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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的雲梯被重新架設到了城牆上,無數的士兵再一次開始如螻蟻般沿著雲梯往上攀爬。城樓上下,巨大的弩箭帶著呼呼的嘯叫之聲刺破夜空,擊打在城樓的木柱木窗上,破碎的木屑磚石四處飛濺。城樓上所有的木質部分都被洞穿撕裂,聲勢著實駭人。

下方的城門洞內,床弩對著城門吊橋一頓猛轟,城門被擊打的支離破碎。若非戰前王源下令在城門後方新增了六道鐵栓,並堆積了大量的沙包土石封鎖城門的話,此刻的城門怕是已經洞開了。但城門雖然依舊緊緊的關閉,上方的吊橋卻經受不住叛軍瘋狂的攢射。要命的是,揚州城的城防不知多少年沒有檢修過,懸掛吊橋的鐵鏈雖然粗大,但早已鏽跡斑斑,風吹雨打的鏽蝕讓它早已不再堅固。在床弩的鐵頭弩箭的攻擊之下,鐵鏈根部嵌入城牆之中的固定的鐵環已經不堪重擊。在連番的鐵弩猛擊下,鐵鏈鬆脫,吊橋像一張巨大的網轟然落下,漫天的塵土之中,吊橋落下後在城門和河岸之間形成一道寬闊的大道。四輛衝車在鐵盾的掩護下迅速衝入了城門洞中,然後轟隆隆攻打城門的聲音便響徹夜空。

城牆上也早已陷入了一片苦戰之中。叛軍增加了眾多的兵馬悍不畏死的往城牆上攀爬,城頭的守軍再一次陷入了人力不濟的窘境。他們奮力堅持了一個時辰後,城牆最南端的城牆上,叛軍的身影終於出現在煙塵之中。城牆再一次被突破了。

從城牆南端的缺口出魚貫般的湧上了百餘攻城叛軍,他們一旦上城,立刻對左近的守城士兵展開攻擊。左近的守城士兵不得不分心同他們展開肉搏,這樣一來下方的攻城叛軍便得以更加輕易的突破城牆,形成一個惡性循環。

幾乎在眨眼之間,城頭上便多處被突破,城牆上叛軍兵馬已經增加到了四五百人,他們形成一股巨大的牽製力量,讓城牆上的守軍不得不率先處理他們。由此,守城方更是被動,人員更是捉襟見肘。

城門和數段城牆被同時突破,守城方陷入了極大的被動之中。

“王相國,叛軍突破吊橋正在攻門,南邊的城牆也被突破,城快守不住了。相國,該怎麽辦?您快哪個主意吧。”渾身是血的曾國忠喘著粗氣衝到城樓上,焦急的向王源稟報。

“小心。”王源一聲大喝,伸手抓住曾國忠的身子一拉。一隻弩箭轟然從曾國忠的耳邊飛過,兒臂粗的鐵弩轟在了後方的木柱上,木屑炸裂紛飛,氣勢攝人。

曾國忠嚇得臉都白了,這要是被射在身上,還不直接被打個血洞。

王源沉聲道:“我都知道了,曾將軍,你即刻下城,率城下百姓用泥石沙包封堵城門洞。要趕在城門被破之前封死城門。我沒有人手給你,你須得動員城內的百姓參與。”

曾國忠拱手道:“卑職遵命,可是攻上城頭的敵人怎麽辦?越來越多了,這樣下去便守不住了。”

王源整整盔甲微笑道:“沒有機動的兵力可用,隻能是本人親自上陣了。好在還有柳師傅和崔家的幾十名護院。柳師傅,聽說昨晚之戰你沒盡全力,心中甚是懊悔。現在機會來了。你我來個比賽,看此戰結束後誰殺敵最多如何?”

