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蘇淺眠坐在一家叫“神綣”的咖啡店裏,老神在在地喝著咖啡。

她是林城樹人大學的學生,本應該為期末考試和獎學金努力的她,現在卻這麽悠閑……實在是,情非得已!

蘇淺眠望天,唉,真不該發那樣的帖子,結果引起眾怒,現在連學校都不能回了。

想起樹人大學“霸王樂隊”的主唱,蘇淺眠就頭疼,那個鼻孔朝天的富家少爺真真霸道無良,傳說他有個黑社會哥哥,所以這家夥橫行整個A市,連校領導都不敢對他怎樣。

其實她也沒說什麽,整個帖子隻是關於霸王樂隊自己作詞的歌詞從自己的角度做了一下評價:

思考高深的問題,由此暗自得意自己與眾不同

思考世俗的問題,由此暗自得意自己與眾不同

讚同著名前輩的見解並評價,由此暗自得意自己與眾不同

對著名前輩的見解並評價,由此暗自得意自己與眾不同

可是,霸王樂隊的主唱卻認為蘇淺眠嚴重侮辱了他,圍追堵截誓不罷休……

蘇淺眠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無奈的歎了口氣,真不該管閑事的,唉,這可怎麽辦?

蘇淺眠恨恨的咬牙,想起兩個小時前她在回家的路上被那個“霸王樂隊”主唱追的滿大街跑的情形,真是糟糕透頂!

蘇淺眠認為,識時務者為俊傑,骨氣這東西有時候玄妙得很,雖然她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麽,但她還是……逃了!

她很喜歡這家咖啡廳,在這裏打工臨時躲幾天其實也不錯。這裏的環境都很符合她的口味。

蘇淺眠環視四周,驀地看到斜對麵不遠的男子,眼前豁然一亮:老天,太帥了吧!

英俊深刻的五官,優雅而尊貴,額前的碎發遮住了眼睛,在陽光下顯得柔軟順滑。勁瘦的身材,完美的比例,似乎有無窮的爆發力,卻又被渾身散發的紳士品格而若有如無的隱藏,隻剩強烈的美感刺激著感官,讓人深深迷戀。

蘇淺眠眼神波光流轉,明知道盯著人看是不禮貌的,卻總有意無意地往對麵瞟,她一麵鼓勵自己:蘇淺眠,你一點都不花癡!卻一麵趕到心裏突突地一陣陣悸動。

嘭!瓷杯摔碎的聲音傳來,蘇淺眠順著聲音望去,不遠處一男兩女劍拔弩張。

“你騙我!你答應和我結婚的!”一個卷發女人氣憤的將瓷杯摔在了地上,怒目等著座位上的一男一女,“我有寶寶了你知不知道!”

咖啡廳裏的人個個豎起耳朵,在這悠閑的咖啡廳裏有一場免費狗血劇上演,當然不願錯過。

蘇淺眠這個業餘小說愛好者也在努力為自己的小說搜集素材中,她下意識看了剛才那個英俊男人一眼,他頭抬都沒抬,專注的看著手裏的雜誌,仿佛與嘈雜的世界隔開了一樣。

在這麽熱鬧的地方真的能看進去書嗎?蘇淺眠好奇的想,或者到底什麽會讓他關注呢?

場麵越來越混亂,三角戀情很快演變為女人互掐,店員趕來拉架,咖啡店裏像炸了鍋的開水。

英俊男人忽然抬頭朝蘇淺眠這邊看了一眼,深邃漆黑的雙眸犀利冷冽,隔著紛雜的人群,依然準確的攝住了她,眸光如刀,海洋般深不見底,卻能洞察一切。

蘇淺眠不由打了個寒顫,趕忙撇過頭去,再抬頭,那男人已經消失不見。

蘇淺眠輕聲笑了笑:自己這是怎麽了?不過一個路人甲而已,值得自己這麽牽腸掛肚麽?合上《小王子》,起身往城西而去。

蘇淺眠父母雙亡,雖然有個叔叔,卻不親,生活費都是自己打工掙來和每學期的獎學金。現在她正要去城西做家教——是學校專門的社團介紹的,應該沒有問題。

林城城東建立起聯通建南、福州、下河界等幾大城市的公路之後,整個城市的重心就開始東遷,東邊逐漸繁華,而擁有六百年曆史的城西逐漸被遺棄,等待著被拆除爆破重建,城西、城東越發兩極分化。

蘇淺眠掃視周圍,覺得斑駁的牆體有種時間飛逝、沉澱其上的感覺,傍晚橘黃色的餘暉鋪滿整個街道屋牆,又有一種曆史與現實重疊的恍惚和深刻體會到一草一木的清醒。

城西與城東差別非常大,城東是日益繁華,而城西是日益破敗,幾乎每一個角落都滋生著黑暗,本應禁止的犯罪在這裏幾乎是家常便飯。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蘇淺眠絕對不會選擇到這裏當家教的工作。

而在她遇上兩個猥瑣男人的時候,“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變成了“以後無論如何”。

“嗨,小妹妹,迷路了?”流裏流氣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蘇淺眠猛然回頭,一個滿臉橫肉的高大男人眼裏流露著**裸的欲望,**笑地看著她。

蘇淺眠暗自心驚,卻並不說話,準備從旁邊直接走過,他卻堵住蘇淺眠的去路:“小妹妹,這是要去哪兒?哥送你去?”

“惹了我,有你後悔的!”在這裏提警察絕對不是什麽明智的舉動,最有效的辦法是裝大,拚的就是氣勢。

“哦?你想讓哥哥怎樣後悔呀?”猥瑣男人顯然並不吃這一套,齜著一口大黃牙,呼哧呼哧地噴著熱氣,一前一後困住了蘇淺眠。

“你們最好悠著點!”

“說說看你認識誰唄?說出一個人哥哥就放了你。”猥瑣男顯然還是有些猶豫。

“你們也配知道我男朋友的名字?”她怎麽可能知道這裏錯綜複雜的關係,說不上來或者說錯都會露出馬腳,蘇淺眠隻能死撐著。可是同時她也知道,這偏僻的地方沒有人回來救她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蘇淺眠緊張的不知如何是好。

“哈哈哈哈!**!什麽都別說了,乖乖陪哥哥玩玩兒!”猥瑣男看出蘇淺眠說謊,迫不及待的上前,抓住蘇淺眠的手。

而前一秒還因猥瑣男拆穿謊言而不知所措的蘇淺眠,此刻猛然抬腿踢向猥瑣男的襠下:是誰說的來著?防狼,這招永遠是最有效的!

猥瑣男痛苦的彎下了腰,蘇淺眠順勢就跑,惱羞成怒的男人夾著腿伸手抓住蘇淺眠的衣角,蘇淺眠掙脫不得,直接拉開拉鏈脫了外套,隻剩一件薄衫,拔足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