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隻聽鄭秋山爆發出一陣大笑道:“你們是來投降認罪的?這可奇了,大營在城南,你們卻從城北離開,這可是南轅北轍,越走越遠啊。儀王爺,我看上去很蠢麽?會被你這種謊言所欺騙?”

李璲忙擺手道:“不是不是,豈敢欺騙鄭家主。之所以從北門出城,是因為……是因為……是了,是因為南城不好出城,豐王李珙他若知道我們有投降之心,我二人便命喪他手了。所以我們從北門離開,便是不想被他知曉。出了城後,我們自然會繞城往南,去往朝廷大營去。現在在這裏遇到了鄭家主,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們也不必提心吊膽的擔心李珙會派人來截殺我們了。”

好容易圓了謊,李璲長舒了一口氣,對自己的機智還是頗為得意的。這個理由怕是可以糊弄過去了。

鄭秋山再次大笑,臉色變冷:“儀王爺,事到如今,你還說出這些話來欺瞞,可見你是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此處距離城已經快十裏,鄭某的兵馬若非在此攔住你們,你們便要穿越山穀而走,永遠的消失了。卻還來說些不著調的理由來搪塞。當年你們便對我鄭某倨傲,今日你們還是如此,可見本性難移。”

李璲變色道:“不不不,鄭家主你誤會了,我們確實是……”

“十二哥,莫說了。事到如今,何必還要搪塞?”李璬冷聲打斷李璲的辯解。

“鄭家主,真人不說假話。我兄弟二人是連夜逃出邠州的,因為我們知道邠州守不住,我們不想死在邠州,所以我們偷偷的逃出來了,就是這麽一回事。沒想到被你們埋伏了,那也沒什麽。落於你們手裏,要殺要剮輕便便是,倒也不用多說什麽。”

“這才對嘛,還是穎王爺快人快語,敢作敢當,這才不辱沒二位身上流淌著的皇族之血。二位也真是糊塗,居然跟著李珙起兵反叛,哎,這樣的大罪,實在是難以饒恕啊。我鄭秋山雖有心相救,但可惜也是有心無力啊。二位這罪過太大了。”鄭秋山歎道。

“鄭家主,不不……鄭元帥,求你放我們一條生路,我兄弟二人永世感你的恩德。您隻消擺擺手,放我們離開,這份恩情我們兄弟一輩子都記在心裏……求鄭元帥你……網開一麵。”李璲滾鞍下馬,匍匐於地忽然磕起頭來。

李璬大聲喝道:“十二哥,你幹什麽?我等皇室貴胄,豈能給他下跪求饒?不過是一死罷了。你我起兵之日,不就已經知道會有可能是這個結果了麽?”

“可是……十三弟,我……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啊。”李璲轉過頭來,臉上已經涕淚橫流。

“十二哥,事已至此,咱們便認命吧。怕死也是要死,不怕死也是要死,那又何必做出卑躬屈膝之態?我們是什麽人?他鄭秋山是什麽人?卻要向他低頭?我們即便是死了,也是大唐皇族,他不過是我李家的狗罷了。即便不是在我們麵前搖尾乞憐,那也是給十八弟搖尾乞憐。也還是我李家的狗,你怎能自降身份。”李璬歎道。

李璲涕淚橫流,卻也知道李璬所言是實。鄭秋山是不會放行的,他也沒那個權利和膽量。自己也實在是怕的狠了,已經失去了皇族的體統和威嚴,居然給這個人磕起頭來。嗚嗚咽咽之中,李璲緩緩站起身來。

鄭秋山冷冷的看著這一切,他其實已經意興索然了。剛才李璲朝自己磕頭求肯時,他還心中快意。但聽了李璬的話,他心中既惱怒又沮喪。是啊,充其量自己不過是李家的一條狗而已,這話雖粗俗,但卻是真相。

“來人,拿了他們。若有反抗,格殺勿論。”鄭秋山沉聲下令道。

手下兵馬湧上前來,兩百親衛沒有任何反抗便被繳械俘虜,十幾輛馬車裏的李璲和李璬的家眷也被迅速控製住。

李璲和李璬並肩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任憑幾名士兵上前來捆了手腳,扛著丟上一輛大車之上。

一名年輕的將領湊在策馬而立的鄭秋山身旁,他是鄭秋山的二兒子鄭衝之。鄭衝之低聲道:“爹爹,如何處置這兩人?李光弼不是說了,但凡捕獲造反的逆首,便就地正法梟首麽?您怎麽留了他們的性命?”

