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過法寶的威能,徐言在暗暗心驚之餘,更加專注的觀察著丘寒禮煉器的手法。

觀摩高手煉器,可是難得的一次機會,能學到一絲半點,都會有極大的好處。

沒用多久,第二份材料再次煉製失敗,丘寒禮停了下來,盯著金鼎發呆,不知在想著什麽,好半天之後,才繼續煉製第三份材料。

十幾份煉器材料,耗費了過半,這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天的時間。

煉器失敗,對於丘寒禮來說如同家常便飯,非但沒有氣餒,這位老者的眼神居然越來越亮,煉製的手法也開始越加熟練,直到第十分材料的時候,一粒圓圓的雷珠終於被祭煉而出。

“成了!”

小心翼翼地托著雷珠,丘寒禮顯得大喜過望,猶如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推門而出,徐言也跟了出去。

專研了多年的神武彈,丘寒禮不可能沒有神武炮,這時候在院子裏架起了一門神武炮,丘寒禮將神武彈放入炮口,隨後搓著手躍躍欲試,又有些擔心會失敗而猶豫不決。

“你來。”

最後丘寒禮讓徐言抄刀,試驗這第一枚神武彈。

徐言答應了一聲,掏出火折子,先是將炮口挪了挪,對準遠處的一座沙丘,隨後點燃了引線。

轟!!!

一聲轟鳴,雷光閃爍,遠處的沙丘在瞬間被夷為平地,柔軟的細沙可經不住神武炮轟的,藏身在沙丘之後負責監視徐言的金山,直接被埋在沙子裏。

狼狽不堪地鑽出來,金山發現身前的沙丘整個消失了,頓時驚得他亡魂大冒,確認是丘寒禮的院子裏發出的雷光之後,頭也不回地逃走了。

看著對方逃遠,徐言的嘴角扯出一絲冷笑。

“終於成功了,哈哈哈,老朽終於煉製出神武彈了,哈哈哈!”

丘寒禮大笑了起來,手舞足蹈的樣子開心得跟個孩童一樣,很快笑容一收,背著手走進屋子。

回到屋子裏,丘寒禮看了眼徐言,道:“年紀不大,心思夠深的,什麽事都要借為己用,有好處,也有壞處。”

丘寒禮微微搖了搖頭,以他的修為與閱曆,自然看得出徐言開炮的方向與目的,這種心機深沉的年輕人,丘寒禮十分不喜,之前還存著一份將徐言收為真傳弟子的心思,此時也淡了下去。

徐言沒說什麽,靜靜的站在一邊。

能驚走金山,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至於拜師丘寒禮,徐言根本就沒想過。

取出一塊遍布孔洞猶如蜂窩般的小巧石頭,丘寒禮抬手拋給了徐言,道:“鳴金石送你了,說好的代價老朽不會食言,你走吧。”

接過石子,徐言恭敬地深施一禮,轉身就要出門。

“等等。”

丘寒禮叫住了對方,猶豫了一下,取出一份竹簡,道:“這裏麵記載了煉製神武彈所需的各類材料,還有老朽推演多年的煉製手法,既然是你促成了老朽的這份心願,就一並送給你吧。”

雖然並不喜歡徐言的陰險作風,對於徐言提煉岩雷晶的速度,丘寒禮還是十分看好。

煉製神武彈的方法他已經徹底掌握,用不著竹簡,而且這種東西對他丘寒禮來說無比珍貴,對其他人來說卻與雞肋無異,與其自己辛辛苦苦煉製神武彈,還不如去大普搶一些來得方便。

或許是為了留下一份傳承,丘寒禮給出了煉製神武彈的方法,徐言接過竹簡,微微愣了愣。

“多謝丘長老。”

這一次,徐言算是真正確認了麵前的老者是個難得的好人,至少如此心胸氣度,在金錢宗少有人能及。

丘寒禮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自己則開始了再次的煉製。

退出木屋,徐言離開了院子。

將竹簡收好,捏了捏蜂窩一樣的鳴金石,徐言的眼底閃過一道厲芒。

有了煉製神武彈的方法,他就有了實現將山河圖變成山河炮的機會,隻是煉製神武炮不急,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將融骨丹的劇毒解除。

金山已經被嚇走,想必卓天鷹一時無法知道自己的下落,趁著這份時機,徐言急匆匆趕回了西區。

一到西區,徐言看到了西區弟子的古怪目光,想必自己被核心弟子盯上的消息,很多人都知道了。

斐老三一見徐言回來了,急忙迎了上來,不等他詢問,徐言急急說道:“去把林雨叫來,快!”

