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置之死地

淑貴妃在等她露出破綻,更在等餘惜月醒來。而她偏偏不給淑貴妃這個機會!

餘辛夷微微屈膝,再次朗聲咄咄道:“臣女,求娘娘立刻傳召刑部查驗實情,還臣女一個清白公道!”這一聲簡直像是在逼淑貴妃立刻做出抉擇,淑貴妃何曾受過如此輕慢,就連當朝皇後與她鬥得死去活來,也不曾如此明目張膽!

淑貴妃的目光,像毒蛇纏在她身上,眼中透露著**裸的殺意!

餘辛夷絲毫不退讓的對上她的目光,眼底的恨意,讓每個人都心頭悸然。她心裏的恨實在太多,重生一回,她餘辛夷的目標從不是明哲保身,而是報複,狠狠的報複,向上一世看不起她的,欺騙她的,陷害她的人,一個個討還回來!所以,她會怕死?簡直笑話!

正在僵持之際。一名太監遠遠的小跑而來,甩了袖子單膝請安道:“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

”眼尖的人一下就認出來,這是皇後娘娘身邊最得力的太監,元福。

餘辛夷心頭淡淡一笑:終於來了!

“何事?”

元福膝蓋隻觸了下地,便起身道:“啟稟貴妃娘娘,皇後娘娘有旨,請餘家大小姐,即可往鳳儀宮覲見。”

淑貴妃眸子微微一眯,心思轉了又轉,沉聲道:“去回皇後娘娘,本宮審完之後,立刻將她送去鳳儀宮。”

元福卻道:“皇後娘娘鳳旨,奴才不敢亂傳,說是‘立刻’,請貴妃娘娘恕罪。”

淑貴妃眸子一厲,手越收越緊,站在淑貴妃身側服侍的宮女嚇得渾身冷汗,小腿哆嗦,差點被駭得失儀。淑貴妃臉上笑容漸冷,道:“那你回去替本宮回個話,惜月是本宮親侄女兒,也是尚書府的嫡女,在本宮的花會上受了傷,本宮少不得要給尚書府些許交代。”

“奴才來之前,皇後娘娘讓奴才傳一句話:自古以嫡以長為貴,嫡姐訓妹合該應當,倒也未聽過繼室次女為貴的,妹妹可曾聽過?為一小事大動幹戈,倒是咱們皇家不妥了,不若將此事交由尚書府自斷。”

淑貴妃眼睛一暗,攏在袖中的手驀地收緊,幾乎忍不住當場色變。皇後這番話裏有話,竟是直戳淑貴妃的心窩,自古嫡長為貴,在這皇宮之中,為嫡為長的便隻皇後一人,其他妃嬪哪怕位分再高,也隻能是側室,是妾!皇後娘娘明著是在指餘辛夷與餘惜月之爭,實際上在毫不留情的敲打她淑貴妃,這段時間實在囂張太過,忘了自己的身份!

淑貴妃差點忍不住,末了又將將把胸腹一口惡氣吞了下去,涼涼笑道:“既然皇後娘娘如此說了,本宮也沒有不從的道理,來人,把餘大小姐‘好生’送去鳳儀宮!林嬤嬤,陪本宮回宮!”淑貴妃身後的嬤嬤並太監宮女,立刻急急追上淑貴妃回玉坤宮,十二公主更是踉蹌的追了上去。

不多刻,園內再不剩幾個人,三皇子也避嫌先行一步,五皇子景浩天恨恨的瞪了餘辛夷一眼:“今日算你好運,別讓本王抓到你第二次!”餘辛夷明眸一轉,徐徐道:“有聖上隆恩,澤被蒼生,臣女合該好運,五皇子您說是也不是?”

“你!”景浩天氣得一塞,這餘辛夷言語之間冠冕堂皇,竟讓他反駁的餘地,氣憤的拂袖而去,親自派人送餘惜月出宮回尚書府。

景浩天一走,餘辛夷渾身的戒備倏爾開始潰散,手臂失血過多,加上從小便體弱,差點癱倒,幸而被元福扶住:“餘大小姐,您怎麽了?”“讓開,我來!”景夙言見狀,俊容一變,立刻將餘辛夷從元福手中接過,竟然攔腰將她抱起,竟無意中露出一絲從未有過的驚慌失措。

身後,景北樓看著他懷中長發瀉地,一張玉容因失血過多而白如紙般的餘辛夷,麵容緩緩下沉,眸底暗光凜冽。

太醫很快被傳來,替餘辛夷上藥治傷。看著她手臂上,那條深深的傷口,以及那素色長裙上如梅花般斑駁的血跡,景夙言心口竟是陡然一揪,一時說不清自己心裏何種感受,除一絲驚外,更夾著一絲懼。

他看她渾身是血的模樣,竟然是擔心的,擔心她真的會出事。自平素自認為冷情冷心,可這種心情,連他自己都未料到!餘辛夷忍著痛任由太醫幫她包紮好傷口,細密的汗珠沁滿額頭,貝齒用力咬在下唇上,咬破菱唇都未察覺。

“你何必這麽……”景夙言皺著眉,伸手撫上她的唇,防止她咬傷自己。這個女子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疼到極致卻連一絲示弱的聲音,都不肯發出!

