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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顏真卿等人簡單的在聚義廳前的空地上埋鍋造飯吃了些東西。眾人都有些疲倦,畢竟清晨出發一路馬不停蹄的趕路,加上自南下以來經曆數場惡戰幾乎就沒有好好的休息過,所以大夥兒吃了飯後都選擇在林地草地上打盹休息。王源雖然也疲倦的很,但是他並沒有休息,而是帶著公孫蘭和阿蘿兩人走下瓦崗寨聚義廳所在的小山包沿著蘆葦蕩和沙土小山之間的雜草路徑緩緩漫步。

時近八月末,雖然天上依舊豔陽高照,照在身上也是一片火辣辣的灼熱,但此時的陽光已經不像夏日的陽光那般的灼熱。嚴格來說,此時已經快入仲秋之季了。

雜草叢生的阡陌小道上盛開著黃色的野菊花,空氣中香味濃鬱,甚是怡人。放眼四周,滿目綠色,雖然已經是那種瀕臨枯黃的深綠之色,但依舊讓人心曠神怡。三人站在一處小草坡上看著臨河一側茂密的蘆葦蕩像是一道綠色的地毯鋪開眼前,聽著在風吹過時發出的蘆葦葉摩擦的切切之聲,看著葦蕩之中不時飛起的白鷺和水鳥,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和安詳。

“驚風掃蘆荻,翻浪連天白。正是揚帆時,偏逢客自來。”王源輕聲吟道。

“二郎詩興大發了啊,雖我不懂作詩,但也覺得二郎這首詩甚是應景。”阿蘿柔聲道。

公孫蘭輕歎道:“偏逢客自來。是啊,這不速之客不好對付啊,揚帆遠行也未必能如意。二郎,我知道你心中焦灼,你心中有什麽煩惱盡管跟我們說便是,說出來心裏便好受些了。”

王源轉頭微笑道:“隻是有感而發罷了,不必在意。現在我心中最擔心的反而不是渡河和敵兵,我最擔心的是欣兒她們。現在我們已經和她們斷絕了聯係了,不知她們在何處,這是最讓我擔心的。可是我又無法去找尋她們。她們若是也趕往白馬渡口的話,也應該快到了。若今日不到,那便糟糕了。到了明日,她們便再也無法和我們匯合了,因為那兩萬敵軍將會堵住她們前來同我們匯合的道路。”

公孫蘭微微點頭道:“是啊,此事也是我的心病。我想咱們不能這麽等著她們到來了,也許該去找找她們了。”

王源點頭道:“若今夜她們還不出現的話,我和表姐一起出發去找他們。”

阿蘿道:“我也去。”

王源搖頭道:“你不能去,你留在這裏我安心些。若去尋找不知會遭遇什麽,我可不想再把你給丟了。”

公孫蘭道:“二郎也不能去,正是要渡河之時,很多事需要你來安排,你若離開,這裏豈非大亂?數萬百姓的性命攥在你手裏呢。再說,我一人尋找反而更加的方便些。”

王源苦笑道:“我承認我是你的累贅,但你也不必這麽直接吧。”

公孫蘭笑道:“我可不會拐彎抹角的說話,你不愛聽我也沒法子。”

王源翻翻白眼無語,阿蘿在旁捂嘴嬌笑,王源轉身張開手臂作勢欲撲向阿蘿,阿蘿嚇得連忙逃開。笑鬧片刻,王源的心情也好了許多,眉宇間的愁容也舒展了不少。

“二郎,你剛才說你並不擔心渡河之事,難道你斷定蔡虎帶回來的會是好消息麽?這一段的河水確實湍急,渡河恐怕不易呢。”公孫蘭輕聲道。

王源點頭道:“我當然不敢打包票,此事我考慮再三,認為隻要這段河道之中沒有暗礁淺灘阻隔,渡河應該是有可能的。我曾見過比這更為湍急的流水,但依舊有船隻穿梭自如。隻要帶回來的是河中暗礁淺灘的話,我相信渡河是可以的。”