柳潭抽出長劍沉聲道:“相國有命,豈敢不尊。這一次老朽不會輸給你。”

王源哈哈大笑道:“那咱們便走著瞧。”話猶未了,王源已經仗劍衝出城樓沿著城牆飛奔往南,柳潭揮劍高喝一聲:“跟我來。”崔家數十名武技高強的護院緊跟而上,追著王源的背影衝了下去。

南城牆已經被突破多出,蜂擁而上的叛軍士兵如潮水般席卷南端百步步的城牆。守禦此處的守城兵馬已經無奈往北收縮,一部分士兵奮力阻止下方攻城的敵軍,另一部分則死命抵擋著沿著城牆衝殺而至的叛軍士兵。見此情景,王源心中凜然。雖然早知道城牆難守,但還是低估了叛軍的實力,攻城戰才進行了三個多時辰,便已經是如此局麵了。

“殺!”王源舉劍高呼衝上前去,此時時刻任何言語都是無用,隻有拚命殺敵,不顧一切的將這些家夥趕下城去方才能解決問題。

劍光如匹練般的閃爍,耀眼奪目。王源一馬當先殺入叛軍之中,長劍連揮,血肉橫飛,慘叫連連。本來被逼的連連後退的守軍士兵見相國衝殺入敵陣之中,頓時奮起餘勇呐喊著緊緊跟上。柳潭更是一言不發,一柄長劍在手中如毒龍一般的上下翻飛,當者披靡。

叛軍登城的兵馬已經逾千之眾,然而人數多固然是實力強,但也要看在什麽地方。揚州城頭寬不足丈,而且堆放著大量的石塊木頭等守城物資,這種情形下,人再多,也隻能被迫成為一條長長的隊形。真正能夠與敵交戰的接戰麵不過丈許,最多隻有十餘人能夠和對方近身肉搏。這也就是為何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那句話的原因。地形的狹窄讓人數的優勢無法施展,便隻能被迫和對手小股交鋒。在這種情形下,武技高強之人便盡可施展。

王源雖不是什麽武技高手,但他畢竟受公孫蘭指點,且實戰經驗豐富。而柳潭則不必說了,身為崔氏護院統領,保護崔道遠數十年,本就是個武技高手。他欠缺的便是王源那種狠勁。但當此之時,兩人並肩衝入敵陣之中卻正是互補互利,配合無間。這兩人如虎入羊群一般一路砍殺,盞茶時間竟將對手砍殺數十,將叛軍衝鋒的勢頭硬生生的頂住。

後方的守軍也跟著兩人衝鋒,將兩人衝殺後漏在後方的叛軍一一砍殺,將整個叛軍陣型往南壓縮了數十步。

但即便如此,叛軍猛衝的勢頭不減,因為他們也沒法後退。後方源源不斷的叛軍登城成功,人流密集退無可退,明知前方有兩個惡魔攔著索命,他們也隻能往前猛衝。哪怕是死於對方刀下,那也無可奈何。

如此一來,王源和柳潭看似輕鬆,其實壓力巨大。叛軍們殺之不盡斬之不絕,這麽殺下去

也不知何時是個盡頭。而人的氣力畢竟有限,在經曆了這幾日的辛勞之後,又有誰能夠在這種高度緊張和疲勞之中保持著長久的氣力。

在不知殺了多少人之後,王源揮劍的手已經酸麻,身上也被垂死的叛軍士兵弄出了好幾處傷口。雖然不在要害,但疼痛和疲勞讓這一切變得如噩夢般的漫長。此時此刻,王源多麽希望公孫蘭李欣兒她們能在身邊,以公孫蘭的武技,這滿城牆的敵軍早就已經被她殺的崩潰的。她可不像自己這般隻能堵住敵軍砍殺,她會殺出一條血路一路殺到盡頭再殺個來回,那種屠殺的手段會讓叛軍士兵再無勇氣衝鋒,而自己是無論如何做不到的。

不知過了多久,王源揮劍砍翻一名衝到麵前的叛軍士兵後,終於不得不退後喘息,柳潭也麵色煞白的退到王源身邊。幾十名守城士兵衝上前去,抵擋住前方的叛軍,讓兩人稍作歇息。

“相國還是殺的比老朽的多。老朽甘拜下風。看來我真的老了,手腳酸麻氣力不濟了。”柳潭在旁喘的像偷了一頭牛。

王源也喘息的像個破風箱:“柳師傅還記著數目麽?我早就已經沒氣力再數了。沒想到殺人也這麽累,我也沒氣力了。”

