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兄弟,莫要瞎嚷嚷亂議論。朝廷和陛下的決定,是你們能亂說的麽?”王源沉聲喝道。

“可是大帥,這件事難道咱們便不管麽?這幫回紇人侵占了咱們大唐的地盤,殘害我大唐百姓,朝廷不管,咱們可不能不管。”劉德海道。

“當然要管,而且要管到底。”高仙芝冷冷的聲音響起:“本帥和大帥已經商議決定了,即日起各位將軍便要做好隨時出兵的準備。這一個月來,本帥知道你們過得逍遙。酒喝了不少,女人玩了不少。但從即日起,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接下來或許又是連場的惡戰,和回紇人交手,可不同於和叛軍交手,那可是一群惡狼。希望你們都給我做好心理準備。”

高仙芝一向治軍甚嚴。近一年來,神策軍倒有一大半的時間是在高仙芝的統率之下的,所以這些將領們都知道高仙芝的脾氣。

“高副帥難道官複原職了麽?”一名將領低聲問道。

王源在旁微笑道:“差點忘了宣布此事,高仙芝大帥即日起重回神策軍中擔任副元帥。諸位兄弟,開不開心?”

眾將大喜過望,掌聲雷動。實際上雖然眾人對王源敬畏佩服之情無人能比,但真正論指揮大軍打仗,還是高仙芝大帥更加的讓眾將覺得合適些。雖然論謀略和花樣,王源不按常理的詭詐戰術讓人防不勝防,作為他的對手會膽戰心驚不知如何應對,但實際上作為他的手下,有時候也是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該如何配合的。而高仙芝領軍則要平穩常規了許多,將領們也容易領會其意圖。況且和王源相比,高仙芝作戰經驗更加的豐富,開戰之際無論後勤勘察指揮布陣都要更為老練和全麵。相較而言,王源在這些方麵便差得多了。

可以這麽說,跟著王源打仗往往會出奇製勝,以為必輸之戰王源也能起死回生戰勝對手,這會給參戰將士以極大的成就感和滿足感。神策軍強大的自信便是源於此。但跟著高仙芝大帥的好處是,但凡該勝的戰事絕對不會失手,你別想在高仙芝的指揮下找到任何缺陷從而一舉突破,高仙芝絕對不會給你這個機會。所以跟著高仙芝作戰,心理上的滿足感不足,但心境上會極為穩定,因為在他的運營指揮下,大軍運轉如意毫無缺陷,這便是高仙芝的強大之處。這二人隻要聯手,可忽補弱點,大唐雙壁合體,天下絕無敵手。

高仙芝淡淡點頭,感受到眾將的尊敬和熱烈之情,高仙芝心中也甚是受用。但他一旦進入領軍的狀態,便會變得極為嚴厲。

“再次提醒諸位,一個月內,隨時會整軍出征。諸位回營後要立刻補充物資,整頓軍紀,加緊訓練。若起兵之時,誰要是拖了大軍的後腿,那可休怪本帥以軍法懲處。”高仙芝冷聲喝道。

“大帥高副帥放一萬個心,我等豈會拖大軍後腿。大夥兒幾個月沒打仗,已經渾身癢癢了,恨不得立刻出兵呢。是不是啊兄弟們。”劉德海叫道。

“劉大將軍說的甚是,我等可不願天天喝酒逛窯子,這不是閑的無聊麽?末將手下的兄弟們都嗷嗷叫著要打仗,不打仗他們便無升官發財的機會呢。”

“哈哈哈,老常,是你自己急著要升官吧,想要當大將軍是麽?卻推到手下兄弟的頭上。”

“想當大將軍不成麽?大帥說了,不想當大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常有旺從一名兵士一路到今日,還不是靠著不怕死殺敵立功的麽?”

“好好好,你常有旺總是有理,你外號不就叫‘常有理’麽?”

