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噗,咳咳咳。”剛剛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的荀墨辰果斷嗆到了。

而蘇淺眠則跟吃了菜青蟲一樣,表情詭異。

程以安還在為自己精明的判斷自我陶醉,就聽見冰冷的仿佛帶著十萬伏高壓的聲音將他瞬間電成了僵屍。

荀墨辰說:“以安,我記得你曾說過想給慈善事業做貢獻,這個想法很好,你今年的工資和獎金我會送給西北慈善基金會,大山裏的孩子們會感謝你的。”

程以安嘴裏能吞下一個雞蛋,表情卻跟吞了蒼蠅似得!

荀墨辰瞥了眼蘇淺眠,嗯?她那是什麽表情?叫她嫂子她還不樂意?

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站在程以安身後的孫文,輕輕咳嗽了一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他西裝筆挺,頭發更是鋥光發亮,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啫喱,十分有禮貌的問了聲好:“荀總好!”

荀墨辰點了點頭道,恢複了那個高貴的,俊美得仿佛不似真人的嚴肅表情和冷漠目光,淡淡道:“都進來吧。”

蘇淺眠知道他們要談正事,很識趣的沏茶去了,程以安的目光一直追隨了蘇淺眠很久,直到被荀墨辰冰冷的眼神刺到才瑟縮回去。

心裏卻暗想,原來荀總喜歡這種型的啊,好重的口味,如果他把這個消息公布了,恐怕全公司要轟動了,這個小女孩兒絕對會成為全人類尤其是雌性生物的公敵。

客廳裏的談話聲隱隱約約傳來,似乎有什麽嫩模……是女孩子的名字吧,蘇淺眠一邊泡茶一邊想,荀墨辰的助手?合作夥伴?還是……女朋友?

蘇淺眠輕歎一聲:自己怎麽開始亂七八糟的想了,大總裁的私生活神馬的與自己無關了!

沒多久,程以安起身告辭,臨走時程以安別有深意的打量了蘇淺眠幾眼,看得蘇淺眠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程以安用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和荀墨辰耳語:“荀總,您那麽大,做的時候和諧嗎?”

荀墨辰的臉色以清晰可見的速度迅速黑了下來,周圍的空氣也越來越冷,蘇淺眠和孫文不由打了個冷戰。

程以安則在荀墨辰發飆之前快速跳出了門,心裏有種報複性的快感和太歲頭上拔毛的刺激,反正下半年已經沒工資,他還有什麽好怕的!

都已經到院子裏了,程以安還不死心的看著蘇淺眠搖頭歎氣:“太嫩了,荀總,你口味太重了!”

程以安和荀墨辰是上下屬關係,更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程以安在公司裏名為助理,實際上相當於副總級別,荀墨辰不在的時候,大小事務都要向他請示。

程以安走後,蘇淺眠轉過頭,臉早已紅得不像樣子。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她自認為是個開放的小說家,程以安的話她當然都能明白,但是明白不代表能坦然接受或者坦然無視之……反正蘇淺眠很不坦然。

第二天,蘇淺眠再次遇見了程以安。

不過,這次不是在荀墨辰的私人別墅,而是在學校旁邊的咖啡廳。

程以安是專門來找她的。

程以安依然一副笑嘻嘻、風流不羈的樣子,而這次給人一種笑麵虎的感覺。做事周到,卻看不到底,你永遠不會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

“蘇小姐是聰敏人,我也不拐彎抹角了。墨辰他比較花心,哪裏得罪了蘇小姐,還請蘇小姐多多關照。”程以安接過服務員的咖啡,紳士的放在蘇淺眠麵前。

“荀先生是否花心我不知道,我隻是在那裏做飯和打掃衛生,我想程先生您誤會了。”

“不不。其實我是出自一片私心。上次去迪拜,入住七星級酒店的時候發生一段小插曲,墨辰他遇見一個富家小姐,好像是某個石油大亨的女兒吧。唉,這樣的人太多,我都記不清了。但是兩人感情很濃,覺得一切都是緣分什麽的,但是後來還是因為許多原因分手了。緣分感覺這類東西本就不可靠,而他們身份差距也很大,你明白的。”

程以安喝了口茶,壓低了聲音說:“上周那位大小姐從澳大利亞專門飛過來找墨辰,墨辰不見她,她就使出渾身解數,搞得公司雞犬不寧的。”

蘇淺眠說:“可是程先生,這些……”

“對!這些不能再發生,我就是想拜托你看好荀墨辰,別再讓他招惹什麽幺蛾子了,尤其是那個石油小姐,一定、一定不能讓她進荀墨辰的家門啊!”程以安義憤填膺。

蘇淺眠看著握拳咬牙的程以安,陷入安靜。

這樣的人,她看不懂。她覺得他是在威脅她,暗示她離開。可是他說的不是這樣的話。蘇淺眠感覺很迷惑。

再說,和她說這些有什麽用呢?荀墨辰讓自己留在他身邊不過是因為那場槍戰罷了……

蘇淺眠吸了吸鼻子,自己算他哪門子的人啊,程以安真是沒必要。隻是現在自己說什麽程以安也聽不進去,自己真真是百口莫辯,索性不辯。

隻是蘇淺眠難免有疑惑,荀墨辰,帝國的總裁,她,普通大學生,他為什麽要對自己這麽上心?

