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可是荀墨辰許久都沒出來,蘇淺眠隨便找了個借口讓郭明明頂一會兒,就跑去教堂裏麵找荀墨辰了。

教堂一共六層高,不算高,但是很有味道。高聳的內部空間稍顯陰暗,陽光從玫瑰窗射下來,有種天堂的味道。

耳室更加陰暗,黑暗與光明的分界也更加分明。一縷縷的光,穿插交織。

荀墨辰剛好從衛生間走出來,抬頭就看見提著裙擺的蘇淺眠。

蘇淺眠有些被撞見心事的尷尬,顧左右而言他:“那個,我上個廁所。”

荀墨辰鬆了鬆袖口的口子:“哦。”

蘇淺眠臉更紅,咬了唇往廁所走,越過荀墨辰的時候被他一把拉住,推到了旁邊的柱子上,一臉危險的曖昧。

“你、你別亂來啊,外麵都是人,要是誰上廁所……哎哎哎哎!”蘇淺眠轉頭躲過荀墨辰壓下來的腦袋:“待會兒典禮就開始了,大家都等著呢!”

荀墨辰似乎根本沒聽見她說了什麽:“看見你第一眼的時候,我就有些控製不住了。說,你是不是專門跑來誘惑我的?嗯,我可以滿足你。”

荀墨辰說完不等蘇淺眠有任何反應,就狠狠咬住了她的唇。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棱角分明,帥得驚天動地日月無光,蘇淺眠的心幾乎忘了跳動。直到……荀墨辰挑著她的下巴嘖嘖感歎:“唔,妝掉了,讓Mark再給你補一下吧。”

蘇淺眠的臉騰的紅了:不但妝被弄壞了,嘴唇也被他咬得紅腫了吧……她要怎麽見人!要跟人說一下,我們控製不住自己親得太厲害了嗎!

該死的Mark根本不顧蘇淺眠在電話裏的反對,掂著自己的專用工具箱樂嗬嗬的跑了過來,眼裏滿是戲謔:“哎呦,挺好的麽,這可不是化妝能得到的效果,要我說,還補什麽妝,這樣最好了!自然又有讓人……浮想聯翩。”

荀墨辰冷笑一聲,Mark立馬收了笑容,專業熟練的打開化妝盒,態度兢兢業業,嘴巴裏的話認真嚴肅,卻欠揍的很:“唇妝壞了我可以補,婚紗要是撕破了,我可就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所以,老大你要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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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淺眠挽著沈萬千的手走過紅地毯,穿過玫瑰花廊,一步步走進身穿白色西裝,像是國王一般的荀墨辰。

“我將她交給你,希望你好好保護。”沈萬千說。

剩下的路,一直到達聖台前,都要由荀墨辰和她一起走。

蘇淺眠下意識回頭看沈萬千。沈萬千已經顯老,皺紋怕上了他的額頭,眼角的魚尾紋也很深刻,眼神有些閃爍。

蘇淺眠抬頭看高聳的哥特式屋頂:爸爸,媽媽……

沈城的目光從蘇淺眠身上轉移到別處,嘴角的微笑有些牽強。

昨天他說,有事,來不了了。

但還是偷偷來了。

看著自己偷偷喜歡了那麽久的女孩子,嫁作他人婦。

音樂響起,在聖壇的左前方的鋼琴旁,坐著一位優雅的紳士,黑色的燕尾服,明亮的眼睛,修長的十指在黑白鍵盤上翻飛。

蘇淺眠的心砰砰快跳了幾下:那是她最喜歡的明星王勵雲!!

王勵雲!!!

荀墨辰捏了捏蘇淺眠的手,眼裏有些戲謔:害怕?

蘇淺眠激動的看他:你怎麽將王勵雲請上來了!!

荀墨辰微微一笑:喜歡嗎?

蘇淺眠點頭:嗯嗯!你不怕我待會兒丟下你去和他換戒指?

荀墨辰挑眉:請他來就是想讓他知道,他沒機會了。

蘇淺眠:你破壞了王先生心目中的最高夢想,你太壞了。

荀墨辰笑得風輕雲淡:別說傻話了,也就我要你。

蘇淺眠開始磨牙。

劉法希和二姨在底下坐著,看著兩人眉目傳情,心中歡喜。

兩人一步步走到聖壇前,神父一身白袍,四周點著白色的蠟燭,聖潔光明。

神父的笑容很慈祥,帶著莊嚴不可侵犯的神聖。

“我要分別問兩人同樣的一個問題,這是一個很長的問題,請在聽完後再回答。

荀墨辰先生,你是否願意娶蘇淺眠小姐為妻,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荀墨辰並沒有看蘇淺眠,微微垂了眼瞼,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像是隻美麗的蝴蝶。

“我願意。”

神父轉向蘇淺眠。

“蘇淺眠小姐,你是否願意嫁荀墨辰先生為妻,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蘇淺眠抬頭,眼神明亮而堅定:“我……”

“她不用。”荀墨辰說。

全場愕然。

“如果有一天我失去意識,我希望婚姻能自動解除。”荀墨辰笑了笑:“因為她人容易犯糊塗,認死理。”

蘇淺眠咬著唇,怒目而視。

“你……”

“我說的不對麽?你不笨?”荀墨辰反問。

“當然不笨!”

“走路分不清東南西北,這是不是笨?做飯隻會煎蛋和煮麵,是不是笨?將我的蘭花全都種死了,是不是笨?荀朗兩歲了還分不清男女是不是遺傳了你?數學不及格是誰?馬路上說著說著話就撞到電線杆撞翻了,不笨?物理27分,蘇淺眠你夠可以啊!”

下麵那麽多人,有好些人已經開始竊笑了,蘇淺眠頻頻朝他遞眼色:他將她的醜事都抖摟出來幹什麽啊!

台下的劉法希、二姨、荀世平、沈萬千,甚至包括老爺子,統統不淡定了:兩位這是唱得哪兒出?調情回家調去,哪兒結婚這樣子的!

蘇淺眠氣得直發抖:這麽侮辱人,這婚,不結了!

荀墨辰像是很無奈的讓步:攤上你算我倒黴,就這麽著吧!然後對神父說:“那接下來就交換戒指吧。”

完全傻掉的神父機械回應:“好、好。”

蘇淺眠大聲製止:“不行!”

眾親人跌坐在椅子上:完了完了!新娘暴怒,這婚恐怕結不成了……

老爺子磨牙:荀墨辰,你小子給我等著!

蘇淺眠對神父說:“我還沒說我願意呢!都被他打斷了,你再來一次。”

荀墨辰微微吃驚。她一直都很容易被引導,順著他的思路走……

他不想讓她說那些承諾的,因為那些看起來,就像是殘酷的預言,或者無情的詛咒。

他知道,每一個字,都會變成真的。

神父沒反應過來,蘇淺眠自己大聲開口,對著滿座的親朋好友。

“我,蘇淺眠,願意嫁荀墨辰為妻,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死亡也不能讓我們分離。”

荀墨辰看著她倔強的小臉,微微眯了眼。

然後,蘇淺眠非常豪邁的將手裏的捧花扔到一旁,看著荀墨辰滿是報複和得瑟:“有時候,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

蘇淺眠撲向荀墨辰,荀墨辰下意識張開手臂抱住,後退兩步抱緊,然後唇就被蘇淺眠狠狠吻上。

底下一片抽氣聲。

好吧,淺淺,你贏了。無論怎樣,牽了手的手,不去想該不該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