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親一臉困惑的望著他,“你抽什麽風?不是說好了難得回來一趟明天要去看望爸媽的嗎?”

“下次再說。”

“什麽下次再說?說都說好了。”

他父親不耐的說,“哎呀,你別管,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辦。”

他母親“哎”的一聲閉了嘴,我笑著朝她們揮手告別,慢慢走出他們的視線。

鍾子天怕父親不待見就沒有送我到底,是林一諾把我送回了家,我一進家門就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這一坐把昨晚缺少的睡眠都坐了出來,眼皮重的幾乎要抬不起來,連連打哈欠,不好意思的扭頭瞥了一眼林一諾說,“我困死了,想好好睡一覺,你回去吧。”

他有些猶豫,“我坐會兒再回去吧。”

我想了一下,不知道他的用意,但還是說,“那行吧,隨便你,對了,走的時候別忘把門關了。”

他笑著點頭,我起身上樓,直奔自己房間倒床就睡著了,也不知道林一諾是什麽時候走的,這一睡就睡到了太陽下山,父親叫我吃飯我也無動於衷,父親看我如此疲倦,隻好隨了我不再打擾。

我一覺睡到第二天的大中午,自己想想都覺得像豬,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敲門,我對著空氣嚷,“爸,有人敲門,去開門啊。”

沒有回應也沒人開門,敲門聲還在繼續,我帶著疑惑起來,一拉開門,林一諾笑眯眯的站在門外,兩手神秘兮兮反背在身後。

我剛睡醒困意猶在,帶著濃重的鼻音開了口,“你怎麽來了?”

他伸出手來攤開手心,“送給你。”他說。

目光下移落在他的手心裏,空空如也。我登時皺眉,“什麽也沒有啊?”

他嘿嘿笑了,“跟你開玩笑的,我是來看看你爸爸的,他身體怎麽樣?”

我“切”了一聲,“那你進來坐會吧。”轉身進屋,讓他在沙發上坐下,我“噌噌噌”上樓去敲父親的房門,“爸,林一諾來看你了!”

回應我的是一陣的靜默,我好奇的推開房門,父親的**被褥攤放的很整齊,四麵望望也不見他的身影,我又嚐試性的叫了一聲,“爸!”

還是沒有回應,我登時緊張起來,困意一下子消失而去,我在每一個房間衝進衝出,再“噌噌噌”跑下樓,尋遍每一個父親可能在的地方,林一諾見我如此慌張,問,“怎麽了?”

我停下所有的動作,瞪視林一諾,“我爸不見了?”

林一諾愣了一下,馬上按住我的肩頭安慰道,“先別慌,別慌,你好好想想他會去哪兒呢?”

我急急的說,“他腿腳不方便不會自己出門的。”

林一諾眨了眨眼,怔怔的瞅著我,“快打他手機!”

“哦,對!”我連忙掏出手機,沒想到撥通父親的號碼馬上就聽到了鈴聲,聞聲尋去,原來父親沒帶手機,他把手機落在了房間裏。

我狠狠一個跺腳,“真是急死人了,這麽大一個人還不讓人省心,到底去哪裏了呀?都怪我睡的太沉。”抬眼看著林一諾,無助詢問,“林一諾,怎麽辦?報警嗎?”

“現在報警也沒用啊,失蹤二十四小時才有用,再等等吧,說不定沒多久他就自己回來了。”

我眯了眯眼,質疑道,“會嗎?”

這一問等於是白問,不管會不會,二十四小時內我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等等看了。都說三個臭皮匠賽過一個諸葛亮,兩小時後我找來了鍾子天,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告訴他,向他尋求幫助,看看他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結果他的想法和林一諾一樣,一個字,,等。於是他們就陪著我一直等,這一等等到了晚飯時間,我提議,“要不你們倆留下來吃晚飯吧?然後再陪我一起等……”

他們不約而同瞄我一眼,林一諾說,“我同意。”

鍾子天嗤之以鼻,“誰做飯?吃什麽?”

我拍拍胸脯,“倪氏蛋炒飯如何?”

我看向鍾子天,他勾勾嘴角,“我沒意見,”

再看向林一諾,他微笑道“好,成交!”

三個人窩在客廳裏一邊看電視,一邊把蛋炒飯吃得津津有味,茶幾上有一個白色信封,信封上有“倪書華收”的字樣,信封已經開了口子,想來已被父親看過。

林一諾和鍾子天跟我同一時間看見了信封,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直覺告訴我父親的失蹤或許和這信有關係,顫顫巍巍伸過手拿起信封,下意識的瞅了兩眼林一諾和鍾子天,兩個人齊刷刷朝我投來肯定的眼神,點頭示意我打開看看。

得到他們的鼓勵,我才有打開的勇氣,從信封裏拿出信,攤開來,鍾子天和林一諾把頭湊過來,與我一起看,我粗略的瞄了幾眼,看了個大概。

那是林一諾的父親寫給父親的,內容是,,這份dna親子鑒定說明了什麽,不用我多說吧?老同學,老地方見!

林一諾的父親果然說到做到,說今天回來就今天回來了。親子鑒定說明了什麽,一目了然,誰都看得懂。

在林一諾家鄉,我無意間聽到的他父親有一私生女,這私生女是誰我一直很好奇。那天他父親突然對我反常的好,送我的時候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一切的一切,在我看了那份親子鑒定的報告以後全部都對上了,原來我就是那個私生女,那個私生女竟然是我?!

這怎麽可能呢?我的腦子裏一下子冒出了一連串的疑問,我不是父親的女兒嗎?我不是倪書華的女兒嗎?倪可馨怎麽會是林家的女兒呢?如果那是真的,如果我是林家的女兒,那我和林一諾豈不是兄妹了嗎?如果是兄妹那父親怎麽還會盼望我嫁給他?而林一諾的父母又怎麽會默默的許可呢?那不就亂套了嗎?一定是搞錯了,對,就是這樣。

我不相信,對於眼前所見我表示萬分的震驚,事實上震驚的又何止我一個人?林一諾比我更震驚,他比我更不相信自己親眼所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