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前輩的大恩,王昭與費材謹記在心,對於那位千嬰榜第四的強者,兩人全都心生敬畏,認為如此高人,才算得上真正的天下至強。

徐言也十分同意兩位同門的觀點,隻有如此天驕人傑,方可配得上金玉派老祖的怒火。

感恩了半晌,王昭與費材這才作罷,看著一馬平川的平原,王昭取出地圖仔細辨認了起來。

“這裏應該是馬首平原,整個平原如果從天上看的話很像一隻馬的頭部,穿過馬首平原,離著地劍宗就不遠了。”

王昭指點著地圖一處山脈區域,道:“地劍宗就在這裏,騰雲山脈!”

“騰雲山?地劍宗在山上啊。”費材撓頭問道。

“名山騰雲,四域八荒,千山百島中的千山之一,山中終年雲霧,入之如騰雲駕霧,是地劍宗的山門所在。”

王昭的一番解釋,聽得費材神色沒落了下來,道:“原來西洲域的宗門都在山裏啊,那些名山有什麽好的,還是我們海島上的景致美麗,藍天碧水,和師兄弟們出海的時候,一定要挑個好天氣,要不然會迷路的,幸好島上有燈台,終年都燃著,希望他們能找到回家的路……”

費材口中的他們,是十五位死去的臨淵島弟子,一行十八人,如今隻剩下了三個。

“金玉派……八蘭島!”費材眼中含淚,怒道:“早晚我要你們血債血償!”

“弱肉強食,修仙界本是如此,誰讓我們境界低微。”王昭歎了口氣,不過這位大師姐很快振作了起來,道:“到了地劍宗,我們苦心修煉,等到元嬰大成,打上金玉派的老巢,我要問一問那金童玉女,何為螻蟻!”

悲壯更能令人奮發,看到兩位友人如此精神,徐言放心了下來。

乘風船毀掉了,王昭取出一件普通的飛行法器,是一種狹長的小舟,三人登船,飛空遠去。

馬首平原中沒有險地,隻有一座巨大恢弘的蒼明寺,位於平原的中心地帶。

生活在平原上的遊牧民族,最為敬畏神靈,於是平原中心的蒼明寺,成為了草原上的圖騰,一年四季香火不斷。

飛行法器的速度不快,好在馬首平原沒有危險,當經過平原中心的時候,能遠遠看見恢弘到可以與巨城相比的廟宇。

蒼明寺極其龐大,高大的主殿猶如山峰,十裏開外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好大的寺廟!”費材驚歎道:“比起臨淵島的道觀可要氣派多了,看來道主老人家在西洲域不受待見啊,等我修為有成,一定在蒼明寺邊上修一座更氣派的蒼明觀。”

“費師兄,你該去東洲域才對,道主老人家一定喜歡你這種為他打抱不平的家夥。”徐言聽得有趣,這位費材一張嘴就沒有好話。

“東洲域一定要去啊,可是現在去不了,修為太低了。”費材對於東天道主極其尊重,就因為之前他一路哀求道主保佑,而後他果然沒死。

“蒼明寺是佛家聖地,佛門與修士不同,但是佛門一樣有高人,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僧,看似凡人之體,卻能施展出驚天之法。”

王昭望著遠處的宏偉廟宇,說道:“甚至有些高僧能肉身成聖,修出菩提身,可萬載不腐,雖然佛門與我們修仙界不盡相同,但是不能小瞧,我聽說有的苦行僧徒步走萬裏,磨練身心,能與金丹元嬰強者交手而不落下風。”

“一群和尚而已,還是我道主爺爺好,有求必應。”費材嘀嘀咕咕的說著,被王昭瞪了一眼不敢言語。

說話間一陣熱浪襲來,船上的三人好比置身蒸籠,嚇得費材大驚失色,徐言也為之一怔。

“熱風應該來自蒼明寺,沒事的。”

王昭先是一驚,隨後想起了一個關於蒼明寺的傳聞,道:“蒼明寺裏有一條極其精純的地心火脈,可生成地心精火,一些堅韌到以丹火嬰火都無法融化的材料,借助地心精火可以收到奇效,我爹曾經來過這裏借用地心精火,據說蒼明寺在西洲域十分有名,有名的不是寺廟本身,而是那條地心火脈,每年都能吸引很多修士前來借用。”

“地心精火……原來如此。”徐言望著遠處的廟宇,沉吟了稍許,放棄了前往蒼明寺的打算。

連臨淵島主都來借用過的地心精火,恐怕比嬰火都要可怕,如果吃到肚子裏,自己非得被燒死不可。

有了雪果這種極寒之物,徐言現在所缺的是極熱的靈草,不過地心精火明顯吃不得。

越過蒼明寺,飛舟遙遙遠處,直奔地劍宗的方向,一路艱難,即將抵達之際,王昭與費材的心頭也隨之越發期待,唯獨徐言,暗自盤算著進入地劍宗之後的打算。

他可不是為了拜入宗門,而是為了調查天鬼,自從得自了器奴與千嬰榜的關聯,擺在徐言麵前的另一個難題,便是自己那些來自晴州大地的同伴。

王啟何田楚白加上六位妖王,必須要救出來,這些人不僅是徐言的故友,也關乎著瓷瓶的消息,如果其中有一人被拷問出真正的來曆,那麽徐言的處境可就不妙了。

沉吟著其他九人的處境與經曆,徐言的目光隱隱泛起冷芒。

王啟何田與師兄不會說出真相,這一點徐言能肯定,但是那六位天北的妖王可就不一定了,尤其雷武那個家夥,與徐言始終不合。

當飛舟趕赴地劍宗所在的騰雲山的時候,雪國一處遍布朱紅之雪的高大山峰之上,金童的身影正疾步而行。

踩著詭異的朱紅之雪,金童走進了一座高大的殿宇。

把門的不是人,而是兩頭渾身雪白的異獸,好似獅虎,又比獅虎龐大了十倍,模樣怪異,威風凜凜。

朱雪山,千山之一,雪國深處的奇異之地,金玉派真正的山門所在。

“老祖!玉女被殺,求老祖為玉女報仇雪恨!”

金玉派最為神秘的老祖麵前,金童悲憤交加的取出玉女的遺骨與斷裂的玉女劍,懇求著自家長輩出麵,為玉女報仇雪恨。

“何人所為?”清脆的童音從暗處傳來,連金童都看不到老祖的真身。

“人劍宗的甄無名!”

金童將玉女追殺三個築基嘍囉,與甄無名現身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折斷玉女劍,移平一片山脈,如此手段,隻有元嬰巔峰才能勉強做到。”

童音聽不出悲怒,隻有一股冰冷的氣息傳來。

“人劍宗的老家夥果然坐不住了,殺了一個玉女,我金玉派還有更多的玉女,而那天驕甄無名,可隻有一個,既然人劍宗決定撕破麵皮,反劍盟也奉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