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夫人諷刺的看著卓婷,一見這反應就知道,卓婷在心虛,根本就不是像她女兒所說的那樣,在給她出主意,這分明就是有自己的算計,拿自己本女兒當槍使呢!

卓夫人發現不妥,伸手握住卓婷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慰,依舊好像無知的看著韓夫人:“韓夫人,你說呢?”

韓夫人冷冷的諷刺一笑:“隻怕我家女兒是沒那個福分,從小到大這麽多年都過來了,一直平平安安的,跟卓小姐一見如故後,又是落水又是身體弱的,我看啊,我家女兒命薄,恐怕跟卓小姐的八字有些相衝,這會兒還當不起兩位的看望,免得過了病氣。”

韓夫人這話可犀利了,一個女人真要被人說八字硬,給人帶來災難的話,那這輩子也差不多毀了。

在這個時代雖然相對開放,可是民眾還是敬畏這些的。

所以卓夫人那臉色瞬間白了,卓婷更是有些虛弱,搖搖欲墜的樣子,柔弱可憐,像是受了什麽很大的打擊一樣。

韓夫人詫異的看著卓婷極為順手的這一麵,隨即有些明了,眼中更是多了幾分不屑。

大戶人家選媳婦,那更是看不慣這種女人的。

不好生養就不說了,完全就是小妾的狐媚一套,完全沒有主母的大氣和端莊。

“韓夫人,話也不是這麽說,這人際關係,自然有來有往,若是韓小姐現在不方便,民婦母女倆,也就不打擾了。”卓夫人這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這場麵話倒是說得滴水不漏,仿佛完全沒有聽到韓夫人的諷刺和意有所指。

這個時候,人都在氣頭上,實在不便交流,卓夫人也就想趕緊離開。

韓夫人心係自己女兒,倒也沒有多糾纏,反正這兩隻也跑不掉的,等女兒好了之後,說什麽也要練練手才行,免得被人賣了給幫忙數錢呢,這也該懂事兒了。

卓婷被卓夫人拉著走了半晌,來到一個隱蔽處,才吐了一口濁氣,白如紙的麵色慢慢恢複原本的紅潤,眼底還有沒有散開的恐懼。

卓夫人沉默的看著女兒,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唆使那姓韓的對付董萩蘭,隻是因為董萩靈?這麽說,你還惦記著那殘廢?”

“娘,世子他已經好了,你不是沒看見他有多麽吸引人,在這皇宮裏,被吸引的可不隻我一個。”卓婷有些忿忿不平,咬牙切齒,早知道當初判了死刑,還能重新恢複的蓮瑢璟會有今天的風光,她當初又怎麽會走得那麽幹脆,斷得那麽徹底?搞得現在什麽都得重來過,還總有種沒出下手的感覺。

卓夫人點著頭,帶著一絲諷刺:“所以呢,你這麽做有什麽意義?若是成功了那就算了,現在沒有成功,你還為卓家惹上了一個大學士,倒是好能耐啊?”

卓婷不喜歡卓夫人這樣的說話語氣,全然都是反的,滿口都是嘲弄,讓人聽得很是不舒服。

可是,卓夫人說的事情,她真的沒有反駁,卓婷自以為算計到了一切,卻沒有想到,除了她這邊的人,對手一個都沒有按照她的想法和劇本來。

對此,卓婷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裏,明明,就該是那樣才對啊!

不得不說,卓婷的自我感覺真是太良好了,憑什麽她設定好了劇本,別人就一定會按照那麽演下去,就是董萩靈來,都會費一番手腳,設計著請君入甕才行的。

這不分析人物性格,又沒有其他輔助手段,難道卓婷還以為自己能超控別人思想不成?

卓夫人難能不了解自己的女兒,一看就知道她的想法了,雖然她現在也不能否認自己女兒的眼光很好,可是有些事情,當初做了選擇,那就沒法挽回了。

“那現在,你要怎麽辦?那姓韓的明顯已經反應過來了,隻怕不會跟你和好,反而還會竭力對付你,你有什麽本事來獨擋一個大學士夫人和嫡女的報複?”

“還好,給你說過多少次了,你的那套柔弱手段,隻對男人有用,對女人,尤其是這些夫人們,都收起那副把戲,沒有人會喜歡,你剛剛那樣兒都做給誰看?隻會增加貴婦們的嫌棄好不好?”

韓夫人說得也來氣了,這女兒在海城的時候怎麽什麽都好?一回來,似乎就沒一件事情是順利的。

莫非,這是心大了,但是對盛京城的了解不足?

韓夫人倒是想到了這點,但是,絕對沒有這麽簡單,她哪能想到,這是自家女兒心比天高,智商不足惹得禍?

“娘,現在都這樣了,你罵我有什麽用?明明都好好的,韓夫人怎麽會出過來,時間還那麽恰好?而且,不是娘你教的,隻要抓住了男人的心,其他都沒關係嗎?我幹嘛要在乎那些貴婦人的看法?隻要他們的兒子非我不娶,她們的反對有什麽?”卓婷被說了一通,心氣兒也上來了,直溜出了自己的想法。

在海城,那是自由的,到了京城後,要注意這注意那的,再加上所有事情都不順心,卓婷整個人都不好了,哪裏還能聽得進卓夫人那高大上的勸告,反叛心裏那是各種激發。

卓夫人心一窒,差點心肌梗塞,一時之間忍不住有些後悔,當初自己給女兒灌輸的,似乎有些不符合現狀了。

卓夫人終於發現,自己女兒的某個要命缺點,真的太過自以為是了,但是她不太明白,這到底是怎麽養成的?明明她不是這麽教的啊?

人家兒子憑什麽非你不娶?就因為那柔弱憐惜美麽?這玩意兒,是女人會缺?

好好的女兒,到了京城後,怎麽就那麽多不切實際的想法?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卓夫人的驚愕和醒悟,還有可惜沒得改的傷感,董萩靈拉著董萩蘭回到了那個亭子,一起的還有翼王郡主。

坐下後,董萩靈並沒有急著說話,反而想到了什麽,有些入神。

翼王郡主磕了幾顆瓜子,不解的問道:“想什麽呢?一言不發的,搞得小蘭都緊張了,還以為自己哪裏做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