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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師父,是徐道遠?”

驚詫了半晌,楚白才從震驚中醒來,盯著麵前的少年,緊蹙眉峰,問道:“徐道遠,是你師父真正的名字麽。【△網.】”

“師父應該叫徐山,字道遠。”徐言帶著微笑,道:“師父撿到我的時候,隻說自己叫徐道遠,沒提及過徐山這個名諱。”

“他教了你什麽。”楚白聲音沉重。

徐言低頭撿起了一粒石子,看都沒看抬手打了出去,遠處,一片樹葉應聲而落,在樹葉飄落翻轉之際,趴在葉子上的一隻毛蟲也隨著扭曲翻滾著。

“飛蝗……”楚白望著那片樹葉,癡癡的喃喃自語。

“雙雀。”徐言輕笑著說道。

“漣漪……”楚白艱難的吐出最後兩個字,帶著驚喜與一種遺憾,道:“原來老人家,還收過徒弟……”

徐言聽不懂楚白為何這麽說,他隻是覺得心中暢快無比,自從師父故去,除了三姐與龐紅月,他覺得自己又找到了一位親人。

徐言在欣喜,楚白此時卻猛然蹙起了眉峰,一道元嬰境界的氣息從他身上豁然散出,隨著氣息的掠過,周圍的枯樹荒草全都微微顫動了起來,過了半晌,好像在察覺著什麽的楚白這才收回了靈氣,帶著一絲疑惑看了眼遠處棲鳳山的方向。

當楚白散開氣息感知周圍的時候,另一道無比隱晦的氣息猶如閃電般退向遠處,最後縮回到棲鳳山的山頂,坐在山巔幾天的黑影,發出一絲淡淡的輕笑,隨後徹底消失不見了。

收回望向遠方的目光,之前感知到的一絲怪異已經不在,楚白也就沒太在意,看向麵前的少年,微笑著問道:“既然會飛石三式,你也應該會辟雲玄功才對。”

隨著楚白的低語,隻見這位大普鎮山王弓背塌腰,展臂踢腿,擺出了一副奇異的起手式,雖然徐言聽不懂什麽叫辟雲玄功,但是楚白的起手式,正是他常年習練的身法的起手式,於是在密林之間,兩兄弟擺出了一副一般不二的動作。

由慢及快,由快如風,輾轉騰挪,兩道矯健的身影在林間習練起一模一樣的身法招式,直到半晌過後,兩人同時收招定式,兩聲無比暢快的大笑同時在林中響起。

“徐言,徐止劍!”

“楚白,楚嘯天!”

“師兄在上,師弟有禮了。”徐言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禮,卻被楚白攙扶了起來。

“果然是老人家的真傳弟子,我還以為老人家這一生都不會收徒呢。”楚白笑問:“老人家他,如今可還安好?”

“師父在兩年前,故去了。”徐言的眼裏流轉著一份哀傷,輕聲說道。

“故去了……”楚白的笑容漸漸凝固在臉上,緩緩閉起了雙眼。

得知老道士已然故去,楚白明顯變得沉痛了起來,沉默了半晌,才睜開雙眼,問道:“老人家,後來隱居在何處?”

“臨山鎮。”徐言如實說道:“師父大限將至,並非死於榻上,而是為了救兩個孩子……”

能說出飛石三式的名字,能演練出一模一樣的身法,楚白的身份已經確認無疑,麵對這位師兄,徐言輕聲講述著師父的過往,提及太清教那些壞道士的時候,兩人同時咬牙切齒,說起老道士長笑著投身火海,兩人又一樣哀傷沉默,然而讓徐言有些不解的是,楚白從未稱呼老道士為師父,而是一直說的是老人家。

“師兄,你是何時拜在師父門下的?”徐言有些好奇地問道。

“我沒有拜師,老人家,其實也不是我的師父……”提及往事,楚白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講述了起來。

楚白並不是徐道遠的徒弟,而且徐道遠除了徐言之外也從未收過弟子門人,在二十多年前,當時年少輕狂的鎮山王還是個少年,卻有著一身無與倫比的習武天賦。

身為皇室宗親,楚白本可以跟著那些皇家高手學藝,而後順利進入宗門,隻是這位桀驁不馴的鎮山王,選了一條與旁人並不相同的修煉之路。

行天下!

少年楚白,帶著一腔男兒熱血,孤身離開了牢籠般的皇城,就此遊曆天下,遍訪世間高手,一路走,一路學,一路苦苦修煉,直至他破開了六脈,成為真正的宗師。

那一年的楚白,僅僅十七歲而已,卻已經在大普遊曆了兩年之久,因為突破了築基,楚白住進了一處普通的小鎮,然而當他穩固修為,體會著築基境的境界所帶來的強大之際,他居然驚奇地發現了一位他尋找了兩年之久,始終不得一見的傳奇人物。

大普劍魔,堪稱劍道宗師的高手!

遇到徐山,的確是楚白的運氣,劍魔之名在二十年前堪稱威震天南,隻是很少有人能真正見到劍魔本人。

徐山的家,就在楚白落腳的那座小鎮。

得知劍魔近在咫尺,楚白哪能錯過這種機會,登門拜訪,求師學藝,哪怕吃了閉門羹也毫不在意,為了彰顯真誠,大雪封山的季節,楚白硬生生在劍魔的門外坐了一整天。

門沒開,楚白先被凍跑了,他又不是蠢人,凍死風雪中也要拜師求藝的故事,不過是個美麗的傳說而已,真要凍壞了手腳經脈,今後的修為都成問題。

人家劍魔不收徒,楚白無奈之下,耗費重金把劍魔鄰居的房子給買了下來。

行天下是行天下,一位大普親王,出門能不帶著錢麽,買下了徐山家的隔壁,楚白這才有機會偷師,他打著的也是這個主意。

還好,劍魔雖然不收徒,對於趴在牆頭的那個鬼鬼祟祟的少年人,徐山好像視而不見,自己該練劍練劍,該吃飯吃飯,生活與平常無異。

默許的偷師,成全了楚白,整整一年的時間,楚白在劍道上的功夫堪稱飛速成長,尤其對於劍道的理解,才是他真正的收獲所在,每當看到劍魔練劍,楚白都會感觸良多,雖說不是師徒,楚白已經認定了人家徐山徐道遠,就是自己的授業恩師。

築基之境,不過是修行者的最初階段而已,有了這一年的偷師經曆,楚白所得到的,將是其他築基境修行者十年甚至二十年都換不來的經驗。

師恩難報,楚白曾經試過送去金銀,卻被徐山冷笑著轟了出去,所以對於這份不算師徒的師徒情,楚白更加銘記在心,不敢忘懷。

直到一年之後,楚白第一次被老人叫進了院子裏。

“小子,一年了,你學到了什麽?”這是徐山當年問楚白的第一個問題。

“劍!”楚白當時十分肯定的答道:“劍之道!”

老人明顯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不在多問,而是說出了一番讓楚白歡喜又難過的話語。

“能偷師,也算你的能耐,老夫不收徒,既然你偷藝年許,就送你一份功法吧,你我之緣將盡,學會之後,就此離去吧。”

劍魔的話語,直到今日,楚白也沒有忘記,他聽不出那種無悲無喜的話語中,到底何為緣,何為盡,又是誰規定了緣起緣滅。

年少的楚白十分不忿,又無法反駁什麽,隻好無奈的點頭答應,隨後,他看到劍魔踏步弓身,做出了一副奇異的起手式。(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