自己的時間不會太多,一旦卓天鷹得知自己回到了西區,必然還會再來。

斐老三沒敢多問,小跑著去了後廚,不久,林雨匆匆趕來。

攆走了斐老三,徐言關上房門,將鳴金石與解毒丹放在桌子上,看了看林雨,就要以靈氣催動石頭,卻被林雨一把擋住。

對著徐言搖了搖頭,林雨低聲道:“這粒丹藥對你一定十分重要,為了穩妥起見,我先來。”

說罷,林雨捧起解毒丹,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居然不在乎丹藥上的黑蟲,將其貼在自己的唇邊。

她在以自己的天賦,感知著鱗蛙幼獸的確切數量。

過了半晌,林雨輕輕放下丹藥,道:“這粒丹藥裏,總共有七十八隻鱗蛙幼獸,絕對不會錯,我來催動鳴金石,你隻要確認鱗蛙幼獸被逐出丹藥的數量就好。”

“好,這就開始。”

徐言重重地一點頭,沉聲說道,左眼被他豁然瞪起,盯住了解毒丹。

林雨將丹藥放在了鳴金石的上方,單指輕觸,靈氣一動,一陣無比低微的細響漸漸從蜂窩一樣的石塊中出現。

嗚……

屋子裏響起了猶如從兩塊狹窄的岩石縫隙吹過的風鳴,這種聲響雖然十分輕微,卻能讓聽到的人覺得無比刺耳。

徐言的眉峰動了動,顧不得耳朵生疼,死死地盯著丹藥上的黑點。

很快,丹藥表麵的黑點猶如受到了驚嚇,全都消失不見,竟是鑽進了丹藥深處,又過了不久,一隻隻無法忍受風鳴的黑蟲開始從丹藥裏爬了出來,一隻接著一隻,在徐言的左眼中看得一清二楚。

仔細地查看著爬出丹藥的黑蟲數量,直到整整爬出了七十八隻,徐言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解毒丹被動的手腳,算是徹底解除了。

“一隻不差,總共七十八隻!”

徐言放心了下來,出聲提醒,隻是鳴金石的響聲依舊還在,林雨好像沒聽到他說話一樣。

詫異之際,徐言忽然抬頭看去,隻見對麵的女子此時臉色發白,秀眉緊蹙,神色中帶著一種痛苦。

發現林雨的異樣,徐言忽然一驚,急忙拿起解毒丹,他一伸手,對方這才停下了鳴金石的催動。

林雨離著鳴金石比徐言還近,催動的過程中已經被震傷了耳朵,竟是沒聽到徐言剛才的話語。

“全部驅逐了麽,一隻不能差的。”林雨望著徐言說道,痛苦的神色被她隱了下去。

徐言也覺得自己的耳朵在嗡嗡作響,勉強能聽到對方的聲音,可想而知林雨的聽覺應該傷得比他還重。

點點頭,徐言沒在開口,示意對方休整一番,自己張口吞下了解毒丹。

林雨的舉動,讓徐言很是感激。

既然知道鳴金石能驚走鱗蛙幼獸,林雨也該知曉催動鳴金石的後果會被傷及聽覺,即便如此,仍舊親自動手催動石頭,這份情義,徐言深深的記在心裏。

丹藥入口,徐言不再多想,盤膝而坐,仔細地感知著藏於體內的融骨丹之毒。

隨著徐言的感知,一陣陣冰寒之意開始在五髒遊走,體表則開始泛起陣陣的灼熱。

內寒外熱,說明毒力正在被解藥逼出!

沒過多久,徐言渾身的毛孔中滲出了一絲絲黑色的雜質,與洗精伐髓類似,隻是這次被逼出體外的並非經脈中的雜質,而是融骨丹的劇毒。

解藥果然有效!

飼靈堂的人可以在解毒丹上動手腳,但是他們不會用假的解毒丹來坑騙同門,如果被一個人發覺,不但會影響整個計劃,金錢宗飼靈堂一脈也會就此臉麵盡失。

威逼門人弟子執行任務已經引起了不滿,如果還用假的解藥,那麽正派之說,就當真成了一個笑話。

為了自己的臉麵,飼靈堂不可能以假的解藥充數,至於解毒之後的弟子是死於鱗蛙幼獸之手,還是死於邪派高人的手中,那就與飼靈堂再無關聯了。

真正的小人,不僅陰險,還會在人前做出一副正義的嘴臉,這種人的可怕程度,比起嗜殺的蠻族都要危險。

毒力盡解,壓在徐言身上的最後一個包袱徹底消失,如今的徐言,才真正成為了自由之身。

可是身體的自由,往往無法與心靈的自由相比,雖然解了毒,徐言卻再次陷入了一番牽絆當中。

新的牽絆,便是林雨的後路。

徐言可以一走了之,但是他帶不走林雨這個奴隸弟子。

擔憂的目光,落在了短發女子的身上,徐言開始犯愁了起來。

好像感覺到目光望來,林雨睜開眼睛,與徐言對視了刹那,忽然笑了笑,道:“不必擔心我,你送給沙牢長老的好處,至少能讓我平安幾年。”