“此話怎講?沒有暗礁淺灘,河水還是這般湍急啊。我卻不懂了。”公孫蘭皺眉道。

“但凡船隻翻覆,若非撞擊暗礁淺灘而沉沒,那便是因為浪大水急之故。如果沒有暗礁淺灘這些無法解決的難題,光是浪大水急那卻是有辦法應對的。”

“那該如何應對?”公孫蘭不解。

王源走下草坡來到蘆葦蕩旁邊,伸手折了一片蘆葦葉子丟在水麵上,沉聲道:“這片蘆葉好比是一條小船,平靜的水麵上自然是無礙的,但如果水急浪高,這小船便無法航行了。”

王源丟了一塊石頭在旁邊的水麵上,濺起的水花將蘆葉拋起老高,落下後蘆葉便已經翻覆傾倒,背麵朝天了。

“但如果是一條大船的話,那便不同了。”王源在旁邊小樹上摘下一片巴掌大的葉片丟在水麵上,同樣丟下一塊石頭在水裏,水波蕩起,那綠葉在水麵上傾斜拋起,但落下之後雖然中間濺了汙水,但依舊正麵朝上。

“看到了沒?這便是小船和大船的區別。凡船隻越大越重,抵抗風浪的能力便越強。譬如在人看來,剛才我丟的那塊石頭不過是小小浪花,但在螻蟻看來,那便是滔天巨浪了。河中雖然浪高水急,但如果是大船的話,便可無視風浪,輕鬆通行了。”王源拍著手上的泥汙道。

“是這麽個理。可是那蔡虎說,渡船全是那種小船,沒有大船可用呢。”公孫蘭道。

王源笑道:“小船可以改造成大船啊。若是一片葦葉容易傾覆,但若是幾片葦葉組成一條巨大的葉片,那便不會傾覆了。阿蘿你手巧,不妨摘幾片葦葉拚接起來試一試。”

阿蘿立刻動手,摘下幾片狹長的葦葉,用細細的草莖將葉片平平的串在一起,組成了巴掌大的一片葉片丟到水裏。王源撿起拳頭大的一塊石頭丟在葉片左近的水麵上,那拚接的葉片高高拋起,落下時平平整整。

“你是說將小船拚接起來?”公孫蘭算是明白了。

“正是,沒有大船,隻能因陋就簡了。十幾艘小船以竹木綁紮在一起便是一條簡易的大船了。雖然不能和真正的大船相比,但抗擊風浪的能力定然大增。即便它們並不牢靠,但我們又不是要用

來打仗,隻是渡河之用,隻要能撐得住河中激流便可,無需那麽太精致。”王源笑道。

“果然是個好辦法,但願能有用。”公孫蘭點頭讚道。

“相信我,一定有用的。雖然還是有些危險,但目前情形下也隻能冒些風險。總比在白馬渡口被叛軍趕下河要好的多。”王源微笑道。

兩女心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包括她們在內的所有人其實對王源執意要在這裏渡河都表示了極大的憂慮。但王源從來不按常理出牌,也並不同意聽取他人的意見,所以他們也都沒有說出口。現在看來,王源是早就考慮妥當了。雖然確實感覺起來有些不靠譜,但其實即便在白馬渡口平緩水流之處渡河,也並不能保證所有的船隻都安全渡河。畢竟那是寬達七八裏的茫茫水麵,什麽危險都有可能發生。

“此事便隻能等蔡虎回來稟報消息,倒也不用去理會了。你們陪我走一走,我需要探查一番地形,為埋伏兵馬做準備。”王源微笑著負手前行,公孫蘭和阿蘿緩緩跟在他身後,三人一路在蘆葦蕩中穿行,不時停步商議指點,熟悉地形。

