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鍾叔都還沒死,林一諾怎麽可以死?

“林一諾,林一諾——”我一遍遍的喊著這個名字。

突然,眼前出現一個人影,他背對著我,我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他,我顫聲的喊:“林一諾,是你嗎?”

我撲過去緊緊的抓住他的手:“你不要死,你不要走

!”

好了他不走了,我鬆了一口氣會心一笑,然後人影轉過身來,這不是林一諾,是父親!父親向我走來,語重心長的說:“馨兒,我們虧欠林家的隻有你能還你知道嗎?你媽媽在天之靈一定也是希望你和林一諾在一起的。”

我嚇得放開了手,晃晃腦袋,父親又不見了,然後薛燦提著婚紗狡黠一笑:“林一諾,好好照顧你的未婚妻哦。”

我冷汗涔涔,然後眼前的一切都化為虛無,沒有林一諾,沒有父親,也沒有薛燦,鍾子天站在了我麵前,他倚牆而立,一口接一口的吐著煙圈。

我一步步朝他走過去,他轉過頭來,透過煙霧凝視著我:“他不是別的男人,他是你的未婚夫。”

不知不覺我已淚流滿麵,滾燙的淚水順著眼角滑進耳朵裏,我緊緊揪著胸前的衣襟,喊出了一句讓我後悔終身的話。

“林一諾,你不能死,你不是要我嗎?你活過來,我……我就跟你好……”

我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啪”的一聲巨響,我觸電般的驚跳起來,猛地睜開眼,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病**,鍾子天站在我的麵前,臉色慘白像是失了魂,他的褲腿濕了一半,他的腳下是一地的玻璃渣子,原來我聽到的那聲巨響是他摔碎了一隻有水的玻璃杯。

我不知道自己剛才迷迷糊糊說的話,我對這一地的玻璃渣和鍾子天慘白的麵色感到不解,我帶著疑問低低的輕喚一聲:“子天?”

“杯子碎了,我再去幫你拿一個來。”他的嘴角帶笑,看我的眼神卻冷的像冰。對於我說的那些胡話,他隻字未提。

他一轉身我就下床,我想拉住他叫他不要去,誰知道我一站起來就覺得天旋地轉,伸出去的手還沒碰到他,整個人就往玻璃渣裏跌,我條件反射的用手去撐,玻璃渣子就嵌入了掌心,我吃痛出聲:“啊——”

鍾子天聽到聲音,跑過來一把將我抱到**,仔細的查看我的傷勢,玻璃碎片雖然嵌入的不深,但已流血。他細心的幫我清理傷口,再貼上一張邦迪,整個過程他都是緊繃著臉一聲不響。

傷口處理完畢,他摸了摸我的額頭,舒心的呼出一口氣

“燒了三天,總算退了。”他看了我一眼說:“我去拿一隻杯子幫你倒杯水。”

“林一諾呢?”我脫口而出,他背對著我站住了,我看著他的背小心翼翼的問:“他死了嗎?”

他挺立在門口,不肯轉過身來,他的聲音好冷:“他就在隔壁的病房。”

“真的?”我不由的笑了:“他沒死?他還活著?我要去看看。”

說著我又要下床,鍾子天忙衝過來阻止。

“要看他又不急於一時,你燒剛退,就不能安安分分的歇一會兒嗎?”

“哎喲,我沒事的啦!我就看他一眼,看完就回來休息好不好?”我用一種哀求的眼神望著他。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他狠狠的皺了一下眉,臉色鐵青,臉上的肌肉亦繃的死緊死緊,我感覺到了他的隱忍不爆發。

他很不對頭,於是我聽他的話暫時打消了去看林一諾的念頭,我伸手去摸他的臉:“子天,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臉色這麽差。”

“我舒服的很!”他一把揮開我的手:“你放心,你的林一諾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隻要休養個十天半個月就又會活蹦亂跳了。”

聽他這麽一說,我心裏所有的悲傷難過統統成了過眼煙雲,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舒暢和高興,我太高興了,高興的體會不出他那句“你的林一諾”的深刻含義。

三天的持續高燒不退,把我折騰的精疲力盡,很快我又睡過去了,這一覺睡得很安穩,沒有做夢也沒有胡亂說話,第二天我趁子天上廁所走開的空當遛去了隔壁病房。

林一諾沉睡著,他的額頭包著紗布,紗布上滲出來的血跡讓我的心一陣抽痛,我不由自主的探向他的鼻息,直到確定他的呼吸均勻平穩我才大大的放寬了心。

我站在他的病床旁邊靜靜的看著他,看著他會心的笑,絲毫察覺不到身後同樣有雙眼睛在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