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變或不變

那女鬼飛向了對麵宿舍的哪個火氣比較低的女生。然後直接就上了她的身。

隻見那女生突然就怔了一下,然後手中的臉盆掉在了地上,整張臉頓時黑了下來。

不一會兒,那女鬼就開始跳舞了,左搖右擺,雖然不知道在跳什麽,但是行為怪異,周圍的學生都向她投去了詫異的眼光。

我轉而看了看旁邊的家夥,他的嘴巴呆愣著,原先叼在嘴上的煙掉在了地上卻也渾然不知。

無奈地笑了一下,我剛想把女鬼叫回來,因為我以為那小子現在已經相信並且害怕了,但是嗚錯了,而且是打錯特錯。

他突然露出一臉猥瑣的表情,然後舔了舔嘴唇嘿嘿兩聲說道:“大師,能不能讓她過來,我還缺一個女朋友呢。”

我沒有想到這世界上還有像珠哥一樣的存在,原本我以為隻有珠哥第一次見到鬼才會淡定,但是我麵前的這家夥顯然也不是被嚇大,不僅不怕,還要我用鬼來幫她拍拖。

完全沒有理會這家夥那自私的要求,我對著女鬼揮了一下手,然後女生的身體突然一震,那女鬼就離開她的身體飛了回來。隻留下一臉茫然的女生。

“大師!請務必收我為徒!”他屈膝下跪。

我笑了一下,原本隻不過是一時興起的遊戲,沒想到這家夥還當真了。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那啥,小哥,我不是什麽高人。我隻不過是懂一點外行的皮毛。”

但是他好像還不甘心,跪在地上,眼睛有些迷離:“大師,您剛才的表現我都看見了,那不是說變就能變的啊,所以還請能一定大人不記小人過,讓我跟了您吧。”

靠est!這小子是屬年糕的吧,怎麽會這麽黏糊?說不聽了還。

看了他大有即將稀裏嘩啦之勢,我趕緊說道:“那什麽,你是不是得先把剛剛的賭債給還了呀?”

他一聽,連忙拜道:“師傅稍等,徒兒這就給您買煙去。”說完,一溜煙兒地朝著樓下的小賣部跑去了。

看到黏糊的家夥跑得沒影了,我也得趕緊脫身才好,雖然這麽做有些不仁義,但是總不能真的收他做徒弟吧。

我從另一邊的樓梯下來,然後想都沒想就朝著校門口跑去了。

就在這時,隆哥的電話來了。

“二舅,你在哪了?就差你了!”隆哥喊道。

我心想,隆哥這口氣怎麽有種拉人鬥地主的味道。

“就來就來!”我招呼道。

按照他們的指引,我很快就找到了他們所說的那個小攤,雖然是路邊攤,但是吃的東西挺多,吃法和做法都不同。

本來,我是想在聚會之前就靠著紙鶴的指引,把那章生給找出來,但是現在看來隻好等聚會結束了,所以我也把收魂傘和紙鶴都帶來了。

“幹!”啥也不說,大家夥的先碰了一杯。

在場的除了我和隆哥還有二哥以外就沒有人的,原本我已經說明了,讓二哥把他的那些“三宮六院”全都叫來,但是他還是沒有這麽做,按照他的說法,是因為這是一場屬於我們兄弟之間的宴會。

原本,按照二哥的豪爽,我們不可能會在路邊攤喝酒,怎麽說也得找家像樣的酒店,包上一大間,然後痛痛快快地大戰三百回合。不過,這也是我的意思,我不喜歡那些虛的東西,幾個人有張桌子放幾瓶小酒就行了。

“等等。”我說道,然後放下酒杯朝著小攤外的報亭走去。

就在報亭的旁邊,有一輛小推車,正是那賣雞蛋灌餅的,我使勁兒地用鼻子嗅了嗅,好久沒有問道這熟悉的香味了。

“老板三套全家福,麻煩你送過來。”我喊道。

老板看了我一眼,爽快地答道:“好嘞!”

隆哥和二哥衝著我笑了一下:“還是好這口啊?”

“啊……”我回道:“有些東西一直在變,但是有些東西再怎麽變,它的味道就是不會變。”

隆哥趕緊揮手打斷了我:“哎!二舅,不搞這些虛的,自罰三杯!”

我回過神來,沒想到自己這麽快就被他們給抓住了,於是倒了滿滿的三杯然後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我們喝了很多,攤子內的其他幾桌早已走了,隻剩下了我們一桌。我們說了說了很多的話,從以前到現在然後是未來。

他們的未來都是十分清朗的,無非畢業找工作之類的。

但是我呢?我該何去何從?

看來,即便我自己已經知道了自己是誰,但是還是不能決定我的命運。如果說我的未來是尋找瀛洲然後拜師,拜師之後就回來解決了那徐天。

那看來這多少有些無趣了。我的未來不是這麽安排的。但是我會盡力去完成那些宿命,不管發生任何事情。

我們一直坐到收攤,大家也醉得差不多了,而且差不多學校也要開始關門了。隆哥和二哥都有點醉了。不過我還好,因為自己有所控製。

不過看來今天又把女鬼的事情擱置了,雖然她並不介意,但是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如果再不幫她隻怕這次她的希望又要落空了。

夜晚,有些冷,但是我感覺自己的全身都在冒汗,我和他們兩個人三個人並排著搭著肩朝著學校走去。

很慶幸有這幫兄弟,雖然此刻珠哥和徐天宇兩個人都沒有在身邊,但是他們都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人生在世什麽都在變,唯獨這一份情義,絲毫不改。