夕陽西沉,暮色漸起。成片的飛鳥在蘆蕩上空盤旋飛翔,最終落入蘆葦之中的巢穴裏過夜。很快,整片瓦崗寨區域之中便已經被清冷的暮光籠罩,空氣中也有些淡淡的寒意升起。

王源和顏真卿正坐在聚義廳廢墟之中一片臨時搭建的小小木棚之中商議事情,互聽腳步急促之聲響起,一名親衛飛快的從石階下方氣喘籲籲的奔了上來。

王源心中一喜,站起身來道:“來了。”

顏真卿也忙站起身來,兩人快步來到外邊的草地上,其餘人也聞訊趕來。

“稟報大帥,寨子外圍有不明身份的人出現,就在東邊三裏之外。”那親衛見到王源忙拱手回稟。

王源皺眉道:“什麽不明身份?難道不是對岸來的人麽?”

那親衛搖頭道:“好像不是,黑壓壓的一大群,人數著實不少。探查的兄弟們沒敢靠近,擔心暴露行跡。”

王源皺眉不語,他明白親衛們的擔心,現在自己身邊隻有二十幾名親衛,可無法抵擋任何突如其來的危險。若是真有大批不明身份之人在左近逡巡,那將是件很危險的事情。原本以為是蔡虎過河而來,但現在看來肯定不是了,因為若是蔡虎歸來,他會直接趕到寨子裏,也不可能如親衛所言有黑壓壓的一大幫人。趙青譚平他們帶著百姓們到來也是不可能的,他們就算一路不停,也最少要到半夜裏才能抵達。那麽這一群人是什麽身份?莫非是敵軍知曉自己落足於此,故而分兵趕來截殺自己不成?

“走,去瞧瞧去。”王源伸手取過掛在馬鞍上的頭盔戴在頭上。

“相國,還是小心些為好,讓大夥兒藏匿起來,這夥人身份不明,還是不要去招惹。大局為重。”顏真卿忙道。

王源微笑對兩名親衛吩咐道:“你們二人保護顏太守藏匿起來,必須保證顏太守的安全,若果有危險,你們要帶著顏太守逃離此處。其餘人跟我來。”

王源大步往坡下走,十餘名親衛緊緊跟上。顏真卿急的跺腳,卻也無可奈何。兩名親衛在旁道:“顏太守,請跟我們去藏匿在林子裏。”

顏真卿瞠目道:“藏什麽藏?我顏真卿是貪生怕死之人麽?倒要躲起來?豈有此理。”說罷伸手取了長劍佩在腰間,急忙追著王源等人的背影去了。

王源倒也不是要公然暴露自己,他隻是想親自去弄清楚這些突然出現的不明身份之人的身份。要果真是敵軍的話,那整個計劃便要做出改變。而且需要弄清楚對方的人數以及突然出現在此處的目的。

眾人在暮色之中借著樹木高草的掩護迅速來到了大寨破敗的寨門處。幾名在此警戒的親衛忙拱手行禮。王源趴在青石寨牆後方露出半個頭看向黑沉沉的西邊,口中低聲問道:“他們在何處?”

“大帥,瞧那邊小山包下方,那裏有篝火閃爍,他們便全部在那山包下的一片草地上。小人剛才偷偷去摸近查看了,黑壓壓的全是人,但是不知身份。似乎還有馬匹。周圍還有士兵警戒,小人也不敢走得太近。”一名親衛低聲回稟道。

“馬匹?士兵?”王源皺眉思索。

“二郎,我去瞧瞧去。”公孫蘭低聲道。

王源點點頭道:“你要小心,不要暴露行跡。現在看來對方並不知我們在這裏,不要打草驚蛇。看清楚他們到底是什麽人便可。”

公孫蘭點頭答應,飛身而出,片刻後便消失在蘆葦樹叢之間。等待的時間很是漫長,西邊最後的一絲天光消失,四下裏變得一片漆黑。周圍草叢之中的蟲鳴和蘆葦蕩被夜風吹拂的聲音甚是嘈雜,但眾人沒人說話,都靜靜的趴在石牆後方瞪視著黑暗的遠處。

遠處那山包之下的篝火在黑夜之中變得更加的明亮,遠遠看去像是點點的星光一般。光是看著篝火的數量,也可知對方的人數確實不少。王源甚是疑惑,這群不明身份的人如此明目張膽的在夜間點亮篝火,那一定是有恃無恐,難道當真是敵軍不成?

