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另類怪小子

我朝他一招手,示意他靠過來。

就在他走近的時候,我冷不防的就往他腰上掐,他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了。

我說過這種方法很猥瑣,但卻是最可行的了,這哥們和其他人不一樣,別人怕癢的地方在脖頸和胳肢窩,而他就在腰上。

“怎麽樣?信了吧!”我問道。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你還真是圓頭啊?怎麽變成這樣了?”

圓頭是他對我的稱謂,因為以前我的腦袋就個大西瓜似的,這家夥知道我家是吃陰間飯的,所以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他倒顯得比常人容易說明白些。

我苦笑了一下:“說來話可就長了。”

“好久不見,我們去吃點東西,邊吃邊聊。”他建議道。

於是我和他就找了一家小吃店,沒想到在長沙也會有沙縣小吃,我們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你說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滿嘴塞著餃子說道。

我把事情經過簡單地說了一下。

“圓頭,沒想到你身世這麽離奇。”他感歎道。

我沒答話,嘿嘿地笑了一下,表示無奈。

由於我還沒有找到住的地方,他建議我先去他學校待著,反正在我找到落腳的地方之前,他宿舍基本上每晚都有空床。

我跟著他走,沒多久就來到了他學校,學校很大,雖不是什麽名牌的大學,但綠化麵積真不是差蓋的。

走到他宿舍門口的時候,門衛瞄了我一眼,但沒認出我是校外人員。

“珠哥。”我打算跟他說個事:“進你屋能不能別說我是你同學。”

他一臉問號地看著我,但他問都不問就點頭了,隻要我說的他基本上不問原因就答應了,他就是這樣實在。

其實我挺自卑的,不少高中同學都上了大學,甚至一些都上了名牌大學,我們那個學校有“提前—平行”製度,而我們班就是提前班中的一個,也就是所謂的火箭班,但我剛進去時還好,漸漸地就不行了。

所以這種落差感一直伴隨到時至今日,與其說我跟珠哥那樣的存在讀過書,不如沒有的好。就好像一塊表,既然分針已經失靈了,還不如整塊表都舍去來得幹脆一點。

他們宿舍是四人間,在六樓,條件蠻好的一室一廳還有獨立衛生間。當年報考時,我問我那幾個哥們,你們有沒有什麽想法。

他們幾乎統一商量過了似的,基本要求就是要有獨立衛生間,不然沒有安全感。

我一走進門,一股煙味,酒味,黴臭味席卷而來,垃圾桶塞得滿滿地煙頭和方便麵的塑料桶

他宿舍統共四個人,現在加上他隻有三個人,另一個還沒回來。

“哊!老珠領男朋友回來啦!”其中一位眉心有顆大黑痣的戲弄道。

珠哥略顯生氣,他這人玩笑還是開的起的,但就是不太融入氣氛當中。

“這是我二舅。”他解釋道。

二舅?雖然我告訴他不要把我說成是他同學,但沒必要把我的身份秒定為他二舅吧!

我飄過去給他一個白眼,他急忙解釋道:“那什麽,就是這麽個情況,我姥爺很晚才得了我二舅,所以長得比較與眾不同。”

“這是塗瑞,人稱二哥!”他向我介紹道。

這個人長得倒不是歪瓜裂棗形的,但就是一副大眾臉,最特別的就要數那一雙眉毛了,在眉骨那形成兩道彎彎的拱橋形。給人一看就知道很有喜感的那種人。

“二舅好!”他說。

我聽著怪別扭的。

“那啥,我們年紀都差不多,你叫我梅哥就好了。”

他點了點頭,然後自顧自的忙活去了。

坐在電腦桌前麵還有一位,腦袋挺大,正在專心致誌地鬥地主。

“終於到手了!”他驚喜地喊了一句伸了個懶腰。

原來他玩鬥地主淘汰賽,拿了獎,電腦顯示屏正在放映著一等獎的獎狀。

“隆哥!”珠哥向他喊道:“這是我二舅,最近要在我們宿舍待一陣子。”

他回過頭來看我,我對他嘿嘿一笑:“地主鬥得不錯啊!”

他笑了一下,然後問候了我一下。

聽珠哥講,這位隆哥,全名:章國隆,跟已逝的“哥哥”張國榮音同字不同。

別看他的腦袋跟大頭兒子似的,腦子特別好使,跟普通人根本就不是一個係統的,尤其在數學方麵的造詣。最簡單的例子就是鬥地主方麵的成就了,他知道對方什麽牌,會下什麽牌,該下什麽牌,都算在心裏。按他的話來說:鬥地主鬥得不是歡樂豆,是機巧。

