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案第十四章 誰動了手腳

晚上回到別墅,妘鶴衝了澡,早早地躺在**,打開床頭燈,繼續看安斐的證詞:

喝完茶,我們再次回到一凡的別墅。下午的事情我想不起來了。晚飯後,一凡和筱敏空前絕後地吵了一架。我們大家都十分高興,因為這樣避免了別的麻煩。筱敏在匆匆上床之前最後又大罵一通。她說,第一條,她要報複他。第二條,她巴不得他死了才好。第三條,她希望他得癌症死翹翹。第四條,她巴不得像童話故事中一樣變成一個沒心的鐵皮人。她一走我們都大笑一通,這樣也好,讓緊張的氣氛緩解了很多。

望晴很快就進了臥室。我聽他們就筱敏是否要上寄宿學校的問題又吵了起來。我沒有和一凡道別悄悄回家去了。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不好,一直為望晴的事情焦慮不安。很長時間我都沒有睡著,想找出避免災難的辦法,後來大約在早上六點鍾我沉沉地睡去。九點半我醒了,頭還昏昏沉沉的,一點也不清醒。每過多久我覺得像是聽見下麵屋裏的動靜,那間屋子就是我的實驗室。

也許響聲是一隻貓鑽進去弄出的。我發現昨天一時疏忽沒有關嚴窗戶,今天縫隙開得更大一些了。那縫隙正好能容下一隻貓出入。

我一穿好衣服就進了實驗室,檢查藥品時發現斑毒堿的藥量少了很多。

我關上門窗並鎖好。我很不安,不知道該怎麽辦。我給安齊打了電話,他看出事態嚴重,催促我馬上過去商量對策。

走進去的時候我看見了徐丹,她在四處尋找筱敏。我回到大廳,發現一凡和望晴正在書房內爭執不休。他們聲音很大。我忙著找我哥哥,沒有聽見他們在說什麽,好像是關於莫紅霞的事情。

我在陽台哪兒見到了我安齊,我們一邊談一邊向海灘走去。有一陣我們誰都沒有說話。路過畫架的時候,我聽見了望晴的聲音。我以為他們還在為那件事爭吵,但事實上談的是筱敏上學的事情。望晴對要把筱敏送到寄宿學校的時候表示反對。她說:“這樣對她太過分了。”而一凡不耐煩地反駁著~~~

通過種種事實論斷,妘鶴可以肯定是何望晴偷走了毒芹堿。但不能說她一定是凶手,事實上,妘鶴現在已經開始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推論。楊一凡的謀殺案有很多疑點。妘鶴試圖把眾多疑點一點一點解決。

首先是那個致命的上午。莫紅霞突然說出她和楊一凡正在考慮結婚的事。楊一凡也證實了她的話;何望晴十分沮喪。這些應該是事實,毋庸置疑。

第二天上午,他們夫妻倆就昨天的問題繼續發生爭執。先是聽見何望晴憤憤地說,‘你跟你那些娼婦,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安齊和莫紅霞都在陽台外聽見了。

楊一凡勸妻子理智些,最後不歡而散。很快,他出來催促莫紅霞重新畫畫,她拿了一件外套跟他走了。

到此為止似乎沒有不正確之處。每個人的行為都在意料之中。但下麵就有不協調之處了。

安斐發現丟了東西,打電話給自己的哥哥;他們見麵後一起走過海灘,這時他們聽到何望晴和楊一凡正在討論何筱敏上學的事情。這一點很奇怪,情理上講不通。夫妻倆剛剛還吵得不可開交,以妻子的威脅不歡而散,然而,二十分鍾之後,她卻找他爭論一些家常瑣事。

何望晴絕望了,心碎了,剛剛還在威脅丈夫,自然她不是在考慮自殺就是策劃謀殺,可是過會兒她卻友好地和丈夫討論妹妹上學的事情?這是重要的疑點之一。既然她已經下定決心殺死楊一凡,那麽還有必要再和他討論這些事情嗎?

除非他們已經和解了,在之前的爭吵中,他們之間的問題已經不再是問題。這樣可以看出,何望晴從一開始就沒有策劃毒死自己的丈夫,那麽是誰做的?

燈光有些昏暗,涵冰這個夜貓子還沒回來。妘鶴睜開閉著的眼睛,又翻起何筱敏當天的證詞,其中一段是這樣寫的:

我姐和我姐夫我都沒太在意。他們是我生活的中心,至於說他們關係怎樣啊,他們在想什麽,他們心情如何啊,我都麽有細想過。

莫紅霞究竟是什麽時候來的我沒有注意到。我覺得她很笨,像個傻瓜,也沒覺得她長得好看。我隻把她當成是一個富有但卻令人討厭的人,隻是讓我姐夫來給她畫像的。

事實上,我第一次介入這件事是那天我溜過他們的臥室,在門口我居然聽到我姐夫竟然要和莫紅霞結婚。我聽了以後感覺很好笑。我記得我因為這個闖進去找我姐夫對質。我對他說:“莫紅霞辦不到。”

我姐夫氣呼呼地說:“見鬼,你怎麽聽到了?”

我說我是在門口聽到的。

他越發生氣,說我早該上學去,早該改掉愛偷聽別人講話的習慣了。

我還記得我聽完他的話有多麽氣憤。因為這太不公平了,絕對地完完全全不公平。我憤怒地嚷道我根本沒有偷聽,而且,無論如何,莫紅霞那個笨蛋怎麽能說出這種蠢話?她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和我姐差遠了。

我姐夫說那隻是句玩笑話。

當時我幾乎要相信我姐夫的話。但還是有點半信半疑。後來,我問了我姐,我姐說的語氣十分強硬:“不可能,除非等我死了一凡才能娶莫紅霞。”

這下我放心了。死離我們還遠著呢,不過我姐夫說的話還讓我耿耿於懷,所以晚上我還是找機會和他大吵一架,咒罵他,不過那都是玩笑話,我一直都是這樣對待他的。

第二天早上發生了什麽事我也不記得了,好像我很可能去遊泳了。回來的時候有些渴,於是,我跑到地下室的小酒吧,裏麵有各種瓶裝的檸檬汁、飲料和啤酒,一架架排放著,還有一個大冰櫃,裏麵用冰冰著一些啤酒和薑啤。在那裏我見到我姐正打開一瓶啤酒準備給我姐夫送過去,我好奇地上前聞聞,那味道刺鼻極了。當時我還想要不要給裏麵加點作料,比如口水或鼻涕什麽的,但我姐拉開了我,讓我一邊玩去。我悄悄地端起兩瓶啤酒,想去外麵加點巴豆之類的東西再送給我姐夫,讓他吃點小苦頭。可是剛走過陽台,我聽見徐老師正喊我的名字,我想她一定又要我做什麽功課,就躲開她繼續遊泳去了~~~

這些證詞看起來沒問題,可是它帶給妘鶴一個重要的信息:誰在啤酒上動了手腳?

很有可能就是這個十五歲的小丫頭,事實上,她總是在楊一凡的飲品裏加作料。如果是她出於開玩笑把那瓶毒藥~~~

何筱敏,這次開始重點進入妘鶴的視線。可是,對於妘鶴的推斷,徐丹堅持表示反對,她說她曾親眼看見何望晴正在擦拭酒瓶上的指紋。