看出了徐言的擔憂,恢複了聽覺的女人站了起來,道:“走吧,天鬼宗很凶險,趁著還能脫身,快走。”

徐言沉吟了稍許,無奈地點了點頭。

如果沒有卓天鷹這場麻煩,他還想逗留一段時間,想辦法把林雨帶出去,如今看來,已經做不到了。

徐言不是優柔寡斷的人,取出一個儲物袋遞給了林雨,裏麵裝著兩門變小的神武炮,外加五十粒變小的神武彈,正是他送給獨眼龍的那份。

獨眼龍已經死了,這份或許能保命的東西,被徐言留給了林雨。

“神武炮雖然小了,威力還在,至少能換來不少靈石。”

隻要有靈石,林雨如果再次被關進沙牢,就還有脫身的本錢,徐言沉默了片刻,道:“如果有機會,我會回來把你救出去。”

短發的女子輕笑了起來,笑容裏顯得無比開懷。

有這句話就夠了,她並不在意自己能不能活著離開宗門,至少這輩子還能遇到一個如此重情重義的朋友,林雨覺得自己很幸運了。

不再耽擱,徐言問清了關於如何離開宗門的細節之後,準備即刻出發。

在天鬼宗,奴隸弟子無法離開宗門,但是普通弟子卻可以,隻是有些麻煩而已,不過林雨卻告訴了徐言一條最為簡單的路線。

隻要給出一定的好處,看守大門的弟子必定會放行。

徐言如今的靈石沒剩多少,不足百塊,但是買通守衛足夠,畢竟他是普通弟子,隨便編造個出門執行任務的幌子就行,最不濟還可以去接個宗門任務,離開宗門就更加順理成章了。

邪派天鬼宗一樣存在著繁多的宗門任務,這一點與金錢宗類似,徐言為了穩妥起見,決定先去接一個簡單的任務,如果守衛為難再給出幾塊靈石,這樣才顯得最為安全。

打定了主意,徐言就要前往發布任務的大殿,算算時間,卓天鷹應該知道金山被驚走,他們要去丘寒禮的住處查看還需要耗費一番周折,應該不會撞見。

推開房門,徐言一腳門裏一腳門外的時候,看到一個賊眉鼠眼的家夥正陪著斐老三走來,斐老三一臉無可奈何的模樣,好像在低聲咒罵著什麽。

“徐爺,我們西區得了個宗門任務,這家夥指名道姓的非要找您。”

一邊說著,斐老三沒好氣地對著身邊的家夥說道:“我說膽小鬼,西區這麽多人,誰去不行,我們老大很忙的,你是奉了哪個長老的命令,長老怎麽會認得我們徐爺?”

斐老三一提膽小鬼這個外號,徐言忽然眉峰一動,眼底掠過一絲冷意。

在東區找趙嶺所要解藥的時候,徐言曾經詢問過帶路的瘦子弟子,問他與趙嶺相鄰的一處屋舍內住的誰,對方說起過膽小鬼這個人,叫做張茂,最是膽小不過,從來不敢與人動手。

本來徐言並不認得對方,但他能看得出控製趙嶺這個傀儡的幕後之人,就是麵前賊眉鼠眼,毫不起眼的張茂。

或者說,張茂,才是真正的趙嶺!

“有事待會兒再說,我要去接取個任務。”

徐言不動聲色地說了一句,腳步一動,沒理睬對方,飼靈堂的計劃他根本沒打算參與。

“嘿嘿徐師弟,不是我找你有事,而是鬼使大人吩咐了下來,在每一區挑選幾個弟子去清理一番蛇巢,鬼使大人聽聞徐師弟在西區名頭最大,這才讓我來找人,你看,我們現在就走吧,讓鬼使大人等得久了,一旦大人發怒,我們這些弟子可沒有好果子吃啊。”

張茂一提鬼使,連徐言都是一驚,一旁的斐老三更是顯得畏畏縮縮了起來,還未離開的林雨一聽蛇巢兩個字,立刻腳步一頓,留在了房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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