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林城前兩天下了一場大雪,雪化的時候天氣更冷。

蘇淺眠暗想:吃火鍋吧!

她給他打電話,許久才接通。

“淺淺,回家了?”

“哦,還沒,晚上我打算吃火鍋,問你喜歡清湯的還是微辣的,或者麻辣的。”

電話那頭有女人說話,很恭敬的樣子,似乎在詢問什麽。

荀墨辰低聲而快速做了指示,然後對蘇淺眠說:“清湯吧。記得買些白菜,麻醬家裏有。”

“哦,好。你什麽時候回家?”

“八點吧。你先吃點墊墊肚子,等我回去吃火鍋。”

蘇淺眠不滿:“八點再吃飯,我會胖的。”

荀墨辰默了一默:“我盡快。”

他的一句盡快就是七點不到。蘇淺眠還沒摘完菜,荀墨辰已經回來。

蘇淺眠正在客廳一邊看電視一邊摘菜,看見荀墨辰回來了,招呼他:“快來快來,跟我一起摘菜!”

她穿著棉布的居家衣服,頭發有些散亂,玲瓏的身體在寬大的棉衣裏更顯嬌小。黑白相間的邊境牧羊犬窩在沙發上,也在看電視,閑閑的掃著尾巴。

荀墨辰的笑不自覺蕩漾開來。

“我洗洗手,換件衣服。”

電視上演的是旅遊類節目。

蘇淺眠看得目不轉睛:“天啊,這樣吃可以麽?”

主持人到了阿爾及爾,沙漠上的柏柏爾人熱情款待,烤麵包的方式獨具一格,是將麵餅埋進沙子裏,上麵有篝火,待到烤好後,將已經熟了的麵餅拿出來,拍掉上麵的沙子,就可以食用。

荀墨辰說:“生活用水是政府每星期派專車送過去的,柏柏爾人還需要坐車兩三個小時到市區裏買蔬菜米麵。雖然城市裏的生活條件比沙漠要好百倍,但是他們依然堅守祖先的習慣,不願離開。”

蘇淺眠問:“你去過阿爾及爾?”

荀墨辰搖了搖頭:“沒有。曾經在書上看到過。”

蘇淺眠真是要佩服他了,他是不是什麽都知道?

荀墨辰將菜都交給她。

他是個愛幹淨的人,摘菜的速度雖然不快,但質量真是讓人驚訝。白菜他撥了好幾層,剩下的都是白嫩的葉子。青菜和油麥也幹幹淨淨,沒有一絲壞的。蘇淺眠開始的時候給了他一大把,經他的手後隻剩三分之一。

蘇淺眠看著手裏完美的幾縷青菜葉子,和地上被拋棄的一大堆,嘴角抽搐:這、這太浪費了吧。

可是荀墨辰探過身來看著她,滿臉寫著求表揚。

算了吧,大男人不拘小節,他這樣的人本就該一擲千金精益求精。

蘇淺眠開始洗菜,吩咐荀墨辰將電磁爐和鍋擺好,麻醬調好。

煮上水,放上料,兩人對麵做好,坐等開吃。

熱氣翻滾,蘇淺眠迫不及待夾了個土豆片。

啊嗚~

蘇淺眠頓時鼓著腮幫子,整個眼眶都紅了。

土豆都煮透了,好燙!

荀墨辰伸手到她嘴邊:“吐出來!”

蘇淺眠搖頭,艱難的熬過兩秒,將土豆咽下。

然後伸著舌頭,用手扇著風。

旁邊的小黑慌張的圍著桌子轉,想要讓他們喂它點東西吃。

荀墨辰遞給她一杯水:“都上大學的人了,怎麽還跟個孩子一樣。”

這話蘇淺眠可是不同意:“民以食為天。這吃飯可是人生一大享樂的事,要是吃自己不喜歡吃的也吃,喜歡吃的也吃,不喜歡吃的也慢條斯理,喜歡吃的也慢條斯理,那還有什麽意思?吃飯就跟聽歌一樣,就是有偏好的,迫不及待,百聽不厭。”