可是他一副好像挺隨和的樣子,也會有發飆的時候。要是有人不小心稱呼他為:隆兄(隆胸)。那基本上這個人就要作死了。

珠哥說宿舍還有一個人,叫徐天宇,這個人基本不待宿舍,也不知道成天幹什麽去了。所以我晚上可以睡他的床,不過有時他也會回來幾次,但也沒關係,我可以打地鋪。

來長沙的第一晚,我就在宿舍度過了,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們都去上課了,我隻能悶悶地呆在宿舍玩玩電腦,4399上麵有個特別不錯的小遊戲,雙人格鬥的那種

。基本沒人虐過我,我玩起來挺血腥的,誇張地講,電腦有時候受不了我掌控的靈動性,自己就閃退了。

大概是在晚上四點左右,那個徐天宇回來了,而那時宿舍裏隻有我一個人在。

他與其他人不同,長得特別清秀,文靜書生的模樣,個子挺高。

“你是誰?”他向我問道。

我向他解釋了一番,他很客氣地跟我談起話來。

不過我注意到,他這個人有一些小習慣,喜歡略微思考的時候,雙臂交叉,然後用手指搭著鼻尖。

看著他的眼神,我覺得有種特別的說不上來的吸引力。當然,我不反對同性戀,但我不好那口。怎麽說呢?

總之,給人就是特別信服,好像凡事交給他準沒錯的這種感覺。

他們宿舍的四個人我都熟絡了,他們決定晚上出去搓一頓歡迎我。

酒是個好東西,打通關節,溝通兩個以前完全沒有交集的兩個人也沒有問題。我跟他們在酒桌上杯子碰來碰去,客套話說得這麽一來二去,簡直就稱兄道弟上了。

所以,要辦事,或者熟絡人,酒桌上絕對能談攏。

又過了一天,出於無聊,我打算去上課試試,彌補我對上不了大學的小缺憾。而且正好那個徐天宇要我幫他替課,這家夥挺怪,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甚至課都不去的人,他的那些成績卻異常的好,學習對他來說好像就跟玩似的。

挺諷刺的,我心想。自己也要上大學了,這種感覺怎麽好像有點欲哭無淚啊。

這節是音樂課,大多學生“必逃的選修課”,但是人卻多的出奇,好像也沒多少人逃的樣子。

原來,上課的老師倒是挺損,他不點名。但他會叫人回答問題,而且一叫就是一整個班的,所以這個法子,既能震懾住學生,避免他們逃課,還能避免那些趟渾水的同班同學幫忙代課的。

老師是個男的,模樣挺委婉的,個頭可以同潘長江同起同坐。他上課的方式,無非放幾首音樂給學生聽,然後叫幾個人來回答問題,膩煩死了。

學生也不怎麽聽課,睡覺的睡覺,玩手機的玩手機。倒是珠哥,挺認真的,他就這樣,做什麽事都會一心一意。

我和二哥他們就不同了。二哥在那一臉嘻嘻的聊天,眉毛猥瑣的一跳一跳的,我估計是在勾搭妹子。昨晚酒桌上,珠哥就說他來著,說這貨有女人緣,什麽萍萍,玉玉之類的,圍繞起來都可以“排排坐吃果果”了。

至於隆哥,無非是鬥地主,這家夥簡直就是一個鬥神,今天拿了三次的第一。至於我,隻好低頭擺弄我的山寨機。下了幾個“任天堂”的經典遊戲。

“軟件三班徐天宇

!”那個老師突然喊道。

珠哥推了我一下,告訴我老師開始問問題了。

我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

“剛才聽了這首歌,有沒有什麽感想?”他問我。

我慌了,我哪有注意您老的講課啊,這要怎麽糊弄啊?

“啊……很感人,感動得都要哭了。”我憋出這句毫不著邊的話。因為實在沒話了,平時也聽了不少歌,不都差不多是這類的嘛。

但我說完之後,整個教室哄哄地笑了起來。

老師也會心一笑,好像明白我沒認真聽課,所以沒再問我,揮了下手讓我坐下。

我坐下之後,他又叫了一個人,是珠哥。

珠哥又開始了思考,一個勁兒地戳著眼鏡,一些女生在那唧唧歪歪。

“很帶感,動勁十足,整個氣氛都勁爆起來了。”這是他的回答。

我這才注意到屏幕上,原來這節是上民族聲樂,而他剛剛放的是宋祖英的《辣妹子》。我頓時無語了。

這節課在老師的一首清唱的湖南民歌《采檳榔》中結束。好家夥,這堂課我可是糗大了,不過還好是以徐天宇的身份出的。他還得謝謝我幫他出名了呢。

一下課通道就特別擠,女漢子們也顧不得什麽賢良淑德,溫文爾雅,一個勁地擠。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到食堂搶飯。

我記得,這項活動隻有高中的時候才有啊,那時候學生一下課就飛奔,整個學校都要抖三抖,我們的青春就是這麽奔跑過來的呀!

我鬱悶地笑了一下,這些妹子一個勁地擠,身上飄來那種女生特有的香味,也不知道是不是洗發水的味道,還是香水味。

“崔哥!等一下!”

不知道是誰在我背後喊了這麽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