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時分,天色越發的漆黑。

通州城東南北三座城門在黑暗之中赫然洞開。無數騎兵從三座城門內奔湧而出,直奔東城城牆之下匯聚,短短半個時辰之內,一隻六千人的騎兵隊伍便集結完畢。

六千騎兵的集結雖然快速,但是,他們的蹤跡早已李光弼大軍中派出的在城下遊蕩的數十名斥候發現。事實上,三座城門開啟,騎兵開始出城的時候,這些斥候便將消息快速的稟報回營。在神策軍騎兵集結到一半時,剛剛睡下的李光弼便接到了消息。

“好個王源,還真打著襲營的主意。這一次叫你們有來無回。”李光弼冷笑連聲,即刻下達命令:“傳我軍令,南北側翼弓箭手盡數集結前營工事內,敵軍若敢襲營,便將他們盡數射殺。”

南北側翼的近一萬名弓箭手接到命令,他們迅速從兩翼集結於前營。前營中本就有六千弓箭手。在對方發動進攻之前,前營中弓箭手數目已經高達一萬六千人。一萬六千名弓箭手的防守之下,神策軍若真的敢襲營的話,那將是自投羅網。幾千騎兵怕是衝到營前,便將損失大半。而接下來,便是前營之中五萬多步兵的瘋狂掩殺,絕對將是一場壓倒性的掩殺。

為了防止王源再玩以神威炮先壓製伎倆,李光弼下令對陣前裏許之地進行了一次搜索。並且派斥候緊盯對方的兵馬,密切注意他們的兵馬中是否有神威炮的出現。一旦發現對方有動用神威炮的企圖,李光弼便會毫不猶豫的下令兵馬主動出擊,逼退對方兵馬,摧毀神威炮。

斥候的稟報和搜索的結果讓李光弼放了心。對方除了騎兵的集結之外,並無其他兵種的輔助。李光弼明白,王源是想要以騎兵的機動性發動突然的襲營。衝入前營後燒殺一番便即刻退走,隻是為了造成自己前營士兵的死傷和恐慌罷了。這種戰術李光弼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當年他駐守北境,和突厥人交手無數次,這種騎兵踐踏突襲一觸即走的戰法自己和突厥人都用過。其目的便是擾敵且打擊對方的士氣,同時鼓舞己方的士氣。向敵方表明一種我想殺便殺,不想殺便走,你們拿我們毫無辦法的一種態度。

李光弼心中冷笑,這等雕蟲小技也敢在自己的麵前使用。他相信今晚之後,王源將不敢再輕視自己,因為今晚之後,王源將損失數千騎兵,這也是給他一個大大的教訓。

斥候的消息不斷的傳來,對方騎兵集結完畢後,以三列隊形往前緩緩推進。似乎是為了不讓己方發覺。李光弼下令配合對方的演一處裝聾作啞的好戲,一方麵前營中的弓箭手藏匿身形,其餘兵馬全部呆在帳篷裏不露麵。另外讓斥候兵馬悄悄後退,不能被對方發現身形,以免被他們知道行動已經暴露的消息。

神策軍的騎兵推進到裏許之外的時候停下了,裏許之外正是騎兵發動衝鋒的起點。李光弼知道,他們要進攻了。於是立刻下令弓箭手們做好準備。頓時,前營營寨工事之後,一萬六千名弓箭手彎弓搭箭,嚴陣以待,等候著對方自投羅網的衝鋒。

通州城牆上,王源挺拔的身形立在城樓垛口處,眼睛看著城下遠處那燈火璀璨的對方巨大的營寨。一連串的消息稟報而來,對方前營中微小的變化都被捕捉稟報而來。雖然此刻對方前營中一片風平浪靜,似乎無所察覺。但種種跡象表明,對方已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稟報大帥,騎兵抵達敵前營裏許之地,進入衝鋒距離。”

“稟報大帥,未發現對方兵馬異動。南北側翼安全。”

“稟報大帥,敵軍後軍未見異動。對方弓箭手藏匿於前營九處防禦工事之後。方位分別為。北三、四、六區。中二、五、七。南一、二、六。區域確認無誤。”

一連串的稟報稟報而來,王源微微點頭,籲了口氣轉身對身旁的劉德海道:“劉德海,看你的了。活靶子就在前麵。區域方位已經很清楚了。我已經給你創造了最好的打擊機會了,今夜能否襲營成功,便看你們炮營的表現了。”

劉德海拱手沉聲道:“大帥放心,末將會將他們都炸成肉醬。炮營五十門虎蹲炮已經盡數到位,調教炮擊方位和距離已經完畢,就等大帥下令了。”

“好,那便即刻動手。”王源沉聲喝道。

劉德海高聲應諾,飛奔出城樓,對著號令兵大聲喝道:“發令。”

