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了扯嘴角,假裝不懂,“巫山是山當然不是雲了

。”我說。

“別裝了,在我麵前還裝,我知道你懂什麽意思。”

又被他看穿,我不知道說什麽了。

“自從心裏有了你,我的眼裏再也沒有別的女人,在我的世界裏除了你之外的其他女人都是男人。”

他一瞬不瞬的盯著我,那麽深情眸子讓我不敢直視。我低著頭,保持沉默,當一個你不喜歡又趕不走又對其無可奈何的人在向你表達愛慕之情的時候,那實在是世上最漫長最難熬的時候,

不過我有點佩服自己,我居然能耐著性子陪著他,做他的傾聽者。聽著聽著,我慢慢抬起頭來,望進他的靈魂深處,他靈魂深處的那一抹深情究竟是從何而來?

我有點困惑的問,“林一諾,你……你知道不知道你這都是執念,也許你並非是真的愛我這個人,也許你隻是習慣了那種愛我的心情,也許……”

“也許你對鍾子天也是一種執念。”他說。

一句話竟讓我氣結,“我不跟你說了。”

他跟我耍賴皮,跟我嬉皮笑臉,他嘻嘻哈哈的說,“你不跟我說,那就我跟你說啊,哈哈……我跟你說啊……”

有人說,每一個男人的內心都住著一個長不大的小男孩,我想我終於能夠理解這句話了,林一諾就是這樣的一個長不大的小男孩。

本來以為所有的風雨已經過去,迎接我的將會是一個美好的晴天,哪知道晴天也會有霹靂,就在晚上我把車開了出來正要前往與子天相約好的餐廳的時候,家裏來了客人,一個不速之客。

那是一位中年婦女,氣質高貴,她戴著墨鏡,渾身散發一種女強人的氣息,她身著白色修身小西裝,襯的身材凹凸有致,完全不輸於青春少女,還比少女更多了一絲女人的韻味,她的身邊還有一女跟班,那女跟班也氣勢奪人,下巴抬得高高,看人幾乎是從鼻尖看過去,讓人很不舒服。

看到她們的時候,我剛發動車子,兩人一前一後朝家門走去,我不由自主的下了車,在她們剛要敲門的時候,我就禮貌性的問出聲來,“請問你們找誰啊?”

我猜想,這個女人肯定是來找父親的,搞不好她就是陷害父親而父親又要保護的那個女人

中年婦女聽到聲音轉過臉來端詳我,太陽光斜斜的打在她的墨鏡上折射著刺眼的光亮,那光亮的背後也不知道是怎麽樣的一對眼睛。

我覺得很不公平,她能看清我的麵容,我對她什麽態度她能通過我看她的眼神就能一目了然的了解到,而我呢?我隻能透過她那又厚又黑的鏡片去猜想她是用著什麽樣的目光看著我,我估計是敵意的。

這種感覺很不好,就像是被偷窺,我在明人家在暗,沒有安全感。

“你是……”

中年婦女不答反問,她的聲音讓我有種特別的感覺,隻是特別在哪裏,為什麽特別,我卻說不出來,我一看到趾高氣揚的人心裏頭就不痛快,況且這是我家,是我的地盤,於是我就更不爽了。

我上上下下打量她們,剛才的禮貌頃刻間灰飛煙滅,“你們來我家難道都不知道我是誰嗎?”

偏偏主人未發話,小小跟班就扯起嗓門,“你這姑娘怎麽這麽沒教養?”

她這一說,把我內心的不爽全給激了出來,“我沒教養?你有教養?你說這種話你有教養死了?”我朝她吐舌頭比了個鬼臉。

那小跟班的脾氣也不小,“沒媽的孩子就是沒教養。”

她這句話算是戳中我的軟肋可徹底把我惹惱了,“說誰呢?你才沒媽呢!”

那小跟班還想跟我鬥氣,中年婦女就發話了,她繃著臉對她的小跟班說,“你閉嘴!”

小跟班隻好乖乖的閉嘴,不過她嘴是閉了,眼睛還用力的瞪著我,真是個硬脾氣啊,跟我有的一拚。

“你是可馨吧?”

中年婦女的聲音突然放柔,讓我有些手足無措,我隻是對那小跟班的目中無人有些不服氣,我對她是沒有反感的,實際上不但沒有反感還有一種莫名的想要去親近的感覺,方才的氣被她這一聲像媽媽般柔軟的聲音給順了過來

說實話,我心裏很矛盾,如果說她是陷害父親的那個女人,我應該會對她恨之入骨,可是為什麽麵對這樣的一個女人,我非但沒有任何的恨意,還總覺得有股親切之感?

我點點頭也放柔聲音說,“是的,我是倪可馨,您是來找我爸爸的嗎?”

她淺淺一笑,那笑容怎麽看著像一個人呢?到底像誰呢?就是想不起來。

“我是來找你爸爸的,也是來找你的。”她說。

我困惑的指了指自己,“難道說……你也認識我?”

“何止認識啊?我就算不記得你爸爸,我也不會忘記你的。”她說。

我聽的雲裏霧裏,她會認識我嗎?不應該啊?難道父親經常跟她談論我?那也不會認識我啊?難道父親給她看過我的照片?我怔怔的瞅著眼前之人,她越是讓我覺得和藹可親,平易近人,她越是讓我有種想要親近的感覺,越是讓我想到母親的感覺,我就越對她緊張,我充滿防備。

“別緊張。”她又笑了,“你爸爸在嗎?我們可以進去談嗎?”

我木訥點頭,“可以!”

我把她帶到客廳先讓她坐著,然後去了父親房間,林一諾正在為父親削蘋果,那好長一段的蘋果皮懸在空中蕩悠,被我突然的一聲叫喚給驚斷了。

“林一諾!”我叫,“幫我把父親弄到客廳去。”

林一諾一臉莫名,驚魂未定,“你怎麽這麽快回來了?出什麽事兒了嗎?沒見著麵?”

我白了他一眼,“才不是呢!是家裏來客人了,找我爸的。”

父親一聽,忙把視線從窗外收回,望著門口,“她終於還是來了。”他看著我喃喃自語的說,“善惡到頭終有報,馨兒,我的馨兒,你媽媽恐怕是要把你從未身邊帶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