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賢妃這樣子,也不在乎罪名上再加一條別的不守婦道的說法,北國的風氣,比盛蓮王朝都還開放。

因為女人少,是附庸,幾個男人共用一個女人很常見。

當初,賢妃就是不願意做這樣的女人,才會自請來盛蓮王朝臥底的。

在北國,即便是公主,也壓根兒不能擺脫被送來送去的命運,甚至,還會因為這麽一個高貴的身份,變得更加慘烈。

賢妃骨子裏並不想專門為伺候男人而活,看她不愛皇帝,就一直保持著清白之身就知道,她內心深處其實有底線,或者說是,有陰影。

但是,現在賢妃明顯對夏子雲這三個字反應過於激烈。

想想賢妃在夏府生活十年,然後入宮的,莫不是這丫的跟夏子雲有點什麽?當時她還頂著妹妹的身份啊,難不成夏家都知道賢妃的身份?

想到這裏,皇帝覺得有必要重新估計夏家在這件事情中的程度了,這代表著將來會降下去的懲罰輕重問題。

“你想知道什麽?”賢妃好不容易才克製住自己的反應,已經不想去看幽王了,實際上連她自己都不太清楚,幽王到底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你有什麽是不可以說的?”皇帝冷聲說道,偏頭就看到了貴妃的關懷,心下忍不住一暖。

或者,大家都猜測到了什麽,以為皇帝是不好受的人。

賢妃將兩人的溫情看在眼裏,雙眸一濕,再也不掩飾那種嫉妒,狠狠的看著貴妃:“你知道,其實我一直嫉妒你。”

貴妃完全沒有想到,賢妃並沒有回答皇上的話,反而針對起她來了。

不過,貴妃還是挑了挑眉,很淡定的回道:“哦?為什麽?”

賢妃既然這麽說了,也不再偽裝了,那肯定也自知躲不過去,要完全交代出來。

貴妃現在就是要配合好,讓賢妃將所有都說了,希望有皇上想知道的那些事。

“論聖寵,你賢妃似乎不比本宮少。”貴妃淡淡的說道,無視了皇帝聽到她這句話的憂傷,她永遠都記得,當初皇帝對這個女人有多麽寵,寵到短時間內從小小六品,升到了如今的四妃之位。

“當年你一年之內,從六品升到四妃,還掌握了大半的宮權,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若是三皇子由你自己生出來,你也不比本宮差,何來的嫉妒?”

皇帝覺得賢妃的話不傷感,貴妃的話卻字字錐心,有點讓他心髒抽搐。

當年他也幹過這麽混的事情?他自己不記得了,可貴妃顯然記得很清楚,皇帝終於明白,其實很多事情,貴妃都看在眼裏,那麽,兩人會漸行漸遠,以至於現在他總覺得貴妃無法靠近,其實都是自己作的。

莫名其妙的,皇帝就感覺手心都出汗了,捏了捏,有些濕噠噠的。

賢妃看了皇帝一眼,忍不住笑:“現在,皇上心裏應該很不好受吧!當你寵幸別的女人時,可曾想過貴妃是何感受?當你跟別的女人也兒女成群的時候,憑什麽要求貴妃還對你全心全意?”

貴妃手一頓,看了賢妃半晌,輕笑一聲:“賢妃,事到如今,你何必還挑撥?該交代的就交代了吧!”

賢妃看皇帝一副坐立不安,緊張看貴妃的樣子,忍不住苦笑了,她倒是想要挑撥啊!原本以為自己會所這話也是挑撥,可貴妃不上當就算了,竟然還因此讓皇帝更加看清楚了事情的嚴重性。

要說挑撥,那隻能說,她將皇帝都挑撥到貴妃那邊去了,估計今後會苦了後宮一片片女人。

“我不是嫉妒你得了皇上的聖寵,而是嫉妒你,即使入了宮,做了貴妃,要和無數女人分享一個丈夫,你身邊依舊還有這麽一個男人。”賢妃這話說得有點繞,但大家還是聽明白了。

賢妃嫉妒的,不是一個皇帝對妃子的寵,而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真心。

“我和子雲算是一起長大的,我頂替了他妹妹的名頭在夏家生活,其實夏家沒人知道,包括母親。”賢妃說這句話,等於是將夏家給摘出去了,看得出來,她對夏家還是有感情的,這些年也確實幫夏家謀求了不少好處。

“然而,在相處之中,我愛上了那個叫夏子雲的男人,甚至為了他,還想過放棄入宮的計劃。”

“隻可惜,我知道,哪怕我放棄了,北國也不會放過我的,說不定還要連累夏子雲。”

“曾經,我又一次不管不顧的,想要拉著夏子雲私奔的,可是,也直到那時我才知道,他對我的好,不過是因為,我是他妹妹。而他對我的感情更是吃驚不已,甚至是憤怒,他說,我們是親兄妹,怎麽可以罔顧人倫常理……”

賢妃說著,眼神已經越漸空洞,仿佛陷入了回憶的掙紮,表情有些痛苦愛傷。

“我那時候是不懂的,以為他不願意,隻是因為我們是親兄妹,那麽,若我不是他妹妹,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所以……”

“所以,你就將身份告訴了夏子雲?”幽王突然插口,不僅把賢妃的回憶打斷,還把她驚得思維陡停。

“你給朕閉嘴,再說一個字,以後就別說話了。”皇帝這會兒正彷徨著氣得不行,想找貴妃談談,卻不是時候,幽王純粹是自己撞到了槍口上。

幽王脖子縮了縮,倒是真不敢說話了。

賢妃清醒了過來,也沒有回憶的神色,說起事情來就要簡短得多了:“後來,你們應該都猜到了,即使我說了身份,他依舊無法接受我,反而想要在皇上麵前揭穿我的身份。最終在我苦苦哀求之下,他才答應幫我保密。”

聽到這平淡的敘述,哪有剛才融入了感情細致?眾人忍不住瞪了幽王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貨。

“如果,本世子沒有記錯,夏子雲是在你進宮之前失蹤的,這跟你有關係?”說到這份兒上,蓮瑢璟自然能夠聯想。

“他知道了我的秘密,又不肯跟我走,我自然不會放心的,尤其,他說過要告訴皇上。”賢妃倒是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