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生辰八字

那船夫不知所以,再一次哈哈大笑。可笑聲剛起就變成“咕嚕咕嚕”的灌水聲。船夫和其中一個“水鬼”不知為何物拽下了水麵!那矮個子仆從雙手一拉,隻聽“嘭”的一聲,一個“水鬼”一聲嚎叫眼睛被彈丸打瞎了!再接著“啪”的一聲,另一個水鬼臉上挨了一鞭子,沉了下去。

不消片刻,就聽得水下一陣“嘩嘩”水響翻騰。隨後那個船夫不知被水中何物送上船來,已灌個半死!化裝成仆從的矮個青年看著他,打趣道:“張振山,張麻子,這麻子還真不少!雨打沙灘地,雞啄西瓜皮啊!”

正說著,忽又有三聲出水之聲響起。三個“水鬼”也被送上了船。矮個青年一個一個的扒拉著看過之後,說:“怎麽樣?你們這些假水鬼冒用人家的名號,人家真水鬼不滿意了。以四對一你們都輸的這麽慘,嘿嘿。不過別急,你們很快就可以變成真鬼了,哈哈......”

原來這幾日,無終三絕會同喬知縣逐個審問那些盜匪,又放出黑貓、蒼鷹偵察,終於抓到了盜匪頭目張麻子的行蹤。這張麻子平日化裝成船夫以逃避打擊,可他臉上麻子這個特點,要隱藏除非到沒人看到的地方。在拿準他的行蹤後,無終三絕化裝成主仆三人引誘張麻子上鉤。

須臾之後,喬知縣帶人將這一幹盜匪押回本縣,審問定罪。翌日正在審訊之時,忽有差役來報,巡察禦史郭大人到。喬知縣一愣,趕忙退堂出去去迎接。

這郭大人名叫郭清,與喬知縣乃是同科進士。喬寓外放的知縣,而郭清外放的巡察禦史,此次前來正是為這一幹盜匪與前任知縣的瓜葛。喬寓忙將郭禦史讓到後堂待茶談論案件進展。

期間郭禦史說:“此次無終之行,公事之外,還有一件私事。那就是順路來看看我的救命恩人。”喬知縣趕忙答道:“不知郭大人的恩人住在哪裏,下官也好安排車馬伺候!”郭禦史歎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我那恩人們住在何處,隻聽說在無終!”

喬知縣乃是無終縣的父母太爺,要查點人頭還不簡單?於是道:“那不知貴恩公姓甚名誰,下官這就派衙役去打聽!”郭禦史麵露難色:“三位恩公不曾留的姓名啊。”喬寓心中叫苦,心說你連人家叫什麽都不知道,你上哪找去?然而這郭禦史好歹也和喬寓為同科進士,官職又高於自己,無奈喬知縣隻得硬著頭皮問:“那不知貴恩人可有什麽特點?”

郭禦史努力回憶了一番之後,這才說:“倒也沒有太大的特點,隻是三位恩公當中一位身是高大英武的武人,另一位是身材不高的青年,還有一位不好說呀。這第三位恩公身負長劍,看樣貌道像是個白麵的書生。”說到三人,郭禦史忽然想起了什麽,說:“對了!我這三位恩公穿著打扮與世人不同,那穿著乃是你我前所未見的!”

話到此處,喬寓心中的勢頭總算是落了地。原來這郭禦史的恩公就是自己的摯交,無終三絕。不過喬寓這個人並沒有一般人那樣的喜好賣弄,而是笑了笑對郭禦史說:“如此,小弟便已然知曉郭禦史的三位恩公是何許人也了。郭禦史需靜待些時日,三位高人定會來此相間。”

郭清此時並沒有把喬寓的話太過放在心上,即使喬寓如此打包票,也是亦然。畢竟在郭清看來,喬知縣作為一方父母官,自己又已然把恩人的特點說的如此明細,喬知縣定然會找到。然而他哪裏曉得,這無終三絕和喬寓乃是手足摯交。

當日,喬寓設宴款待郭禦史,席間喬寓問到郭禦史與三位恩公的交情之事,郭禦史道:“不瞞喬兄說,若沒有三位恩公,不僅今生沒有我郭清的命在,即來世、生生世世也難逃短命劫難啊!”