餘辛夷卻睜開眸子,推開她的手,顯示著完全的抗拒:“八皇子,您的目的達到了不是嗎?”

他剛才當眾讚她那句“豔驚天下”,無形之中將她推到風口浪尖,不就是想讓她成為眾矢之的,恐怕這其中原因有二:一是借她來打壓淑貴妃,畢竟餘惜月與淑貴妃本是一派。二則是想試試看,她餘辛夷到底有幾斤幾兩。

他算計她,當然她也算計他,算計著把此事鬧得越大越好,一直與淑貴妃不對盤的皇後娘娘,怎可能放棄如此大好的打壓淑貴妃的機會?既然今日難逃一險,不如置之死地而後生!

景夙言望著她那雙桀驁不馴的眸子,唇邊揚起一抹輕笑,白玉般的手指輕輕撚起餘辛夷精巧的下巴,薄唇在餘辛夷麵前緩緩開合,聲音中帶著一絲慵懶,卻足以讓人**:“小王的目的是什麽,倒請餘小姐指點一二。”

距離實在太近,遠遠超過了男女大防!旁邊的太醫手不下心一顫,手中紗布包得緊了三分,讓餘辛夷吃痛的眉心微微一動。

景夙言見狀,眼底柔情忽然一轉,化為三截寒冰,朝著太醫斥責道:“竟敢弄痛她,來人,把他拖下去杖責三

十!”

太醫嚇得忙跪下叩首,被侍衛強行拉了下去。

門外太醫的呼喊聲不斷傳來,淒慘萬分,讓人忍不住心驚肉跳。隻怕一炷香之後,整個皇宮都要傳遍,八皇子為餘大小姐怒罰太醫!

而殿內,景夙言卻接過那未包紮好的紗布,親自握住餘辛夷纖細的腕子,放在他膝蓋上,一點點輕柔的包紮著,仿佛在對待這世上最珍貴的珍寶。餘辛夷柳眉蹙著,下意識的收回手臂。

卻聽景夙言低聲令道:“別動!”卻聽不出一絲惱怒,反而更加輕柔。

餘辛夷眸子微微一眯,看著麵前一身月白長袍的男子,三千青絲被一根白玉簪束起,其餘長長披在肩上,在那月白長袍襯托上,隻覺得風華絕代,果然不負他風流第一!美貌第一之名!若是其他女子,隻怕早已跌進他的溫柔淵裏,此生再爬不出來。

而餘辛夷卻心中閃過一絲遊移:他到底想幹什麽?

待傷口包紮好,餘辛夷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起身道:“多謝殿下,臣女先行告退。”無論景夙言想做什麽,她都不想成為他的道具。上輩子,她被當成道具實在是夠了!

這輩子,她絕不委屈自己!

餘辛夷剛踏出殿外,忽然身後一股大力摟住她的腰肢,將她強勢拉回。

餘辛夷心中一驚,回過頭正對上那雙絕世風華的眼眸。

“這般便走了嗎?”景夙言的聲音一貫華麗,甚至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這等事在其他男人做來,隻覺太過矯揉造作,然在他景夙言做來,竟是無比自然。

餘辛夷的萱兒一笑,刹那間若一樹海棠綻放,美得撩人,然而聲音卻理智得像另外一個人:“殿下,有些戲不適宜演得太過。”

“你說我演戲?”景夙言一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在她耳邊輕聲淺言,帶著兩分挑逗,三分深情,“若我說,我已入戲,你又該如何自處呢?”

餘辛夷須臾思量,然而景夙言卻趁此機會,一把提起她的下顎,猛地俯下頭,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周圍值班的太監紛紛撐大了眼睛。宮女們小抽一口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男子柔軟的唇觸到辛夷菱唇之時,她隻覺得心髒一沉,下意識的便是揮出一巴掌,卻在那一刻遲疑了。她眼中劃過一絲不悅,然後用力的咬下,在景夙言唇上咬出一道傷口,將他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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