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攀上神木之前,王啟盡管抵達過世界的盡頭,也並不知道晴州世界是個什麽形狀,然而衝出天穹,又得知了靈寶界這種稱謂之後,他大致明白了一些東西。

有關晴州天地這處所謂靈寶界的形狀,最大的特征便是那顆通天神木,隻要將神木的存在隱瞞下去,那件形成晴州天地的異寶才不會落到外人之手。

神秘的獨眼男子所要晴州天地的地圖,在王啟看來無外乎對方要確認形成晴州的異寶形狀,從而得到線索,好追查下去。

王啟能猜測到這種程度,何田與楚白早晚也能想通關鍵,那六位妖王的心智更不低,尤其雷猴妖王雷武,堪稱聰慧過人。

一旦妖王們當真畫出神木,獨眼男子必然能得到更加準確的消息,真要派出無數強者追查下去,沒準會把徐言抓出來。

在王啟看來,徐言很有可能正帶著那件靈寶,因為隻有他們九人被關押在這處魂獄當中,徐言則毫無蹤跡。

說出這番凝重的低語,王啟的目光變得冷冽了起來。

他在以自己的命,去保住徐言的身份,隻要徐言能順利的進入這片世界,早晚會修煉到更強,隻要徐言有了強橫的實力,才有機會救出魂獄的這些同伴。

王啟算是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壓在了徐言身上。

剛才那獨眼男子的氣息實在太過恐怖,他與何田楚白加上六位妖王,就算全盛的時候聯手都擋不住人家一擊之力,這種強橫的實力,讓王啟心驚之餘,更看不到半點逃脫的希望,他也隻能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徐言那個特別的家夥身上。

“明白了……晴州無神木,談何通天之說,我們沿著大海才找到的天地缺口,從而衝天而去,卻落得如今的下場。”

何田強撐著說出了一句,隨後再不言語,他臉色鐵青,死死的咬著牙,抗衡著腦海中的劇痛。

“知道了……”

楚白努力地說出半句,他的脖子已經折掉,若非神紋加身,如此重創早已致命,雖然死不了,想要恢複不知得何時,因為他動不了,更催動不出絲毫的靈力。

“神算子啊,果然心機深沉,我們聽你的。”張大鉗沉吟了許久,道出一句沉聲低語。

“他,真能救我們?”半晌後,金喙的聲音響起。

“他如果真死了呢,得罪囚困我們的家夥,好像並不明智。”雷武的語氣帶著質疑,道:“他是人族,我們,卻是妖族。”

“人族與妖族又如何,別忘了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同一處靈寶界。”

王啟環顧著黑暗的四周,聲音低沉地問道:“張大鉗,這裏沒有外人了吧。”

“就我們九個,沒外人,連隻螞蟻都沒有。”張大鉗始終催動著感知天賦,若非周圍並不太大,他也感知不到如此詳細。

“如此說來,我們被關在了一處地牢裏,有人能動麽?”王啟問了一句,結果無人答言,說明九個人誰也動彈不得。

“案板上待宰的魚兒,我們的處境並不樂觀,不過對方未必會殺掉我們,他們的目的在於形成晴州世界的異寶。”

頓了頓,王啟繼續低聲說道:“言哥兒不在,說明他沒被抓來,或者說,別人抓不到他,此中利弊,諸位都能衡量出來,話盡於此,如果誰與我畫的地圖不同,我會和他賭命,看一看誰先死!”

狠戾的低語,帶著一股亡命的決然,王啟說完,周圍再無聲音,連最為不滿徐言的雷武都不再吭聲。

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九人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真要有人發出不同的聲音,未必能活下去,更可能因此害死所有人。

等了半晌,妖王們不再反對,王啟暗中長出了一口氣,心說言哥兒啊言哥兒,你可別忘了我們這些階下囚,這裏逃不出去,隻有外麵的人或許才有辦法營救。

三天之後,果然如王啟預料的那般,九人分別被隔開,空曠的黑暗裏升起了一道道石牆,分隔出九個獨立的牢房。

昏暗的燈光亮起,王啟終於看清了四周的環境。

他正身處在四四方方的一座石頭牢籠當中,想必之前這裏是一處更大的牢籠,如今被分別隔開。

腳下有筆墨,有長長的白紙,周圍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冰冷的地麵透著一股陰冷之氣。

束縛身體的力量弱了下來,不過依舊存在,王啟拚命的扯動手腳,費了好久才從緊貼的牆壁上走出了兩步。

驚訝著吸扯自己的力量就來自身後的牆壁,王啟看不出那麵牆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但他知道一點,想要逃出這間石頭牢籠,比登天還難!

沒辦法,王啟拿起筆,開始費力的繪製著地圖,其他人也一模一樣,被各自關在獨立的石牢裏,緩慢的畫著地圖。

當三位神紋與六位妖王就此被禁錮在死地的時候,徐言正在乘風船上盤坐,時而有涼爽的海風拂麵,船廂安靜,堪稱極好的閉關之地。

天壤之別的命運,發生在不同人的身上,不過徐言並不覺得自己的運氣好,因為他此時正在嚐試著以元嬰不斷的轟擊紫府禁製。

有費材在一旁,徐言不好演練辟雲式,路途還遠,將近一年的旅程,總是修煉元嬰,用處不大。

黑珠的氣息恢複了幾分,依舊虛弱,這一次徐言沒有動用小黑的力量,而是單純的以自己的元嬰之力轟擊禁製上的細小裂痕。

紫府內,元嬰的小手不停的揮動,每揮出一次,就有一道強橫的靈力形成劍芒,撞擊在禁製上的細小裂痕之上,紫府隨著發出一陣轟鳴,而後是第二道靈力劍芒緊隨而至。

一次破禁,足足耗費了三天的時間,元嬰的靈力幾乎耗盡,徐言立刻停手,元嬰盤坐紫府,恢複著自身靈力。

等到元嬰徹底恢複,再次抬手打出靈力劍芒。

如此往複,枯燥的路途上,徐言不斷與禁製抗衡著,直到數月過後,紫府上的細微裂痕終於被強行撐開了幾分。

極其弱小的擴張,隻有原先縫隙的一倍左右,毫不起眼。

別看縫隙的擴大毫不起眼,徐言卻由此得到了更多的靈力,雖然還是一絲,如果化作靈氣的話,足能與築基中期的修士相仿。

用了接近半年的時間,在徐言鍥而不舍的嚐試之下,果然發現元嬰也能破禁,但是時間太久,想要靠著元嬰之力徹底轟開天地禁製,沒有上千年是做不到了。

得到築基中期的力量之後,徐言不再破禁,開始恢複著疲憊的元嬰。

隨著心神的沉寂,隨著更多靈力遊走周身,他再次陷入了一場奇異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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