所有在座的都驚訝不已,心說這郭禦史是不是有點誇大其詞了?然而隻有喬寓一個人知道,需自己三位兄弟出手一助之事,當得起郭禦史這番話。

說的是國慶趕考途中。荒山野嶺,仿佛在蒸籠中行走。天上沒有太陽,也不知這山裏怎麽會如此炎熱。郭清放眼望去,前麵一個小山包上一棵大樹下有一塊大石可以歇涼,他趕忙向著那裏奔去。到了近前,看到大石之上已經躺著三個人,一邊半死不活地躺著歇涼,一邊聊天。

郭清上前抱拳,“小生郭清,進京趕考路過此地,打擾三位清修了!”那三人抬頭看看,其中一個大個子遞過來一個水袋,說:“天氣燥熱,喝點水歇息一會吧。”這時郭清才看清,那三個人嘴裏都叼著一個白色的東西,還冒著青煙。最讓郭清在意的是這三人的穿著打扮前所未見,郭清覺得自己好像遇到了海外仙人。

郭清咕咚咕咚連續喝了幾口涼水,頓時覺得臉上一股汗流了下來,抱拳說:“多謝三位。”那三個人中的一個矮個子向旁邊挪了挪,讓出一個地方,說:“坐下歇會吧。”

四個人一邊歇息一邊聊了起來。郭清很快就發現,這三人雖不是參與科考的書生也不攻詩書,可見解卻是超乎尋常。很多他們知曉的事情都是自己聞所未聞的,真不知他們都讀了哪些書,自己簡直懷疑三人讀的是天書了。

說起今年的秋闈,郭清問:“聽三位所言內容,想必三位必是......是高人,自是精通易理。還請三位替我看看前程,不知三位可否泄露一點天機?”

那三人中的矮子說:“把生辰八字報上來吧。”郭清把生辰八字報給他,那矮子掐指一算,接著麵色凝重,臉上汗自動流下來。不知是天熱還是自己的命相驚到了大師。那大師掐算片刻,麵色凝重地招呼那書生模樣的高人說:“你看看,他這個命相......”

那書生樣的高人聽了矮個子報出的卦象,比劃幾下手指,說:“沒錯。是循環了。”那矮個子法師試探著說:“收了?”那慕容大師搖搖頭,說:“收是肯定的,但不是現在。”說著,招呼郭清說:“郭兄,我教你兩字秘訣,你須記牢,切記關鍵時刻使用。”說著嘴湊近郭清耳邊,說了點什麽,郭清頓時驚得張大了嘴巴。

當天晚些時候。天還沒有黑,郭清走在山中下起了大雨。難怪白天那樣悶熱,原來是要下雨了。現在再也不熱了,可是又冷起來了,四周除了野草和灌木幾乎什麽也看不到。此時他急需找一個地方避雨,因為自己包裹之內的書,很快會毀於大雨。望望四周,一個方向恍惚有點光亮。郭清心中想,那裏一定是有人家!於是趕忙跌跌撞撞朝光亮走去。到了切近,忽然一道閃電照的四周景物如同白晝,前麵果然是一座寺院。

郭清跑到門下打門,廟門是虛掩的,他直接就走進了寺院。院裏麵居然全是荒草,原來這是個荒廢的寺院。他在雜草中摸索著前行,來到大殿裏麵,其中自然也是破爛不堪蛛網密布,窗戶也早變成了空框子。

閃電之下,看到裏麵的塑像東倒西歪,那塑像的表情在郭清看來,有幾分猙獰。他這時才想起了剛才的光亮,心說這裏一定有人!他這樣想著,走出大殿,從兩側的回廊走向後院的僧舍。在眾多破舊的僧舍中,果然有一間亮著燈。他上前敲門,裏麵傳出一個聲音:“誰呀?”竟然是一個女聲。

“小生郭清,進京趕考路過寶刹,天降大雨無處躲避,來此避雨多有打擾!”一個少婦打開門說:“進來吧。”郭清進屋,見屋裏就那一個女子。這女子麵色蒼白,身著粗布衣服,長相中等。郭清見隻女子是一人,荒山野嶺孤男寡女頓覺尷尬,忙抱拳說:“不知還有哪間僧舍可供避雨,還請夫人告知,小生禮當回避。”

那女子轉頭看了看郭清,道:“奴家月娘,與表哥清郎私訂終身。由於兩家不睦,家人反對,便相約私奔。行至此地盤費用盡,相公投奔山裏親戚借錢,已走數日不見回還,隻留小女子在此守候。既遇惡劣天氣,避雨也是正常。小女子私奔已是傷風敗俗,哪還會在乎公子在這裏避雨呢?”

郭清擰著衣服上的水,那女子則在旁邊看著,郭清仍是一臉尷尬。那女子忽而問道:“公子是讀書人,有件事想要問問公子的見解,不知公子是否願意?”

郭清沒敢回頭,隻是說:“什麽事啊?”那女子沉默片刻,幽幽地說:“燕山山裏有一座破廟。廟中住著一個女鬼,名叫月娘。大雨之夜,一個書生前來避雨。月娘對那書生說,你前生與我是一對私奔的野鴛鴦,走到這座寺院盤費用盡,雙雙自盡而死。死後,月娘不肯喝下孟婆湯,不能去投生,在這裏等著投生之後的清郎經過,隻因這裏是進京趕考的必經之路!”郭清聽到這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傻子也聽得出來她說的是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