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周末蘇淺眠沒課,睡到了十點才幽幽醒來,一翻身,摸到身邊一團毛。

然後濕漉漉的舌頭開始舔蘇淺眠的臉。

蘇淺眠深吸一口氣,然後慢慢呼出,一巴掌把小黑拍下床。

小黑嗚嗚哀怨的看著蘇淺眠。

荀墨辰穿著居家的棉衣,性感的鎖骨若隱若現,在書房劈裏啪啦的打字,遠程控製著公司的一切。

本來還很安靜的,隨著蘇淺眠醒來,有了各種劈裏啪啦的聲音和狗吠。

荀墨辰挑著嘴角搖了搖頭。

蘇淺眠去洗漱,小黑就繞著她抱大腿,蘇淺眠簡直寸步難行。

最近兩天太忙,都沒有跟小黑玩過。蘇淺眠看著小黑烏黑的眼睛有些不忍心,蹲下來,撓撓小黑的下巴,書房的門正衝著她。蘇淺眠一邊給它順了順毛一邊說:“天冷了,咱們給小黑織件毛衣吧。”

荀墨辰看了蘇淺眠一眼,沒理她,繼續打字。

蘇淺眠一瞬間感到臉紅。荀墨辰什麽意思,懷疑她不會織毛衣還是覺得她傻啊!

暖暖的陽光透過窗,微微嗔怒的蘇淺眠和吐著舌頭的邊牧。

“趕快洗漱一下,待會兒吃晚飯和我去見一個朋友。”荀墨辰道。

蘇淺眠迷惑的看著荀墨辰。

荀墨辰說:“淺淺,把我的公文包拿過來。”

蘇淺眠走到客廳,從桌上拿起他公文包,遞給書房的荀墨辰。

“他是專門製作樂器的,其中小提琴製作的尤其的好。”

荀墨辰揉了揉蘇淺眠的頭發,把她的頭發揉得一團糟。

小黑把蘇淺眠的鞋子叼了過來,蘇淺眠換下棉拖,摸了摸小黑的大腦袋。

“你是想幫我修小提琴?”蘇淺眠問。

“嗯。”

“可是你怎麽知道……”蘇淺眠沒有再往後說。這個妖孽,這些事情對他來說當然不算什麽,她甚至懷疑他什麽都知道,包括她的生理期!這真是太恐怖了,她一定要藏好她的那袋紅糖。蘇淺眠下意識想。

荀墨辰看著神情變化莫測,最終帶了警惕和憤恨看向自己,好像自己十惡不赦外加超級變態。

一路上蘇淺眠抱著自己的琴看著窗外,神情平靜,但是太平靜反而顯得有些不平靜。

修琴的是個頭發斑白的老爺爺,皺紋深深,深邃的眼睛打量了蘇淺眠一下,便笑意盈盈的對荀墨辰說:“最終還是走到了一起?”

老爺爺笑得甚是圓滿。

荀墨辰但笑不語,將躲在身後的蘇淺眠拽到跟前:“姚叔,她的琴壞了,您給看看?”

姚叔掏出老花鏡戴上,結果蘇淺眠遞過的琴,細心查看。

“呦,有意思。”

“怎麽了?”蘇淺眠緊張的問。

“孩子,你這琴是怎麽壞的?”姚叔問。

蘇淺眠頓了頓,道:“被別人故意弄壞的。”

姚叔笑,皺紋顯得更深:“哈哈!那你可知道是誰?”

“知道。”

“是他?”姚叔幹瘦的手指指向荀墨辰。

蘇淺眠趕緊搖頭:“不是。”

“那為什麽不讓損壞你琴的人來,要知道,讓我修琴,並且是安東尼奧先生的琴,價格可是很貴的。”姚叔帶著笑意,認真的說。

蘇淺眠坐回去,微微低了頭,說:“其實我隻是猜測,並沒有證據,並且也查不出。”

身後的荀墨辰愣愣的盯著蘇淺眠,神情莫測。

姚叔看了一眼荀墨辰,笑著說:“還是要相信自己看到的,相信自己的感覺。不過,這兩者之間通常是矛盾的。”

蘇淺眠不置可否。老爺子最近在看佛經嗎?出口成哲理啊。

姚叔嘿嘿嘿笑了兩聲,說:“先回去吧,等修好了我給小辰打電話。”

荀墨辰和蘇淺眠道了謝,就開車回去。

回去的路上,換做荀墨辰沉默。

蘇淺眠偷瞄了荀墨辰兩眼,斟酌再三,說道:“你放心,修琴的這筆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還有之前的那一筆。”然後抓了抓腦袋,開始認真算賬。

