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漸漸恢複知覺,我感覺有人支撐著我軟綿綿的身體,耳邊是嘈雜的歡呼聲起哄聲,這些亂哄哄的聲音裏還夾帶著一陣一陣震耳欲聾的尖叫聲,我甚至還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厄……“拍賣聲”

“這姑娘被人以一百萬的價錢賣了,有沒有人要買回去的?”

“兩百萬,我要了,你們都別和我搶!”

我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我神誌不清,隱約感覺有一隻手突然扯掉了我原本就單薄的外套,一陣刺耳的尖叫聲之後,有人高喊。

“我出五百萬……”

“六百萬……”

人聲鼎沸,好一個喧鬧的**。我睜開迷迷瞪瞪的雙眼,才發現自己被一個彪形大漢架在一個舞台上,而舞台下麵是一群讒言欲滴的男人,個個色迷迷的盯著我看。

我低頭一看,我的媽呀,我怎麽全身濕透了?頭發還在滴水,上半身竟然還被扒的隻剩下一件白色的吊帶,濕透了的白色吊帶變得薄如蟬翼的透明,緊貼著肌膚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曲線,肌膚的紋理若隱若現。

我猛地意識到了什麽?我想逃,可是渾身使不出一丁點的力氣,我想喊,喉嚨幹澀的發痛,竟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恐懼從四麵八方湧來,將我活活掩埋。

我努力的回想,想起了鍾子天,他不是說帶我去一個地方,到了還會叫我的嗎?我不是在他的車裏嗎?怎麽會在這種地方?還有……鍾子天呢?

我被人賣了,我是跟他在一起的,難道是他……我驚恐的睜大了瞳孔,努力阻止自己不要胡思亂想,這種情況,任何一個有腦子的人都會懷疑。

舞台上的大漢眼神空洞的盯著前方,舞台下蠢蠢欲動的男人們還在互相攀比著數字,數字已經漲到了一千萬,沒有人看到我的眼淚,沒有人過來拉我一把,我深刻的體會到什麽叫做世態炎涼人心險惡。

他們一張張無情冷漠齷齪的嘴臉,讓我覺得深深的悲哀,難道他們沒有老婆沒有女兒嗎?他們還有感情還有良心嗎?

如果我能發出聲音,我一定要破口大罵,畜牲,禽獸,狗娘養的

!就在這個時候,台下的人群中突然驚現一個石破天驚,擲地有聲的聲音。

“五千萬!”

人群先是一陣**,然後讓出一條道,一個纖長的身影在眾人驚異的目光裏飛也似的跑上舞台,提手一揚,厚厚的鈔票天女散花似的片片飛落。

鈔票雨中,他迅速脫下一件西裝包住我不堪入目的身體,將我打橫抱起。()我抬起頭,入眼的是一張再也熟悉不過的俊臉,淚眼當即模糊了視線,我的視線雖模糊,但他的臉反而在我腦海裏更加清晰與深刻,就算這張臉化成灰我也認得出。

鍾子天!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我用力的睜大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他一邊大步走一邊回望了我幾眼,黑暗終於將我包圍,吞噬我所有的神智。

“鍾子天你混蛋,你個烏龜王八蛋,我要詛咒你一輩子得不到一個女人的愛……”我睡得迷迷糊糊,一邊胡言亂語的咒罵一邊胡亂揮舞著手臂。

有隻大手把我不安分的小手拿了下來,我隱約聽到吹風機嗡嗡的響聲,好像有人在幫我吹頭發,溫熱的風吹在臉上,讓我覺得好舒服。

一隻溫暖的手拂過我的臉,輕輕的撥開黏在我臉頰上的一縷濕發,然後我的額頭接觸到兩片柔軟而又溫熱的東西。

淚水無聲的從眼角悄悄然滑落,又被溫柔的手輕輕拭去,驀的,我閃電般的抓住了這隻手。

“子天……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

秋日和煦的陽光普照進來,打在我的眼皮上,觸感溫暖而又柔和。

我緩緩睜開眼,懶洋洋的伸了一個腰,詫異的發現我右手的虎口處被貼上了邦迪,我撓了撓頭,對這邦迪是何時貼的,誰貼的,完全沒有印象。

我感覺脖子又酸又疼,於是扭了扭頭頸,不經意間的一轉頭,意外的看見了一幅流光溢彩的畫麵。

鍾子天翹著二郎腿靠在床頭,沐浴在陽光裏,陽光在他身上鑲嵌出金色的輪廓,他原本黑色的頭發在陽光下大放金光,整個人仿佛是從童話王國裏走出來的王子,神采奕奕的

這幅絕美的“名畫”讓我短暫性的“失憶”了,鍾子天見我醒了,對我露出了蒙娜麗莎式的微笑:“是不是發現我又帥了一點,讓你又多愛了我一點?”

他這一開口,我欣賞“名畫”的勃勃興致瞬間蕩然無存,我對著他眨了眨眼,頓時驚從中來:“你……你怎麽在我的房間?”

“蒙娜麗莎”收起笑容,摸了摸我的額頭:“沒發燒啊!你不會失憶了吧?”他站起身來,雙臂交叉著抱胸,居高臨下的俯視我,嘴角還帶著一絲玩味的淺笑。

“你好好看看,這是你的房間嗎?”

我一臉狐疑的越過他看向他的身後,視線所及竟然是滿牆的陳曉東!我的心猛的一抽,難以抑製的興奮使我尖叫出聲:“這是陳曉東的房間?”

我是陳曉東的腦殘粉,自1995年他發第一張專輯以來,我就默默的關注他,他每張專輯我都會買,掐指一算我迷他迷了近十八年,如果讓我在陳曉東和鍾子天之間選一個,我想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陳曉東。

“陳你個頭啊!”鍾子天對我很無語,敲了敲我的頭,扯起嗓門大聲的對我說:“你給我看仔細了聽清楚了,這是我的房間!”

男人敲女人的頭,是個技術活,力道重了就會弄疼女人,力道輕了又不能起到讓這女人頭腦清楚的效果。

鍾子天的力道拿捏的很準,不輕不重剛剛好,效果立竿見影。我被他這一敲,烏龍的腦子果斷清醒了。

“你房間怎麽貼這麽多陳曉東啊!你……你不會是gay吧?”我很嫌棄的瞥了他一眼,抱著被子往邊上挪了挪,與他保持距離。

這下鍾子天對我徹底無語了,拿起枕頭就往我頭上扔:“你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呀?你就不能換個角度想嗎?比如說我這是……愛屋及烏?”

我靜下心來仔細的想了想,猛然“恢複記憶”,渙散的眸子凝聚焦距,神情複雜的瞪著眼前的人:“以一百萬把我賣到**交易的人……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