荀墨辰夾了個土豆放她碗裏:“燙著了總是不好。”

對於這點蘇淺眠更不同意了:“對於喜歡的,即使燙著了,也不覺得疼,那得吃完後才會覺得疼,但關鍵是還沒開始吃,心裏就急,一急就燙著了,但是還沒吃,燙著也無所謂,得接著吃。”

荀墨辰將沾了麻醬的土豆塞她嘴裏。

蘇淺眠自動嚼著,看著他。

然後咽下,開始乖乖吃飯。

她道理總是那麽多,許多還很費解,不像一些運算,經過嚴密的計算就可以得到精確的答案,她的話像是纏毛線,什麽意思?

他便懶得理她。

火鍋咕嘟咕嘟冒著煙,外麵還是雪,屋內格外暖和。

吃完飯,荀墨辰看書,蘇淺眠在**打滾。

好無聊!

蘇淺眠哀叫:“我好難受……”

“哪兒難受?”

蘇淺眠:“頭!”

荀墨辰看也不看她,果斷利落:“砍了。”

蘇淺眠問:“為什麽要砍了?”

荀墨辰說得理所當然:“不是疼麽?砍了就不疼了。”

這真是……什麽邏輯!理工科的人構造都是怎樣神奇呀!

沒過一會兒,蘇淺眠又嚷嚷:“好無聊!”

荀墨辰翻過一頁。

蘇淺眠見他看得入迷,也爬起來,從他身後看。

亂七八糟一堆鳥語

厄,這是什麽?蘇淺眠竟然認認真真研究起來。

荀墨辰側身,轉頭,陰測測的對蘇淺眠說:“回去看你的書去,不是要考試了麽。”

蘇淺眠不理他。

荀墨辰趕人:“那去書房再拿一本去,有本經濟學遠離,比較適合你。”

蘇淺眠依然不理他,看得津津有味,也不鬧騰了。

荀墨辰將書摔倒**。

蘇淺眠連忙舉手:“我看又沒影響你看!”

荀墨辰挑著嘴角,一臉陰笑:“哦?你還有理了?”

說著一把將蘇淺眠掀翻在**。

蘇淺眠嘻嘻笑著,與他鬧了好一會兒。

最後,她從背後抱著他,他拿著書看。

“都大總裁了還要看書?”

他哼了一聲。人總是要進步的。

蘇淺眠問:“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還是與石油大亨合作的事情,遇到些麻煩。”

其實蘇淺眠才不管這些。她的男人,無論在外麵遇到了什麽,回到家裏,都是她的男人。保護她,寵愛她。

而她,會一直在他身邊,無論富貴貧賤,生老病死。

這就是她的愛情。

“我都嫁給你了,你不用帶我見你的家人嗎?”蘇淺眠問。

荀墨辰放下書。這應該才是她最想問的問題。或者說之一。

“他們都在法國,過年時我會帶你回去的。”荀墨辰頓了頓:“他們可能會對你說,我有個青梅竹馬的結婚對象,說……我訂婚了,或者說我性格有些問題,感情上很……總是不停的換身邊人。你都不要信,他們是為了讓你離開我。”

“但是結婚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們不和他們一起住。帶你去隻是走個形式,你不用擔心,有我在。”

蘇淺眠撇了撇嘴。

早上有專業課,大家都在班裏作圖。班長看見她無名指上的戒指,驚叫:“哎?你怎麽把戒指帶到無名指上了?”

她支支吾吾:“表明我和我對象感情篤深啊。”

“是嗎,你們真狠。”

全班人都在,看著他們倆。

“你對象是咱們學校的嗎?什麽時候帶過來悄悄。”

蘇淺眠笑了笑。不可能帶上來瞧瞧的了。

而往前,要麵對的是他的家人。她感到害怕。

荀墨辰感到她情緒的變化,手指有意無意的撫摸著她無名指上的戒指。

“怎麽了?”

“嗯,沒什麽。困了。”她吻了吻他,躺下睡覺。

荀墨辰合上書,關了燈,抱著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