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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知道,憑著李亨的智商自己需將話說的明白易懂才好,若教他自己揣摩,卻不知會揣摩到哪裏去。本來兩年前王源結識李欣兒,得知李欣兒的經曆,又知道了李亨暗中成立了羅衣門之後,還覺得李亨城府心機一流。但這兩年下來,李亨給自己的感覺就是廢物一個。想必成立羅衣門,巧妙安插眼線這等事都是他身邊人所為了。

“殿下,臣適才所言的是和議之時敵我態勢,闡明和議必行的的理由。另外,不僅是戰場態勢如此。突厥人趁我邊鎮空虛,突襲我北疆受降城,和突厥邊境的形勢陡然緊張。朝廷暫無兵力增援突厥邊境以及吐蕃國的戰場等等,這都是不得不和的理由。”王源沉聲道。

“本太子明白你說的事,但我問的是這和你的所為有何幹係?”李亨兀自不解。

王源暗罵一聲蠢材,繼續道:“太子聽我細言。在這種情形下,和吐蕃議和休戰乃是最佳的時機。這便是陛下最終同意議和的原因,也是朝中群臣都同意立刻議和而不會去在意是臣屬而是叔侄之國或者是兄弟之國的原因。因為快速議和,抽身回兵穩住邊境形勢才是當務之急。況且議和條件對我大唐大大的有利,吐蕃人割地賠款歲歲進貢,已經達到了最初出兵懲罰他們的目的。”

李亨皺眉不語,似乎還沒想到答案。

王源也不打算再和這個蠢貨繞圈圈,低聲續道:“殿下,在這種形式下,殿下忽然跳出來反對和議,對殿下沒有絲毫的好處。而若殿下一旦反對成功,和議無法達成,那麽我大軍便被迫留在吐蕃國與敵對峙,而那樣的後果將會不堪設想。試想,朝廷無兵可增,我們又無法寸進,嚴冬來臨之際,有極大的可能步王忠嗣的後塵。況且我兵馬不歸,河西朔方邊境便兵力不足以抵擋突厥人的進犯,然則兩處皆將陷入窘境之中,大好的局麵將演變變成糜爛之局。”

李亨皺著眉不說話,王源繼續道:“殿下想一想,一旦出現了那種局麵,追究起責任來,朝廷第一個該追究的是誰?”

“是誰?”李亨問道。

王源伸手毫無禮節的朝李亨的鼻子一指道:“便是你太子殿下。因為是你阻撓了和議的達成,是你在該收手的時候跳出來反對,是你造成了兩處窘境局勢糜爛。你便是罪魁禍首。然則殿下想一想朝中群臣會做什麽?沒錯,他們會上奏表示對殿下的不滿,會將這筆賬算到你的頭上,再然後陛下會怎樣?臣已經不敢說下去,也不敢想下去了。”

李亨麵色發白,額頭上冒出汗來。到現在他終於明白了王源所說的話,腦子裏想象著那種情形,心中驚懼萬分。群臣圍攻,父皇會怎麽做?還能怎麽做?必是廢了自己以平群臣之怒了,自己差一點便自己跳進了深淵之中,想想都後怕萬分。

“殿下,我命人送和議奏折去京城時,寫了一封信給楊左相。請求他務必保證和議的達成。不管誰反對,都一定要讓和

議順利得到陛下的許可,哪怕是太子殿下您。沒想到殿下還真的出言反對了,楊國忠當然會出來反駁你。因為我告訴他,誰反對此議便將導致大好局麵的葬送。之前我跟楊左相已經談了一次,便是殿下交代我傳話給楊左相的事情,楊左相這一次算是幫了殿下的大忙,否則一旦殿下阻撓和議成功,那便陷入萬劫不複之地了。”王源靜靜的說道。

李亨連連點頭道:“很好很好,慶幸如此,看來是我錯怪你了。”

一旁的李輔國冷目旁觀,終於忍不住喝道:“一派胡言,殿下你莫信他花言巧語,他這是糊弄殿下呢。”

王源冷聲道:“李內侍,我說的句句是實情,你怎可如此說話?”

李輔國道:“句句實言麽?我卻不這麽認為。聽說王節度發明了一種神威炮,可射千步之外,打的吐蕃人聞風喪膽。聽說最終連匹播城都能拿下,而王節度就是不攻。所以不是滅不了吐蕃國,而是王節度不想盡心竭力罷了。”

王源一驚,這李輔國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少,這些事他都知道了。倒也可以理解,李輔國肯定想方設法在劍南安插了不少眼線,也許大軍之中便有他的人也未可知。

“李內侍,你這話可是誹謗我怠戰麽?就憑你這句話,我便要拉你去陛下麵向對質。你可知我神威炮僅有的彈藥已經耗盡,那物耗費甚巨,我根本就無力製造後續的彈藥,也無力憑此物發動進攻。更何況神威炮也沒有你說的那麽厲害,什麽千步之外,你是聽了誰的謊報,不過可及遠三四百步,比普通的攻城器械稍遠一些罷了。你若不信,可隨我去劍南,我當麵試驗給你瞧。”王源斥道。