柳潭苦笑道:“頭一回殺人殺的手腳酸麻,殺的自己沒氣力。這幫人是瘋了麽?被我們殺了這麽多還要往前衝。你我二人已經合力擊殺了一百二十九人。你殺了六十五人,老朽卻隻殺了六十四人。”

王源笑道:“隻多一個而已,這般殺法累死我們也是不成的。咱們歇息片刻,讓護院和士兵們衝殺一番。”

兩人杵劍喘息,眼望著前方混亂的戰場。幾十名護院和士兵和叛軍士兵糾纏在一起,雙方互有傷亡,場麵混亂不堪。不時有人被砍翻在地,噴著鮮血的殘肢和身體往城下摔落。城頭上的血流淌的如小溪一般,地麵上全是濕漉漉黏糊糊的血肉。

就在兩人喘息恢複氣力之時,猛聽得後方一陣**。王源轉頭看去,頓時頭皮發麻。但見後方好幾處城牆也已經被突破。叛軍嗷嗷叫著衝上城來,瞬間將守軍分割。王源所在之處驟然間變成了被切割分離的一部分。南北都被叛軍的登城士兵所包圍。形勢驟然間變得惡劣起來。

於此同時,更遠處的城牆上人影閃動喊殺震天,顯然城牆已經有多處被突破。王源心情沉到了穀地。看來今晚揚州不保了。畢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王源手頭資源有限人力有限,時間也有限的很,他也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極致了。

揚州城頭陷入了全麵的被動,幾十處被突破之後,叛軍登城兵馬開始源源不斷的登上城牆。守城兵馬已經無法再進行防守,他們被分割成十幾段,在城牆上和叛軍展開攻殺。

慶幸的是,在攻城戰開始之前,王源下令將除了城樓左近的三條上城階梯保留之外,其餘各處的上城階梯盡數搗毀。為的便是防止出現城牆被攻破的局麵,讓叛軍無法直接從階梯進入城中。而且為了讓叛軍無法用雲梯進城,王源命百姓取沙土裝泥包時就在城牆內側鏟土。將城牆內側挖出了一條深達三四尺的壕溝。這這麽做的目的便是讓內側的城牆距離地麵高上三四尺,讓對方的雲梯夠不到底。以防城牆被突破時,被叛軍大舉湧入城中,變得不可收拾。

王源這麽做可不是異想天開,若是有備而來的攻城兵馬倒也罷了,偏偏叛軍攻城連攻城的雲梯都是臨時用竹子製作的。而王源詢問了城中百姓,城西山上的竹子最高不過兩丈許,堪堪可以從外邊攻城,因為城牆高度隻有兩丈多。這一點暫時無法改變。但王源知道,毛竹雖然製作雲梯簡便實用,但局限於竹子的高度,卻無法像木頭製作的雲梯那般可以用榫卯加長。唯一的辦法便是捆綁。但竹子想要捆綁堅固卻是極為不易的,叛軍時間有限,他們絕對不會在竹子長度足夠登城的時候還要費心思去接上一截。這一點小小的細密心思,卻派上了大用場。

事實上在南邊的城牆被占領之後,叛軍便要用雲梯直接下城,可惜雲梯放下之後居然夠不到地麵。勉強放下之後梯子距離城頭還有一人多高,這讓他們都傻了眼。所以他們被迫沿著城牆猛衝,意圖占據整座城牆。從而打開城門,從城門攻入城中。

長期的領軍作戰中,王源已經養成了多動腦子,注意細節的優點。這一點也確實在今日之戰中起到了些作用。起碼到目前為止,叛軍即便已經攻上城牆,但卻並沒有進入城中。因為城樓左近是王源派了重兵把守的地點,此刻為止,城樓兩側的城牆依舊在守軍手中。但王源知道,這種情形將維持不了多久。叛軍全麵登上城牆之後,城門兩側的城牆遲早要失守,到那時便大勢已去了。