正等的著急的時候,忽然間,就聽道遠處傳來沸騰的嘈雜之聲,像是很多人在大聲的叫喊的聲音。王源一驚,以為是公孫蘭被發現蹤跡,正遭受敵方攻擊。但很快,嘈雜之聲停歇,遠處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火把,而且那些火把越來越近,竟然是那些不明身份的人都朝著寨子的方向靠近而來。王源疑惑了,若是公孫蘭被發現蹤跡,她也不會往這個方向逃離,因為那豈非是吸引著對方發現山寨藏身之處?

但那些火把並沒有轉向,依舊朝著山寨方向靠近著,王源正欲下達撤離的命令,當然不能和這麽多敵人照麵,唯一的辦法便是撤後逃走,不能被他們發現蹤跡。然而正當眾人朝後緩緩撤離時,夜風送來幾聲帶著哭腔的叫喊聲。

“叫的什麽?”王源沒聽清楚。

“好像叫的是……二郎……夫君……什麽的。”一名耳力甚佳的親衛咂嘴道。

王源一怔,身邊的阿蘿大聲叫道:“是欣兒姐姐她們,是欣兒姐姐她們。你聽,是她們的聲音。”

王源側耳細聽,果然,那叫喊聲越來越清晰

“二郎,是我們回來了。”

“夫君,是我們。”

王源隻覺得一股狂喜從腳底板一直蔓延到頭頂,幾乎要激動的喘不過氣來。

“是她們。我草。”王源激動的丟下一句粗口,身子早已在丈許開外,也不管什麽水窪溝渠,一路狂奔迎接而去。

顏真卿等人在後麵發愣,還沒弄清楚狀況,一名親衛解釋道:“是咱們大帥夫人來了。謝天謝地。”

顏真卿猛然驚醒,大喜道:“哎呀,那果真是要謝天謝地了。”

王源飛奔衝向前方,奔行了數百步之後,他看到了幾個人影正在前方飛奔而來,王源大聲叫道:“是十二娘和青兒紫兒麽?”

“是我們,二郎,二郎!”對麵幾人嬌聲叫道。

王源飛奔上前,隻覺眼前一花,一條黑影撞入懷中,手臂緊緊摟住王源的脖子大哭起來:“二郎,可見到你啦,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

王源一把將懷中的李欣兒抱了起來,伸嘴在她臉上滋兒一口,大笑道:“可想死我了。”

李欣兒羞得捶打王源,卻又舍不得放開手,整個身子像是藤蔓一般纏在王源身上,又是笑又是哭。

王源摟著她的身子安慰,李欣兒漸漸平息下來,推開王源站在地上,指著站在一旁的青雲兒和紫雲兒姐妹道:“她們你?你便不想麽?”

王源張開手臂嗬嗬笑道:“如何不想?來,給為夫抱一抱。”

青雲兒和紫雲兒早已熱淚盈眶,但她們卻不能和李欣兒一樣上去摟著王源哭,因為她們是妾室身份,大婦麵前可不能造次。但聞王源呼喚,兩人早已淚如雨下,抽泣不已。

王源歎了口氣上前,伸手摟住姐妹二人。兩姐妹將頭靠在王源胸前,嗚嗚哭泣不已。王源柔聲安慰兩人,兩人很快便止住悲聲。

“二郎,百姓們都安全抵達了,都交於你手了,我們可算是不辱使命了。”李欣兒擦去眼淚,指著後方舉著火把遠遠矗立的黑壓壓的人群道。

王源微笑道:“你們很厲害,能帶著這些百姓走了這麽遠的路,這當中肯定有很多艱辛之事。這些事等會再說,我先去瞧瞧百姓們去。”

