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琴心三疊

勞升看到我如此地堅定,久久地注視著,好像因為我的話震撼到了他一樣。他突然咧開嘴笑了:“真羨慕你們。”

我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有些東西就是這樣吧。”然後學著珠哥的語氣說道:“其實這都沒有什麽呃……”

“好了其他的先不說了,我們快點把他抬進藥房。”勞升說道。

現在大概已經是十二點左右了,月亮已經躥到了西邊,外麵還是一樣的平靜,和之前從勞弘家裏出去的時候一樣,但是我知道此刻其實並不安分,有一大批的鬼魂在那夜遊,就像是百鬼夜行一樣。

我和勞升把珠哥抬到了藥房,然後把他放進了一個藥缸子裏。那藥缸子足有一米寬,上麵還有銅蓋。

“開始吧。”勞升說道,然後開始分配任務。由他負責準備百味散,而我隻需要負責把珠哥“煮熟”。

他告訴我這種烹煮治療需要用到各種解藥,比如斷腸草。和龍須根等一些藥性溫和又不對衝的藥物配製。這種藥綜合起來就稱之為百味散。

另一方麵,為了使藥性發揮到極致,必須讓珠哥的身體充分的吸收然後用來排毒。而這高溫一方麵就是為了讓藥性發散,同時也是為了把毒素蒸出來。

具不具有有科學性我就不得而知了,但眼下除了這種辦法以外就隻能這麽幹了。

我扇動著扇子把火加大,珠哥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不少的汗。而勞升正在翻箱倒櫃地搜索著所需的藥材。

“糟了,還差一種藥。”他說道。

“差什麽?”

“琴心三疊。”

“琴心三疊?這是什麽藥,名字這麽古怪?”我不解地問道。

他皺起了眉頭,然後甩了一下自己旁邊掉下來的頭發:“沒了這味藥就不行了。”

我急了,那怎麽辦?又不能去醫院買去,為什麽這麽唬人,偏偏等到這時候少了這一種至關重要的藥。

“我去采來!”我二話不說就要收拾東西出門。

“哎,你!”勞升立即拉住了我:“現在外麵可還不太平啊!”

“這我不怕,就算今晚真的是百鬼夜行我也要出去。管他什麽夜叉!”

“嗨……”他歎了口氣兒:“你啊,再說了你知道琴心三疊長什麽樣嗎就一根筋兒地往外走。”

對啊!琴心三疊長什麽樣啊?是不是像三把琴疊在一起的樣子啊。

“算了,我告訴你吧。”勞升說道:“其實琴心三疊原本是指道家中的一種內丹,隻不過這種草傳聞是一位神仙的內丹所化,所以就取了這麽個名字。”

所謂“三疊”。是指道家修為內丹做到三疊和合如一,心和而神悅。《黃庭內景經》曰:“琴心三疊者,脫胎成仙。”

而我再進一步了解了之後,這他現在所說的琴心三疊並不是什麽內丹,不過是借用名而已,隻因為一個傳說。

傳說幾百年前有個道士窮盡一生終於成仙,但是他的丹藥卻流落在了人間,於是被貪心之徒看中偷偷地把丹藥拿走,其中就有這個琴心三疊。

後來,那個小偷也靠著這個丹藥成仙。民間開始指責上天的不公,讓一個小偷成仙。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偏不湊巧的是,他的事情敗露了。被那位仙長知道了。

但是那位道士並沒有懲罰他,因為他認為天機難料,事情已經發生,他就不可能把那個偷丹的抹殺了。於是為了填補因為自己一時疏忽造成的民憤。天道理當公平,不可能因為自己而改變。

於是他就將自己的仙骨剔去重新輪回。

那個盜丹的幡然醒悟,自己的投機取巧已經破壞了天理循環。所以在道士重新淪為凡人的時候,他化作了一顆內丹散向了人間。希望通過自己的身軀去造福世人,以求彌補自己的過失重修正果。

他的內丹化作一株草,並且取名為:琴心三疊。

聽完這個故事,且不論這個故事的可信性,但是世間確實有天理因果這麽一說,所以我們做事還是要抬頭掂量掂量自己敢不敢?因為人在做天在看。

“它的顏色是深紅色,就像落山的太陽一樣,有三片葉子,每一片的葉子都有三條清晰的脈絡,根莖由上而下變粗,還有一個最明顯的特征。”他描述道。

“什麽?”我問。

“琴心三疊一塊地方隻會長一株,並且每一株都會有一隻野物在旁邊守著。”

這話我算聽得有些明白了,看來,但凡是有靈有性的東西就是跟那些靈性的東西沾邊。

“嗯,我明白了,你在這裏好好照顧珠哥,天亮之前一定找到‘琴心三疊’。”

“那你可要小心啊!外麵的情況你已經清楚了,還有‘琴心三疊’的守護野仙可不能傷害,要不然會很麻煩。”

我點了點頭,這個我自然清楚,我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柳七玄交給我的扳指,雖然現在這個地方並沒有外界聯係,所以這個信物是用不上了,但是野仙我已經接觸過了,隻要好好溝通的話,還是有可能說服的。