然而王源現在該擔心的卻是另外一個嚴峻的問題。叛軍全麵攻上城牆之後,城頭守軍已經被分割包圍,不得不抱團死撐。自己所處的城牆位置的兩側也已經被堵住,南北兩麵都有敵軍開始猛攻夾擊,自己似乎也脫不了身了。此時此刻,放眼望去,左近都是叛軍的身影,一切都已經陷入了。王源還是第一次陷入了混亂的絕境之中,王源似乎還是第一次陷入如此無力回天的境地之中。

“難道。今日我當真便要栽在這揚州城麽?”王源的腦海中閃過了這個讓他身上發冷的可怕念頭。

“王相國,你帶人往城樓處衝殺,和城樓兵馬匯合,老朽替你斷後。”柳潭大聲喝道。

王源略一思索,點頭沉聲道:“好,柳師傅多加小心。”

此時此刻除了往城樓處衝殺倒也別無他途,王源轉身高舉長劍劍朝來路衝去。他的身後,數百守軍也知形勢危急,紛紛呐喊著跟隨其後衝殺過去。

柳潭站在原地,伸手將長袍掖在腰間,啐了口吐沫搓了搓手,沉聲對身邊的幾十名護院道:“你們去跟隨保護王相國,拚死也要讓王相國脫險。”

“柳師傅,你怎麽辦?”護院們叫道。

柳潭看著南邊不遠處衝來的叛軍士兵冷聲道:“老夫還沒把這幫兔崽子放在眼裏。你們莫要管我,快去。”

眾護院無奈,隻得拱手應諾,幾十名轉身往北衝去。柳潭橫劍於胸立在城牆中間,瞠目朝著蜂擁而來的叛軍士兵怒喝一聲,蹂身而上。劍光閃動如虹,身形矯健如龍,竟然以一人之力獨自擋住衝來的叛軍。

王源帶著人往北凶狠衝殺,因為知道必須要打破被叛軍分割的境地,所以衝殺的異常凶猛。破軍劍削鐵如泥擋者披靡,數百人跟在王源身後猛衝猛打,在悍不畏死的衝殺之下,北邊一股數百叛軍被成功衝散,前方數百名被分割的守軍和王源手下的數百人匯合,守軍人數達到六七百人。眾人信心倍增,繼續往北衝殺。然而他們卻驚愕的發現,前方的城牆上已經盡數被叛軍占領,數千叛軍堵截在前方,密密麻麻的攔住去路。

當此之時,王源別無選擇。舉劍高呼道:“殺!”率先衝殺過去。

雙方兵馬在狹窄的城牆上猛衝到一起,糾纏在一處展開殊死搏殺。

這種狹窄地形中的肉搏最是殘酷,騰挪的空間小的可憐,所以也顯得異常的慘烈。往往你剛剛砍翻一人,便不知從何處揮來一刀將你砍翻。有時候兩人照麵揮刀對砍,砍中對方的同時,自己也被砍中,於是雙雙倒斃於地。慘烈的肉搏將狹小的城頭變成了地獄一般。不斷有人慘叫著摔落城牆。更有人隻是受傷倒地,但接下來便被雙方兵馬踩踏的不能起身,直至活活的踩的筋斷骨折。

天色昏暗,目視不清,雖然王源比之普通士兵更懂技擊之術。但這種地形和光線讓王源也難以躲閃規避不明之處的刀劍。衝殺數十步之後,王源的腰肋處連中兩刀,痛徹心扉。見王源受傷,身旁的十幾名士兵奮勇衝上猛砍猛殺,這才掩護王源退到後方安全之處。

王源怒罵連聲,扯開盔甲檢視傷口,發現腰肋之處兩道血淋淋的傷口正汩汩的冒血。幸而是在盔甲的防護下,這傷口並不深,隻是被劃破了皮膚入肉少許並沒有傷及內腹,這才放下心來。王源伸手入懷,摸到了一方柔軟的紗巾,於是一撕兩半打了個結,纏在腰間緊緊的將傷口包紮起來。

“相國,相國。”有人在耳邊大叫,聲音甚是慘烈。

“什麽?”王源抬頭喝問。

一名護院指著後方,雙目盡赤,大叫道:“柳師傅……柳師傅……”