“嘭嘭嘭。”彩色的信號彈衝上天空,在空中爆裂成三朵流星雨。下一刻,早已裝填完畢等待命令的虎蹲炮手們點燃了炮膛引線。轟轟轟的巨大聲響中,數十門虎蹲炮發出怒吼。第一輪五十枚新式爆裂炸彈在夜空中劃出一道白色煙霧的軌跡,跨越相隔四裏地的距離,直奔對方前營而去。

李光弼哪裏知道,王源的手中有射程高達五裏遠的虎蹲炮。雖然虎蹲炮在和回紇人的戰鬥中亮過相。李光弼在那一戰後也曾派人去偵察過戰事的過程。但斥候們起初將在那場大戰中亮相的虎蹲炮誤以為是神威炮,後來發現了被搗毀的殘骸時卻又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

這倒也難怪。那一戰中起決定作用的手榴彈掩蓋了虎蹲炮的光芒,吸引了全部的目光,這使得虎蹲炮反而表現平平不值一提。事實上那一戰中虎蹲炮的作用確實不大,除了在攻擊豐州城牆時表現了威力之外,真正交戰時隻是造成了少量的殺傷,甚至遠不如神威炮的威力大。所以,虎蹲炮的威力幾乎被李光弼忽視,也沒有重點的去查明這東西的厲害之處。

李光弼雖做出了應對,紮營時都特意將大營後撤,前營距離通州城池近四裏,便是為了應對王源對付史思明的那一招——偷偷運出神威炮來轟炸。可他哪裏想到,對方壓根都不用將虎蹲炮推出城外

,架設在城頭便可對自己的前營進行攻擊。原本用實心圓形鐵球的炮彈射程確實不太穩定,大多數時候隻有三裏地。但現在,改良之後的落地爆裂的炮彈擁有了流線型的身軀,射程基本穩定在四裏之外,可以輕鬆覆蓋對方的前營的半個營地了。

“轟隆,轟隆,轟隆。”炮彈從天而降,落在了對方弓箭手集結的九個工事的方位。對方前沿的工事早已被神策軍炮營編上了號。北中南三個區位,每隔三百步便是一個標記的區位,這正是炮營為了精確瞄準打擊而實行的標注位置的新方法。雙方的斥候兵犬牙交錯,對方的斥候在城下不遠處遊蕩的時候,神策軍的斥候兵也在對方大營左右遊蕩。從騎兵調運出城的刹那。對方側翼的弓箭手的調度和安置便已經在斥候們的眼睛裏了。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閃耀的爆炸火光在對方的前營響起。泥土翻飛,砂礫騰空,灼熱的氣流夾雜著無數的石塊泥土以及血肉和殘肢綻放出死亡的禮花。對方的弓箭手實際上是以集結的狀態集中在九道工事之後的,人挨人人擠人密度極大。如此一來,炮彈落在稠密的人群之中爆炸的威力可想而知。五十門虎蹲炮,雖然一輪隻能發射五十枚炮彈,九處工事每一處隻遭受五六枚炮彈的轟擊,但即便這五六枚炮彈,落入稠密的弓箭手人群之中所造成的殺傷力也是驚人的。一輪過後,死傷人數高達上千人。

第一輪的轟炸剛剛結束,前營弓箭手尚不知發生了什麽事的時候,刺耳的嘯叫之聲又在頭頂響起。和第一輪轟炸一樣,這些炮彈落下之前都會發出這種嘯叫之聲。所有人一聽到這嘯叫之聲,便立刻明白又是一輪死神的降臨。

轟轟轟轟轟!

第二輪轟炸結束,五六千名弓箭手被炸死炸傷。第三輪轟炸又接踵而至。已經醒悟過來的李光弼大軍的前營弓箭手們開始大肆奔逃,鬼哭狼嚎的衝離工事範圍。他們意識到,那工事非但不能保護自己的安全,相反那正是對方全力轟炸的地點。

城頭神策軍目睹敵營中漫天的爆炸和火光,高興的舉著兵刃大聲喝彩。

“繼續轟,炸死這幫烏龜王八蛋。”士兵們高叫著。炮營的炮手們得意非凡,炮營很少有這麽爽的殺敵機會,特別是這種對方全部聚集在一處當活靶子的時機,就好像一腳踩在滿地的爬蟲身上似的,那是一種碾壓的掌握生死的快感,讓人極為興奮。

“轟!”