我收拾好采藥需要的,以及一把匕首就出門,雖然自己的家夥在勞弘那,但是現在也顧不得這麽許多了,珠哥的毒可不能一拖再拖了。

準備好了一切我就溜了出去。外麵還是一副靜得挺唬人的樣子。那些路邊祭祀用的東西也被一卷而空。我也沒再看到那夜叉還有鬼魂的身影。

估計是吃累了,滾床去了吧。我姑且用玩笑話來安慰自己。

我按照勞升的提示往村子的南邊走去,他說在南邊的村子某個山頭裏應該有。不過在路過勞弘家的時候發生了一點小意外。

我被徐小夕發現了,這家夥大半晚上都還沒睡。好像一直在門口守著希望等到我。

“你怎麽跑出去了!”她拉著我小聲說道。然後朝四周看了看發現沒人之後鬆了口氣。

“怎麽了你?”我問。

“你知不知道你這麽跑出去是很危險的,最近晚上不太平,還有你跑出去是破壞了村子的規矩,要是被族長知道了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聽她這麽一說好像事態還挺挺嚴重的。

“哎?蘭珠呢?”她探頭探腦地問道。

我笑了一下,沒想到珠哥一時的笑話她還當真了。

“那什麽,出了點小狀況,我暫時不能回去了。”

“出什麽事了?”她小聲問道。

“你是擔心我還是你的懶豬?”我有意地逗她。

這家夥一聽這句玩笑,就跟當時的鶯兒一樣臉一下就飛紅了,就像喝了一瓶二鍋頭一樣。

鶯兒?我想到,偏在這個時候又想起了她,我不自覺地抬起了頭,都說月亮是寄予相思的通靈之物,我真心希望我能夠通過它看到鶯兒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你怎麽了?”徐小夕打斷了我。“你怎麽流淚了?”

我趕緊把那些不爭氣的東西都收了:“沒,想家了不是。對了,我不能回去,珠哥現在有難,我不能撇下他,我要去找解藥,你明白嗎?”

她緊視了我一會兒,我看著她的眸子就像是天上的月亮一樣明亮,然後她咬了咬嘴唇:“好吧,那我也去。”

“不行,你……”還沒等我說完她就插了一句:“你要是不讓我可喊了,到時候咱們都犯了族規,蘭珠你也救不了了。”

我搖了搖頭,看來還真是沒辦法,我隻好點頭答應了。

於是,我和她再次出發,不過還真別說,有了她這個活生生的“gps”我們的路程確實減了不少,而且還繞開了村民的住宅以免撞見那些不和諧的東西。

按照她的帶路,一炷香的功夫就來到了勞升所說的那座山,他說過那座山的前麵有座木橋。

我和徐小夕一起走上了木橋,下麵一條小河淌過,襯著月光,波光粼粼的就像是把無數的珍珠投進了水裏一樣。

徐小夕走到橋中間的時候停了下來,然後伏在了橋欄上,風吹了過來,夜晚的風並不是很冷,也不是很大,但是有著清新的味道。

她的長裙被風吹了起來,就像在夜晚跳舞的精靈一樣,她微微地抬起下巴然後閉上了雙眼微微地喘著氣。

我看到了月光灑在了她那稚嫩潔白的臉上,她的神情十分優美,就像是高雅的仙女一樣,雖然我並沒有見過真實的仙女長什麽樣,但是她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在做夢。

她開始張開手臂,像是在乘風飛翔一樣。我在她的後麵被她的優美迷住了。

月亮高掛,旁邊的樹枝偶爾地搖曳,風卷過河邊的蘆葦,就像是一層接一層的浪。

不知不覺,我開始凝視眼前的場景,好像把什麽煩惱都拋諸腦後,此刻擁有的就是一心的平和。

我也憑欄眺望起來,側過耳朵閉上雙眼感受這種毫無塵世糾葛打擾的自然之態。我能感受到來自幾裏之外夜鶯的歌唱,還能聽到橋下麵水中的魚兒暢遊時的每一個呼吸。

我感覺月光是那麽的溫暖,直達心底的溫暖,從全身各處融合在了這一個夜幕之中。

“好美啊。”徐小夕的聲音糅合在了晚風中,輕飄飄地滑進了我的耳朵。

“你以前都沒這麽晚出來過嗎?”我問。

她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臉:“謝謝你。”

“謝我幹什麽?”我疑惑地問道。

“謝你帶我來這。”她微笑著說道。

我不要意思的抓了抓頭:“那什麽,沒啥,就當我還你了。”

“還我?”她蹙起了眉。

“啊……”我不自覺地低下頭,彈了彈自己的手指頭有點感覺不好意思:“那啥,前些時候不是把你看了個精光……”

被我這麽一說,她頓時臉開始紅了起來,然後轉過了臉去不敢看我,不一會兒就回應我:“沒關係。”

我正不知道要怎麽打破這麽尷尬的氣氛的時候,河裏突然撲通一聲,一隻魚躍了上來。

於是我借題發揮:“這隻魚在催我們呢,我們快去采藥。”

她哦了一句然後沒說什麽話就朝著山上走了上去。

我搖了搖頭,自嘲了一下。或許這隻魚有靈性也說不定,它是托著鶯兒的相思來的。梅有歉啊,你可擔心點啊!步子走正了,心眼擺正了,鶯兒還在長沙等著你回去給她做梅菜扣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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