李輔國也確實是誇大其詞,隻是為了讓李亨不相信王源的話罷了。一聽要對質,或者去親身驗證,他如何肯答應。於是轉移話題道:“這個且不說,你說突厥邊境形勢危急便是不實。明明安祿山將軍派了兵馬協助朔方節度使奪回了受降城。安祿山手下精兵數十萬,足以保證北境安寧,哪有你說的那麽危急?不過危言聳聽罷了。”

王源哈哈笑道:“李內侍,你欺負我耳目不靈,遠在劍南消息閉塞是麽?安祿山確實出了兵,但這出兵的過程你難道不知道這其中的諸多波折?李左相下令安祿山增援朔方,安祿山反以東.突厥和契丹人進逼甚緊而推諉,不但不增兵,還向朝廷要求派兵增援。最後若不是李相國寫信催促,怕是受降城還在突厥人的手裏呢。你所言北境坐擁兵馬數十萬,不錯,確實數十萬,但有一兵一卒是你能說了算的麽?左相說了都不算,你卻說那數十萬兵馬能夠如臂指使要怎麽用便怎麽用?當真是笑話一樁。李內侍不該如此糊塗,當知這其中的掣肘,卻拿出來顛倒黑白的駁斥我是何道理?哦,我明白了,定是因為剛才我說太子身邊的人出的主意讓太子出麵反對和議是錯誤的,所以便得罪了你李內侍。本人大膽推測,太子之所以決定反對和議,怕便是你李內侍出的主意吧。”

李輔國的醜臉氣的扭曲,顯得更加的醜陋了。尖聲叫道:“你血口噴人,我哪有此意?不錯,是我建議太子殿下出麵反對的,因為借著陛下之力可以打壓李林甫的氣焰,那

是絕好的機會。你說的那些我卻是沒想到。但如果這個建議錯了的話,我願意接受太子殿下的任何懲罰,包括和那黃平一起沉在龍池之中。但我對殿下忠心耿耿,可沒有你說的那種報複心思。你這是故意詆毀我。”

王源冷笑道:“是否是詆毀,你自己心裏明白。天下間就你一人忠心為太子麽?我王源為了太子殿下也是盡心盡力。但卻被說成是耍弄背叛太子,那又當如何?這恐怕也是你李輔國在殿下耳邊吹得風吧。告訴你李輔國,你可莫要惹毛我,我是羅衣門中你的屬下不錯,但你莫忘了,我還是大唐的大將軍和節度使,將來誰對殿下更有用,難道不是我王源,還是你李輔國不成。”

李輔國張口結舌急的差點要吐血,他哪有王源的牙尖嘴利善於挑撥離間,此時反而被王源占據了上風,訓斥的啞口無言。這還罷了,最讓他擔心的是,他害怕太子殿下真的會聽信王源的話,覺得王源比自己有用從而站在王源一方,那才是最可怕的。王源今日所言明顯是有著狡辯和誇大的成分,可惜自己沒法子當麵駁倒王源,難以揭穿他了。

一旁的李亨一直聽著兩人爭吵鬥嘴,忽然間變成了個旁觀者。但畢竟和李輔國相處了十幾年,李亨知道李輔國是絕對忠心的,而王源則依舊不知深淺,不能肯定他心中想著什麽。但今日王源的一番解釋,在李亨看來倒也合情合理。楊國忠的反對讓自己免於陷入萬劫不複之地,這也許真的是王源從中起了作用,表麵上是反駁,實際上是救了自己。

“罷了罷了,都別爭了。誰忠心誰不忠心,本太子心中如明鏡一般。王源,本太子最後一次警告你,你可以耍滑頭可以糊弄人,但真相總有大白的一天。但願你是真心的忠心於我,而非花言巧語,否則黃平便是你的下場。本太子知道,你們一直都覺得本太子沒什麽實力,沒什麽魄力,很多人都在觀望。都以為我必要輸在李林甫的手下。本太子不妨告訴你,不久之後,本太子要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叫你們所有看扁了本太子的人瞧一瞧,與我作對的下場。”李亨冷聲道。

王源一愣,忙問道:“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臣可以幫忙去辦。”

李亨冷漠道:“便不勞你王大將軍的大駕了。王源,今日本太子且信你一回,今後還要看你的表現才能確定你是否真的忠心。罷了,今日且到這裏,你去吧。”

王源拱手道:“臣遵命!”

李輔國怒目而視,卻毫無辦法,看著王源躬身退去。忙湊到李亨身邊道:“殿下,您真的相信他說的話麽?”

李亨擺手道:“輔國,你認為本太子會完全相信他麽?不過王源的話也並非全無道理,楊國忠拉我一把回頭,倒確實是免了後麵的麻煩,但這不代表我相信他的話。他如今手握重兵,又受父皇寵信,我們還有很多地方要利用他,故而能忍便忍,待將來再收拾他。輔國,你放心,王源那些話我是不會放在心裏的。在本太子心中,唯一能絕對相信的人便是你,除了你再無第二人。”

李輔國‘噗通’跪倒在地,涕淚橫流道:“多謝殿下,奴婢願為殿下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