還有他的生活層次和自己,沒有一點是重疊的。

不要說迪拜,她連向往的西藏都沒去過。他身上穿的裁剪精良的衣服她甚至叫不上名字。對他的工作一無所知,打量的專業名詞和外語讓她覺得頭暈……

差距太大了,這個曾經被自己忽視了的事實,讓人難受。

程以安看著沉思的蘇淺眠,無言的笑了笑。

無論眼前這個小姑娘到底懷了什麽心思,他從荀墨辰眼裏讀出了從所未有的認真,這讓他覺得害怕:荀墨辰和蘇淺眠,開始便是錯誤。

那他就來當這個惡人吧,把所有都扼殺在萌芽狀態。

程以安透過落地窗看見遠處走來的沈城,禮貌的和蘇淺眠道了再見,拿起外套離開。

沈城推門而進,掃視一周,朝蘇淺眠走來,坐到程以安的位置。

“大黑,你怎麽在這裏?”沈城點了一杯拿鐵,問道。

蘇淺眠心情有些低落,但還是收起了情緒,跟沈城開玩笑道:“在等你啊。”

“哦?有人告訴我隊長叫我來這裏,八成是被人騙了,咖啡廳裏根本沒他的人影。除非他去上廁所了。”沈城又看了一圈,還是沒人。

“下次打籃球,我要去虎獅隊,我要和他對立。”

蘇淺眠看都沒看他,繼續十幾年來的必修課——打擊沈城,並從此中找到快樂。

“就你那水平?你走後你們隊長會燒香拜佛感激涕零的,要我說你大一就應該學太極,籃球這種高危遊戲不適合你。”

沈城身體比較弱,病態美少年的類型,卻總喜歡充大爺,充大爺就算了,還喜歡害羞,好不容易請客成功加入了學校最弱的狼影隊,然後在一次友誼賽上因為一群女生的加油而羞澀,結果被球砸了個正著……

他們籃球隊也算一朵奇葩,是學校所有籃球隊裏文采做好的,有文采的人裏籃球最好的,這大概也是他們隊能堅持一年依然沒有解散並且有了一批關注著的真正原因……

蘇淺眠說完,沈城卻沒向以前那樣跟她掐架,他的神思似乎不在這裏,而是想著另外一件事。

沈城把玩這手裏的咖啡杯,猶豫再三,低聲問道:“大黑,聽你們宿舍說,你搬出去住了?”

蘇淺眠點點頭。關於荀墨辰的事,她不想隱瞞,卻一直不知道該怎麽和沈城說。

沈城臉色一下子變得很嚴肅:“是你曾經說的叔叔的學生嗎?”

蘇淺眠心虛:“你說什麽。”

沈城幾乎要發怒:“蘇淺眠!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你第一次跟我說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在撒謊。你每一次撒謊都會把事情說得非常詳細,眼睛還愛亂瞅。如果真的隻是叔叔的學生,你心虛什麽?為什麽要對我隱瞞?現在居然都搬出去了?你們同居了?”

“沈城,你在說什麽!”蘇淺眠也很生氣。

“那你告訴我,為什麽要搬出去?現在住哪兒?”沈城冷眼看著蘇淺眠。

“我……我不能對你說。”

“哈!”沈城誇張笑了一聲:“不能對我說?從小學就在一起,你和那個人隻認識了幾個星期,居然對我說不能說?對我的信任還比不上他?”沈城越說越激動:“蘇淺眠,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

“沈城,我相信他,不是因為善良或者不諳世事,而是因為智商和地位。他那樣的人,我根本沒有什麽是他覬覦的,即使有,也用不得這樣大費周章,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蘇淺眠有些氣餒的說。

沈城不說話,咖啡的熱氣將他的表情遮住。

“既然他這麽萬能,為什麽要找到渺小的你呢?”

蘇淺眠怔怔不能語。是啊,為什麽?

“大黑,你怎麽就這麽傻呢?富貴人家怎麽懂得真心的可貴,他們不過寂寞罷了。”

蘇淺眠依舊不語,倔強的低頭喝著咖啡,眼眶卻已紅了。

一杯咖啡,終是沒有喝完——太苦了。

作者有話說:終於又考完一門了!還有兩門就放假了!!可是剩下的兩門是物理和力學……我討厭數學類,討厭縝密的東西~~因為俺平時很迷糊~~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