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萬全準備

聽到舞陽公主的指控,眾人頓時嘩然,就連衛國公主都露出吃驚的表情來。鎏國前戶部尚書的女兒竟然來旬國冒充重華縣主,簡直是駭人聽聞的!

儀元公主震驚的向前邁了一步,完全不敢相信:“舞陽,有些話不能亂說。”

舞陽公主冷笑一聲,目光錐子似的釘向餘辛夷:“我有沒有亂說,那就要問問鎏國的光華郡主了!”

鎏國前戶部尚書餘懷遠的女兒,這個明天恐怕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光華郡主四個字,在場沒有聽說過的怕是少之又少了!

不談其他,隻談她大破扶蘇丞相的棋局,生擒二皇子赫連嘯這二件已經狠狠拂了旬國顏麵,讓不少人對這個狂妄至極的女子恨之入骨。若這個重華縣主,的確是那餘辛夷所假扮,那麽——這該是一件多麽瘋狂而可怕的事!

被無數驚懼而懷疑的目光包圍,一直低著頭沉默的餘辛夷,消瘦的肩膀顫抖起來,抬起頭滿臉驚懼道:“舞陽公主,你為何要捏造謊言陷害於我?”

舞陽公主冷笑更甚,塗抹著鮮紅丹寇的指甲毫不客氣的直指餘辛夷眼珠:“是啊,我為什麽要陷害你呢?若你真是重華縣主,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什麽要費這個心思為難於你?倒要請你解釋解釋了!”

麵對她的指控,餘辛夷臉色微白,嘴唇顫了顫卻一個字說不出來。這副表情落到舞陽眼裏,就是百口莫辯,等同認罪了。舞陽眼裏光芒大盛,似乎已經看到餘辛夷怎麽死的,她朗聲道:“若是你沒法解釋,那我就來替你解釋!”

寒紫激動的說道:“公主殿下,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家縣主是假冒的?我家縣主自小失怙,半年前長公主又去世……我家縣主孤苦無依,這才聽從皇後娘娘的召喚回到京城,期盼能有個依靠。你怎麽如此誣賴我家縣主,若早知如此,我們寧可一輩子不回陽邏城!”

“想要證據?”舞陽公主的口吻輕蔑的像對待一隻螞蟻,“你想要證據,我就拿給你看!到時候你們無可狡辯,那就給我自己主動踏進黃泉!來人,把人給我帶過來!”

舞陽公主擊掌三下,隻見一名仆婦打扮的中年嬤嬤走了進來,頭上插了根簪子,發式、裙料看起來是大戶人家供過事的。她一進來,就顫顫巍巍的跪在庭院中間,朝衛國公主請安,然後徐徐道:“奴婢曾經是長公主府的乳母,府裏現在應該還存著記錄的,一查便知。奴婢是親眼看著重華縣主一歲長到三歲的,後來駙馬不幸戰死,長公主傷心欲絕帶小縣主去了棲霞山誦佛,於是將老奴等遣散了。雖然時隔十餘載,不過老奴至今還記得,縣主三歲那年因著調皮,不小心傾倒了燭台,手腕上被火灼傷了一塊,當時半個月才好,,隻有奴婢幾個貼身伺候的才知曉。那灼傷極深,即便過了十幾二十年應當還會留下點印記,隻要一驗,便能辨別縣主真假。”

眾人的目光一下聚集在餘辛夷的手腕上。餘辛夷一驚,下意識的將手藏進衣袖裏,不敢伸出來。寒紫臉色越來越難看,眼神裏全是忐忑不安。

舞陽公主這次完全是有備而來,不僅查到了若歡,連十幾年前的老乳母都被她挖了出來,這架勢,簡直恨不得立刻將餘辛夷生吞扒皮!現在該如何是好!

看著餘辛夷主仆滿臉的驚慌失措,舞陽公主心裏的獰笑幾乎要失控:哈哈!餘辛夷,從前都是你挖了坑等我去跳,現在反過來,你心裏滋味如何?我費盡心力查到了若雲、若歡這對姐妹的蹤跡,然後派人假借你的名義殺掉了若雲,故意放走若歡,輕而易舉的激起了她滿心憤怒。這個時候我再裝作不經意的救了她,並且為她伸冤,根本不需要我說什麽,她就自然而然按照我鋪好的路子走。這些招式,你看我使得比你高上百倍!你且看著吧,今日你斷活不到出這個公主府的大門!

衛國公主心中懷疑越來越濃,冷下臉孔道:“重華縣主,你不是要表明自己的清白麽?還不快被手腕伸出來!”

伴隨著衛國公主半強迫的口吻,她身邊幾名貼身女官竟然毫不客氣的向餘辛夷走去,逼近。然後當著眾人的麵不顧驚慌失措的餘辛夷,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將袖口推上去,完完全全的露出那白皙的皓腕!

眾人的目光立刻跟過去,而就在那一刹那,舞陽公主準備好的笑容,才展開來便戛然而止。她不可置信的用力眨了下眼睛,卻發現自己沒有看錯。

竟然有疤痕?!

餘辛夷的手腕上竟然有那疤痕!怎麽會這樣的!

前一刻是火,下一瞬是冰,舞陽公主臉色一下變得難看,死死的瞪著她的手腕,幾乎刺耳尖叫道:“這不可能!我知道了,肯定她事先打聽好了重華縣主身上的印記,然後自己仿造了一個,皇姐你不要相信她,這些都是她慣用的伎倆,皇姐你千萬不要相信這個賤人!她絕對不是重華縣主!”

餘辛夷隻是垂下手,用衣袖遮住了手腕,麵上驚怯未褪道:“臣女不敢露出手腕,是怕這醜陋的疤痕驚嚇了各位,可是……”她抬起眼悲戚的望著舞陽公主道,“我實在不知道舞陽公主你為何要如何針對我,陷害我?我明明有那疤痕,現在又說我是自己仿造的,身為女子,誰會願意給自己手腕上添一道醜陋的疤痕呢?衛國公主,請您為臣女做主啊!”

竟然敢冒充重華,她自然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她是餘辛夷,從來不打無準備的餘辛夷!她蟄伏兩年,一擊就要必中,絕不容許有半點差池的存在!

她身後,寒紫一顆提著的心終於緩緩落了地。她至今還無法忘記,當日小姐親自拿著蠟燭將自己手腕燒傷的情景。滾燙的燭火伴隨著皮膚燒焦的氣味,餘辛夷額頭疼痛的汗珠一滴接著一滴落下來,她卻硬生生沒吭一聲。狠,實在太狠了,為了力求沒有破綻,小姐對自己狠的程度比兩

年還要可怕。

她記得當日,小姐是怎麽說的?她說——兩年前,他不就經受過那漫天大火,覆地的爆炸麽,如今一點點小傷她如何經受不住呢?曾經他能忍的,她自然也能,否則怎麽配得起他精彩絕豔的八皇子,景夙言?

她當時說的時候,臉上沒有痛苦,反而是一抹淺淺的卻真切的微笑。寒紫直到那時才深刻的懂得,小姐心裏八皇子到底有多重,重到他經受過的痛她都甘之如飴的想要經受一遍,似乎這樣兩人的距離才短一點,再短一點。

聽到餘辛夷的控訴,舞陽公主氣得渾身冒火,刻度的聲音一下下拔尖:“住口!你這個賤人!好啊,餘辛夷,你早就料到我會拆穿你的身份,所以早做好了準備。但是你別高興得太早,我還有人證、物證,今日我管教你走著進來,被抬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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