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左相府離開,徐言打算找個熟人,既然程林菀昨天去過黎家別院,黎易鳴應該知道些線索才對。

徐言並不知道程林菀與黎易鳴之間的關係,不過很快他就清楚了,因為沒走出多遠,眼睛通紅的黎易鳴帶著幾個黎家人正迎麵而來。

“易鳴兄!”

徐言笑吟吟地拱手迎了過去。

一看見徐言,黎易鳴頓時一愣,不是看見徐言詫異,而是看見徐言帶著個古怪的眼罩覺得有些意外。

“侯爺,你的眼睛……”黎易鳴關切地問道,他對徐言比較親近,因為上次在別院,是徐言幫他扇飛了萬戶侯。

“小傷,無妨。”徐言大氣地擺了擺手,不由分說拉著黎易鳴走進一間酒樓,坐進雅間兒,問道:“聽說程家小小姐昨天去過黎家別院,易鳴兄可知道程林菀昨天還去過何處?”

“多謝侯爺關心,表妹昨天去別院找過我,我還親自送她回的京城,就在城門分別,沒想到她居然沒回相府,就此失去了下落。”

黎易鳴愁眉苦臉地說道,徐言則愣住了。

“程林菀是你表妹?”

“她母親與我母親是表親,所以婉兒算得上我的遠房表妹。”

聽過黎易鳴的解答,徐言這才明白原來黎家和左相府還沾親。

“沒有一點線索麽?”徐言要了壺好酒和一桌子好菜,問道:“你已經送她到城裏了,如此說來,她應該在城裏被人劫走,敢在京城劫走左相府的小小姐,對方膽子可不小啊。”

一邊說著,徐言給黎易鳴倒了杯酒,道:“易鳴兄想必徹夜未眠,先墊飽肚子才有力氣找人啊。”

“哎,多謝侯爺好意,我、我實在是吃不下去啊。”黎易鳴滿臉苦相,他和程林菀已經定親了,自己的未婚妻子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換誰也吃不下東西。

“你們分別的時候,周圍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或者程家小小姐的身後,有沒有跟著什麽人?”徐言一邊吃著菜,一邊好整以暇的問道,眼看晌午了,他肚子早叫了,黎易鳴吃不下,徐言可吃得下。

黎易鳴想都沒想,道:“沒有,沒人跟著婉兒,我看得一清二楚,她和丫鬟轉過了街角我才離開,早知道如此,就該把婉兒送回相府才對,都怪我,都怪我!”

黎易鳴說著說著,開始用拳頭砸腦袋,顯得悔恨不已。

“易鳴兄別太擔心,既然對方不是為了求財,你表妹應該還活著才對。”

徐言本來是在勸人,沒想到黎易鳴聽完都要哭了,一邊砸自己腦袋一邊哀嚎著:“侯爺難道是說,對方不是求財,而是劫色了?”

徐言覺得黎易鳴的腦袋不太靈光,誰那麽大的色膽,敢在京城裏劫左相孫女的色,那不是色膽包天了麽。

“易鳴兄,易鳴兄切勿自殘!你在捶,就把手給捶壞了。”徐言趕緊勸慰:“這有把劍,拿著,用劍捶,這樣傷不到手。”

用劍捶腦袋,手是傷不到了,腦袋丟了。

黎易鳴看著徐言遞過來的長劍,苦笑了一聲,他知道人家是和他開玩笑,想要讓他別那麽著急而已。

“侯爺,我現在是一籌莫展了,爺爺已經派出家中高手四處尋找,左相大人更調動了無數人手,可是婉兒就好像消失了一樣,連半點線索都沒有。”

一口喝掉杯中酒,黎易鳴覺得好受了一些,學著徐言開始大吃了起來。

“這就對了嘛,著急沒用,吃飽肚子你才能有力氣找人啊。”徐言嘿嘿笑道。

“侯爺,你怎麽知道婉兒失蹤了?”吃了些飯菜,黎易鳴果然變得精神了不少,至少他想起來徐言這位天門侯,好像不該與他表妹有什麽交集。

“剛才有事去了趟左相府,聽管家說的。”敷衍黎易鳴簡單,徐言張口就來,道:“易鳴兄放心,既然是你表妹,那就是我徐言的表妹,我幫你一起找,找到那些賊人,我幫你揍他們。”

“多謝侯爺,易鳴感激不盡。”黎易鳴十分感動,人家天門侯是自身難保的質子,還有心情幫他找表妹,這份情誼,他算是記住了。

“易鳴兄,你再仔細想想,昨天你們分別的時候,附近真的沒有什麽異樣?”吃飽了的徐言,決定最後問一次,如果沒什麽線索,他準備去太清教的老巢轉一轉。

黎易鳴不再像之前那般焦灼,飯菜下肚,他變得冷靜了起來,沉吟了半晌,還是搖了搖頭。

“沒有特別的東西,街上有行人,街邊有商販,還有太清教的儀仗正在出城,真的沒有什麽特別了。”

黎易鳴說完,徐言的眼底立刻掠過一絲精芒。

太清教的儀仗出城,豈不是正好在黎易鳴看不到的地方,掠走了程林菀。

徐言並不確定程林菀是太清教劫走的,他其實始終保持著一個觀點,那就是劫走左相孫女的人,一定是左相的仇人,而國師,就是左相的頭號大敵。

“總會有線索的,易鳴兄不必太心急,你表妹不是笨人,就算被掠走,應該也能與賊人周旋一陣子。”

徐言起身拍了拍對方的肩頭,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我這就幫你去找找,飯錢易鳴兄別忘付了就好。”

感激地望著天門侯的背影,黎易鳴覺得這個朋友沒白交,一頓飯而已,他們黎家還差錢麽,等到徐言走得看不到了蹤跡,黎易鳴才反應過來。

“他怎麽知道婉兒不是笨人?”

一個人自言自語的黎易鳴,一時間覺得那位天門侯越深不可測了起來,殊不知他表妹與人家徐言打小就認識。

走在街頭,徐言暗自思索著自己的猜測。

太清教經常會有法事,在街上看到太清教的儀仗不算什麽,可是程林菀剛與黎易鳴分開的時候就遇到了太清教的儀仗,這一點徐言越想就越可疑。

國師那個老狐狸在搞什麽鬼?

徐言在心裏嘀嘀咕咕的時候,不知是不是免費的午飯吃得太多,徐言覺得心頭一陣火燒火燎的難受,這種感覺很快蔓延到全身,就像充了氣的皮球一樣,徐言很想大吼那麽幾聲,或者找幾個不開眼的街痞暴揍一頓。

莫名其妙的火氣,最近經常出現在徐言身上,而且最讓他尷尬的是,他心裏沒想什麽,可生理上卻隱隱有了些不同的變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