王源皺眉抬頭看去,隻見後方數十步昏暗的城牆上,斷後的柳潭狀若瘋虎一般揮劍亂砍亂殺。黯淡的光線下,王源看的真切,柳潭的身上竟然插了幾柄鋼刀,腳步也虛浮無力,身子搖搖欲倒。

“快去救他。”王源大驚叫道。

然而卻已經太遲了。王源話音出口的刹那,柳潭手中的長劍不知為何飛上了半空之中。與此同時,幾柄叛軍士兵的兵刃同時插進他的胸腹之間。隻聽到柳潭發出了撕心裂肺般的怒吼,下一刻,驚人的一幕發生了。但見柳潭怒吼著伸出雙手各扼住一名叛軍的咽喉,口中發出臨死前的咆哮,硬拖著兩名叛軍躍下高高的城牆。

“柳師傅。”

“柳統領。”

眾人高聲悲呼,但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柳潭拖著兩名叛軍士兵摔下城牆。

“老子跟你們拚了。”柳潭的死出動了目睹的士兵和護院們。他們像瘋了一般往前衝去,混不顧生死亂砍亂殺。他們采取的竟然也是柳潭的搏命方式,一旦身上中了刀劍知道必死,便抱著對方一起跳下城牆,死了也要拉個墊背的。麵對這種換命的打法,叛軍士兵明顯是被震懾到了。他們手忙腳亂,在雙方各死傷數百人之後,被守軍往北又衝殺了數十步遠。但終歸這種換命的打法並不能解決問題,叛軍的兵馬人數更多,反倒是王源身邊的士兵越來越少。五六百人的隊伍在衝出數十步之後,跟在王源身後的隻剩下不到兩百人了。而叛軍也重新緩過勁來,穩住了後退的陣型。

南北兩麵的叛軍的士兵緩緩的壓製過來。前方是黑壓壓的叛軍,後方追上來的同樣是黑壓壓的叛軍。他們將王源和身邊的這兩百餘人壓縮在三十步不到的一小段城牆上。這一群凶悍的守軍早已引起了叛軍領軍將領的主意,人群中有叛軍的將領也認出了王源的身形。所以在將領的指揮下叛軍們緩緩的圍攏過來。

王源已經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身上也增添了數處傷口。但個人的武力在這種情形下實在是微不足道。實力的懸殊讓這場守城之戰不可避免的走向失敗。看著兩側逼近的叛軍,王源心情晦暗,心中不是滋味。沒想到這揚州城真的成了自己的葬身之地了。想自己經曆過那麽多的艱險和磨難,從來便沒有喪失過信心,但此刻王源是真的萬念俱灰,心中冰涼了。

“投降吧,我知道你便是王源。我家嚴丞相說了,可以饒你一命。放下兵刃投降,下令揚州守軍不得反抗。否則,定將你亂刀分屍。”北邊的叛軍之中一名身高馬大的叛軍將領排眾而出,對著王源一拱手,嗬嗬笑道。

王源露齒冷笑道:“你是何人?叫什麽名字。”

那將領傲然道:“我乃大燕國羽林禁衛右統領常萬山。王相國敗於我常萬山之手也不丟人,本人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王源點頭道:“常萬山,名字不錯,可惜你要死了。”

“什麽?”常萬山愣道。

王源身子暴起,如風般突破兩丈距離,手中長劍破空而出。眾叛軍士兵尚未反應過來,便見常萬山頭顱飛起半空,無頭的脖頸中噴出一腔熱血。

斬殺常萬山之後,王源身子急速後撤,在叛軍反應過來之前退到了丈許之外,然而卻腳下一軟‘砰’的一聲摔倒在城牆上。剛才的奮力一擊已經用盡了他全部的力量。這是一招輕身進擊之術,名為‘燕回翔’。是公孫蘭劍器舞中的一招突進殺敵之招。王源本來學的並不熟練,因為這一招是配合著高深的內力方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輕盈進退。而此刻,王源卻鬼使神差般的用了出來,當然用的是自己的蠻力和最後的一絲氣力。故而一劍砍殺敵將後,自己也體力不支摔倒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