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道雷矛匯聚,法寶的本體轟擊,突如其來的衝殺與百鬼夜行的出手,再加上誅妖劍陣奇襲,身處鬼霧中心的徐言,成功將強大的魔魂震開。

魔魂一旦遠離了冷嬋娟,徐言早已準備好的一掌惡如風,直接被推出,隱晦無比的拍向女兒島的島主。

魔魂很強,這一點徐言感知得到,但是冷嬋娟可沒有強到連化神都要忌憚的程度,隻要殺掉冷嬋娟,此局即破。

至始至終,徐言的目標都是冷嬋娟而已。

瞬息百變的戰場,誰能抓住機會,誰就是勝者!

隱晦的惡如風,僅僅是一道清風,當清風吹過冷嬋娟的大臉,這位女兒島的島主兩眼中現出片刻的迷茫。

在腦海的深處,冷嬋娟看見了屍山血海,看見了數之不盡的冤魂,更看見了被她殘忍擊殺的無數麵首,那些曾經是她丈夫的男人,變成了殘缺的僵屍,揮舞著幹癟的手腳,正在向她索命。

再凶惡的人,都會存在著膽怯這種情緒,除非是凶極惡首,或許才能無視這股惡念加身。

隻有同為惡之根源的存在,才不會被惡如風影響神魂。

很明顯,冷嬋娟還沒有凶惡到與惡念同源的地步,所以她被惡念所包裹,感受著恐懼加身,雖然這段恐懼幾乎在眨眼間就被冷嬋娟強行破開,但是她的心口與天靈就此多了兩道劍洞。

鮮血迸濺,女兒島的島主在無比的詫異中,瞪起了兩隻大眼。

一口鮮血噴吐,冷嬋娟已經無法說話,連紫府與心脈盡數被摧毀,她根本活不成了。

她在恨,不僅恨徐言這個強敵,更恨那頭明明擁有著更強的能力,卻並不全力以赴的魔魂。

“你……”

指點著徐言,冷嬋娟又噴出一口鮮血,眼中最後的神采徹底消失,就此隕落千嬰擂。

然而冷嬋娟所指的方向,其實是徐言的頭頂,此時,一雙猩紅的眼睛正懸於徐言的頭頂半空,怪眼的目光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譎,就那麽冷冰冰的盯著冷嬋娟這位主人緩緩的栽倒,直至身死當場。

離金劍與龍鱗刀早已被徐言抓在手裏,虛指半空中的血色怪眼。

“你家主人已經死了,你也成了無主之物,魔魂,你究竟是何妨強人呢,為何被困於女兒島,聽從冷嬋娟的號令。”

徐言的語氣帶著一絲好奇,但是紫府的靈力卻已經被盡數催動,三嬰開眼,龍舌弓被主元嬰抓在了手裏。

小小的元嬰可不是徐言本體的一副風輕雲淡,而是如臨大敵!

“正如你所言,我就叫魔魂,早已忘記了自己來自何處,更記不得自己前世是何人,至於受困女兒島,是因為女兒島地勢奇異,海島下方存在一方死水,以死水棲身方可保我魂魄,否則早已魂飛魄散。”

魔魂的目光不知在何時變幻成茫然無神,語氣平淡的說道:“誰料那冷嬋娟竟然煉製出一件法寶,強行將我魂體收取,想要我幫她殺敵,殊不知魔魂隻能以死水棲息,一旦離開女兒島,我的實力會大跌,遇到些稀鬆平常的修士還好,真要遇到強敵,連我都沒有辦法,這是她咎由自取,太過自大了。”

魔魂說得平平淡淡,聽不出喜怒,猶如一道即將消散的魂魄。

在旁人看來好像人畜無害的魔魂,徐言仍舊謹慎以待,他不著痕跡的退了兩步,由此離著擂台邊緣更近了幾分,周圍的迷霧在此時變得越發濃重了起來。

“既然困你之人已死,以你的實力,回歸女兒島應該不難,繼續棲息在你的死水裏好了,我保證以後再也沒人去打擾你。”徐言一邊後退,一邊幫著魔魂出主意。

“回去?太遠了,再說那死水不會長久存在,多年被海水衝刷,已經沒剩下多大地方了,就算回去,也無法安身太久。”魔魂忽然歎了口氣。

“天下之大,想必能讓你棲身的地方不少,既然冷嬋娟已死,勝負已分,我們不必動手,你走吧。”徐言說話間又退出了三步。

“也好,這西洲域很久沒來了,那就遊覽一番也罷,隻不過,不知那些化神的強人能不能放過我這個異類,你們人族最是小氣,容不得異族出沒在自家領地,還美其名曰什麽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我看呐,你們人族就是小心眼,連我這種老好人都容不下,還自稱什麽萬物之靈呢。”

魔魂的語氣變得古怪了起來,說的話也越發怪異,好像個受氣包,如此變化比之前的茫然麻木大不相同。

之前的魔魂就很是靈動,隻是被它掩蓋了起來,如今越說這魔魂就越顯得靈動,到最後徐言的目光猛地一沉,磅礴的靈力被盡數催動,兩件極品法寶被催動到極致,甚至連角石甲都浮現而出,身形更是飛退,想要退出擂台區域。

冷嬋娟已死,徐言成功殺入了千嬰榜的前百,隻要他離開擂台,這頭魔魂一旦透過陣法被周圍的高手捕捉到魔族氣息,必定會遭遇滅殺。

擂台上不僅有鬼霧,還有著大陣,陣法隔絕了打鬥雙方的法術甚至氣息,在外麵的人就算化神強者也隻能看到擂台上的景象,除非破壞法陣,否則無法感知到擂台上的氣息。

魔魂的古怪,讓徐言生出忌憚。

尤其是大禍臨頭的感覺越來越清晰,還以為遇到冷嬋娟是一場黴運,徐言如今才知道,原來自己還是小看了來自瓶中界的黴運。

這次匯聚而出的黴運,竟是一頭擁有自主意思,而且連化神都要忌憚三分的魔魂!

“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冷嬋娟死了,你應該收留我才對。”魔魂的雙眼發出殷紅之光,語氣冷漠的說道,下一刻徐言的身形豁然一僵。

魔魂血紅的雙眼之下,隱約浮現出一身甲胄,仔細看去,那些甲胄竟然不是真正的盔甲,而是鱗片,密密麻麻猶如魚鱗,而且均為虛影,如此一來,襯托著魔魂的雙眼更加詭異,就好像一頭巨大無比的幽魂,從地府中飄了出來。

僵住了身形的徐言,可不是自己願意停下,而是遭遇了一股強橫到令人心悸的禁錮,如此禁錮讓他想起了天地禁製。

堪比天地禁製般的禁錮一旦出現,徐言的心頭就是一涼。

直到如今,徐言才知道女兒島的鬼霧有多可怕,這頭魔魂絕對不是與化神修士同階的魔君,因為魔君的魔魂根本無法輕易禁錮一位元嬰巔峰。

魔王!!!

身形被禁錮的同時,徐言的心底,發出了一聲無比震驚的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