鄭秋山冷冷的掃視了鄭衝之一眼道:“蠢材,殺了他們?將來有朝一日,弑殺皇族之罪便是我鄭家覆滅的罪名之一。李光弼用心陰險,他應該是算準了今晚他們必有內亂,王爺當中必會有人動搖逃出城外,所以才讓我來此攔截,便是要讓我背負上這個弑殺的罪名,老子豈會如他的意?”

鄭衝之一愣,這才明白這其中的關竅,不禁對自己的爹爹投上敬佩的一眼。

“原來李光弼竟包涵如此禍心,這人可真歹毒。”

“哼,那還用說?他不就是擔心我鄭家會壞了他專權的局麵麽?我鄭家如今是皇親國戚,你妹子又當了貴妃,我遲早也會進京。將來朝廷上能和他李光弼抗衡的便是我鄭家了,他當然不快。你沒瞧見他的臉色麽?那日陛下接見我時,他在旁麵色不悅,憂心忡忡。嗬嗬,這等人的心思我可一清二楚。”

“爹爹高瞻遠矚,洞若觀火,他想跟我鄭家作對可是休想了。將來爹爹必能將他整的灰頭土臉,教他知道這朝堂是誰的天下。”鄭衝之賠笑道。

“不要亂說話,他有從龍之功,陛下對他還是信任的,起碼目前,我鄭家拿他無可奈何。但他想使陰招叫我上當,卻也休想。想讓我殺了這兩位皇族王爺,他是把我想的太簡單了。”

“就是,爹爹,兒子有個妙計。咱們何不以其人之道還諸其人之身?咱們將這兩個家夥送回南城大營交給李光弼去,讓他去殺了他們便是,將來這個屎盆子便扣到他的頭上了。”鄭衝之得意的道。

“蠢材,你就是不長進。咱們抓的人,倒送給李光弼去?他怎會動手殺了這兩人?必是要將兩位王爺送

往京城請功了。咱們豈非替他忙活了?”鄭秋山不滿的啐道。

鄭衝之撓撓頭甚是尷尬,自己還以為獻上了一個妙計,結果卻又是得了個蠢材的評語。

“衝之,你即刻率五百兵馬,押解這兩人和他們的家眷去長安,將他們獻給陛下。這是我鄭家之功,豈能讓他人得了好處。”鄭秋山沉聲再道。

“可是李光弼那裏,爹爹不該征求他的同意?”

“當然要告訴他,但卻不是征求他的同意,他同不同意我都會這麽做,諒他也不敢怎樣。莫說了,快整裝出發,抓緊時間。一會兒消息傳到南營,李光弼怕是要插手了。”

“遵命,孩兒這便動身。”

……

豐州城南,激烈的戰事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神策軍的數百象騎兵出場之後,戰場上的慘烈程度再一次升級。象騎兵吼叫著衝入了密集的回紇人的騎兵陣中,帶來的是難以描述的血腥的踐踏和屠殺。

象騎兵是真正的武裝到了牙齒,除了身上披著的甲胄之外,它們的經過特殊處理過的皮膚更是堅韌到尋常刀劍箭支難以穿透。象牙尖端綁著鋒利的利刃,腹部兩側的象甲上安裝著薄薄的向兩側伸展的尖刺利刃。再加上最可怕的象座上的十幾名手持連弩的射手。這所有的一切,將每一頭象騎兵都武裝成了一個移動的箭塔和殺戮的機器。

