王正是抓住這一點,忍不住誘惑的人自然多。

“哎,確實如此,隻是感歎,利益熏心,有些人總是不滿足。”皇帝心情好了不少,唏噓感慨。

“湘王許以重利,似乎他本身很缺錢的,否則,不會打淳於家的注意,另外……幻蓮守護有消息了沒有?”蓮想到這個,湘王缺錢缺得厲害,肯定打著幻蓮守護的主意。

“暫時還沒有進展,湘王那邊也一樣,當年也出過藩王之亂,線索似乎斷了。”皇帝倒是不急,他關注幻蓮守護,不過是不想被湘王得到。

因為這個秘藏裏,除了足夠起事的財富以外,還有聖祖留下的眾多工藝手劄,這些關乎民生,完全可以獨立發展一個國家,萬不能被外人得了去。

“斷了也好,大家都得不到。”蓮點頭,想法跟皇帝也差不多。

“說起來,那洪水到底怎麽回事?有沒有查探?”皇帝這才有閑心關注原因,好歹要清楚都怎麽發的,至少可以杜絕一下湘王的下一回人為天災。

而且,這種原因裏,通常都會蘊含著更多的消息,足夠探得湘王的一些隱秘布置,甚至牽扯出隱藏在王朝官員裏的敗類……

“蒲河,五年前新修的堤壩突然垮了,本來河堤在蓄水,準備秋耕,這一下倒是把老百姓給淹了。”蓮說得也是極為無語的。

怎麽就感覺,這堤壩的水利工程,反而害了人呢?

“五年前?”皇帝愣了愣:“如果朕沒有記錯,當時為了治理蒲河,朕撥了三千萬兩去治理。”

當初,皇帝才登位不久,太上皇也才駕崩沒兩年,皇帝剛好收攏皇權,正處於雄心壯誌的時候,自然希望做出一些利國利民的政績。

所以,當初蒲州郡守上折子請求疏通蒲河的時候,皇帝大手一揮,不僅批準了,還撥下了一大筆銀子。

要知道,當時皇帝因為收攏皇權花費不少,國庫處於相當困難的時候,能弄出去這麽大一筆銀子,簡直相當不容易。

三千萬兩啊,要知道整個王朝,一年的全部軍餉都要不了這麽多,而且,全國稅收,一年的數也差不離了。

“是,我讓人勘察走訪過,當年的堤壩,似乎有人中飽私囊,而且,修建得很毛糙,能堅持五年,那是蒲州工部管水利的,一直在讓附近百姓下河掏泥,而且,近五年來,蒲州沒有下過太大的雨,否則,那堤壩未必能堅持五年。”蓮嚴肅的說道。

“那當官的知道真相?為什麽不上報?”皇帝還能想到當初的雄心,並且像扣牙縫一樣,扣除這幾千萬兩銀子,害得他好些計劃都延遲了。

可如今告訴他,當年的各種省,各種為國為民隻是一個笑話,這讓皇帝如何接受?自然怒氣橫飛,氣得心肝肺疼了。

“他握有當時官員貪汙的證據,自然是想上報的,可是,他隻是剛有這想法,還完全沒有行動,他家三代單傳的兒子就殘廢了,虧得別人不知道他手裏其實有明確的證據,否則,就不是警告,而是直接滿門。”蓮眼神黯了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