王源舉步走向一大群百姓的麵前,那些百姓們互相攙扶著,一個個衣衫襤褸瘦弱不堪,但卻一個個麵露驚喜之色,臉上帶著笑容。

“諸位父老鄉親,這一路辛苦了。你們都還無恙否?”王源高聲笑問道。

“托王相國的福,我們都還活著。多謝王相國,多謝了。”百姓們高聲叫道。不少人流淚激動的泣不成聲。

王源哈哈笑道:“你們當真叫我欽佩不已,這麽遠的路你們居然跟我們幾乎同時到達了黃河邊,誰說你們是老弱病殘,我看你們比壯小夥大姑娘們都厲害。”

眾百姓一陣大笑,一名老者高聲道:“都是那幾位夫人照應的好,這一路無微不至,大夥兒都感激的要下跪了,她們卻又不許。”

王源哈哈笑道:“跪倒是不必了,要感激她們便為他們在菩薩麵前許點好願望什麽的。我這其中兩位夫人還沒生娃娃呢,你們幫著在菩薩麵前求一求,滿足了她們兩的願望,那可比什麽都叫她們高興。”

百姓們又是轟然大笑,青雲兒和紫雲兒羞得嬌嗔不已。王源笑道:“罷了,也不用在這裏站著了,前麵是瓦崗寨,咱們進寨子裏紮營。你們早些休息的才好。”

“對對對,王相國和幾位夫人們今日重逢,咱們可不能在這裏礙眼,大夥兒趕緊找地方生火睡覺,可別礙眼了。”那名老者說話甚是促狹,大聲叫道。百姓們又是一片哄笑聲。

眾人蜂擁進入大寨之中,王源讓公孫蘭帶著李欣兒青雲兒等人先去聚義廳的小窩棚處歇息,自己則和顏真卿帶著眾親衛忙著安排百姓們的安頓之處。在聚義廳所在的土包東邊數百步外有一處平坦的長草之地,那裏應該是以前瓦崗軍的點兵校場,此刻雖然滿是荒草但作為百姓們的落腳之地還是不錯的。

七千多百姓可不是小數目,寨子裏片刻之間便變得喧鬧而嘈雜。但很快,隨著篝火點燃,安頓下來之後,疲憊的百姓們都紛紛圍著篝火躺下休息。跋涉的疲乏以及和王源等人相逢之後的放鬆感,讓他們很快便進入夢鄉。

顏真卿雖然疲勞,但他是很高興的,安頓好百姓們之後,顏真卿轉身對著王源深深的行了一禮。王源詫異道:“顏太守這是為何?”

顏真卿沉聲道:“我替這些百姓們謝謝相國。相國能將邢州父老救出來,這是一份大功德。加上平原城的百姓,相國這一趟不但救了顏某還救了近四萬百姓的性命。這些百姓若是不能逃離賊兵占領之地,怕是一個也活不了的。”

王源嗬嗬笑道:“即便如此,顏太守又何必謝我?顏太守愛民,我王源也是愛民的。你替這些百姓謝我,我豈非也要替平原城百姓謝你麽?咱們都是為了百姓,便無需這般矯情了吧。”

顏真卿哈哈大笑道:“確實有些矯情,一切盡在心中就好。下官現在對左相是五體投地,天下人我誰都不服,可隻服您。這裏交給下官了,尊夫人和幾位如夫人一路艱辛,相國該去和她們說說話才是,這裏的事不用相國操心了。”

王源微笑點頭道:“確實要去和她們談一談,我心中很多疑問未解,她們怎麽跑到白馬渡之東的這裏的?路上遭遇了什麽,我真的很好奇。”

顏真卿笑道:“那便去問問清楚,下官也想知道原因呢。”

王源一笑拱手,轉身快步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