特別是當它們衝入敵陣之中後,每一頭象騎兵都像是到了一處狹小的瓷器店中一般。每一個動作之後,周圍都是一片如瓷器碎裂般的血肉殘肢。象座上的射手無情的射殺著左近的兵馬,每一頭大象的周邊,回紇騎兵便如一茬茬的牧草一般被切割,一片一片的倒下。

兩道通道各一百多騎大象的這一次衝鋒踐踏,留下了一條條的血肉通道,逼得回紇騎兵不得不駭然後撤。因為他們對象騎兵居然沒有任何的辦法來應對。或者說他們暫時沒有想到辦法。

但很快,在回紇兵馬中橫衝直闖,盡情屠殺的象騎兵便遭受到了回紇人的反擊。而這一次的反擊對象騎兵而言正是他們的弱點之處。回紇騎兵在刀砍箭射無果之後,他們本能的想起了他們在草原上對付暴烈的牲口的辦法,那便是繩索勾套拉拽之法。這些手段對烈馬狂牛都有效,那麽顯然對這些龐然大物也應該是有效的,因為很多人都看出來了,這些象騎雖然凶狠,但它們一旦倒下,便再也爬不起來了。於是乎,在簡單的商議之後,數十名回紇騎兵取下了馬鞍上永遠都備著的繩索,開始對一頭象騎進行驗證性的攻擊。

繩索呼呼反而飛舞著,一根根的繩索飛出,有的掛在了象牙上,有的掛在了象鞍上,有的套住了象座上突出的部分。幾十匹戰馬一起飛馳用力,象騎朝著一個方向踉蹌而行。終於,因為數十匹馬的橫向拉拽的力道太過強勁,那象騎雖然掙脫了幾根繩索,但還是不免被拉的踉蹌悲鳴。

象座中的弓弩手一輪齊射,射殺了那些馬背上的騎士,這才解除了危機。但這麽一來,回紇人卻看出了這個辦法是有效的,隻是出動的人馬太少,沒能一鼓作氣將其拉翻。接下來,上百騎兵衝向了象騎,上百根繩索套上了大象,上百匹馬一起呼哨用力。震驚的一幕終於發生,震天的嘶鳴聲中,一頭象騎兵如山崩地裂一般被硬生生拉扯的翻倒在地。漫天的塵土之中,象座中的馭象人和十幾名弩手翻滾而出,下一刻,他們被回紇人的彎刀統統砍殺殆盡。而大象摔倒之後,露出了他們的唯一破綻之處,便是肚皮。那裏因為有著各種需要而和普通大象無異,回紇人亂箭齊射,那象騎腹部小小的白色部分不足數尺方圓之處竟然密密麻麻射了幾百隻羽箭。那頭大象仰天哀鳴著,然後轟然仆伏,再也不動了。

眾回紇人發出驚喜的呐喊聲,這辦法也迅速的開始推廣。短短頓飯時間,竟有十餘頭大象被用這種辦法掀翻在地,被就地射殺。凶狠強悍的象騎兵雖然威力巨大,但它的移動緩慢,身形太過龐大,也成了它們的致命弱點。一旦被掀翻,便再無絲毫的威力,隻能等待死亡。

麵對此情此景,已經跟隨象騎兵的衝鋒而推進數十步的神策軍兵馬均大為憂慮。象騎兵極為金貴。每一頭象騎兵都是十幾年以上的時間才能培養出來,這些象騎兵本是南詔國訓練的,在神策軍中都是寶貝,死一頭便少一頭,這一連串便死了十幾頭,這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山坡上的柳鈞當然看到了這一切,象騎兵一頭一頭的被掀翻射殺,柳鈞當然也是不願意的。象騎兵是重騎兵中的巨無霸,柳鈞可不想葬送這些象騎兵。況且象騎兵的出場已經達到了它們應該有的效果,不僅奪回了數十步的通道距離,而且對敵造成了巨大的殺傷,它們已經完成了他們的使命。