我們三個人開始有些耍酒瘋了,開始亂吼亂叫,所幸此刻道路上並沒有什麽行人,除了那些夜行的飆車黨,騎著飛快的摩托一輛輛地呼嘯而過。

半醉半醒地我們就回到了宿舍,但是宿舍的大門已經關閉了,不過還好我們早已在高中就熟練了翻牆這一門自修的技能。

也不知道自己的衣服是怎麽脫的,我把自己口袋了的銀簪和紙鶴扔在了地上,然後把收魂傘一扔,衣服褲子一扒就滾到了**熟睡。

出於酒精的作用,這一晚我睡得十分沉,但是卻沒有做什麽夢,意識很沉,好像什麽感覺都被剝離出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半眯著朦朧的睡眼就看到了此時女鬼就站在了我的身邊,靜靜地等待著我醒來。

我看了一下手機時間顯示九點多,太陽早已經灑滿了窗台。

“先生早。”她欠著身子問道。

我點了點頭然後用手扶了扶自己沉重的腦袋:“啊,今天是最後的一天了,明天你就要回到陰間了,你放心今天不管怎麽樣我都會幫你找到章生的。”

她笑了一下,然後衝我搖了搖頭:“先生,不必了。”

“不必了?你這是什麽意思?你不是日思夜想著能夠有一天再見到他嗎?”

她依舊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視線向**的隆哥看去,然後輕聲地說道:“因為我已經找到了。”

我怕疑惑地看著此刻還在熟睡狀態中的隆哥:“你說隆哥?”

她肯定地點點頭。

“他是章國隆,不是你的章生。”

“不,他是。”她說著,然後用手指了指隆哥手上的銀簪和紙鶴。

那信物銀簪和能夠找到章生的紙鶴現在都在隆哥的手上。

“我早該料到。”風小南繼續說道:“在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似曾相識,雖然不能確定,但是這種感覺很真實,很微妙。”

“既然如此,我把他叫醒,然後幫他開陰眼,那麽你們就可以相見了。”

但是她隨即搖了搖頭:“不用了,在昨晚我已經和他見過了。”

“昨晚?”昨晚他不是喝醉了嗎?”我疑惑地問道。

她點了點頭:“對,就在他的夢中,我和她重新經曆過了那些快樂的時光,所以我知足了。先生,麻煩你晚上就送我走。”

最後的期限是在明天,但是我知道那女鬼為什麽要讓我就在今晚送走她,因為她知道我還在牽掛著沉睡在三才堂的鶯兒。不管怎麽樣我都要盡快找到救治鶯兒的辦法。

我點頭嗯了一句,這時隆哥稍微清醒了一點,然後翻了個身子,把手中的銀簪抱得更緊了。

接著,那女鬼化成一縷青煙然後飄進了收魂傘中。

我把傘收進了包裏,她的心願已了,再讓她看到隆哥隻會增加難過和不舍,所以幹脆躲起。所以我就把傘放進包裏,然後把包帶到了外麵的房間。

隆哥混混沉沉地搖晃了一下自己沉重的腦袋,然後用雙手揉搓了一下自己惺忪的睡眼。

“二舅,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說道。

我斂著笑意說道:“說來聽聽。”

他告訴我,昨晚他夢見了自己是一個書生,然後愛上了一個大戶人家的女兒,隻不過那個女子被選進了皇宮,而他為了解救自己心愛的女人,變成了太監混進了皇宮,那女子想把自己的身體給他,但是已經不可能了,不過她還是決定跟著他走。

於是兩個人深夜潛逃,但是不幸的是,皇宮禁衛森嚴,他隆哥不僅被發現了,而且還被殺死,結果那個女的也投井自盡了。

“隆哥,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名字?”我問。

他疑惑地看著我然後說道:“你怎麽知道的,我原先叫章生的,戶口上也是如此,但是後麵改名了。”

那這就沒錯了,隆哥就是章生,就是那隻女鬼要找的他。這時,我才想起,原先隨著紙鶴追到這裏的時候,並不是因為下雨才自己停下來的,而是因為隆哥的出現。

“這時什麽?”他注意到了自己的手上放著一支銀簪和紙鶴。

突然,他的瞳孔放大,然後驚慌失措地把那兩樣東西丟給了我:“二舅,我見鬼了!”

也難道他的反應會如此之大,但凡一個正常人,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手上突然多了些來曆不明的東西一定會嚇到的。

我把那兩樣東西拿在手裏,然後把銀簪展示給他看問道:“你想不起來嗎?”

他稍微點了點頭:“有點印象,好像在我的夢中出現過。”

我笑了一下,然後把銀簪放回到了他的手裏:“這東西送給你了,我供奉在神桌前,等到你找到自己意中人的時候就送給她。”

他半信半疑地點了一下頭,呆愣地看著那支銀簪。

見他相信,我也沒有再說什麽,走到衛生間去洗漱。隻不過在清醒的那一刻我也開始胡思亂想。

我有一個感覺,我感覺我和鶯兒似曾相識,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

說起來好笑,隆哥有這種感覺是因為女鬼進入了他的夢,他們前世就是情侶,但是我和鶯兒呢?

我不太確定,不過是胡思亂想罷了。

小時候我也會因為偶然碰到某些事情,會覺得這種畫麵或者相關的人似曾相識的感覺。那種感覺轉瞬即逝,讓你欲言又止,想要更進一步的了解卻戛然而止。

不隻是我,大多數人都有過這種經曆,突然感覺眼前的一切都似曾相識,但是有說不出來的感覺。

其實,那是來自三魂深淵的記憶,關於你的某一世,人的元神,一開始就注定了,無論都多少次胎都不會改變,你的元神是狐狸,那麽你投胎做了人,元神還是狐狸,修了仙也是狐仙。

於是那些記憶並不是一下子抹除,而是隱藏在三魂,或者元神的深處,經過好幾世的傳承,等到你這一世偶然看到相似的一幕,便恍惚之中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