兩名將軍鬥嘴,眾人在旁哈哈大笑起來。王源也不禁莞爾,這常有旺話糙理不糙,當兵的要想升官發財,可不就是靠著打仗麽?沒仗可打,那也就隻能一輩子當個小兵卒了。亂世唯一的好處恐怕也就在這裏了吧,很多敢冒險的人物都會在亂世之中脫穎而出。

“罷了,都莫要亂嚷嚷了,正事兒說完了,今日本帥請客,酒肉管夠。但方才高大帥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這是你們出征前最後一次喝酒,過了今日,誰皮癢癢不怕軍法處置的,便隻管喝酒逛館子。高大帥要砍了你們的腦袋,可不要來求我。”王源哈哈大笑道。

眾將領歡聲雷動。王源朝黃三擺擺手,黃三高聲喝道:“上酒菜。”

頓時王家仆役們魚貫而入,一盆盆熱騰騰的佳肴珍饈被端了上來,一壇壇美酒被抱了進來。頓時酒肉飄香,呼喝連天,眾將領紛紛入席胡吃海喝起來。

王源請了高仙芝李宓韋見素三人去後方的花廳入席。韋見素是第一次被王源邀請前來參加神策軍將軍們的會議。王源這麽做是傳遞給韋見素一個訊息,告訴韋見素自己已經對他完全的信任了。韋見素接到邀請後也是有些驚訝和驚喜。但剛才聽到的那些話他可真是震驚無語,自始至終他都沒敢說話,但他心中其實充滿了疑慮。

到了二進的花廳之中落座後,韋見素終於憋不住了,低聲問道:“相國,高大帥,李老將軍,你們真的決定要出兵和回紇人交戰麽?”

“軍中無戲言,難道還是假的不成?”李宓笑道。

“可是如果是陛下將那些城池割讓給回紇人占領的,咱們要出兵攻打,陛下會答應麽?出兵的理由總要有一個吧。而且也會被人詬病為抗旨不遵的。”韋見素道。

王源嗬嗬笑道:“韋左相,你我現在起碼還是大唐的左右相吧。陛下和回紇人達成的這個協議你我可知道半分?陛下可有明旨下達?”

韋見素搖頭道:“當然沒有。”

王源笑道:“那不就結了,我二人身為左右相國都不知其事,陛下也沒有下旨宣布,那我們便隻能理解為是回紇人強占了我大唐的邊境城池了。我神策軍自然有責任去奪回城池的。這個理由夠了麽?”

韋見素愕然半晌,咂嘴道:“這理由倒是足夠。可是……相國……這麽一來……”

李宓舉杯打斷道:“韋左相,別可是了,來來來,喝酒喝酒,天塌下來有大帥撐著,你擔心什麽?這次和回紇

作戰,老朽和韋左相共同擔任後勤之責,還希望韋左相多多協助。”

韋見素一愣道:“怎麽?老夫負責調度後勤之事?”

王源笑眯眯的道:“是啊,剛要問問你的意見呢。李老將軍年紀大了,後勤調度事務繁瑣,怕他吃不消。韋左相辦事老練,麵麵俱到,所以請韋左相能夠協力。你不願意麽?”

韋見素慌忙站起,拱手道:“老夫當然願意了,相國放心,老夫當盡心竭力,全力辦事。”

……

隨著五月的到來,成都城變得越來越美。錦官城的美譽是從成都出產的天下聞名的蜀錦而來,當然這錦官城的錦字也有繁花似錦之意。成都最美的季節正是在五月。不僅是因為繁花似錦,更在於人們的心情。

每年從三月開始,成都的蠶農們便開始飼養春蠶。四月裏萬物欣榮之時,也正是蠶兒結繭吐絲之時。待到四月初旬,城南浣花溪畔萬裏橋下的青石板搭建的岸邊石階上,便滿是繅絲浣洗的養蠶女的身影。這之後的月餘,搭在細繩上臉晾曬的銀白如雪,飄然若雲的蠶絲,以及滿城機杼之聲便成了成都一道特有的風景。