“傳令,象騎兵撤回,實行第三套計劃。”柳鈞沉聲下達了命令。

幾束信號彈從幽暗的天空中劃過,象騎兵在馭象人的喝令下開始掉頭。回紇人洞悉他們要撤離的意圖,拚命衝上來對象騎兵進攻,象騎上的弓弩手瘋狂射殺對方騎兵,阻止他們上前來獵殺象騎。即便射殺無數回紇騎兵,在短短數十步的距離內,還是有八頭象騎被掀翻在地。悲鳴聲中,被射殺在戰場上。但剩餘的兩百餘頭象騎也終於在神策軍騎兵的掩護下得以撤離戰場。

巨大的咚咚的腳步聲消失在對方陣型之後,大地停止顫抖之時,所有回紇騎兵都像是做了一場噩夢一般。他們親眼目睹了這些龐然大物的出現以及造成的瘋狂的殺戮。象騎從出現到僅僅大半個時辰而已,但它們造成了己方七八千人的傷亡。若不是滿地的屍首和殘肢斷臂,以及地麵上依舊躺在那裏的幾十具龐大的大象屍體,他們都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第一次,也是戰事開始之後的第一次。回紇將士們心中對神策軍所擁有的實力有了敬畏

之意。也是第一次,他們對這場戰役能否取勝,有了一絲懷疑和擔心。

象騎退去,巨大的壓力也隨之消退。雖然回紇騎兵們依舊心有餘悸,但是,對方象騎兵的被迫撤退,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暫時的勝利。象騎兵退去之後,便意味著己方可以再次占據主動,猛衝對方的防線了。

甚至無需乞紮納力下達命令,象騎兵退去的下一刻,回紇騎兵已經組織起了下一輪的衝鋒。已經被死亡和血腥激發起獸性的回紇騎兵潮水一般衝殺上前。他們想利用象騎兵撤退之時,對方陣型的鬆散時機發動快速的衝鋒,因為很顯然,對方的陣型是有弱點的。為了調動象騎兵出陣和撤退,對方騎兵的背後肯定有巨大的空隙以供周旋,麵前看似密密麻麻的敵軍騎兵,其實隻是一道薄弱的防線而已。一旦衝破,便可**。

馬蹄起落,萬馬奔騰。塵土血汙和血肉在空中飛揚。月色已逝,東方未明之時,一切都被混沌所籠罩,人人幾乎目不見物,他們僅僅憑著血性和本能往對麵衝鋒,心中已經沒有了生死的概念。

然而,就在對方象騎兵消失在陣中的片刻之後,和象騎兵擦肩而過,從神策軍後方衝出了黑壓壓的無數騎兵。衝鋒在前方的回紇騎兵們突然發現,眼前迎上來的這隻騎兵和神策軍普通的騎兵有很大的不同,和之前交手的全身甲胄的重騎兵也有所不同。他們的身形更為高大,身材更為魁梧,而且幾乎全部不著甲胄,**著上身。這些人的膚色黝黑,在昏暗的光線下,隻看到他們張開的大嘴中白森森的牙齒,他們的身子卻都是一片烏黑,隱沒在黯淡之中。

這還罷了,更讓人恐怖的是,這些人手中拿著的兵刃。他們既不像其他騎兵那般手握陌刀,也不像重騎兵那般手持巨大的長槍,也不想自己這些人一般手中握著鋒利的短兵刃。他們的人手中握著的是一些奇形怪狀,長長短短的不同的兵刃。但從哪些兵刃的輪廓可以看得出,都是一些巨大沉重的重兵器。有的拿著的是滿是釘刺的長柄狼牙棒,橫在手中活像是街頭賣冰糖葫蘆的小販。有的拿著的是叮當左相,刀刃長達兩三尺的九環大關刀,有的幹脆拿著一根粗大的棒子,還有的一手提著一柄西瓜大小的金瓜錘。