城頭的歡騰之中,城樓北邊一百八十步處突然騰起一團火光,劇烈的爆炸在城頭響起,數十名士兵被吞噬其中,其中七八人直接被震飛出城牆,摔下高高的城牆去。

“怎麽回事?”城樓中的王源驚訝問道。

劉德海灰頭土臉的飛奔而來,稟報道:“稟報大帥,打的太急了,炸膛了。他娘的。幸好沒有引爆旁邊的炸彈。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怎麽會炸膛?”王源皺眉道。

“炮管太熱變形了,直接便炸膛了。”劉德海哭喪著臉道。

“不是每發數炮都要拿冷水冷卻麽?”王源皺眉道

“那狗日的炮長忘了,打的興起,忘了冷卻炮管了……以前用那種鐵球炮彈習慣了,五炮一冷卻,也不會出事。這新式炮彈卻不成。末將已經叫他們小心了,他們打得高興便忘了這岔了。末將之過,該當受罰。”劉德海咂嘴道。

王源皺起眉頭,再問了問城牆的損傷情形,還好隻是將外邊的牆垛和城牆牆體炸塌了數尺,死了二十幾名士兵,其餘倒也沒什麽。但眼看著虎蹲炮的炮彈變得稀稀拉拉,城牆上的虎蹲炮都冒出絲絲的熱氣,士兵們端著水往炮管上澆。想來是因為發生了炸膛事件,所有的虎蹲炮都連忙開始降溫。其中有不少打了四五枚都沒冷卻降溫,隻不過運氣好沒有炸膛,現在趕緊亡羊補牢了。

王源見狀沉聲道:“劉德海,下令停止炮擊。”

“大帥,還可以打。稍微等一會,等炮管冷卻便好。”劉德海忙道。

王源喝道:“要進行下一步的計劃,可不是要等你顯擺的。回頭好好的做檢討,針對炸膛事件,表明你平日要求不嚴,我會處罰你的。”

劉德海哭喪著臉答應了一聲,即刻下令停止炮擊。於此同時,王源也下達了命令:“傳令柳鈞,騎兵開始襲營。”

信號彈騰空而起。在敵軍陣前早已準備就緒的六千神策軍騎兵出動的時候到了。柳鈞一身銀色盔甲,**白色戰馬,雄壯威武的身軀在一群全身黑盔黑甲的騎兵中極為醒目。信號彈升起的瞬間,柳鈞手持銀槍向著黑漆漆的天空一指,發出震天的吼聲。

“殺!”

“殺!殺!殺!”騎兵們發出的吼聲驚天動地。數千騎兵開始由慢而快的殺向敵軍前營,短短十幾息時間,速度便達到極限,便如一股黑色的洪流衝向敵營之中。

李光弼精心準備的弓箭手的防守手段此刻七零八落,一萬六千餘弓箭手被虎蹲炮的數輪轟炸炸死炸傷近四千人。剩下的雖然還有一萬多人,但都忙著驚恐萬狀的奔逃而走,根本沒辦法立刻形成阻擊火力。數千弓箭手稀稀拉拉的射出數輪箭支後,神策軍的騎兵洪流已經衝破被炸的七零八落的營寨,衝入了前營之中。

弓箭手一旦被近身,後果可想而知。在被近身之後,他們幾無自保之力,堪比手無寸鐵。被步兵近身他們都難以抵擋,更何況是一群窮凶極惡的騎兵。陌刀閃閃,長刀起落,四散奔逃的弓箭手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三隻騎兵衝入前營之中,交叉往複,踐踏來去,如入無人之境。短短半柱香時間,四散奔逃的弓箭手被大批斬殺,屍橫遍地。整個前營陷入

一種末日般的恐慌之中。

山頂上,李光弼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他的心情之沮喪可想而知。他怎會預料到,對方竟有如此強大的遠程殺傷武器。他親眼看著從相隔四五裏的城牆上噴出的發射的火光,然後將彈丸投射到自己的前營。對方擁有著如此遠距離而且威力巨大的殺器,這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先是神威炮,那便已經教人很是意外了。然後是象騎兵,十字弩,手榴彈,乃至麵前這個不知名的殺器。王源手頭竟然擁有如此多的神兵利器,讓人應接不暇。某個瞬間,李光弼都感到自己有些窒息,有些萬念俱灰了。

然而,超強的心理素質讓李光弼迅速恢複了過來。雖然對方的神兵利器很多,但自己起碼還有一個優勢,那便是兵馬的數量。自己率領著的可是三十萬大軍,多於對手三倍,豈能就此灰心喪氣。前營雖然已經吃了大虧,但也並非代表便將一敗塗地,不該如此頹廢。

“傳令,前營士兵出動,纏住騎兵,掩護弓箭手撤退。來人,帶馬,本帥親自去戰。”李光弼大聲喝道。

號角聲在山坡上響起,混亂的前營中,本六神無主的近十萬兵馬接到了全軍出擊的命令。躲藏在帳篷裏,被逃跑的人群裹挾逃跑的士兵們立刻被強令掉頭迎擊。前營中的十萬步兵在各自將官的帶領下掉頭衝向戰場。因為他們已經被明確告知,對方騎兵數量隻有五六千人,不足他們的一成。更重要的是,李光弼大元帥已經親自趕來,隨著他來的還有他那五千名督軍親衛隊,他們的鬼頭刀對逃兵可是毫不留情的。