想象一下,綠樹繁華掩映下的成都的大街小巷之中,清風綠柳吹拂之下,心靈手巧的織女坐在織機旁纖手細細,飛梭流轉的樣子。那是一道多麽美的風景。而此時成都的美不僅是繁花似錦綠意盎然的勃發之態,更是蠶絲蜀錦的收獲的喜悅。

可以說,每年的五月裏,正是成都百姓們的收獲季節。成都人家往往經過春季三個月的勞作,所獲得的收入便幾乎是全家一年的用度。而五月的時候也正是他們最為富足安逸的時候。正因如此,在五月裏的唯一一個全民慶祝的節日——端午節的來臨之時,也是成都百姓們花銷最多,慶祝最隆重的時候。

大唐之世,節日的慶祝逐漸形成約定俗成的一些習俗。譬如端午節,大唐盛世之期已經有了諸多的約定俗成的完備的慶祝的規距。譬如全家老少穿夏衣,貼艾符、喝蒲酒、係五色絲續命索、采花佩戴、食粽子、組織龍舟競渡等等,都已經在各地的端午慶祝活動中成為固定的項目。如此多琳琅滿目,花樣繁多的節日慶祝活動也自然要花費大量的準備時間。

王宅上下也和普通百姓一樣為端午節做著準備。或者說,王家上下對這次端午節很是重視。這當然是有原因的。王源很少能和家人在一起過節。這麽多年來,和家人在一起過元日上元中秋端午這些大型節日的時候屈指可數。這一次得知不久後王源又要率軍出征,王家後宅的妻妾們更是珍惜這次難得的團聚的節日。所以進入五月之後,提前數日眾女便開始忙碌不休起來。

王源來自於後世對傳統節日已經無感的時代,自然也對一些節日無感。不過看著家人們為了端午節忙碌,心中也自感歎。什麽時候這些傳統的習俗便在後世泯滅不見了呢?那是一種進步,還是一種背棄?不過這些事情自然無需他來插手準備,事實上這段時間他自己便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這段時間他正忙於巡查軍營,檢查戰備,處理分析探聽而來的情報,為不久後的出征做著最後的準備。因為五月初五端午節過後,王源便要送玄宗回京了,這件事一旦開始運作,便意味著短暫的安逸時光已經結束,接下來便是變幻莫測的生死相博了。

五月初四,端午節的前一天,王源一早起床,洗漱之後便來到前院。按照安排好的行程,今日他要去城西兵工廠視察。這一次出征,雖然王源不打算帶上虎蹲炮隨行,因為王源並不想過早的暴露這個大殺器。當然也因為虎蹲炮的數量並不多,炮彈的數量也有限。而且和回紇騎兵作戰,這玩意的用場並不大。這玩意其實更適合攻堅作戰,而回紇人恰恰不可能盤踞堅城防守,他們以騎兵為主,戰法也是猛衝猛打的野外作戰。

但王源此次去兵工廠,卻希望能帶上一批行進研製成功的另一種殺器,那便是手.榴.彈。雖然這玩意造價昂貴,而且如今尚未有足夠的數量全麵裝備兵馬。但哪怕是帶上個幾百上千枚,也許便能在關鍵時候派上用場。和回紇人作戰,王源可絲毫不敢掉以輕心。在這幾天裏,王源搜集到了不少回紇人作戰的戰例事件加以研究。不研究倒也罷了,一研究頓覺有些頭大。回紇人的騎兵確實勇猛無比,滅突厥的幾場戰事幾乎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的迅捷幹淨。要知道突厥人也是以善騎善射著名的,但卻在回紇人麵前一敗塗地。由此可見,回紇人的戰力是多麽的凶悍。此次出兵和回紇人交手,若是托大輕敵,搞不好要吃大虧。