“我也算是個住家保姆了,雖然不用照看寶寶,還帶了條狗,但是打掃做飯洗衣……”蘇淺眠頓了頓,荀墨辰的衣服好像不是她洗的……

蘇淺眠咽了咽口水,掩飾住心虛道:“看和你關係也不錯,就算每月一千二好了,一年就是兩萬四千……不對,一萬三千……一萬四千四,畢業之前可以還你……四萬三千二。假設畢業之後立刻就找到了工作,月薪……四千吧,畢竟我還要花銷,這樣一年就是四萬八,哦,對了,我欠你幾百萬來著?”蘇淺眠搔著下巴問。

照她這麽算下去,她這輩子算是完了。

最終算不明白,蘇淺眠幹脆總結道:“反正未來是有無限可能的,我也是有升值空間的,你不用擔心。”

前半句很對,後半句,慘不忍睹。

荀墨辰不與蘇淺眠說話,覺得她坐在身邊簡直是丟人。

“你知道琴是誰弄壞的?”荀墨辰問。

他根本不在意她欠得她的錢,他隻享受她還錢的過程而已。

蘇淺眠撅著嘴點點頭。

荀墨辰現在的樣子好像一無所知的樣子,讓蘇淺眠有點傷心,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不是應該知道麽?什麽也不知道代表了對自己的漠不關心?

蘇淺眠在車座位上做好,講個事情的始末,然後開始分析。

“因此,最有可能的人有兩種,一是學生會那邊的,二是參加表演的這幫人。還有,晚會開始的前一個晚上,郭明明手機沒人接。按理說,處於這個時候她應該是準備好隨時處理各種突發事件,手機是不離身的。然後是借小提琴,卻被故意領到舊樂器室。那個幹事叫嚴明凱,是宣傳部的,據說很得宣傳部部長張興國的看重。

在後台的時候,我故意把和我小提琴非常像的另一把小提琴拿給王璐看,王璐表情沒有變化,有兩種可能,一是她看出這不是同一把,二是她壓根不知道這事。但是錢小曼的反應很值得尋思。並且,她們兩個關係很好。

最後就是錢小曼的有意刁難了。如果不是有調查,她不可能知道那麽清楚。並且,她恨我。”

蘇淺眠說:“這裏的共同點在於,和郭明明打電話打不通是因為她在和錢小曼談事情,被領到舊樂器室的人是張興國的人,而張興國在追錢小曼。錢小曼很恨我。”

“所以,這都是錢小曼做的。”荀墨辰順著她的話總結。

蘇淺眠搖搖頭:“曾細致觀察過我這把琴的人有兩個,並且隻有荀華看出了門道,另一個是門外漢,不做考慮。王西曾經問過我的琴,我便隨口說了說。那麽,王璐和錢小曼是怎麽知道的?有可能是王西作為炫耀告訴了王璐,然後王璐告訴了錢小曼,也有可能錢小曼從荀華那裏得知,然後告訴了王璐。無論如何,這證明她們關係很好,或者目標一致。

我的資料在院學工辦,王璐和錢小曼都是文學院的,如果不是作為校長女兒兼組織部部長的王璐,錢小曼自己查不到任何東西。

所以,我的結論是,王璐指使錢小曼。我曾以為王璐是個心高氣傲的人,不屑做這些事情。但也許我並不了解她。”

荀墨辰不語,專心開車。

蘇淺眠自討沒趣,荀墨辰可能根本就不關心。

過了好一會兒,蘇淺眠幾乎要把這件事忘掉,荀墨辰卻幽幽開口:“如果是王璐幫助過或者指使了錢小曼,但並沒有讓她把你的琴弄壞,你怎麽看。”

“這不可能。”

“我是說如果。”荀墨辰意外的執著。

蘇淺眠想了想,歎了口氣道:“我不知道,想不明白。”

一個交叉路口,荀墨辰轉彎,淡淡道:“若是不喜歡王璐,我可以撤了她父親校長的職位。”

太、太張狂了!

可是為什麽他隻說王璐不說錢小曼咧?

蘇淺眠驚恐的看著荀墨辰:“你這是濫用職權!”

荀墨辰笑:“權利,就是用來濫用的。”

這話,太霸氣了。

“但是,其實,王璐也沒那麽壞了,我也不是很討厭她啊。”蘇淺眠解釋。

荀墨辰臉部肌肉雖然沒有太大的變化,蘇淺眠卻可以感覺出他在聽了她這句話後很開心。

蘇淺眠看著荀墨辰麵無表情的臉開始胡思亂想:他是故意這麽問自己的吧,聽到自己維護王璐竟然這麽高興,莫非……他真和王璐有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