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在看到這位莊長老莊萬傑的時候,也是一怔。

麵前這個人,徐言不久前還見過,正是在離開皇宮大門的時候,與他走了個對麵的家夥。

雪國皇宮是什麽地方,或許費材他們不太清楚,但是徐言可看得一清二楚。

那分明是金玉派的一處駐地所在,臨淵島的金丹長老,怎麽會從皇宮出來?

僅僅瞬間而已,徐言的心頭閃過一絲明悟,麵前這位臨淵島金丹長老,恐怕是敵非友,而大師姐王昭,居然自找了一場劫難。

臨淵島長老在雪城坊市不算奇怪,王語海有元嬰中期的修為,手下金丹繁多,如此實力雖然比不過西洲域的大門大派,但也不算太小。

但凡宗門,都會有人行走各地,或者在一些重要的地點安插眼線。

作為抵達西洲域的第一座大型國度雪城,又是七派之一金玉派的所轄之地,如此熱鬧的地方,正好適合打探消息。

莊萬傑,便是臨淵島的眼線,然而在徐言看來,這條眼線,已經另投了明主。

與其他臨淵島弟子一樣,徐言恭敬的見過這位莊長老,目不斜視,很是恭敬,沒有半分認出對方的舉動,好像第一次見到一樣。

“渡海而來,年許跋涉,難為你們這些小家夥了。”

莊萬傑揮手散出靈力,封閉了車廂,用來隔絕談話,嗬嗬一笑,道:“雪城是金玉派的地盤,雪城坊市更魚龍混雜,幸好你們比較謹慎,沒有惹出什麽麻煩,現在可以放心了,有我在,定會保你們一路平安。”

莊萬傑不知出於何種目的,將目光轉向徐言,問道:“是你發覺了八蘭島的追蹤?你是如何做到的,追蹤你的八蘭島弟子又身在何處呢?”

“回長老,當時是一個名為小倩的女修發現了大師姐,我將其引到一處無人之地,趁她不備出手擊殺。”徐言真誠的回答,說著單手一切,比量著斬首的動作。

“她才煉氣期而已,殺掉易如反掌!”說罷徐言現出一絲得意,好像對於自己解決了這次麻煩而居功自偉。

“築基殺煉氣,自然手到擒來,年輕人,切勿自大,要學會謙虛之道,學會隱忍之道。”

莊萬傑聽得有趣,居然指點道:“西洲域可不是臨淵島,我們海島之人天生淳樸,喜歡獵殺海獸,喜歡自由自在,可是在這片偌大的西洲域,堪稱強者林立,諸侯遍地,大小勢力繁多,恩怨糾葛數之不盡,不到金丹,甚至隻能謹小慎微,所以你們這些小家夥在沒有突破虛丹之前,還需要學會那豬狗之道。”

“豬狗之道?”費材聽得迷糊,不由得插口問道:“莊長老,難道沒到金丹我們就得活得像豬像狗麽?”

“是啊莊長老,我們都有築基後期的修為,在西洲域算不得太弱了吧。”

“我們是修士,怎能去學豬狗呢!”

“我們要學龍學鳳,要一鳴驚人才行!”

與陸地上戒律森嚴的宗門不同,百島修士很少有宗門的束縛,即便麵對宗門金丹長老也是有話就說。

莊萬傑毫不生氣,搖頭笑道:“我說的豬狗之道,可不是你們想的那種卑微之道,而是一種厚積薄發的意思,天下強人無數,但是笑到最後的,絕非那些意氣用事之人,而是隱藏在暗中的那些看似渺小之人。

因為這些人謹守著扮豬吃虎的教條,平時顯得平易近人甚至有些憨厚,真要出手,堪稱雷厲風行,一擊必殺,這就是豬狗之道的真諦所在。”

嘴角噙著一絲難明的笑意,莊萬傑說話的時候始終盯著徐言,道:“切勿張揚,隱藏實力才最重要,你們懂了麽。”

一眾臨淵島弟子在莊萬傑的這番話之下陷入了沉思,有人似有所悟,有人茫然不明,就連大師姐王昭也在沉吟著金丹長老的教導,很快她用力的點點頭。

“懂了。”

“我也懂了!”費材緊接著說道:“長老教導我們平時要裝得像個無名小卒,真到了關鍵時刻拿出絕招,殺敵人個措手不及!”

莊萬傑聽著弟子們的感悟,笑而不語,目光卻始終落在徐言的身上。

等了半天不見對方開口,莊萬傑有些好奇了起來,問道:“你,懂了麽?”

見金丹長老詢問徐言,費材等人立刻羨慕了起來,這種指點十分難得,看來莊長老有些看重徐言了。

徐言始終微微低著頭,看似在思索著對方的講解,聽聞詢問,抬頭恍然道:“懂,懂了!”

“懂了就好。”莊萬傑的笑容變得有一些冷漠,隻不過沒人能看得出來。

“路還長,隻有離開雪國的地界我們才算真正安全。”莊萬傑環視著眾人,道:“一路來也難為你們了,都休整一番吧,有我負責警戒,你們大可放心。”

“有勞莊叔。”王昭點頭道謝,絲毫沒有懷疑對方,坐到一旁,盤膝打坐,休息了起來。

“一旦有危險莊長老可要事先提醒我們啊,嘿嘿。”費材腆著臉討好的說道,被對方笑罵了一句打發到一邊。

徐言沒在開口,而是在角落裏坐了下來。

他本來準備在離開雪城之後,與隊伍分開,獨自去處理一些因他而來的麻煩,那位雕刻盤龍冰雕的金丹雖然看不到蹤跡,徐言可不認為對方真的放棄了雪果。

既然大師姐找到了這位莊萬傑莊長老,徐言也就不必離開了,他也不能離開。

莊萬傑帶著殺意而來,如果徐言一走,在場的人恐怕全都要死,反正一個麻煩不多,兩個麻煩也不少,至於弄死一個金丹還是十個金丹,在徐言看來基本沒什麽差別。

暗中取出一個儲物袋,被捏在手裏,徐言的嘴角微微動了動,臉睱上閃過古怪的冷笑。

儲物袋是甄無名的,裏麵空空如也,那位千嬰榜第四的高手,徐言如今還對付不了,隻能暗氣暗憋,不過來了個撒氣桶,那就不用白不用了。

“徐師兄,我好困啊,先睡一覺,有什麽情況你可要叫醒我啊。”費材還坐在徐言身旁,不論到了什麽地方,他覺得跟在這位徐師兄身邊最安全。

“好啊,你一定會做個好夢的,而且還精彩絕倫。”徐言低低的聲音有些詭異,聽得費材渾身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