王源整理完畢,命人備馬出門。剛邁下門外石階,便看見東首門前的青石板道上,趙青騎著高頭駿馬飛馳而來。來到門前趙青翻身下馬,三步兩步來到王源身前行禮,神色甚是急促。

“你怎麽來了?今日你不是該去親衛營中巡查麽?怎地又跑來了?”王源皺眉問道。

“快請大帥隨卑職去散花樓一趟。”趙青急促道。

王源皺眉道:“去散花樓?太上皇又要見我?去命人回稟太上皇,便說我正忙碌,暫時去不了。我這還要去兵工廠去呢,柳熏直還等著我呢。”

趙青低聲道:“不是啊大帥,散花樓裏出事了。”

王源一愣,皺眉道:“出事?出了什麽事?”

趙青低聲道:“太上皇好像不行了。”

王源悚然一驚,驚愕道:“什麽不行了?怎麽回事?把話說清楚。”

趙青忙道道:“卑職其實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卑職也是剛剛接到守衛散花樓的江校尉的稟報,卑職也是一頭霧水呢。據說太上皇腹痛難忍,整個人都已經疼得昏過去幾回了。卑職豈敢怠慢,隻得趕忙來請大帥前去了。”

王源二話不說。翻身上馬喝道:“走,去散花樓。”

……

十幾騎風馳電掣的從王宅往散花樓飛奔而去,路上王源心中思索著此事,覺得甚是蹊蹺。隨著端午節的臨近,玄宗大概

是明白王源要送他回京的日子一天天的到了,他曾數次請求王源去見他,但王源以各種理由推諉。王源知道玄宗急著要見自己是什麽意圖。無非便是要說服自己不要將他送往京城罷了。

王源不見他,便是擔心自己有婦人之心,會推翻自己的決定。畢竟曾經和王源有過一段相處融洽的時光,玄宗一定會談及對自己之恩,這也確實會讓王源產生負罪感。另外王源戒備的也是玄宗的演技,他的演技高超,往往能夠打動人心。與其被他弄得心神不寧,還不如選擇所不見不聽不聞不問,完全將其屏蔽。

正因有如此戒備的心理,所以剛才聽到趙青稟報時,王源的第一反應竟然覺得此事恐怕是玄宗玩的一個小手段,他是故意玩花樣以騙取自己去和他見麵。

一直在抵達散花樓之前,王源的心裏想的是,自己要當麵戳穿他的把戲,然後轉身便走,不和他多費半句話。然而,在下馬踏入散花樓的那一刻,王源立刻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散花樓內外的氣氛顯然極為緊張,玄宗的臥房之外,十幾名內侍婢女小跑著進進出出,個個神色緊張,顯然是真的出事了。

站站玄宗臥房院子裏的江校尉和幾名親衛見王源和趙青快步進來,忙上前來行禮。

王源一邊往門廊走,一邊沉聲問道:“怎麽回事?發生了何事?”

江校尉滿臉懊悔之色跟在王源身後邊走邊稟報道:“卑職也沒弄明白,還是張德全跑來告訴我,卑職才知道太上皇生了急症。卑職便立刻派人去稟報趙大將軍了。”

王源停步轉頭,瞪視他道:“你的職責是什麽?居然敢說不知道?”

江校尉驚的身子打戰,垂頭不語。

王源也不搭理他,快步上了門廊,門前幾名內侍和宮女忙挑起簾子,王源大踏步的進了屋子。屋子裏也站了幾名內侍和宮女,個個手足無措身子顫抖,從東首玄宗的臥房裏傳來玄宗痛苦的呻吟聲,有人帶著哭腔安叫道:“太上皇,太上皇,您到底怎麽了?您老人家可不能有事啊。”

王源邁步進了東廂房,隻見昏暗的光線下,帳幔高挽的龍**,玄宗正身子扭曲裹著被子翻來滾去,在**嚎叫不停。窗前一人佝僂著身子哭泣,卻無能無力。

當看到王源進來,床邊那人踉蹌著跑過來,一下子抱住了王源的大腿,身子癱坐在地上哀嚎道:“相國,救救太上皇吧,相國,太上皇不好了。”

王源忙低聲安慰道:“放心,我想瞧瞧情形。”

趙青在旁道:“張德全,你放開大帥,不然大帥怎麽能去瞧太上皇?”