前營全軍出動,十萬步兵朝著前營前部正肆虐殺人的神策軍騎兵衝來。很快便衝回到了戰場邊緣。數百名神策軍騎兵殺的興起,太過深入。尚未意識到危險的來臨,便被無數的步兵圍困起來,瞬息之間,這數百神策軍騎兵便被黑壓壓的步兵吞沒,一個個被亂刀分屍。更多的步兵朝著前方騎兵密集之處衝殺而去。

“嘭嘭嘭。”三顆黃色的信號彈在通州城頭升起。隨著這信號彈在空中迸裂成花語,神策軍的騎兵開始撥轉馬頭朝著營外撤離。步兵們呐喊著衝上去追趕,但又如何能追的上。短短盞茶時間,神策軍騎兵便紛紛絕塵而去,消失在營外的黑暗之中。

李光弼趕到的時候,前營中已經空無一人。李光弼陰沉著臉看著前營的一片狼藉,滿地的弓箭手的屍體,幾乎要將鋼牙咬碎。對方居然就這麽輕鬆的在自己早已做好了防備的情形下發動了這次夜襲。而且在殺了自己大量的弓箭手之後還能安然撤離,這簡直是在自己的臉上狠狠扇了幾耳光。

“王源啊王源,我一定會打敗你,我抓到你的那一天,比較你受盡天下極辱。”李光弼大聲怒吼著。

轟轟轟!

遠處城頭上響起的轟鳴聲似乎是王源給他的回答,下一刻,炮彈的尖嘯聲在頭頂響起,像是死神的歌唱。經曆過前麵轟炸的士兵們立刻炸了鍋般轟然起來。

轟隆!轟隆!

數十枚炮彈在周圍炸響,四下裏人仰馬翻氣浪翻騰。士兵們驚駭的大叫著四下裏奔逃,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大元帥,快走,此地不可久留。”身邊的將領大喊道。

李光弼勒緊身下驚慌躁動的馬匹,冷聲喝道:“慌什麽?鼠膽之輩。天若要你死,你躲到何處都無用。你們都如此慌張,士兵如何不慌?傳我命令,有序後退,前營後退兩裏。將領不得先走,等士兵們都離開了你們才準走。你們放心,本帥會在這裏陪著你們,你們的命比本帥的還金貴麽?”

眾將領無言以對,隻得忙組織士兵們拔營後退。四周炮彈的爆炸聲不停,不時有士兵被炸上天空,人人膽戰心驚。但李光弼卻策馬立於前營炮火覆蓋的範圍之中動也不動,身形剛毅。將領士兵們欽佩者有之,自慚者有之,暗罵李光弼是瘋子的也有之。

好在不久之後,這次轟炸便停止了。城頭的轟炸其實是為了掩護騎兵撤退,防止對方追擊到城下,阻撓騎兵進城的目的。見對方並未追擊,便也沒有轟炸的必要了。更何況新型炮彈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從研製出來,到加班加點的製造,也不過造出了四百多枚。今晚一晚上便消耗了三百出頭,王源也不想一下子全部打光。完全靠炮彈去殺敵是不合算的,炮彈掩護下的兵馬的攻擊才是正確的使用方式。而且炮管的使用度也不能消耗的太多,這些一旦都報廢了,便很難及時補充了。

五更的更鼓剛剛敲響,神策軍騎兵安全回到城中。出動六千騎兵,陣亡五百多,傷了四百多人,不能算是完全的全身而退,但起碼傷亡在預計的範圍之內。而炮營的炮火加上騎兵隊的突然襲擊卻造成了對手近萬人的傷亡。這當中絕大部分都是對方的弓箭,這戰績堪稱輝煌。

這場夜襲從安排到結束僅僅經曆了不到兩個時辰,打擊凶狠,突進堅決,撤退果斷,完成了炮營和騎兵的一次幾近完美的配合,打出了王源想要的結果,大挫敵軍銳氣,大漲己方士氣。

本來軍中麵對三十萬大軍壓境而滋生的膽怯情緒一冒頭便被直接掐滅了。士兵們重新認識到,王大帥還是那個王大帥,神策軍還是那個不敗的神策軍,沒有什麽可以撼動大帥所率的神策軍。

天明時分,城頭的神策軍看見,敵軍大營後撤了兩裏遠,距離城池五裏開外。而且對方正在陣前挖掘陷馬坑,布置拒馬絆馬索等物。

消息傳到王源耳中時,王源正坐在通州府衙的後宅中和眾將喝早茶。聞言後王源對眾將哈哈大笑道:“吃一塹長一智,李光弼吃了苦頭學乖了。然而,即便如此,又焉能容他安枕?待本帥再給他個驚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