“那是什麽?神策軍中怎有這樣的兵馬?這些人不像是唐人啊。”後方的乞紮納力驚愕的自語道。

“大將軍,那是昆侖奴啊。黑皮膚,身材魁梧,力大無窮,他們是昆侖奴啊。”旁邊一名將領呆呆道。

就在乞紮納力恍然大悟的時候,柳鈞手下最得意的昆侖奴重騎兵營已經正麵迎上了回紇人的衝鋒陣型。接下來,便是血肉橫飛的時刻。重型兵器一旦擊中對手,殺傷力無可言說。大關刀一刀砍下,人的身子便一分為二。狼牙棒一棒子輪上,便是大片血肉汩汩的肉.洞,大鐵棍一棍子掃上,便是骨斷筋折飛出丈許之外。更慘的是被金瓜錘擊中的士兵,腦袋被擊中,便被砸的稀爛,身子被擊中便凹進去一塊,變得像一張紙一般的薄。

嘁哩喀喳,劈裏啪啦,這交鋒堪稱砍瓜切菜一般。回紇騎兵們不但要應付的是對手手中的巨大的兵刃,而且還要承受那些凶狠惡煞一般黑漆漆的恐怖的臉孔,麵對那些漆黑如墨,擔憂白牙森森的惡鬼般的麵容。一看到這樣的麵容,心裏便先怯了三分。再看到帶著風雷之聲劈砍橫掃過來的巨大兵器,心裏又要怯三分。本來沸騰的熱血,在遭遇昆侖奴兵團之後便開始冷卻,變寒。

你若以為這些昆侖奴騎兵隻會蠻幹,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從一個細節就能看出來,這些家夥的腦瓜子並不笨。他們的兵器可不僅僅是照著馬背上的對手招呼。他們是能打什麽就打什麽,而且居然優先攻擊的是馬匹。因為兵器的特殊性,攻擊戰馬這樣的大目標很是奏效。一般兵器招呼到戰馬身上或許還沒什麽效果,但當大錘大關刀砍在馬身上,戰馬也經受不住,瞬間便仆地成了一匹死馬,那些可以利用身形的靈活而躲避兵刃的回紇騎手們也就不得不落馬變成了步兵。一旦成了步兵,下場可想而知,光是四周雜遝的馬蹄也會要了他們的命。崎嶇不平滿是屍體和垃圾的地麵根本無法立足,隻要一滑倒,便大事去也,定有馬蹄踏上身來,然後便成了地麵上肉泥中的一員。

猛然遭受到這些凶狠的昆侖奴騎兵的阻擊,將回紇騎兵的衝鋒之勢硬生生的阻擋住。局麵又成了一片混戰之局。若不是昆侖奴騎兵數量不多,兩條通道之中各隻有一千餘昆侖奴重騎的話,就憑這些家夥的強悍,便可以硬生生的將對方壓回去。可惜的是數量實在太少了。

大唐之中,昆侖奴是很多的,但並非所有的昆侖奴都能成為戰士。他們雖然力大無窮,但壞就壞在他們太過溫順忠心。也正是這個特點,才讓以前的大唐豪族之家喜歡買昆侖奴來使喚,同時利用他們身高馬大的特點作為照耀炫耀的資本。而且,絕多數的昆侖奴在來到大唐之後被閹割了,這讓他們的生理上留有缺陷,變得更加如羊羔般的溫順。

柳鈞建立昆侖奴兵團的主意出自於一開始他手下的幾十名昆侖奴仆役。數年前,柳鈞年紀尚小,尚不足以在沙場上衝鋒陷陣。那時便以幾十名昆侖奴作為貼身的護衛,手持重兵刃在旁保護,讓柳鈞在戰場上馳騁縱橫,卻又無虞受到傷害。正是在那時候,王源和柳鈞都注意到這些昆侖奴作戰的優勢所在。在其後這六七年的時間裏,柳鈞花費了巨大的精力組建了昆侖奴兵團。得昆侖奴三千餘人,但淘汰的恐有上萬。最多的一批是直接讓人販子去當地挑選販運而來,無需閹割他們,完全避開了朝廷對於昆侖奴販運的管理。當然,那時候楊國忠掌管此時,柳鈞要這麽幹也是有條件為之的。就這樣,在蜀地這幾年,昆侖奴兵團成了柳鈞手下的王牌,形成了他們特有的戰鬥特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