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兩儀,混沌無極,天地倒轉,萬法化一。

既然稱之為兩儀園,自然分為兩儀,而兩儀多指陰陽,在這片沒有日月的化境裏,兩儀則變成了天與地。

點亮石台,可以點亮冰火路,冰火路出現在頭頂,無人能抵達,所以地劍宗的金丹開啟了石台的另一種能力,那就是倒轉兩儀園的天地。

頃刻間的天地倒轉,讓所有築基弟子大驚失色,有人甚至驚呼而起,就連一些金丹都神色一變。

好在天地倒轉十分快速,身處兩儀園裏的修士並沒有感受到從高空墜落的危險。

天地倒轉,黑幕般的天空成為腳下的地麵,其下虛無一片,看得人頭皮發麻,還以為自己隨時要掉進無底深淵。

頭頂倒立的荒草更為奇特,猶如草屋的屋頂,最為重要的是,隨著天地倒轉,兩顆紅白巨樹倒長在了天上,而樹頂的兩處入口,則落在了地麵。

“冰火路開啟,築基當先入內。”梁哲的語氣冷冰冰的說道:“這是宗主之令,不尊者,殺無赦!”

冷眼望著九峰洞的築基弟子,梁哲道出了宗主令,這番命令,雙方金丹的帶隊之人十分清楚,所以程武德一聽頓時臉色一變,而傅玉則冷哼一聲。

“冰火路已開,不急於一時,等在外圍的兩千築基弟子現在可以安然通過陰陽池。”

傅玉說罷對著身邊一位金丹女修說道:“師妹你去調集兩千築基,命他們盡快趕來。”

之前有陰陽池這處險地橫在兩儀園中間,金丹通過都十分危險,兩千築基弟子僅僅是最普通的築基,大多修為在築基初期連築基中期的都少,真要讓那些普通的築基弟子強渡陰陽池,說不準得死掉多少。

如今兩儀園天地倒轉,陰陽池橫在頭頂,地麵上再無阻攔,可以通行無阻,所以傅玉要調集兩千築基前來,變得輕而易舉。

雙方的首領在推脫著最先進入冰火路的人選,這時候就連最愚鈍的人都能隱隱看出,兩條冰火路,絕非善地。

“血祭?”

徐言暗中觀察著梁哲與傅玉的神態,發現傅玉命人調遣兩千築基弟子的時候,梁哲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

“如果是血祭,以凡人即可,沒人能高尚到以修士之命替代凡人,如此說來,冰火路應該沒有真正開啟,點亮冰火路所需要的,應該是築基弟子的靈氣甚至骨肉了……”

暗自猜測著冰火路的真相,徐言發現再往前的話,實在太過危險。

他就是一個被半路抓來的無辜之人,犯不著陪著地劍宗的築基弟子們去冒死開啟什麽秘境。

從傅玉庇護九峰洞的築基一事,命人調來兩千普通弟子,徐言看出了冰火路之行實在危機重重,他開始尋找退路。

倒轉到上空的石台周圍,三十六位陣道高手可沒有下來,以單臂抓住石台,另一隻手仍舊在催動靈力,石台周圍的一圈陣紋不是點亮即可,而是需要始終灌注靈力,一旦撤走靈力,兩儀園應該會再次倒轉成原來的模樣。

“三十六個靶子,打下來一個,會不會停止石台,令兩儀園再次倒轉呢?”

徐言在暗自沉吟著讓兩儀園轉回原來模樣的方法是否可行,這時候等候在外圍的兩千築基弟子已經被帶了過來。

自從兩儀園倒轉,可以說一路通行無阻,等兩千弟子抵達兩儀園,立刻被梁哲與傅玉分成兩隊,每隊一千人,同時走入火路與冰路兩處入口。

對於金丹的命令,兩千弟子根本不敢不聽,按照金丹長老的要求,兩人一隊,提起靈氣戰戰兢兢的同時走進入口。

有數百金丹盯著,兩千築基弟子沒人敢偷懶,行進的速度極快,不出盞茶的時間,盡數走入其中,隨著這些弟子進入了冰火路,兩顆怪樹上的光澤變得更加明亮直至刺眼!

所有的普通築基已經進了冰火路,可是人數並不對,因為在原地還站著一位濃眉的青年弟子,這位搓著手,有些無可奈何,不知隻剩下自己之後是該走冰路還是該走火路。

“多了一人?”傅玉微微皺眉,道:“人數不應該出錯,難道少了一個?”

“兩儀園外圍還有人沒來?”梁哲一把掐住濃眉青年的脖領子,沉聲喝問:“說,你是多的一個,還是少的一個!”

“回稟長老!的確有個人沒到呢,正在往這趕。”濃眉青年正是鍾二,被梁哲抓住他變得十分惶恐,如實說道:“那個師弟腿折了,走得慢,我們聽到長老命令急著趕來,所以沒人扶他。”

“腿折了?等在兩儀園外圍能有什麽危險!”梁哲聽後氣得暴跳如雷,連傅玉的臉色都變得沉了下來。

“剛進來的時候好好的,是被人打折的。”鍾二被嚇得渾身發抖,麵對金丹強者的怒火他可無法抵擋。

看到鍾二被喝問的同時,徐言不動聲色的低下頭,腳步微動,站在了一個九峰洞弟子的身後,麵前的九峰洞弟子身形十分健碩,正好能將徐言擋住。

等在外圍的弟子當中的確有個家夥腿折了,就算吃下靈丹,也不會這麽快就好,因為是徐言踹的,對方的迎麵骨基本全都碎了,走是夠嗆,估計爬來還差不多。

“你們好大的膽子!敢在兩儀園無故鬥毆,腿折的家夥是被誰打的?”梁哲沉著臉質問,其實他隻是例行公事質問一番而已,築基弟子的死活他可不在意,反正九峰洞的弟子那麽多,頂上來一個就是了。

“徐言打的。”鍾二很誠實,一口說出真凶,這還不算,這位四下看了看,點指著徐言躲藏的方向說道:“就是他!”

一看鍾二指認,徐言麵前的九峰洞築基弟子被嚇了一跳,急忙擺手後退言明自己不叫徐言,他這一退正好撞到身後的正主,於是徐言再也藏不住了。

“薑大川一定死了,臨死的時候一定還詛咒了我,把他的黴運都挪到我頭上……”

徐言沒有怪罪誠實的鍾二,而是在暗罵著瓶中界的故人,如果薑大川沒死的話,這連番黴運怎麽會降到他徐言的頭上?

“鍾師兄,你眼力還真好。”

既然躲不開,徐言大大方方的仰著頭看天,好像沒事人一樣。

看到徐言,傅玉與程武德不認得,梁哲可認得,於是梁哲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點指徐言喝道:“你不是九峰洞的弟子,既然兩千築基缺了一人,你來頂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