抱著王源大腿的張德全忙鬆開了手,爬起身來端起燭台引著王源上前來查看,燈火下,玄宗枯瘦的一張臉慘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子從他的頭臉上滾落,麵孔扭曲著,整個人處於一種讓人驚悚的狀態。

“太上皇,相國來看你了。您睜眼瞧瞧。”張德全嗚咽道。

玄宗口中呃呃連聲,似乎有些意識,但又好像控製不住自己。

“太醫呢?請了麽?”王源回身問道。

“張太醫來瞧了,他也看不出。正在西屋翻醫書對症狀呢。”張德全道。

王源皺眉不已,長安淪陷時,帶了幾名太醫出來,但路上不堪路途辛勞,又一路上擔心受怕的。到了成都後五名太醫自己便病死了四個,隻剩下一個張太醫了。但臨病還要翻醫書,顯然沒什麽手段。怕是指望不上了。

“快去請別的郎中來。去城裏的醫館請。”王源喝道。

“稟大帥,卑職已經派人去接回春堂的李掌櫃了,應該……馬上就到了。”江校尉咽著吐沫道。

“快催。你親自去。騎馬帶著他來。”王源喝道。

“是是是,卑職這便去。”江校尉連聲答應著,飛奔出房而去。

王源沉思片刻,拉著張德全來到堂屋站定,沉聲問道:“張德全,怎麽回事?”

張德全兀自哭的鼻涕眼淚一大把,王源皺眉道:“快說,若不知緣由,焉知太上皇是發生了什麽事?是舊疾複發還是其他的什麽病?”

張德全忙擦著眼淚道:“稟相國,太上皇雖然身上有些毛病,但卻也沒有這等症狀啊。早上起來還好好的,吃了早飯後便喊肚子痛,一會兒功夫便成了這副樣子了。疼得昏死過去幾回,奴婢也不知道便怎麽了。但這絕非是什麽舊疾複發。太上皇身子硬朗著呢,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惡疾在身。”

王源皺眉沉思,以王源對玄宗身體的了解,雖然人近老年,身虧氣衰,但確實沒有過這樣的情形。大多隻是胳膊疼腰背酸等這些小症狀罷了。

“你是說,太上皇吃了早飯後便肚子痛的?早上太上皇吃了什麽?”王源皺眉問道。

“就吃了些春卷就著豆米粥啊。陛下早起喜歡喝一碗豆米粥,吃兩根春卷的,平常也是吃的這些。”張德全道。

“粥和春卷還剩下麽?放在何處?驗了毒了麽?”王源喝道。

張德全驚的張大嘴巴,愕然道:“相國是說,陛下中了毒?有人給陛下下毒麽?”

王源道:“我怎能肯定?但吃了東西後便肚子痛,那可能是吃的東西有問題。”

張德全連連搖頭道:“不可能,相國,那些東西我們也吃了啊。春卷我也吃了幾根,粥我也喝了兩大碗。奴婢是要在陛下之前吃這些東西的,這可是規矩。”

王源心裏明白,這是人體試毒的程序。皇帝身邊的內侍除了伺候皇帝之外,還有個最大的功能便是試吃食物,內侍吃了無恙後,才會安心讓皇帝享用。這當中還有銀針探毒的環節,對皇帝的飲食控製的極為嚴密。

“奴婢吃的春卷和粥米和陛下吃的是一樣的,春卷是一鍋蒸出來的,粥也是一個鍋裏熬出來的。而且也是奴婢親自盛給陛下的。要說下毒,那恐怕隻有奴婢才能動手腳了。可是奴婢又怎會這麽做?奴婢哪有那個膽子?”張德全連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