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閉的蛇口之內,徐言饒有興致地看著斐老三,對方在如此黑暗明顯看不出他的真容,卻能在第一時間認出他是誰,這個當年的手下還算是忠心。天 籟小 『說

“徐爺,徐爺您老怎麽在大蛇的嘴巴裏?”

斐老三的驚喜掛在臉上,他決不認為徐言也被吞了,能安穩地坐在蛇口當中,隻能說明這位徐爺有著馴服大妖的手段。

“這裏很好啊,冬暖夏涼的,用來閉關最為舒適。”

說話間蛇口張開,光線一旦出現,斐老三立刻看到了那張久違的麵孔,更看到了徐言所安坐的地方,竟是王蛇的蛇信。

閉關蛇口,以蛇信為椅,這種姿態堪稱驚世駭俗,因為那條大蛇是連天鬼宗的十殿之主都無法馴服的大妖!

“蛇巢,邪派,天南……”

徐言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雙眼中同時迸出無盡的欣喜與冰冷的殺意,冷聲自語:“終於回來了……”

斐老三聽得稀裏糊塗,不明所以,於是低聲問道:“徐爺這是去哪兒了,剛從摩羅洞裏回來麽?”

“去了個好地方。”徐言冷笑了一聲,問道:“天鬼宗近況如何,你湊到王蛇嘴邊幹什麽,找死來了?”

“小的這不是貪心了麽,想要弄個蛇蛋,嘿嘿。”

斐老三訕笑著將經過講述了一遍,連給羅雲龍的好處都一五一十的說清,在這位徐爺麵前他可不敢隱瞞半分。

曾經跟隨徐言多年的斐老三,深知這位徐爺的手段,算計誰他也不敢算計當初的主子。

“元嬰的殿主呢,是否都在宗門,天南有沒有大妖禍亂的消息。”徐言沒在乎斐老三在宗門裏的小把戲,一個小小虛丹,在他麵前弱小得好比螞蟻,他在意的是百妖的蹤跡。

“有!半月之前就有消息傳來,說是天北有大妖橫渡通天河,直抵大普,連屠了數城,金錢宗的人馬已經與大妖開戰了。”

斐老三將自己所知的消息如實說出,一聽正派與大妖開戰,徐言終於放心了幾分。

百妖太過難纏,靠他一個人可吃不消,如果正邪兩派出手,局麵才有緩和的機會,他才有殺光百妖的機會。

“我們天鬼宗的諸位殿主已經趕赴大普,應正派之約,決定聯手抵擋妖族,幸好大妖當先抵達的是大普,如果到了大齊,天知道正派會不會援助。”

斐老三現出一副鄙夷的嘴臉,道:“徐爺,我現在算是看清了,什麽正邪兩派,其實都是修行者而已,遇到天災,正派還不是來求我們邪派,我天鬼宗不出手,大普恐怕就被人家一鍋端了。”

“大普的局麵如何,百妖打到了何處?”徐言的眉峰微微鎖緊。

“這個不太清楚,據說妖族連下幾城,殺了上百萬大普凡人,好像就快抵達京城了。”

“直撲京城……”徐言沉吟了起來,半晌無言。

他覺得事態有些不太對,以雷六的狡猾程度,不該最先衝向大普的京師才對,百妖最好的辦法是先清繳其他國度,畢竟天南十六國,以齊普兩國最為強橫,背後的修行宗門也最為強大。

“金錢宗與妖族第一次大戰的情形,你知道多少?”半晌後徐言開口問道。

“不多,這份消息剛剛傳回來不久,我們邪派沒有參與那次大戰,反正金錢宗大敗,被迫撤走,正派的人應該是在等待我們邪派的援軍,等到正邪兩派合兵一處,再作打算。”

斐老三經曆了這些年的曆練,閱曆變得豐富多了,加上他本就狡詐的心智,推算出正邪強者如今的局麵其實不難。

“反正打得十分慘烈,一位元嬰當場被擊殺,大妖們好像沒一個死的。”斐老三緊接著說道。

“誰死了?”徐言一聽有元嬰隕落,頓時目光一冷。

“好像是一位散修,不知叫什麽。”斐老三答道:“對了,聽說楚白袍沒有參戰,不知道金錢宗是什麽打算,戰力最強的楚白袍不出,他們想擋得住大妖?”

聽聞師兄沒有參戰,徐言立刻歎了口氣,道:“引敵入甕,正派這是打算保留最強的戰力,釣大魚啊,可惜,雁行天小看了雷六那條大魚。”

從斐老三的講述,徐言大致推算出了如今的局麵,必定是邪派的高手沒到,而正派一方當先出手試探,不敵之下,立刻敗走,意在引得敵人深入腹地,等敵人到了事先布置好陷阱的地方,在來一次絕地反攻。

正派的打算倒是沒錯,可是百妖絕非一群傻蛋,以雷六的狡詐,很可能遠離陷阱。

“有沒有龐紅月的消息。”徐言所問非人,但他實在壓不住心頭的思念,抵達了天南,離他的夫人也就更近了。

徐言的夫人,不僅正派全都知道,連邪派也沒幾個不知的了,斐老三急忙說道:“回徐爺,金錢宗的龐紅月應該一切安好,小的知道龐紅月是您老的夫人,這些年特意打探了多次,據我所知,夫人這些年一直在忙碌,四處奔波,聽說是不斷的完成著宗門任務,但依我看,夫人她是一直在找您呢。”

得知紅月安然無恙,徐言輕輕的點點頭,眼中的冷意消散了幾分。

百妖下一步的打算,徐言大致猜測到幾分,不外乎分兵而行,化整為零,各自在天南收集血煞之力,同時匯聚著天南的大妖,如果當真如此,正邪聯手準備的一次決戰,注定要落空。

正邪匯聚,不可能選在小地方,最有可能的便是在京城附近,如果兩大宗門的所有強者全都聚集到大普的京城,那麽兩大宗門可就成了空巢,到時候如果百妖繞路,除非神紋坐鎮,否則必將被人抄了老家。

“天鬼宗的太上長老呢。”

徐言目光一沉,問道。

“這可不知道,老人家神出鬼沒,我連一次都沒見過,應該不在宗門吧。”斐老三撓著頭說道,以他的地位的確見不到天鬼宗的神紋。

轟!轟!

兩人正在說話間,頭頂傳來了震動,一片細沙落下。

“還真來了。”徐言冷笑了一聲,不急著去探查,而是繼續問道:“天鬼宗現在一位元嬰都沒有?”

斐老三被突然的響動驚得神色一變,急忙答道:“有一位,就是丘長老,他老人家在宗門閉關煉器,多年沒出關了,其餘的殿主全都趕往了大普。”

“鬼使之呢,他死沒死。”

“薑長老沒死啊,活得好好的,就在凶殿修煉呢。”

“他還沒到元嬰?”徐言微微詫異。

“沒到,薑長老一直是虛丹境界,隻是……”提及鬼使之,斐老三明顯有些畏懼,低聲道:“薑長老的脾氣越來越大,動不動就宰人,也不知怎麽了,宗門傳聞說他入魔,不知真假。”

“入魔?”徐言淡淡一笑,自語道:“二十多年如果他還成不了元嬰,的確該入魔了,一路奔波,看看熱鬧也好,看看是魔高一尺,還是妖高一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