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攀岩

每一幕戲劇中都有一個讓人值得同情的角色。在這幕悲劇裏也是如此,而這種角色往往以女性居多。這幕戲裏,這一角色當之無愧地可以頒給苗月月。

苗月月足夠引起大家的同情。同情一:她在這幕戲裏扮演的是被丈夫拋棄的妻子,忠於愛情卻被愛情背叛,這點足夠引起大家的同情;同情二:單是苗月月的形象就夠引起大家的憐惜。她是一個十足的病西施:高挑的個頭,白皙的皮膚沒有一點血色,自怨自憐的神情加上時不時的長籲短歎,僅靠想像也能猜測出這個女人的私生活。丈夫日日在外尋花覓柳,妻子夜夜在家獨守空房。所以,她把自己的時間全部消耗在畫畫上,以畫畫為借口來維持她僅有的自尊。

原先那批攀岩愛好者從山上下來了。已到中午時間,他們留在“神魔山莊”,準備吃過午飯再走。一時,“神魔山莊”喧囂起來。外人的加入給這個被謀殺案籠罩的山莊注入生機和活力,他們的到來終於驅散了一些連日來的陰霾和憂鬱。大家紛紛加入這群生力軍,就連一向喜歡安靜的苗月月也不例外。

確實,苗月月正和這批攀岩愛好者熱烈地交談著什麽,她神采飛揚,蒼白的膚色因為交談的熱烈有些緋紅。終於,妘鶴發現這個叫苗月月的女人有著非凡的魅力。而她的丈夫,竟然沒有發現這一點,實在太暈菜了。

說起錢毅,這個時候他在哪兒呢?

實際上,錢毅和涵冰在一起。他們在二樓的走廊上聊天。錢毅的手中拿著一包瓜子,涵冰正從他的手中拿瓜子悠閑地磕著。片片瓜子皮從二樓的空中飄下來,倒像是下了一場瓜子雨。偶爾,錢毅會看苗月月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愛意,但這種愛意轉瞬即逝。

自從方水雯被殺後,涵冰就和錢毅走的很近。這讓妘鶴有些擔心,這樣子持續下去,會不會給涵冰帶來危險?

午飯準備好了,無非是些回鍋肉、清蒸魚、醬炒茄子等十幾個炒菜,主食有大米、饅頭和麵條。大家歡聚一堂,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午餐。

吃飯的時候,妘鶴的身邊坐著攀岩愛好者的領隊。他是一個30歲的男子,健談而明朗。即使麵對妘鶴這樣沉悶無趣的人,也能侃侃地說個沒完。

“你們在這裏住多長時間了?”

“沒幾天。”妘鶴簡短地回答他。

“你們也是攀岩愛好者嗎?”不知怎麽,他竟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妘鶴有些納悶,他從哪裏看出來“我們”是攀岩愛好者呢?“我們”又指的是誰和誰呢?

或許是因為沒有得到妘鶴的回答,他指著苗月月說:“你和她不是一夥的嗎?”

就目前來看,妘鶴和苗月月不得不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不得不共同麵對方水雯的謀殺,不得不一起接受調查,從這方麵來講,“我們”確實是一夥的。

妘鶴點頭說:“恩,是的,算是吧。”

他有些興奮,驚喜地再次說:“你也是攀岩愛好者?”

又是這句話,從哪裏看自己是攀岩愛好者?妘鶴還沒接受過除了跑步之外的任何運動呢?像攀岩這樣高水平、高技術、高難度的運動,妘鶴不敢想像自己會怎麽麵對它?或許這輩子都沒有麵對它的勇氣。

他指指苗月月說:“她就是一個專業的攀岩愛好者,水平還不是一般地棒。”

妘鶴放下手中的筷子,愣了。苗月月?專業的攀岩愛好者?是不是太搞了?不會是玩笑吧?她是玩攀岩的?回想起苗月月的形象:蒼白的膚色、弱不禁風的身體,怎麽也和攀岩扯不上邊?

男子繼續說:“我們剛才聊了一會兒,她玩攀岩真的很棒。知道那個以險峻出名的“衝天峰”吧,她還攀過那個峰呢。她可是不一般的高手,什麽時候,我還想邀請她來我的團隊呢。”

這番話徹底推翻了妘鶴對苗月月的看法。那個看起來柔弱不堪的女性到底還有著怎樣不為人知的一麵?想到這裏,妘鶴悄悄起身,上到二樓,找到苗月月的房間。門虛掩著,大家都在樓下的院子裏吃飯,沒有人注意她。她小心地推開門,在房間裏搜索一番後,發現臥室靠床邊的角落裏有一個鼓鼓囊囊的袋子。她輕輕地拉開拉鏈,果真:在這個袋子裏,塞滿了攀岩用的繩子、釘子、掛鉤等一係列專業的攀岩工具。

如果這些是苗月月的東西,那就是說,苗月月並不像她外表所展現給別人的一樣病弱,她有著相當老練而敏捷的身體。

這意味著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